蓄積已久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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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積已久的深情
“叮咚。”
門鈴聲響起，沈聽月起身去開門，鐵門攔外有只薩摩耶吐著舌頭，體型較小看起來剛出生幾個月。
天生微笑臉，可愛憨厚。
它的主人臉被墻邊盛開的薔薇擋住，見她開門，從陰影處走出，手裏牽著遛狗繩。
周城這只狗一直沖她吐舌頭伸爪子，像小嬰兒樣索取擁抱，沈聽月沒什麽抵抗力，眼珠子盯著它。
“不怕狗了？”
“嗯，它不兇。”
周城了然點頭，合著只怕兇的，對於可愛的就招架不住。
“汪汪汪～”
它奶聲奶氣叫喚著。
沈聽月蹲下和小家夥對視，“我能抱抱它嗎？”，周城看著腿邊殷勤往外爬的小狗，松開了繩子。
小狗興奮撲進她懷裏拱，蹭得沈聽月脖頸癢癢的彎起嘴角，擼了把狗毛。
小狗興奮著仰起頭想舔她的臉，近在咫尺間突然被抓住命運的後脖筋，被一鼓力量摁住。
周城看著在他懷裏撒潑的傻狗，一個厲眼過去，瞬間老實趴著不動了。
沈聽月站起身，看著委屈巴巴的薩摩耶，輕笑了聲。
周城揉了把狗頭，“這傻狗球扔進你家院子了，方便撿下？”
沈聽月點頭把不遠處的彩球遞給他，周城指腹輕觸掌心激起陣酥麻，她收回手。
“謝了。”
“沒事。”
周城把狗放下牽著離開，小狗撒腿往家跑，對面欄門關上，她也重新進屋。
小梨揚著意味不明的微笑湊近她，“剛剛那個大帥哥是誰啊？”
她一直在樓上看著，俊男美女加一只可愛狗，畫面美的像拍青春電影。
沈聽月坐在沙發上，“鄰居。”
“啊，”她一屁股在旁邊坐下，誇張道：“有這樣的鄰居就嫁了吧！”
“這麽帥，你們以後生下來的孩子簡直要逆天好不好，雖然我站過你和沐學長的CP，但我現在倒戈了。”
“那鄰居和你站在一起就是絕配，看樣子肯定是個猛男，哈哈，嘶…”
沈聽月一個抱枕扔過去，板著臉教育道：“別亂說話。”
小梨躲開她旁邊，“哎呦，心虛了？”
“……”
沈聽月懶得理她，這會也餓了她走到飯桌，夾起一小塊排骨就和米飯，剛吞一口，小梨擡著手想阻止卻來不及。
她臉色微變，咬牙咽下去，掙紮幾秒放下筷子，“點外賣吧。”
小梨狂點頭。
吃完晚飯想著小梨閑不住的勁，她約上林桉一起去了“歡迎光臨”酒吧。
起初還擔心倆人剛見面會尷尬，沒想到不到十分鐘就有說有笑玩在一起了，一起去舞區跳舞，玩嗨了手牽手一起站上了舞臺，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意味。
沈聽月在吧臺點了杯“桃之夭夭”，度數低味道也帶絲甜，偶爾配合著她倆揮手。
半小時下來，沈聽月打法走不少人，好在酒吧安保比較嚴，一個死纏爛打的直接被拖走了。
小梨和林桉看到也沒再跳了，林桉拍她肩膀，“沒事吧？”
“沒事。”
小梨灌了好幾杯酒覺得不過癮大著膽子說：“把度數最高的拿上來！”
調酒師勸她，“那酒女孩子可遭不住。”
小梨拍著桌子不服道：“有老娘拿不下的？你是不是諷刺我。”
沈聽月看她這狀態急忙攔下，小梨這樣子肯定是醉了，她倒了杯飲料給她，沒喝幾口就睡著了。
林桉瞇眼靠在沙發上，跳出一身汗，拿著扇子扇風，開口問她，“你那鄰居是周城？”
看樣子是小梨說的。
沈聽月：“嗯。”
林桉輕笑幾聲，“之前周城可一直住在京海那邊的公寓裏，怎麽你一回國就搬你附近了。”
