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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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告白
宿醉讓人痛苦，李恒星趴在炕上哼唧。
沈墨打來一盆溫水放上凳子給她擦臉，李恒星閉上眼擡起頭，乖巧地像只貓。
“喝這麽多酒，現在知道難受了。”沈墨手掌墊在李恒星的下巴，細致給她擦幹凈後，在額頭位置捂了會兒。
李恒星睜開眼，強忍頭腦裂開的難受，有一搭沒一搭和沈墨閑聊。
“我那是為啥，還不是為了看看你那個小對象人怎麽樣。”她縮回被窩，繡牡丹花的被子蓋到頭頂，露出紅撲撲的一張小臉。
“人王陽挺好的。”沈墨端洗臉盆出去倒水。
李恒星下巴壓在枕頭上，嘖嘖出聲，“這就護上啦，女大不中留。”
沈墨倒完水回來正好聽到她在被子裏感慨，噗嗤一聲憋住笑擰了擰李恒星的臉蛋，“這口氣怎麽跟媽一樣，我今天還有事兒，等中午找人給你送飯。”
李恒星：“不用，我好點了自己做，你忙你的。”
趕著回學校的沈墨沒和她多待，李恒星昏昏沈沈睡到中午，鼻尖被人用微涼的手指點住，李恒星睜開眼看到傅衛軍收回去的手。
她翻過身對上傅衛軍低下來的眼眸，傅衛軍唇角抿起，向她比劃手語。
【我姐說你不舒服，想吃什麽？】
暖爐裏發出木頭化成灰燼前的嗶啵聲，屋子裏安靜到李恒星能聽到呼吸聲。昨夜記憶像拼圖般殘缺不全，她只記得自己哭得很難看，什麽原因忘得一幹二凈。
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穿透窗戶的光線落了滿地，空氣中是細小的灰塵。李恒星突然覺得自己視力變得很好，能夠看清傅衛軍垂下的眼睫毛。
李恒星擡手揉揉亂糟的發絲，聲音有些沙啞：“都行。”
“都行”是個很難定義的回答，傅衛軍顯然也這麽覺得，他站在原地沒有動，手指張開認真地比劃。
【你想吃什麽，沒有都行。】
從照顧別人的姐姐到被照顧人身份的轉變，李恒星舔了舔有點幹的唇瓣，爐子的熱度灼燒她的臉頰，讓她有些不舒服。
李恒星：“做面條湯？”
她反應過來傅衛軍進屋之後都沒有張過嘴，又想起傅衛軍語調慢吞吞也要跟別人聊天的模樣，心裏燒起一股無名的火氣。
李恒星也開始用手語。
【西紅柿雞蛋湯。】
【好。】
傅衛軍開始沒覺得奇怪，平常李恒星也是偶爾手語偶爾說話，一直到吃飯時李恒星放下筷子也要用手語和他談，傅衛軍有些坐不住。
【怎麽不說話。】
【在說。】
傅衛軍：“……”
他拿筷子的手一滯，喉結滾動似乎要開口說些什麽，在李恒星期待的眼神中垂下眼吃了口面條。
李恒星：“……”
行吧，你不說我也不說，咱們誰都別說。
李恒星幾口吃完，放下碗筷坐在院子裏的小木凳曬太陽，太陽的光並不刺眼，像裹了一層柔軟的棉花，一朵朵陽光落在李恒星的身上，親吻她微瞇的眼睛。
傅衛軍甩幹凈手上的水，蹲坐在李恒星身側，那股熟悉的洗衣粉味被風攜帶走過李恒星的鼻尖，李恒星睫毛顫了顫，眼珠轉動落在學著她模樣曬太陽的傅衛軍身上。
指尖幹凈修長的手搭在膝蓋，傅衛軍學李恒星仰起頭，樹枝被風吹得沙沙作響，樹影切割成小塊的陽光晃動，傅衛軍線條流暢性感的喉結滾動在曬聲音。
被子曬過之後會變得蓬松柔軟，聲音曬過之後是否也能變得動人悅耳？
李恒星扭頭看他，微涼的指尖貼上傅衛軍的頸側，冷的傅衛軍縮縮脖子下意識睜開眼。
