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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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月亮
籃球場比賽達到高潮，雙方比方拉開很大差距，後半段一中進攻像猛獸來襲，勢不可擋，楞是沒讓對方贏一個球。
周城完全沒顧及對方是曾經校友而手下留情，進攻一次比一次狠，迅猛。
對手臉色黑如炭塊，一中有他這張王牌想輸都難。
“最後三十秒倒計時。”
球再一次傳遞在周城手中。
對手覺得沒了希望也沒再防守，周城正對著沈聽月，遠距離也不知道有沒有認出。
感受到那道視線，她輕撫林桉秀發的手停頓住，心跳在此刻加快。
天臺能清晰看見籃球場的一切，周城擡手，世界開始為他傾倒，動作快到重影。
她在心中默念倒數。
“3”
“2”
“1”
一個起跳，籃球順著籃筐重垂在地，全場歡呼雀躍。
少年臉上揚著勝者的微笑，他張開雙手，手掌朝上，桀驁不羈，夕陽光灑下，他與落日融為一體。
周城贏了，一中也是。
隨著口哨聲，比賽宣告著結束，他周圍一如既往圍繞著熱情似火的女生，爭先恐後去為他送水。
她收回視線，撥通陸友謙的電話，告訴他人已經找到了。
陸友謙聞言松口氣，也沒問原因，抹了抹額角的汗，“找到就好。”
“那我先回家了，你們也快回去吧。”
“嗯。”
掛斷電話，林桉已經理好情緒，紅腫著眼，“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沒事，回家吧。”
沈聽月主動伸手，林桉看著眼前軟白的小手，懵了幾秒，又興奮起來，勾著她的手往前走。
林桉一改陰霾，像又活了過來，指尖不老實地摩挲著她手掌的薄繭。
她擡頭，吸出一個鼻涕泡，就在沈聽月以為她又要哭的時候，她拿出口袋的護手霜，在掌心攤開，嘴裏念念有詞。
“仙女的手怎麽可以有繭呢，以後你的手由我守護。”
沈聽月：……？
倆人手拉手走在林蔭小道，籃球場在熱鬧中還有未熄滅的餘溫，熟悉的起哄聲又映入耳廓。
沈聽月回頭望去，被簇擁在人群中心的倆人，女生五官明艷手捧著一束玫瑰花，笑臉盈盈遞過去。
林桉：“哇，她也太勇了。”
沈聽月的目光停留在那束玫瑰花上，紅玫瑰代表明目張膽的愛意。
周圍嘈雜的聲音已經被大腦自動屏蔽。
沈默間隙，她和所有人一樣在等周城的回應，心裏像是打了鼓，眼神緊緊盯著。
幾秒就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周城看著被擋住的出口，直接略過她，“抱歉。”
女生的掛在臉上笑容瞬間僵住，嘴唇囁嚅幾下，沒想到他這麽不給面子。
周城的背影遠去，她楞在原地有些無措，她的朋友走上前。
“金枝，要不你別追他了，周城跟個木頭一樣。”
“你懂什麽！”
顧金枝把花狠狠一摔，逃離了人群。
沈聽月在站臺等車，那個女孩她有印象，上次撞見了她的表白現場，沒想到還沒放棄。
可如果，他答應了…
為什麽自己會那麽在意呢？
她低頭沈思，她好像明白那些數不清的思緒了，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圖書館、公交車、臨河商場？
又或者是…朝夕相處中的無法抗拒。
“叮鈴鈴～”
身側電話聲響起，伴隨鈴聲襲來的是奔跑著的少年，他清瘦修長的大掌輕拍她被風撩動的馬尾，烏秀黑發從指隙溜走。
在距離入口兩三步處，周城定立在那，周圍的人都在接連上車，她看見他回頭，“楞著幹嘛？”
原來，在等她。
車內人擠人，周城自覺擋在她身後，為她形成一道屏障，倆人距離很近，又像離的很遠，他寡淡疏離的神色勾出幾分漫不經心。
“好看嗎？”
他低頭湊近，瞳孔放大周城的臉，她疾速扭頭，嗓音平緩還有些不經意察覺的慌張。
“那個，我只是想告訴你剛剛喊口號的不是我。”
“你別誤會。”
“嗯。”
她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幾秒後，她聽見周城嘖一聲，他咬字清晰地說了句。
她悄悄的，紅了臉。
他說：“那還挺遺憾。”
說沒有悸動是假的，意氣風發的少年，誰會不喜歡呢。
沈聽月到家後，倆手托著發熱的小臉，鏡子裏的自己在這平凡的一天有了另一面，她拍了拍臉。
“清醒點。”
鏡子裏的嘴一張一合。
掙紮片刻，她拿出未開封的長條彩色星星折紙，窗外正對著皓月，不由想起游戲廳周城肩上落下的月光。
她執筆寫上：我的月亮。
--周城
不能言說的秘密就悄悄藏好。
本空蕩蕩的五星瓶迎來了第一個主人。
“就當年少輕狂吧。”
瓶身對著墻面，它有了專屬名字：月亮觀察日記。
--
周六這天沈聽月來到教室，發現同學們自習課都抱著手機，時不時發出小聲驚呼輕笑，林桉湊過來給她看，“周城上鏡也好帥。”
“建議大佬直接出道。”
這次考場定在名德中學，每年競賽地方臺記者都會在校門口取素材，考試過程也會由學校全程錄像。
視頻中他穿著一中制服，發型幹凈利落，嘴唇櫻紅，面不改色地回答記者提出的問題。
記者：“競賽即將開始，請問你現在心情如何？”
周城：“我很緊張。”
“噗嗤。”
林桉發出一聲輕笑。
周城臉上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對比其他學校的考生，他淡定到了極點。
記者訕笑，“今年有把握拿第一嗎？”
“沒有。”
“……”
記者：“有什麽話對其他考生說的嗎？”
周城：“哦，加油。”
記者：“……謝謝這位同學。”
散漫的語調和官方的回答讓記者語塞，幹笑幾聲後接著采訪別人。
視頻是上午9點發布的，單周城的片段點擊率高達一億，他也靠著高顏值小火一把。
陸友謙和許少陽從食堂回來，周城在桌上睡著了，陸友謙一見他就急匆匆跑過去，“周城，你火了。”
原來是那段采訪視頻被頂上了熱搜，下面一連串評論。
--這不是我老公嗎？
--老公，我偷電瓶養你啊。
--嘶哈嘶哈，這顏值我可以。
--我男朋友在哪讀書？
--樓上的姐妹，他是槐安校草，桀驁高冷，不近女色，大家洗洗睡吧。