沈聽月灌了口酒，“他那房子應該裝修挺久的，可能之前甲醛味沒過吧。”
林桉：“月月，你們到底怎麽個事？”
沈聽月搖頭，她也不清楚，她回國這些天總能有意無意碰見他，可他們的緣分在七年前就斷了。
她也盡量把他當做普通朋友去相處，不讓自己冒出不該有的想法。
林桉：“你不覺得周城變化挺大嗎？高中畢業後你不讓我提周城我也就沒說。”
“但到現在，你想聽嗎？”
沈聽月垂著頭，酒吧彩色燈映在臉上不太看得清神色，她鬼使神差點了頭。
林桉面容滿意，在她身側坐好，剛出聲就被打斷，“還是我說吧。”
陸友謙在對面坐下，提了倆瓶紅酒放在桌上，“有些事情我比較清楚。”
又對著林桉道：“98年的，嘗嘗？”
林桉挑眉，“謝謝陸老板。”
她抱著酒在吧臺找了位置坐下，給他們留下空間。
沈聽月眼睫輕顫，發絲搭落在肩上，氣氛有些僵持，她輕聲道：“他這些年過得好嗎？”
陸友謙沈默半晌，點了杯度數不高的酒送她，等她品到一半，才不緩不慢開口。
“我和周城從小就認識，他從小就是混世大魔王，沒人壓的住他，他父母對他也只是放養模式，周城是不惹事，但別人惹他，吃不了他兩拳就哭爹喊娘了。”
“我和…老許從小就怕他，不敢招他，直到他上了高中突然轉了性子，成為了老師眼中的乖學生，那陣我還以為他中邪了。”
他停頓了下，低笑幾聲，“就當他叛逆期過了吧。”
……
“沈聽月，你問我他過得好不好，你最清楚不是嗎？”
沈聽月回到家，把小梨安置在一旁客房，很快洗完澡，身上褪去酒味，縈繞沐浴露清香。
她沈默走到陽臺，目光落在對面別墅，一間臥室落著白熾燈，他也還沒睡嗎？
她極力壓抑住情緒，還沒從剛才的震驚緩神，酒吧內陸友謙說的那幾段話狠狠擊破心臟，似利劍挑破神經般疼痛。
“畢業後我組織了場聚會，那是我第一次見周城…怎麽形容呢，就像野狼被擊碎肋骨，鮮血淋漓不吭一聲，躲在荒涼草地安靜等待判決。”
陸友謙在參加完畢業典禮沒幾天就組織了場同學聚會，算是正式告別。
都憋久了，好不容易熬到畢業想叛逆一把，喝得沒個正行，男生之間勝負欲上來都在比誰酒量好。
包廂內也是煙霧繚繞，讓他沒想到的是平時煙酒不碰的周城也跟著抽起了煙，看起來還有些生疏。
咳了就喝酒，包廂人多他叫的基本是男生也沒人看這邊，許少陽根本攔不住他。
他兩不知道這位爺受什麽刺激，冷著臉喝了一打啤酒，抽了半盒煙，嗓子都快咳出血了，像嗑藥一樣不帶停。
誰敢這樣玩命！
偏還有人上來挑釁，是個唱歌還不錯的這會也有些醉了，抱著話筒對上周城：“餵！要不要來一首。”
他昂首挺胸頂著不知道哪裏來的優越感，陸友謙生怕周城把他扔出去。
包廂內也安靜下來看戲，周城只是懶懶起身，一言不發接過麥克風，點了首《彩虹》伴奏。
他腳步浮沈臉頰也暈紅，彎著背脊坐在椅子上，將麥克風放進支架，嘶啞低沈聲線唱出無聲的吶喊，雲霧消散後少年陷入回憶裏，餘有不舍纏綿。
那一刻光影模糊間，陸友謙眼神恍惚，仿佛看見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落魄地低下頭顱。
是心甘情願，無悔無怨。
“也許時間是一種解藥”
“也是我現在正服下的毒藥”
“你要離開”
“我知道很簡單”
“你說依賴”
“是我們的阻礙”
“就算放開”
“但能不能別沒收我的愛”
“當作我最後才明白”
……
“那天正好是你飛法國的日子，我就什麽都明白了，之後周城沒日沒夜的酗酒瘋了似的，他…窩在你家對面那棟房子。”
“原住戶的家具還沒換，地面一片狼藉，他也不收拾，頭發亂，胡茬也不修剪，身上都熏出味了，平日那副矜貴樣蕩然無存，就像個頹廢的瘋子。”