他剛要揚起一個笑，門外傳來的動機打斷他上揚的唇角。
“恒星，你在家嗎。”許銘敲了敲門，“我給你帶了點吃的，開門。”
傅衛軍跟著站起來，站在李恒星身後，看李恒星邊開口應了邊去開門。
李恒星：“買的什麽？太不好意思了還讓你過來看我。”
許銘眉梢帶笑，把手裏拎的點心水果遞給李恒星，擡手推了推眼鏡，“那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吃飯了嗎，請你去吃燉牛肉？”
李恒星側身讓他進門：“我和傅衛軍剛吃過飯，你還沒吃，走啊我陪你。”
提起傅衛軍，許銘似乎剛看到李恒星身後臉色有些差的男人，禮貌點過頭，“行，你放好東西，我們出去吃。你弟一起去唄。”
傅衛軍手擡起想要拒絕，李恒星放完東西出門飛快開口：“他不是我弟，就朋友。”
傅衛軍舉起的手一滯，臉上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壓下眼皮聲線略低地讚同：“嗯，我不是她弟。”
“你們去吧，我回家。”
*
隋東拎著餛飩回家，打開門看到沙發邊伸出來的腿，嚇得激靈一下，仔細看那雙腳穿的是傅衛軍昨天穿出去的運動鞋，心驚肉跳的他踮腳歪頭去看傅衛軍死氣沈沈的臉，還在起伏的胸口，松了口氣。
“軍兒哥，你不、不是去恒星姐家幫忙了嗎，怎麽回、回來這麽早。”
他從廚房摸出來一個大白碗還有筷子，餛飩袋子放進碗裏打開，露出飄著蝦米香菜的餛飩，低頭在碗邊吸溜口湯。
“咋啦？”隋東端起碗坐在傅衛軍對面，“吃、吃餛飩不？”
傅衛軍下頜焦躁地暗合兩下，擡起手臂遮住眼睛晃了晃手。
察覺到一絲八卦的隋東露出同情且好奇的笑，他挑了個餛飩扔嘴裏，“你被當、當成弟弟給婉、婉拒啦？”
傅衛軍嘴都不想張，比劃了幾下。
【想挨揍繼續問。】
隋東無語：“別、別遷怒我啊，又不是我、我拒絕的。”
吃完餛飩的隋東拎起袋子出去扔垃圾，沒一會兒開門聲略顯急促地響起，傅衛軍睜眼看過去，“跑什麽？”
隋東：“我看、看見恒星姐跟、跟她那個同學在一起有說有笑，你、你不去看看？”
傅衛軍眼神暗了暗，“不去。”
“那小子明、明顯對恒星姐有意思，你、你再不去追、追人家，等著叫、叫那小子姐夫吧。”
傅衛軍坐起身，他看向隋東什麽也沒說，擡手指了指掛在耳朵上的助聽器，“只有我戴這個。”
隋東：“他還戴、戴眼鏡兒呢，你不會怯、怯了吧，真、真不去？”
傅衛軍：“不去。”
隋東走了，臨走還挺硬氣的摔了次門。
像被人抽走骨頭似的傅衛軍蜷縮成嬰兒在母體中的姿勢，頭埋進臂彎，眼淚從他的眼角滲出，緩緩滑入鬢角。
門再次被焦躁地推開，腳步聲逐漸停在他面前。
溫暖的手插進他臂彎挖出傅衛軍安靜無言流淚的臉，傅衛軍剛要讓隋東滾遠點，感受到額頭覆上一只手。
李恒星擔憂的聲音透過助聽器，夾雜些許電流流入他耳朵裏，“怎麽回事，東子說你發燒了？摸著是有點燙……家裏有藥嗎？”
賭氣似的“誰先開口誰就輸”在這剎那打破，李恒星也忘了自己說過“不是我弟弟”的狠話，手揉的傅衛軍耳朵尖發紅。
“中午那陣不還好好的，院子裏曬太陽凍到了？”她碎碎念不停，手在傅衛軍發絲揉了一把松開，“我去給你燒點熱水，找點藥吃。”
傅衛軍的身體在大腦下指令前做出反應，用力攥住了李恒星的手腕。
李恒星茫然：“怎麽……”
她對上傅衛軍水洗過的黑色眼珠，心臟猛地發緊，問題卡在喉嚨再難以吐出半個字。
