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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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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

“哦哦,好,那我馬上回來。”吳憂正色應道,匆匆掛斷了電話。

“小憂,怎麽了?”祁理見吳憂臉色有變於是問道。

“我媽打電話過來說梁爺爺丟了東西,正著急找呢。”吳憂將事情告知眾人。

“什麽東西不見了?”陳佳樹問。

“不知道,剛掛得急忘問了。”吳憂拿起手機發了語音過去詢問詳細情況。

“那咱們就趕緊回去吧,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葉千千說道。

“是啊,怕不是什麽貴重東西不見那可就麻煩了,我們還是馬上回去吧。”左小年有些擔心。

“好,那這邊我就讓春華嬸幫忙照看一下,咱們這就回去。”

說罷,吳憂找了方才那個條紋衫大嬸交代了一聲,便領著眾人往家趕去。

已經院內便見梁爺爺正頹喪地坐在椅子上,滿臉愁色,身旁一杯倒好的茶水動都沒動過,看得出來應是心急如焚無暇顧念其他。

“梁爺爺,我們回來了。”吳憂快步走了過去,忙問道,“您什麽東西丟了?”

見吳憂幾人回來,梁有成趕緊站起身來,吳憂這才註意到梁有成的皮膚被曬得泛紅身上一件暗底格子襯衫此刻已經布滿了汗痕,想來也知道這一大上午定是頂著大太陽在外頭尋找。

“小憂啊,這件東西對我來說比命還重要,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

梁有成一把握住吳憂的手臂情緒很是激動。

吳憂聞言心裏咯噔一聲,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說道:“梁爺爺,您先說說什麽東西丟了我們才好幫你找啊。”

“是啊,梁爺爺,什麽東西不見了?”葉千千見梁有成焦心如焚的樣子,不禁心想這得是多珍貴的東西才能讓他這般慌了神。

梁有成微露難色似有顧慮,但很快便再無暇去擔心別的了,向眾人描述道:“我丟的是一條黑繩綁著的鉆石項鏈,小憂你有沒有印象?就是我每天掛在脖子上沒離過身的那條,沒切割過的原石墜子,形狀冰糖塊兒似的那個。”

“哦哦哦,我記起來了!”聽梁有成這麽一說吳憂總算是有印象了。

那條項鏈梁有成一直戴在脖子上,正如他所形容的那樣,吊墜鵪鶉蛋大小,透明略粉,平平無奇看上去有種未經雕琢的崎嶇和粗糙,連地攤兒上一塊錢幾顆的珠子都比這要精致,吳憂從未想過這居然是顆鉆石。

這麽大一顆鉆石得值多少錢啊!葉千千震驚難表,目瞪口呆。

要知道商場裏小小一顆碎鉆都價值不菲了難以想象這麽大一顆得多貴。

“不是錢的事。”梁有成疾聲打斷,似有難言之隱。

不是錢的事……葉千千竟無言以對,果然普通人跟有錢人之間確實隔著次元壁。

“梁爺爺,您是不是還有什麽話想說,您放心,我會盡力幫您去找。”吳憂目光懇切地說道。

祁理在旁冷靜說道:“梁爺爺,有話直說。”

“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小朋友們你們不要害怕。”梁有成在眾人的註視下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其實那顆鉆石是我的老伴兒。”

“啊?”眾人聞言皆是愕然不知所雲。

梁有成滿布皺紋的眼睛泛著淚花,像是墜入了一段夢魘般述喃喃道:“我老伴兒是十二年前去世的,她從年輕的時候就患有很嚴重的抑郁癥,只不過我們年輕時那會兒精神健康問題在國內還沒有得到廣泛地認知和重視。

“就這樣一直到她四十歲那年突然病情加重,開始整日整夜神情麻木地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我從那時才從工作裏抽身出來開始重視她的精神狀況,請了醫生也開了藥,眼見她慢慢恢覆開始下床了,我以為一切都變好了,然而她卻在剛過完生那個晚上毫無征兆地從三樓跳了下去,就這麽離開了人世。”

吳憂垂下眼默默傾聽著,安慰地輕輕拍了拍梁有成的肩膀。

明明昨日看上去還神采奕奕精神抖擻的老頭兒眼下竟徒生出滄桑老態。

梁有成側過頭去掩飾神傷,向眾人解釋道:“我妻子生前曾看到新聞說有一項技術能夠在人死後將人的骨灰通過一定的溫度和壓力煉制成鉆石。她當時便很認真地跟我說哪天她死了便見她的骨灰制成粉色的鉆石,這樣就能永遠留在親人身邊。

“她去世後我便遵照她的意思將她的骨灰帶到了瑞士的一家專業骨灰晶石公司進行淬制,我沒有選擇切割,而是整塊地制成了晶石,這些年來一直戴在脖子上沒離過身,所以那塊鉆石對我而言比什麽都重要。”

葉千千聽完梁有成的故事不覺間已經紅了眼眶,她聲音微微啞然共情地說道:“梁爺爺,您一定很愛您妻子吧。您放心,我就算把地翻個遍也一定幫您將把項鏈找到!”