許少陽和陸友謙看到他這幅樣子心裏也不是滋味，也有怨過沈聽月，可這件事站在旁觀角度好像誰也沒錯。
就在他們以為周城會這樣一蹶不振時，他又恢覆了之前的樣子，只是眼底的笑意永遠不見底，他開始把所有精力放在學業和公司上。
短短幾年讓“帝禾”站在了頂峰。
陸友謙想到什麽突然笑起來，“這家夥也是有意思，不知道搞什麽鬼，這些年迷上染發，五顏六色都有，不定時換一次。”
“不過啊，綠色他倒是不敢染。”
他端正身子，看了眼手表，他該回去哄老婆睡覺了，瞥了眼紅著眼眶沈默的她，深嘆口氣。
“沈聽月，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歡你，只有你不信。”
沈聽月一夜無眠，腦子裏亂到不行，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份炙熱的情感。
她當時理智過頭堅持選擇自己看到的，說出的話不計後果，絕情殘忍，到最後無法收場。
她使勁咬住手腕嘗到腥味才放開，拇指摩挲傷口激起酥麻，他當時很疼吧。
這一瞬間，沈聽月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壞的人。
沈聽月這一晚上輾轉反側睡不著，想的都是該怎麽去面對周城，可她覺得自己欠他太多了，怎麽彌補都不夠跨越這漫長的七年。
第二天她睡到了下午，特意去樓下轉了一圈，周城應該是在公司，屋內緊閉著。
小梨臨時接到通知，樂團活動有變提前了幾天，她們今晚就得飛法國，不然排練來不及。
沈聽月上次的行李箱一直沒整理不用收拾直接就可以出發，她坐上車盯著手機界面，鍵盤不斷刪刪減減，輕咬唇瓣睫毛忽閃。
最後決定打個電話，響了兩秒對面才接，“周城，我今晚飛法國。”
他應該是在外面，電話那邊有嬉鬧聲，沈默幾秒，“嗯。”
電話被掛斷，沈聽月一頭霧水，隱約覺得他情緒不高，本想約他下次見面時間，但想到法國這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也開不了口。
這樣也好，給她幾天時間緩沖。
小梨本來定的七點的飛機票，奈何飛機延遲了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沈聽月在機場被粉絲認出熱情和合影。
她也笑臉相迎，只不過眼神興致不高一看就藏著事，好在粉絲沒過多打擾，她瞇著眼沒一會就睡著了。
迷糊間她做了場夢，夢境裏都是切實發生過的事，少年跟在她身後眼底漾著笑，那雙含情眼底滿是溫柔。
他陪她一起坐公交，可陸友謙說了，周城母親最討厭雞鴨類食物。
他一直在騙她，只是想一個勁對她好。
他幫她解決不少麻煩，會耐心幫忙解題，帶她放松心情，少年在用他的方式守護她。
她一直以為周城只是為了報恩，但仔細一想，他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那些不願意察覺，不敢相信的細節被慢慢放大，沈聽月睜開眼蓄滿的淚珠滾落。
她不管不顧往外沖，這一刻思念達到頂峰，那些理不清的情緒也不想再去糾結，沈聽月腦海只有一個念頭，她想見他。
小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一直追在後面喊她。
沈聽月坐上車給小梨發信息，「有急事，我趕下一班。」
小梨：「下一班只有淩晨倆點的，到了就直接排練了身體受得住嗎？」
沈聽月：「可以。」
