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除夕將至，宮內照例要舉辦除夕夜宴，邀請眾官員參加，而其間劉婉晴已將李錦恢覆記憶的事告知了劉仁，劉仁思忖片刻，豁然開朗，並打算在夜宴之上來個火上澆油，反正宮內許久沒這麽“熱鬧”一番了，何不趁著新春佳節之際，讓眾官員一同看出“好戲”呢？

歲末年關，本該是令人高興的時候，遠方游子歸家與家人團聚，經商在外的商隊滿載著一年的血汗錢興高采烈地回家，爆竹聲四起，無數絢爛的煙火照徹長夜，本是闔家歡聚的時刻，清凈殿內卻是一片寧靜，充滿著抑郁的氛圍。

李錦將李晏摟在懷裏，一刻也不想撒手，此一別，可能就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了。

李晏的心情亦有些傷感，但如果抱作一團哭哭啼啼又有些不像話，況且古人雲：月有陰晴圓缺，分離本就是人生常態。

他已為李錦擬好封地，是南方比較富庶的函城，而且那裏臨近的幾個郡縣又歸劉仁的幾個遠房親戚管轄，如果想要從那裏著手調查，是再好不過的了，而且李錦也說過，他托林如與遠在邊關的張庭聯絡，得知邊陲官吏與敵國軍隊沆瀣一氣，無通關印碟即可隨意進出北陳邊境，此事想來也是上邊有人默許，而如此，前朝大臣便可能有通敵之嫌了。

“錦兒，此去函城路途遙遠，你一定要萬分當心，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哥就放心了。”李晏話雖這麽說，但眉宇間卻無不透露著擔憂。

“放心吧，晏哥哥，我會照顧好自己，倒是你，一個人留在宮裏孤軍奮戰，同那幫老頭子勾心鬥角，難免會力不從心，無論如何，切忌保重身體，我們會有再見面的一天。”李錦眉眼微動，鼻尖輕輕貼著李晏白皙的臉。

“我會等著你的。”李晏說。

我替你守好這北陳江山，等著你身著華服登上這無上寶座的時刻。

……

除夕之夜，宮內燈火通明，到處都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雲鶴臺更是一片歌舞升平，皇帝與眾大臣聚集於此，慶賀除夕之夜。

大臣們按位入席，而皇帝與皇後本該同席，卻因為李錦的緣故不得不分開，不過玉王爺神志不清已是眾所周知，所以大臣們也習以為常了。

李錦坐在李晏身邊，東瞧瞧西看看，一邊還不停地給李晏夾菜，李晏由著他胡鬧，也不理會，只是舉起酒杯簡單說了幾句祝詞，然後便開席了。

酒過半巡，一曲歌舞終了，下一輪舞女即將登臺時，一直默默無聞的林如突然開了口：“陛下。”

眾人的目光皆指向他。

劉仁捋著胡子，唇邊帶著一絲笑意，心中暗道：好戲開始了……

“林愛卿何事？”李晏問。

“陛下。”林如上前稟道，“張庭將軍雖遠在邊疆，卻一直惦念著王爺的身子，前段時間他特意到南蠻尋訪到了兩名醫術高超的巫醫，今已入宮，希望能治好王爺的病。”

李晏微微皺了皺眉頭：“這是好事，愛卿怎不早做稟告？”

“陛下容稟。”林如道，“王爺的病系神志失常，非一般療法可醫，需在特定的日子裏，集天時地利人和之處做法，方可驅散王爺腦中的病魔，而今日除夕夜宴，眾大臣乃國之命脈，是各路神仙轉世下凡，陛下亦是天子，此時驅魔才最為合適。”

李晏面色上依然有些難看，心中卻忍俊不禁，李錦到底是怎麽想到這些天花爛墜、牛鬼蛇神之說的？雖是胡編亂造，但倘若不是李錦事先告訴過他，他恐怕還真要信了。

既然林如演的如此完美，那李晏就更不能拖後腿了。

他陰沈著臉，極不情願道：“如此大事，怎的事先不知會一聲，愛卿擅自做主，有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裏嗎？”

這麽一說，就相當於張庭與李家劃分了界限，如此自斷一臂的做法，令某些人更是放松了警惕。

“陛下息怒，此事卻是臣考慮不周，但求看在張老將軍的面子上，望陛下能允準兩位神醫為王爺治病。”林如道。

李晏陰冷著臉道：“罷了，那就讓他們入殿吧，不過朕醜話說在前頭，若治不好，立刻拖出去梟首示眾。”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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