--好帥啊，學校欠我一個男朋友。
--寶貝，快到姐姐懷裏來，我養你。
--中學生，我可以！
……
被吵醒的周城頓時染上戾氣，瞇著眼，陸友謙忘了這哥有起床氣，後知後覺地抿嘴後退。
但，還是晚了。
周城擡眼，狹長鷹目凝視著陸友謙，聲線淡薄如冰，“怎麽，你很羨慕我？”
“嗯？”
陸友謙不明所以。
接著，他迎來了冰雹般語言暴擊。
“可以，靠臉吃飯？”
“還是，比你高。”
“比你帥。”
“比你有人愛？”
他每說一句，陸友謙的心就裂一塊，最後碎成渣渣。
陸友謙欲哭無淚，大胖臉皺成一團，倒在一旁許少陽懷裏，“嚶嚶嚶，我命好苦，紮心啊。”
“大魔王惹不起啊。”
許少陽嫌棄看了眼懷裏的大胖小子，懷著最後一絲善意沒推開。
“你知足吧，他那起床氣沒揍你是輕的。”
“嗚嗚嗚。”
他記得當初小學，他和周城同桌，看老師來了拍了拍他提醒他別睡了，誰成想，這家夥直接把他手擰骨折了。
對於十歲的他來說是奇恥大辱。
陸友謙這下場算輕了，越想越不爽，他推開陸友謙，義正言辭道：“大老爺們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
陸友謙瞬間可憐巴巴看他，他莫名有些愧疚，這小胖子好像還不是爺們。
頂多算一小學生。
他嘆口氣，“算了，你還是哭吧。”
陸友謙聞言想給他一個抱抱，被許少陽大掌按住腦袋。
許少陽：“老子不是gay，保持距離，懂？”
陸友謙：“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好姐妹。”
許少陽看周圍一臉看戲的表情，陰沈著臉，“滾。”
陸友謙：……難道不是嗎。
周城沒理這倆人，他發信息給他爸助理幫忙把熱搜撤了，頂著倦意去廁所洗了把臉。
教室走廊，沈聽月見周城停下，林桉上前嬉皮說，“大佬，今天帥爆了。”
周城應一聲，扭頭看身後的她，似乎在等待什麽。
沈聽月走上前一步，恰好他臉上水珠滑落下顎，於是他看見沈聽月楞住，木訥張嘴，“你……哭了？”
滿臉不可置信。
喜極而泣？
“？”
林桉被搞得一臉懵，大佬面若猛虎，實則是內心膚淺小嬌嬌？
周城一本正經道：“下雨了。”
倆女孩扭頭往右側看天。
林桉：“沒有呀。”
周城走的時候與沈聽月對視，她看出了，那是一種近乎憐憫的眼神。
沈聽月：“騙子。”
明明沒下雨。
林桉：“對。”
身後和周城一道回班級的男生憋笑開口，“人就是洗了把臉，結果被你們…說人哭了。”
“噗哈哈哈。”
“……”
倆女孩面面相覷。
突然理解那段對話也可以是：
“傻子。”
“對。”
倆人默契決定假裝什麽也沒發生。
淡定走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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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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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贏了，一中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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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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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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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月回頭望去，被簇擁在人群中心的倆人，女生五官明艷手捧著一束玫瑰花，笑臉盈盈遞過去。
林桉：“哇，她也太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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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看著被擋住的出口，直接略過她，“抱歉。”
女生的掛在臉上笑容瞬間僵住，嘴唇囁嚅幾下，沒想到他這麽不給面子。
周城的背影遠去，她楞在原地有些無措，她的朋友走上前。
“金枝，要不你別追他了，周城跟個木頭一樣。”
“你懂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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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月在站臺等車，那個女孩她有印象，上次撞見了她的表白現場，沒想到還沒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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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
身側電話聲響起，伴隨鈴聲襲來的是奔跑著的少年，他清瘦修長的大掌輕拍她被風撩動的馬尾，烏秀黑發從指隙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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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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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嗎？”
