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之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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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之下（六）
她拿出手機，興致沖沖的透過烤箱的透明隔板拍了一張照片發給莫懷仕，她期待那人可以誇她。
等了很久，直到蛋糕完成，他都沒有回她消息。
餘南嘆了口氣，把手機塞進口袋裏，帶著隔熱手套把蛋糕從烤箱裏拿了出來。
烘焙的香味從蛋糕傳到她的鼻子裏，奶香味很足，她輕輕扯下一小塊塞到嘴裏，好吃的瞇起了眼睛。
看來自己很有做蛋糕的天賦嘛！
莫先生吃不到是他的損失！
時間很快到了她生日的那天，她起了一大早，就開始忙活上次學的蛋糕。
這次做的很順利，她把蘋果擺上去，放了很多好看的可食用裝飾品，還塗了甜甜的蘋果醬。
她忙完以後就回到房間，挑了一件最近剛送來的白裙穿上，裙子有很多淺綠色的花葉刺繡，覆古味很濃，襯得餘南也像十八世紀走出來的油畫少女。
她精心為自己梳了好看的發型，帶了漂亮的蝴蝶結發卡，整個人鮮活至極。
她噔噔噔的跑下樓梯，嘴裏含了根棒棒糖，平時莫懷仕不允許她吃太多糖，今天可以例外。
她跑到客廳跳上沙發，盤腿坐下，後來一想，這樣坐可能會把裙子弄皺，顯得不好看，她又從沙發上起身，撫平褶皺，端莊而淑女的坐下。
看得出來，餘南很重視生日，每年的這個時候，她都會收到莫先生精心為她準備的禮物，也可能是他的助理精心準備的，但這的都沒有關系，只要是莫懷仕親手給她的，就都算他挑的。
餘南開始期待，今天她會收到什麽禮物，或許是一只可愛的小熊玩偶，也可能是一條好看的白裙子，她已經有點迫不及待。
太陽西沈，地平線泛起一道橘色的暖光，摻雜著瑰麗的紫色，顏色層層漸變，和隱隱約約露出的淺淡月亮相接。
餘南已經等的快睡著了，她時不時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腦袋垂下去以後又被自己驚醒。
終於在無數次這樣的來回裏，她清醒了過來。
她看向墻上轉動的鐘，又透過落地窗看了眼馬上要消失不見的夕陽，失落的趴在沙發上發呆，她懇切的希望莫先生千萬不要失約。
可以在任何時候對她冷淡，但不能是生日這天。
一直到月亮掛上枝頭，黑色的樹影斑駁落在窗戶上，餘南才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餐桌邊。
桌子的正中央放著她親手做好的蛋糕，已經變得冰涼，蘋果也已經氧化了，顏色變得深深的。
傭人默契的沒來打擾她，都各自忙著自己手裏的活，從早上到現在，沒人跟她一句說生日快樂。
她難過地搬開椅子，然後提起裙擺坐下。
餘南從盒子裏拿出兩根蠟燭，組合起來變成十七，她小心地插在蛋糕上，柔軟的蛋糕胚陷了進去。
餘南覺得自己的心也像蛋糕胚一樣，被毫不留情地戳穿了。
她為自己點燃蠟燭，閉著眼睛雙手合十，許了個誰都不知道的願望，輕聲對自己說，“餘南，生日快樂……”
周遭安靜的要命，她只能聽見自己緩慢而有力的心跳，她從未這麽真切的意識到，這個世界，她是一個人活著。
餘南吹滅了蠟燭，給自己切了塊蛋糕裝進盤子裏，寡淡而無味地吞咽著。
她想起去年的今天，那人坐在她的對面，和她一起分享蛋糕，並且鼓勵她，如果下一次可以吃到她自己做的蛋糕就更好了。
餘南甜甜的對他點頭，“我會試試的！”
美好的幻影破滅，餘南從回憶裏清醒，她擡頭看向對面的位置，那裏空無一人。
大廳裏的電話突兀響起，傭人手忙腳亂的跑過去接通。
餘南放下手裏的勺子，邁開腿朝臥室走去。
剛上到樓梯的一半，被傭人叫住，“小姐，先生找您。”
餘南疲倦的回頭，“跟他說我身體不舒服，先睡了。”
然後頭也不回的繼續朝樓上走。
聽筒裏安靜到只能聽見莫懷仕的呼吸聲，剛才餘南的話清晰的傳進他耳朵裏，甚至都不需要傭人轉達。
他並未多說，掛斷了電話。
貝貝躺在病床上，紅著眼看他，時不時發出陣陣咳嗽。
“先生，您看起來不太開心。”
莫懷仕怔楞著將目光投向她的臉，她今天生病了，發燒到連人都認不清的地步，所以他才缺席了餘南的生日。
可這些解釋全部都被餘南擋了回來，甚至他都還沒開口，她就已經不想聽了。
他感覺有什麽在逐漸脫離自己的掌控，這讓他很不舒服，但又束手無策。
之後莫懷仕親自去了趟餘南那兒，並給她送上了這次他自己精心挑選的生日禮物，一條精美的項鏈，上面鑲了很多顆價值不菲的鉆石，在燈光照射下發出璀璨的光芒。
他打開禮盒，黑色的絲絨襯布顯得這條項鏈更加不凡，他示意餘南低頭，自己想親手幫她戴上。
餘南坐在那兒不為所動。
她依舊美麗的對他微笑，卻對他說，“先生，這項鏈不適合我。”
“我挑了很久，這條很適合你。”
