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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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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

李昊川主動拷上手腕,沒掙紮,坐上警車。

警察:“你這血哪來的?”

李昊川:“殺了條魚。”

警察:“……”

周城找到巖洞,沿著墻面,打開手電筒,刺眼的光讓沈聽月不自覺瞇眼,踢了塊石子。

動靜引來男生,他屹立站著,看見她,步子有些慌張,女孩棉衣有大面積的血,甚至臉也沾上。

扔下手電筒,幫她解開束縛,沈聽月活動手,見周城撩她大衣,她擋住,“幹嘛?”

“痛不痛?”

周城聲音喑啞,細看肩膀都在抖動,他單膝跪在她腳邊,發型亂做一團,神色萎靡。

沈聽月知道他誤會了,握住他冰冷的手,輕聲說:“我沒事。”

“這些血不是我的,他就是想嚇唬你。”

李昊川在她面前殺了條魚,還故意弄臟她的衣服,那個時候她心裏的恐慌略減,知道他不是真的要殺她。

她猝不及防地被周城緊緊抱住,下巴抵在她肩膀,血腥味愈發濃烈,他很深嘆息,所有緊繃都情緒在此刻得到釋放,“就這麽一會沒看住你。”

“沒事了,別怕。”

他聲音很輕,呼吸噴灑在脖間,絨毛立起。

低啞聲線磨在心房,帶著不知名的暧昧。

周城懸起的心放下,疲憊閉上眼睛,沈聽月也回抱他,冷淩的風吹散恐慌。

沈聽月被蒙住口鼻的瞬間,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周城,她也害怕,怕再也見不到,讓她反覆心動的少年。

他們就這樣貪婪的擁抱著,月光悄然散落平添浪漫,海風席卷波浪,清冷的夜晚有了溫度。

周城把她抱出來,沈聽月手腕懷在他脖頸,他腳步很緩,撐著一口氣,帶她找到人群。

四肢已經沒自覺,腦海緊著跟弦,他只想著,一定要她平安。

李昊川透過警車窗戶,看著這幕,周城滿身是血,而女孩毫發無損。

他突然想到曉慧問過他,“哥哥,你說周城會喜歡我嗎?真不知道他動情起來是什麽樣。”

他有答案了。

周城不會喜歡除沈聽月之外的任何人,這個瘋子,把她看的比命還重要。

有些人光是站那裏就已經贏了。

--宮崎駿

一物降一物,誰也逃不開。

出來後沈聽月才發現他身上有好多血,洞內那股血腥味是他的。

沈聽月跪在他身側,雙眸氤氳上層水汽,蓄積的眼淚在這刻崩塌,醫生擡下擔架,她也跟著上了救護車。

醫護人員在給他簡單清理。

沈聽月看見駭人傷口,淚水潸然而下,握住他沒受傷的手,哽咽低喃,“周城,你怎麽這麽傻。”

男生的手好像有意識動了下。

到了醫院,周城被推進急救室,她在門外渡步等,周城父母知道消息也趕來了。

沈聽月對著他們鞠了個躬,“叔叔阿姨,對不起。”

林淑華拉起她在一旁坐下,見小姑娘哭得可憐,拿出紙巾幫她擦眼淚。

柔聲說:“道什麽歉,李昊川本就和周城不和,這次是阿姨得向你道歉,把你牽連進來。”

周父也改了嚴肅臉,“這事你受驚了。”

沈聽月不好意思再哭,自己擦幹淚,小聲抽鼻子。

周父在和同行警官了解情況,半個小時後,穿防護服的醫生走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這裏。”

醫生:“病人情況不太好,體溫低發起了高熱,傷口有發炎跡象,現在失血過多,急需輸血。”

周偉峰:“我來。”

周父跟著醫生走遠,沈聽月感覺心臟起起伏伏的,好不容易憋住的淚水又滾落。

明明幾個小時前周城還在笑著逗她,現在卻躺在手術室,他來救她幹嘛。

她寧願裏面躺著的人是她。

胡思亂想間,林淑華溫柔拍她背,安慰她,“別擔心。”

“阿月!”