沈聽月訂好機票又加了個新鬧鐘，沒幾分鐘車已經到了花苑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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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主人臉被墻邊盛開的薔薇擋住，見她開門，從陰影處走出，手裏牽著遛狗繩。
周城這只狗一直沖她吐舌頭伸爪子，像小嬰兒樣索取擁抱，沈聽月沒什麽抵抗力，眼珠子盯著它。
“不怕狗了？”
“嗯，它不兇。”
周城了然點頭，合著只怕兇的，對於可愛的就招架不住。
“汪汪汪～”
它奶聲奶氣叫喚著。
沈聽月蹲下和小家夥對視，“我能抱抱它嗎？”，周城看著腿邊殷勤往外爬的小狗，松開了繩子。
小狗興奮撲進她懷裏拱，蹭得沈聽月脖頸癢癢的彎起嘴角，擼了把狗毛。
小狗興奮著仰起頭想舔她的臉，近在咫尺間突然被抓住命運的後脖筋，被一鼓力量摁住。
周城看著在他懷裏撒潑的傻狗，一個厲眼過去，瞬間老實趴著不動了。
沈聽月站起身，看著委屈巴巴的薩摩耶，輕笑了聲。
周城揉了把狗頭，“這傻狗球扔進你家院子了，方便撿下？”
沈聽月點頭把不遠處的彩球遞給他，周城指腹輕觸掌心激起陣酥麻，她收回手。
“謝了。”
“沒事。”
周城把狗放下牽著離開，小狗撒腿往家跑，對面欄門關上，她也重新進屋。
小梨揚著意味不明的微笑湊近她，“剛剛那個大帥哥是誰啊？”
她一直在樓上看著，俊男美女加一只可愛狗，畫面美的像拍青春電影。
沈聽月坐在沙發上，“鄰居。”
“啊，”她一屁股在旁邊坐下，誇張道：“有這樣的鄰居就嫁了吧！”
“這麽帥，你們以後生下來的孩子簡直要逆天好不好，雖然我站過你和沐學長的CP，但我現在倒戈了。”
“那鄰居和你站在一起就是絕配，看樣子肯定是個猛男，哈哈，嘶…”
沈聽月一個抱枕扔過去，板著臉教育道：“別亂說話。”
小梨躲開她旁邊，“哎呦，心虛了？”
“……”
沈聽月懶得理她，這會也餓了她走到飯桌，夾起一小塊排骨就和米飯，剛吞一口，小梨擡著手想阻止卻來不及。
她臉色微變，咬牙咽下去，掙紮幾秒放下筷子，“點外賣吧。”
小梨狂點頭。
吃完晚飯想著小梨閑不住的勁，她約上林桉一起去了“歡迎光臨”酒吧。
起初還擔心倆人剛見面會尷尬，沒想到不到十分鐘就有說有笑玩在一起了，一起去舞區跳舞，玩嗨了手牽手一起站上了舞臺，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意味。
沈聽月在吧臺點了杯“桃之夭夭”，度數低味道也帶絲甜，偶爾配合著她倆揮手。
半小時下來，沈聽月打法走不少人，好在酒吧安保比較嚴，一個死纏爛打的直接被拖走了。
小梨和林桉看到也沒再跳了，林桉拍她肩膀，“沒事吧？”
“沒事。”
小梨灌了好幾杯酒覺得不過癮大著膽子說：“把度數最高的拿上來！”
調酒師勸她，“那酒女孩子可遭不住。”
小梨拍著桌子不服道：“有老娘拿不下的？你是不是諷刺我。”
沈聽月看她這狀態急忙攔下，小梨這樣子肯定是醉了，她倒了杯飲料給她，沒喝幾口就睡著了。
林桉瞇眼靠在沙發上，跳出一身汗，拿著扇子扇風，開口問她，“你那鄰居是周城？”
看樣子是小梨說的。
沈聽月：“嗯。”
林桉輕笑幾聲，“之前周城可一直住在京海那邊的公寓裏，怎麽你一回國就搬你附近了。”
沈聽月灌了口酒，“他那房子應該裝修挺久的，可能之前甲醛味沒過吧。”
林桉：“月月，你們到底怎麽個事？”
沈聽月搖頭，她也不清楚，她回國這些天總能有意無意碰見他，可他們的緣分在七年前就斷了。