傅衛軍的眼神實在太過覆雜，李恒星解讀不出他的意思，順從傅衛軍的力道蹲下，拍拍傅衛軍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安撫他。
“我不走，我去給你燒水。”
傅衛軍嗓子啞的可怕，像吞了碎玻璃後的聲音。
“我不是你弟弟。”
不要拿他當小孩子對待。
李恒星不知道他為什麽一直糾結這個問題，心裏只想燒水，敷衍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我弟弟，你是沈墨弟弟，我就是你好心鄰居……可以了嗎。”
傅衛軍眼眸裏倒映沈墨的臉，指尖微微發癢。
過不了多久，李恒星會和許銘離開樺林去往更為廣闊無邊的地方，她的性格很好，很多人都喜歡偏愛她，或許會出現新的朋友和她在飯店碰杯，許銘會像他一樣無奈地彎起唇角，任由她胡鬧。
也許她會在漫長的歲月中，偶然想起一個叫傅衛軍的人，露出欣慰的笑和愛人說“那是我曾經關系很好的朋友”。
可傅衛軍不想這樣，自卑和尊嚴像蟲繭包裹住他。
明知道李恒星不會喜歡自己，明知道她有更好的人陪伴。
傅衛軍露出破罐子破摔的神色，他咬咬牙，說出了他自從學會說話後，私底下苦練了成千上萬次，語氣最平穩聲調咬字最正常的一句。
“我喜歡你。”
李恒星神情怔住，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傅衛軍眼眶發紅嘴角掛著一抹笑，他用手語一點點比劃出來。
想不起具體的時間，當註意到的時候，愛意的種子紮在心裏長成擠滿胸腔的玫瑰荊棘。
那麽，就讓這句成為他們關系的結束語。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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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讓人痛苦，李恒星趴在炕上哼唧。
沈墨打來一盆溫水放上凳子給她擦臉，李恒星閉上眼擡起頭，乖巧地像只貓。
“喝這麽多酒，現在知道難受了。”沈墨手掌墊在李恒星的下巴，細致給她擦幹凈後，在額頭位置捂了會兒。
李恒星睜開眼，強忍頭腦裂開的難受，有一搭沒一搭和沈墨閑聊。
“我那是為啥，還不是為了看看你那個小對象人怎麽樣。”她縮回被窩，繡牡丹花的被子蓋到頭頂，露出紅撲撲的一張小臉。
“人王陽挺好的。”沈墨端洗臉盆出去倒水。
李恒星下巴壓在枕頭上，嘖嘖出聲，“這就護上啦，女大不中留。”
沈墨倒完水回來正好聽到她在被子裏感慨，噗嗤一聲憋住笑擰了擰李恒星的臉蛋，“這口氣怎麽跟媽一樣，我今天還有事兒，等中午找人給你送飯。”
李恒星：“不用，我好點了自己做，你忙你的。”
趕著回學校的沈墨沒和她多待，李恒星昏昏沈沈睡到中午，鼻尖被人用微涼的手指點住，李恒星睜開眼看到傅衛軍收回去的手。
她翻過身對上傅衛軍低下來的眼眸，傅衛軍唇角抿起，向她比劃手語。
【我姐說你不舒服，想吃什麽？】
暖爐裏發出木頭化成灰燼前的嗶啵聲，屋子裏安靜到李恒星能聽到呼吸聲。昨夜記憶像拼圖般殘缺不全，她只記得自己哭得很難看，什麽原因忘得一幹二凈。
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穿透窗戶的光線落了滿地，空氣中是細小的灰塵。李恒星突然覺得自己視力變得很好，能夠看清傅衛軍垂下的眼睫毛。