“梁爺爺,我也幫你找。”左小年義不容辭地附聲。

“孩子們,謝謝你們。”梁有成抹了抹眼眶,臉上又重新掛上了微笑。

“梁爺爺,您知道項鏈大概是什麽時間丟的嗎?有沒有查看過監控?院裏公共位置都裝了監控,可以先看看”吳憂沈住氣詢問道。

“已經查過監控了。梁爺爺他昨天早上還戴著的,晚上回來的時候脖子上就沒看到有了。”盧秋萍腳步匆忙地從屋內走了出來,“您房間裏我剛剛又去仔細找了一遍,也沒看到,基本能確定是掉在外面哪裏了。”

“是啊,昨天吃早餐的時候我還有印象戴著的,當時吃面怕弄臟了我就給墜子反到身後去了,之後就沒印象了。”

“還不算過了太久,您昨天一天去了那些地方您跟我們說說,一會兒我們再去沿路仔細找一遍,說不定掉在了哪片草裏您沒看到。”祁理分析著說道。

“我昨天上午去了藍莓園和邊上的農舍逛了逛然後就回來吃午飯了,下午照例沿著水渠那條小道往水庫釣魚去了,中途還換了好幾處地兒打窩。”梁有成一邊回憶一邊陳述道。

“那這樣吧,咱們分頭行動。”吳憂拍案說道,盡量早點找到也讓梁爺爺早點心安下來,“媽,您和千千佳樹去藍莓園和農舍找找,我們幾個去水庫方向找,有什麽事電話聯絡。”

“好。”

眾人異口同聲應下,按吳憂所言分成了兩隊,出發去尋。

一路上吳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左翻右看,恨不得將每株草都翻個遍,一點兒也沒馬虎,一路順著水渠找到了水庫邊上。

碧綠寬闊的水庫引入眼簾,一眼望去被青山包裹著,風景十分秀麗。

水庫的這邊盡頭環形的堤壩,壩上修了座六角小涼亭,兩側水泥步道一路延伸出去,階梯往下行是一段草木叢生的土臺,往下不到一尺便是水面了。

“梁爺爺,您仔細想想您大概都在那些個位置待過。”吳憂看著偌大的水庫問道。

梁有成思索片刻指著好幾處距離甚遠的位置說道:“這邊那邊還有往那邊過去的那一片我都釣過。”

好家夥,這都快環水庫大半圈了,光從這頭走到那頭都一兩公裏了。

“梁爺爺,您以後可不能下到那下面去釣魚啊,離水那麽近又不是平路,您要是一個沒站穩掉下去了那可真就不是什麽小事了。”吳憂神情嚴肅地警醒道。

“好,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下去了。”梁有成老臉一紅,因為自己的事勞煩大家都費力出動本就不太好意思了,此時便更無言以對了。

吳憂之前以為梁有成來水庫釣魚都是站在壩上釣沒想到他老人家膽子這麽大居然到下面沒路的地兒釣去了,實在是太危險了。

“這樣,梁爺爺就在壩上仔細找,小年你和祁理沿著步道找,我去下邊找。”吳憂分配著任務,考慮到梁爺爺年紀大了腿腳不便,左小年和祁理都是第一次下鄉便自己多承擔點。

“我和你一起,下面的路不好走,你一個人很危險。”祁理蹙眉出言道。

“小憂,下面路我熟,還是我走下面吧。”梁有成堅持說道。

“是啊,小憂姐,兩邊步道我一個人能行,你至少讓祁理哥跟你一塊兒,也有個照應。”左小年知道自己體力廢便也不強攬瓷器活兒,只是吳憂一個人走那邊的野路確實不太安全。

吳憂稍作思索,點頭道:“那好,那就我和祁理一道,大家就分頭行動,一會兒在這碰頭。”

分了頭,吳憂和祁理沿著梯道下到荒草地裏一邊翻一邊找,祁理有野外徒步經驗倒也不算太吃力便走在了前頭開路。

“我還在挺佩服梁爺爺的,這破路我個年輕人走著都費勁,他老人家居然提著那麽重的漁具能走這麽遠。”吳憂無奈地笑笑,埋頭在膝蓋草叢裏仔細翻找。

“的確不簡單。”祁理嘴角微微上揚。

兩人一前一後往前尋去,野草的修覆自愈能力極強,昨天才踩過的道今天半點痕跡都看不到,只能憑著感覺盡量找仔細些。

兩人就這樣彎腰找了一裏多路,雖然水庫邊很陰涼算不上熱但吳憂感覺自己的腰僵硬得都要裂開了。

“你在這等我,我再往前找找。”祁理察覺出吳憂的勞累,於是提出讓她休息一下。

吳憂一楞,趕忙直起腰板一派輕松地笑道:“沒事,我不累,還是先找到東西要緊。”

“好,你累了記得說,不要逞強,對脊椎不好。”祁理眉峰微揚,正色說道,隨即放慢了腳步。

“知道了。”吳憂用力點點頭,快步跟上祁理的步伐。

兩人又找了許久,直到吳憂突然看到一旁靠近岸邊的裸露的泥土上迎著半枚模糊的鞋印,梁爺爺昨天肯定就是在這裏落的腳。

“祁理,這邊!”吳憂招手叫祁理過來。

她低下頭仔細在附近察看,在視線掃過近岸處的一叢野草是突然眼前一亮,一條沾滿泥土的黑繩正掛在草桿上,下面墜著的正是那顆粉色鉆石。

吳憂伸手去夠,卻在踩到一處爛泥是腳底一滑整個人栽了出去。

吳憂瞳孔瞬間擴張,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了,脊背拔涼,而近在眼前的就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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