她也盡量把他當做普通朋友去相處，不讓自己冒出不該有的想法。
林桉：“你不覺得周城變化挺大嗎？高中畢業後你不讓我提周城我也就沒說。”
“但到現在，你想聽嗎？”
沈聽月垂著頭，酒吧彩色燈映在臉上不太看得清神色，她鬼使神差點了頭。
林桉面容滿意，在她身側坐好，剛出聲就被打斷，“還是我說吧。”
陸友謙在對面坐下，提了倆瓶紅酒放在桌上，“有些事情我比較清楚。”
又對著林桉道：“98年的，嘗嘗？”
林桉挑眉，“謝謝陸老板。”
她抱著酒在吧臺找了位置坐下，給他們留下空間。
沈聽月眼睫輕顫，發絲搭落在肩上，氣氛有些僵持，她輕聲道：“他這些年過得好嗎？”
陸友謙沈默半晌，點了杯度數不高的酒送她，等她品到一半，才不緩不慢開口。
“我和周城從小就認識，他從小就是混世大魔王，沒人壓的住他，他父母對他也只是放養模式，周城是不惹事，但別人惹他，吃不了他兩拳就哭爹喊娘了。”
“我和…老許從小就怕他，不敢招他，直到他上了高中突然轉了性子，成為了老師眼中的乖學生，那陣我還以為他中邪了。”
他停頓了下，低笑幾聲，“就當他叛逆期過了吧。”
……
“沈聽月，你問我他過得好不好，你最清楚不是嗎？”
沈聽月回到家，把小梨安置在一旁客房，很快洗完澡，身上褪去酒味，縈繞沐浴露清香。
她沈默走到陽臺，目光落在對面別墅，一間臥室落著白熾燈，他也還沒睡嗎？
她極力壓抑住情緒，還沒從剛才的震驚緩神，酒吧內陸友謙說的那幾段話狠狠擊破心臟，似利劍挑破神經般疼痛。
“畢業後我組織了場聚會，那是我第一次見周城…怎麽形容呢，就像野狼被擊碎肋骨，鮮血淋漓不吭一聲，躲在荒涼草地安靜等待判決。”
陸友謙在參加完畢業典禮沒幾天就組織了場同學聚會，算是正式告別。
都憋久了，好不容易熬到畢業想叛逆一把，喝得沒個正行，男生之間勝負欲上來都在比誰酒量好。
包廂內也是煙霧繚繞，讓他沒想到的是平時煙酒不碰的周城也跟著抽起了煙，看起來還有些生疏。
咳了就喝酒，包廂人多他叫的基本是男生也沒人看這邊，許少陽根本攔不住他。
他兩不知道這位爺受什麽刺激，冷著臉喝了一打啤酒，抽了半盒煙，嗓子都快咳出血了，像嗑藥一樣不帶停。
誰敢這樣玩命！
偏還有人上來挑釁，是個唱歌還不錯的這會也有些醉了，抱著話筒對上周城：“餵！要不要來一首。”
他昂首挺胸頂著不知道哪裏來的優越感，陸友謙生怕周城把他扔出去。
包廂內也安靜下來看戲，周城只是懶懶起身，一言不發接過麥克風，點了首《彩虹》伴奏。
他腳步浮沈臉頰也暈紅，彎著背脊坐在椅子上，將麥克風放進支架，嘶啞低沈聲線唱出無聲的吶喊，雲霧消散後少年陷入回憶裏，餘有不舍纏綿。
那一刻光影模糊間，陸友謙眼神恍惚，仿佛看見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落魄地低下頭顱。
是心甘情願，無悔無怨。
“也許時間是一種解藥”
“也是我現在正服下的毒藥”
“你要離開”
“我知道很簡單”
“你說依賴”
“是我們的阻礙”
“就算放開”
“但能不能別沒收我的愛”
“當作我最後才明白”
……
“那天正好是你飛法國的日子，我就什麽都明白了，之後周城沒日沒夜的酗酒瘋了似的，他…窩在你家對面那棟房子。”
“原住戶的家具還沒換，地面一片狼藉，他也不收拾，頭發亂，胡茬也不修剪，身上都熏出味了，平日那副矜貴樣蕩然無存，就像個頹廢的瘋子。”
許少陽和陸友謙看到他這幅樣子心裏也不是滋味，也有怨過沈聽月，可這件事站在旁觀角度好像誰也沒錯。