沈嬌在工作室接到電話,知道她被綁架時,身子整個攤在地上,街道堵車,她到的時候警車已經開走了。

她拔腿就往醫院趕,看著妹妹好好站在她面前,才松了口氣。

“你這血…哪受傷了?”

“不是我的。”

沈嬌顫著手扒開她衣扣,裏面毛衣還是幹凈的,又將沈聽月從發絲到腳仔細檢查個遍。

被翻面的沈聽月拽住她扒拉的手,暈乎說:“姐,你再轉下去就有事了。”

沈嬌抱緊她,偏頭擦幹淚,心裏一陣後怕,“你這麽蠢還被綁架,那綁匪家裏缺豬肉嗎。”

沈聽月窩在姐姐懷裏,還沒感動聽到這話不樂意地喊:“姐!”

後背被輕拍,不同於周母的溫柔,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被母親哄睡的瞬間。

她沒忍住,氣哭了,竟然感受到了母愛,還是在姐姐這。

又想到周城還在救治,淚水止不住往下掉,沈嬌楞了幾秒,懷裏的妹妹哭濕衣襟,印象中,父母去世後,很少見她哭得這麽傷心。

“嚇著了?”

她心臟也被揪著疼。

“沒…他留了…好多血。”

沈聽月哽咽斷續說,哭久了聲有些啞。

她現在還能記起,那道血淋淋的傷口不斷流血,黑色毛衣都被浸深。

這個笨蛋,不知道痛嗎,偏要抱她出來。

沈嬌看了眼手術室,在路上也了解了情況,嘆口氣,扶她坐下一起等,和周母打了個招呼:“阿姨好。”

林淑華點頭,“你好。”

又對沈聽月說:“小姑娘,我們家周城是有福氣的,再說沒下病危通知書呢,別擔心。”

她當過好幾年醫生,有些經驗,說這話也在安慰自己。

沈聽月沒想到周母會這樣說,頓了下,竟然覺得有道理,林淑華抽出張濕巾幫她擦臉。

“謝謝阿姨,我自己來。”

嗓音糯糯的,吸著鼻子又嬌又軟。

她有些失神,搖頭淺笑,怪不得這臭小子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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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手術室門再次拉開,周城躺在病床上,還未蘇醒,臉上有點血色,只是嘴唇還是蒼白。

他被推進觀察室,醫生不讓家屬進,沈聽月他們只好隔著玻璃看。

他換上幹凈病服,手臂纏上白色繃帶,白熾燈印得臉更雪白,多了些無辜,安靜地沈睡著。

主治醫生:“家長不用太過擔心,輸血及時,目前病人已經脫離危險,傷口縫合很順利。”

“只不過病人發高熱,目前還在昏迷,觀察倆小時後再轉普通病房。”

聽了醫生的解釋,眾人的心踏實了,林淑華拍胸長舒口氣,靠在周偉峰懷裏。

周父握住她的肩膀,道謝:“辛苦你們了。”

“應該的。”

繼而對沈聽月說:“小姑娘,你和姐姐先回去吧,周城這邊我們看著。”

沈聽月還想再等,沈嬌坳不過她,握住她冰冷的手,小聲說:“明天給你請假,你來這看一天都可以,現在,乖乖聽話回家。”

折騰那麽久,已經淩晨兩點了,她這妹妹身體素質差,再不好好休息,恐怕也要病倒。

沈聽月才點頭,轉身和周城父母告別,“叔叔阿姨,那我明天再來。”

“嗯,好好休息。”

林淑華微笑向她擺手。

等她們走後,滿臉愁容看著自己的兒子,哪有母親不心疼自己的小孩,看到現場照片的時候,她心臟都嚇停了。

由於小時候總給周城報跆拳道這一類強身健體的培訓班,他小時候幾乎沒怎麽生病。

直到這回,滿是血進了醫院,“這臭小子,越長大越讓人操心。”

她沒忍住哭出聲,周偉峰給她擦眼淚任她發洩出來。

--

沈聽月回到家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裏有很多疑惑,又熬了個鐘頭,才閉上眼睛。

發生太多事,以至於她迷糊做了個夢,夢裏她在淮海,拿著喇叭站在燈塔上喊:“周城!”