他低頭湊近，瞳孔放大周城的臉，她疾速扭頭，嗓音平緩還有些不經意察覺的慌張。
“那個，我只是想告訴你剛剛喊口號的不是我。”
“你別誤會。”
“嗯。”
她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幾秒後，她聽見周城嘖一聲，他咬字清晰地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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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臉上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對比其他學校的考生，他淡定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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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有什麽話對其他考生說的嗎？”
周城：“哦，加油。”
記者：“……謝謝這位同學。”
散漫的語調和官方的回答讓記者語塞，幹笑幾聲後接著采訪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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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友謙和許少陽從食堂回來，周城在桌上睡著了，陸友謙一見他就急匆匆跑過去，“周城，你火了。”
原來是那段采訪視頻被頂上了熱搜，下面一連串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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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哈嘶哈，這顏值我可以。
--我男朋友在哪讀書？
--樓上的姐妹，他是槐安校草，桀驁高冷，不近女色，大家洗洗睡吧。
--好帥啊，學校欠我一個男朋友。
--寶貝，快到姐姐懷裏來，我養你。
--中學生，我可以！
……
被吵醒的周城頓時染上戾氣，瞇著眼，陸友謙忘了這哥有起床氣，後知後覺地抿嘴後退。
但，還是晚了。
周城擡眼，狹長鷹目凝視著陸友謙，聲線淡薄如冰，“怎麽，你很羨慕我？”
“嗯？”
陸友謙不明所以。
接著，他迎來了冰雹般語言暴擊。
“可以，靠臉吃飯？”
“還是，比你高。”
“比你帥。”
“比你有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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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友謙欲哭無淚，大胖臉皺成一團，倒在一旁許少陽懷裏，“嚶嚶嚶，我命好苦，紮心啊。”
“大魔王惹不起啊。”
許少陽嫌棄看了眼懷裏的大胖小子，懷著最後一絲善意沒推開。
“你知足吧，他那起床氣沒揍你是輕的。”
“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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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十歲的他來說是奇恥大辱。
陸友謙這下場算輕了，越想越不爽，他推開陸友謙，義正言辭道：“大老爺們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
陸友謙瞬間可憐巴巴看他，他莫名有些愧疚，這小胖子好像還不是爺們。
頂多算一小學生。
他嘆口氣，“算了，你還是哭吧。”
陸友謙聞言想給他一個抱抱，被許少陽大掌按住腦袋。
許少陽：“老子不是gay，保持距離，懂？”
陸友謙：“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好姐妹。”
許少陽看周圍一臉看戲的表情，陰沈著臉，“滾。”
陸友謙：……難道不是嗎。
周城沒理這倆人，他發信息給他爸助理幫忙把熱搜撤了，頂著倦意去廁所洗了把臉。
教室走廊，沈聽月見周城停下，林桉上前嬉皮說，“大佬，今天帥爆了。”
周城應一聲，扭頭看身後的她，似乎在等待什麽。
沈聽月走上前一步，恰好他臉上水珠滑落下顎，於是他看見沈聽月楞住，木訥張嘴，“你……哭了？”
滿臉不可置信。
喜極而泣？
“？”
林桉被搞得一臉懵，大佬面若猛虎，實則是內心膚淺小嬌嬌？
周城一本正經道：“下雨了。”
倆女孩扭頭往右側看天。
林桉：“沒有呀。”
周城走的時候與沈聽月對視，她看出了，那是一種近乎憐憫的眼神。
沈聽月：“騙子。”
明明沒下雨。
林桉：“對。”
身後和周城一道回班級的男生憋笑開口，“人就是洗了把臉，結果被你們…說人哭了。”
“噗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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