李恒星擡手揉揉亂糟的發絲，聲音有些沙啞：“都行。”
“都行”是個很難定義的回答，傅衛軍顯然也這麽覺得，他站在原地沒有動，手指張開認真地比劃。
【你想吃什麽，沒有都行。】
從照顧別人的姐姐到被照顧人身份的轉變，李恒星舔了舔有點幹的唇瓣，爐子的熱度灼燒她的臉頰，讓她有些不舒服。
李恒星：“做面條湯？”
她反應過來傅衛軍進屋之後都沒有張過嘴，又想起傅衛軍語調慢吞吞也要跟別人聊天的模樣，心裏燒起一股無名的火氣。
李恒星也開始用手語。
【西紅柿雞蛋湯。】
【好。】
傅衛軍開始沒覺得奇怪，平常李恒星也是偶爾手語偶爾說話，一直到吃飯時李恒星放下筷子也要用手語和他談，傅衛軍有些坐不住。
【怎麽不說話。】
【在說。】
傅衛軍：“……”
他拿筷子的手一滯，喉結滾動似乎要開口說些什麽，在李恒星期待的眼神中垂下眼吃了口面條。
李恒星：“……”
行吧，你不說我也不說，咱們誰都別說。
李恒星幾口吃完，放下碗筷坐在院子裏的小木凳曬太陽，太陽的光並不刺眼，像裹了一層柔軟的棉花，一朵朵陽光落在李恒星的身上，親吻她微瞇的眼睛。
傅衛軍甩幹凈手上的水，蹲坐在李恒星身側，那股熟悉的洗衣粉味被風攜帶走過李恒星的鼻尖，李恒星睫毛顫了顫，眼珠轉動落在學著她模樣曬太陽的傅衛軍身上。
指尖幹凈修長的手搭在膝蓋，傅衛軍學李恒星仰起頭，樹枝被風吹得沙沙作響，樹影切割成小塊的陽光晃動，傅衛軍線條流暢性感的喉結滾動在曬聲音。
被子曬過之後會變得蓬松柔軟，聲音曬過之後是否也能變得動人悅耳？
李恒星扭頭看他，微涼的指尖貼上傅衛軍的頸側，冷的傅衛軍縮縮脖子下意識睜開眼。
他剛要揚起一個笑，門外傳來的動機打斷他上揚的唇角。
“恒星，你在家嗎。”許銘敲了敲門，“我給你帶了點吃的，開門。”
傅衛軍跟著站起來，站在李恒星身後，看李恒星邊開口應了邊去開門。
李恒星：“買的什麽？太不好意思了還讓你過來看我。”
許銘眉梢帶笑，把手裏拎的點心水果遞給李恒星，擡手推了推眼鏡，“那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吃飯了嗎，請你去吃燉牛肉？”
李恒星側身讓他進門：“我和傅衛軍剛吃過飯，你還沒吃，走啊我陪你。”
提起傅衛軍，許銘似乎剛看到李恒星身後臉色有些差的男人，禮貌點過頭，“行，你放好東西，我們出去吃。你弟一起去唄。”
傅衛軍手擡起想要拒絕，李恒星放完東西出門飛快開口：“他不是我弟，就朋友。”
傅衛軍舉起的手一滯，臉上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壓下眼皮聲線略低地讚同：“嗯，我不是她弟。”
“你們去吧，我回家。”
*
隋東拎著餛飩回家，打開門看到沙發邊伸出來的腿，嚇得激靈一下，仔細看那雙腳穿的是傅衛軍昨天穿出去的運動鞋，心驚肉跳的他踮腳歪頭去看傅衛軍死氣沈沈的臉，還在起伏的胸口，松了口氣。
“軍兒哥，你不、不是去恒星姐家幫忙了嗎，怎麽回、回來這麽早。”
他從廚房摸出來一個大白碗還有筷子，餛飩袋子放進碗裏打開，露出飄著蝦米香菜的餛飩，低頭在碗邊吸溜口湯。
“咋啦？”隋東端起碗坐在傅衛軍對面，“吃、吃餛飩不？”
傅衛軍下頜焦躁地暗合兩下，擡起手臂遮住眼睛晃了晃手。
察覺到一絲八卦的隋東露出同情且好奇的笑，他挑了個餛飩扔嘴裏，“你被當、當成弟弟給婉、婉拒啦？”
傅衛軍嘴都不想張，比劃了幾下。
【想挨揍繼續問。】