正在打排球的男生回頭,她嬌羞捧著臉接著說:“我、喜、歡、你。”

周城晃了下手裏的球,笑得人畜無害,“哦,喜歡我什麽?”

她:“喜歡你的心,喜歡你的肺,想做你的心肝小寶貝。”

他:“可我不喜歡你,你單戀吧。”

沈聽月矯揉造作掐著嗓子問,“為什麽,難道我不是你最愛的小甜甜嗎?”

周城甩了下濕發,勾出抹冷笑,有種撕漫男的範,“周爺不喜歡傻逼。”

傻!逼!

尾調倆個字咬的很重。

……

沈聽月被驚醒,太可怕了,在夢中表白被拒,還被罵,還有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那麽造作!

那不是她!

她抹了把汗,看了眼手機,九點整,九點?嗯?九點!

她定錯鬧鐘了,本來想定七點,想到今天還要去醫院,著急忙慌洗漱。

刷牙看著鏡子裏紅撲的臉蛋,高鼻梁,鵝蛋臉,這麽好看,明明是仙女。

她出客廳,沈嬌正在廚房忙活,“醒了?”

“嗯。”

沈嬌正在煲湯,“早上我買了點水果去,那周城長的真帥啊。”

她昨天忘記戴隱形眼鏡,看的很模糊,今天見到他,還以為看見哪個大明星了。

側臉如刀削般,黑色短發軟搭在前額遮住眉心,他眼裏笑意淡薄疏冷,自帶少年感。

沈聽月:“你去過了?他醒了嗎?”

沈嬌:“醒了,你待會把這壺雞湯帶過去,我等下有事,飯在冰箱,中午自己拿出來熱。”

沈聽月:“好。”

沈聽月快速吃好早餐,到病房只有周城一個人,他住的是豪華單人病房,空間大,還有沙發。

周城坐在沙發上,臉色比之前紅潤得多,她把雞湯放下。

“我姐熬的。”

想到那個夢,再看他就感覺有點別扭,索性偏過頭,避開視線,“你好點了嗎?”

“沒有。”

周城回答的幹脆,沈聽月轉頭看他,撞進漆黑含情桃花眼,她視線又移到他纏住繃帶的右手。

“很痛吧?”

她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流了這麽多血能不痛嗎。

周城靠在沙發上,看著女孩紅腫的眼,輕聲說:“不痛。”

見女孩不信,咬牙又動了下右手,沈聽月按住他,“你別亂動!”

這次直接飆出淚,帶著哭腔。

周城慌了,他擡手給她擦淚,溫柔誘哄,“不動了,不哭了好不好?”

男生彎腰,眼裏無限柔情。

他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半晌,沈聽月打了個哭嗝,楞住了,女孩兩眼紅得像只小兔子,他捏住她的鼻子,輕笑,“小哭包。”

“我平時不哭的。”

周城配合點頭。

她平時,真的不愛哭!

沈聽月感到丟人,躲進洗手間洗了把臉,磨磨蹭蹭好久。

出來後周城正在喝雞湯,桌上又多了兩個飯盒,黑乎乎的,她問:“這是啥?”

“心肝。”

“嗯?”

她瞪大眼睛,明顯誤會了。

周城眉梢微揚,“鴿子的心臟和心肝。”

“哦。”

又勾起她那個羞恥的夢,她臉莫名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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