就在他們以為周城會這樣一蹶不振時，他又恢覆了之前的樣子，只是眼底的笑意永遠不見底，他開始把所有精力放在學業和公司上。
短短幾年讓“帝禾”站在了頂峰。
陸友謙想到什麽突然笑起來，“這家夥也是有意思，不知道搞什麽鬼，這些年迷上染發，五顏六色都有，不定時換一次。”
“不過啊，綠色他倒是不敢染。”
他端正身子，看了眼手表，他該回去哄老婆睡覺了，瞥了眼紅著眼眶沈默的她，深嘆口氣。
“沈聽月，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歡你，只有你不信。”
沈聽月一夜無眠，腦子裏亂到不行，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份炙熱的情感。
她當時理智過頭堅持選擇自己看到的，說出的話不計後果，絕情殘忍，到最後無法收場。
她使勁咬住手腕嘗到腥味才放開，拇指摩挲傷口激起酥麻，他當時很疼吧。
這一瞬間，沈聽月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壞的人。
沈聽月這一晚上輾轉反側睡不著，想的都是該怎麽去面對周城，可她覺得自己欠他太多了，怎麽彌補都不夠跨越這漫長的七年。
第二天她睡到了下午，特意去樓下轉了一圈，周城應該是在公司，屋內緊閉著。
小梨臨時接到通知，樂團活動有變提前了幾天，她們今晚就得飛法國，不然排練來不及。
沈聽月上次的行李箱一直沒整理不用收拾直接就可以出發，她坐上車盯著手機界面，鍵盤不斷刪刪減減，輕咬唇瓣睫毛忽閃。
最後決定打個電話，響了兩秒對面才接，“周城，我今晚飛法國。”
他應該是在外面，電話那邊有嬉鬧聲，沈默幾秒，“嗯。”
電話被掛斷，沈聽月一頭霧水，隱約覺得他情緒不高，本想約他下次見面時間，但想到法國這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也開不了口。
這樣也好，給她幾天時間緩沖。
小梨本來定的七點的飛機票，奈何飛機延遲了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沈聽月在機場被粉絲認出熱情和合影。
她也笑臉相迎，只不過眼神興致不高一看就藏著事，好在粉絲沒過多打擾，她瞇著眼沒一會就睡著了。
迷糊間她做了場夢，夢境裏都是切實發生過的事，少年跟在她身後眼底漾著笑，那雙含情眼底滿是溫柔。
他陪她一起坐公交，可陸友謙說了，周城母親最討厭雞鴨類食物。
他一直在騙她，只是想一個勁對她好。
他幫她解決不少麻煩，會耐心幫忙解題，帶她放松心情，少年在用他的方式守護她。
她一直以為周城只是為了報恩，但仔細一想，他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那些不願意察覺，不敢相信的細節被慢慢放大，沈聽月睜開眼蓄滿的淚珠滾落。
她不管不顧往外沖，這一刻思念達到頂峰，那些理不清的情緒也不想再去糾結，沈聽月腦海只有一個念頭，她想見他。
小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一直追在後面喊她。
沈聽月坐上車給小梨發信息，「有急事，我趕下一班。」
小梨：「下一班只有淩晨倆點的，到了就直接排練了身體受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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