隋東無語：“別、別遷怒我啊，又不是我、我拒絕的。”
吃完餛飩的隋東拎起袋子出去扔垃圾，沒一會兒開門聲略顯急促地響起，傅衛軍睜眼看過去，“跑什麽？”
隋東：“我看、看見恒星姐跟、跟她那個同學在一起有說有笑，你、你不去看看？”
傅衛軍眼神暗了暗，“不去。”
“那小子明、明顯對恒星姐有意思，你、你再不去追、追人家，等著叫、叫那小子姐夫吧。”
傅衛軍坐起身，他看向隋東什麽也沒說，擡手指了指掛在耳朵上的助聽器，“只有我戴這個。”
隋東：“他還戴、戴眼鏡兒呢，你不會怯、怯了吧，真、真不去？”
傅衛軍：“不去。”
隋東走了，臨走還挺硬氣的摔了次門。
像被人抽走骨頭似的傅衛軍蜷縮成嬰兒在母體中的姿勢，頭埋進臂彎，眼淚從他的眼角滲出，緩緩滑入鬢角。
門再次被焦躁地推開，腳步聲逐漸停在他面前。
溫暖的手插進他臂彎挖出傅衛軍安靜無言流淚的臉，傅衛軍剛要讓隋東滾遠點，感受到額頭覆上一只手。
李恒星擔憂的聲音透過助聽器，夾雜些許電流流入他耳朵裏，“怎麽回事，東子說你發燒了？摸著是有點燙……家裏有藥嗎？”
賭氣似的“誰先開口誰就輸”在這剎那打破，李恒星也忘了自己說過“不是我弟弟”的狠話，手揉的傅衛軍耳朵尖發紅。
“中午那陣不還好好的，院子裏曬太陽凍到了？”她碎碎念不停，手在傅衛軍發絲揉了一把松開，“我去給你燒點熱水，找點藥吃。”
傅衛軍的身體在大腦下指令前做出反應，用力攥住了李恒星的手腕。
李恒星茫然：“怎麽……”
她對上傅衛軍水洗過的黑色眼珠，心臟猛地發緊，問題卡在喉嚨再難以吐出半個字。
傅衛軍的眼神實在太過覆雜，李恒星解讀不出他的意思，順從傅衛軍的力道蹲下，拍拍傅衛軍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安撫他。
“我不走，我去給你燒水。”
傅衛軍嗓子啞的可怕，像吞了碎玻璃後的聲音。
“我不是你弟弟。”
不要拿他當小孩子對待。
李恒星不知道他為什麽一直糾結這個問題，心裏只想燒水，敷衍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我弟弟，你是沈墨弟弟，我就是你好心鄰居……可以了嗎。”
傅衛軍眼眸裏倒映沈墨的臉，指尖微微發癢。
過不了多久，李恒星會和許銘離開樺林去往更為廣闊無邊的地方，她的性格很好，很多人都喜歡偏愛她，或許會出現新的朋友和她在飯店碰杯，許銘會像他一樣無奈地彎起唇角，任由她胡鬧。
也許她會在漫長的歲月中，偶然想起一個叫傅衛軍的人，露出欣慰的笑和愛人說“那是我曾經關系很好的朋友”。
可傅衛軍不想這樣，自卑和尊嚴像蟲繭包裹住他。
明知道李恒星不會喜歡自己，明知道她有更好的人陪伴。
傅衛軍露出破罐子破摔的神色，他咬咬牙，說出了他自從學會說話後，私底下苦練了成千上萬次，語氣最平穩聲調咬字最正常的一句。
“我喜歡你。”
李恒星神情怔住，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傅衛軍眼眶發紅嘴角掛著一抹笑，他用手語一點點比劃出來。
想不起具體的時間，當註意到的時候，愛意的種子紮在心裏長成擠滿胸腔的玫瑰荊棘。
那麽，就讓這句成為他們關系的結束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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