“不，它值得更好的主人。”
“它的主人只會是你。”
“原諒我不能接受，先生。”
餘南的笑容無懈可擊，她坐的非常端莊，像個出生名門的貴族大小姐。
莫懷仕不免緊蹙眉頭，他無奈地收起項鏈，難得用正經的口吻同她講話，“那你想要什麽？”
“什麽都不需要。”
“南南，我喜歡聽話的人。”
莫懷仕聲線冰冷，壓迫感十足地坐在她對面，企圖獲得少女的順從。
“希望您能讓我回家，哥哥很想念我。”
餘南直視他，眼裏閃過諷刺。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仿佛有火花在激烈燃燒。
“不可能！”
莫懷仕下意識地拒絕，這個要求聽起來很糟糕，餘南為什麽會說出這種無腦的話？
他冷淡的表情幾近皸裂，良好的涵養支撐著他盡量用溫和的語氣和她講話。
面前的餘南是如此陌生，她不再沖著他甜甜的微笑，不再黏著他，不再開口挽留他，她拒絕的是如此明顯，抗拒他的親近，排斥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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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手機，興致沖沖的透過烤箱的透明隔板拍了一張照片發給莫懷仕，她期待那人可以誇她。
等了很久，直到蛋糕完成，他都沒有回她消息。
餘南嘆了口氣，把手機塞進口袋裏，帶著隔熱手套把蛋糕從烤箱裏拿了出來。
烘焙的香味從蛋糕傳到她的鼻子裏，奶香味很足，她輕輕扯下一小塊塞到嘴裏，好吃的瞇起了眼睛。
看來自己很有做蛋糕的天賦嘛！
莫先生吃不到是他的損失！
時間很快到了她生日的那天，她起了一大早，就開始忙活上次學的蛋糕。
這次做的很順利，她把蘋果擺上去，放了很多好看的可食用裝飾品，還塗了甜甜的蘋果醬。
她忙完以後就回到房間，挑了一件最近剛送來的白裙穿上，裙子有很多淺綠色的花葉刺繡，覆古味很濃，襯得餘南也像十八世紀走出來的油畫少女。
她精心為自己梳了好看的發型，帶了漂亮的蝴蝶結發卡，整個人鮮活至極。
她噔噔噔的跑下樓梯，嘴裏含了根棒棒糖，平時莫懷仕不允許她吃太多糖，今天可以例外。
她跑到客廳跳上沙發，盤腿坐下，後來一想，這樣坐可能會把裙子弄皺，顯得不好看，她又從沙發上起身，撫平褶皺，端莊而淑女的坐下。
看得出來，餘南很重視生日，每年的這個時候，她都會收到莫先生精心為她準備的禮物，也可能是他的助理精心準備的，但這的都沒有關系，只要是莫懷仕親手給她的，就都算他挑的。
餘南開始期待，今天她會收到什麽禮物，或許是一只可愛的小熊玩偶，也可能是一條好看的白裙子，她已經有點迫不及待。
太陽西沈，地平線泛起一道橘色的暖光，摻雜著瑰麗的紫色，顏色層層漸變，和隱隱約約露出的淺淡月亮相接。
餘南已經等的快睡著了，她時不時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腦袋垂下去以後又被自己驚醒。
終於在無數次這樣的來回裏，她清醒了過來。
她看向墻上轉動的鐘，又透過落地窗看了眼馬上要消失不見的夕陽，失落的趴在沙發上發呆，她懇切的希望莫先生千萬不要失約。
可以在任何時候對她冷淡，但不能是生日這天。
一直到月亮掛上枝頭，黑色的樹影斑駁落在窗戶上，餘南才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餐桌邊。
桌子的正中央放著她親手做好的蛋糕，已經變得冰涼，蘋果也已經氧化了，顏色變得深深的。
傭人默契的沒來打擾她，都各自忙著自己手裏的活，從早上到現在，沒人跟她一句說生日快樂。
她難過地搬開椅子，然後提起裙擺坐下。
餘南從盒子裏拿出兩根蠟燭，組合起來變成十七，她小心地插在蛋糕上，柔軟的蛋糕胚陷了進去。
餘南覺得自己的心也像蛋糕胚一樣，被毫不留情地戳穿了。
她為自己點燃蠟燭，閉著眼睛雙手合十，許了個誰都不知道的願望，輕聲對自己說，“餘南，生日快樂……”
周遭安靜的要命，她只能聽見自己緩慢而有力的心跳，她從未這麽真切的意識到，這個世界，她是一個人活著。
餘南吹滅了蠟燭，給自己切了塊蛋糕裝進盤子裏，寡淡而無味地吞咽著。
她想起去年的今天，那人坐在她的對面，和她一起分享蛋糕，並且鼓勵她，如果下一次可以吃到她自己做的蛋糕就更好了。
餘南甜甜的對他點頭，“我會試試的！”
美好的幻影破滅，餘南從回憶裏清醒，她擡頭看向對面的位置，那裏空無一人。
大廳裏的電話突兀響起，傭人手忙腳亂的跑過去接通。
餘南放下手裏的勺子，邁開腿朝臥室走去。
剛上到樓梯的一半，被傭人叫住，“小姐，先生找您。”
餘南疲倦的回頭，“跟他說我身體不舒服，先睡了。”
然後頭也不回的繼續朝樓上走。
聽筒裏安靜到只能聽見莫懷仕的呼吸聲，剛才餘南的話清晰的傳進他耳朵裏，甚至都不需要傭人轉達。
他並未多說，掛斷了電話。
貝貝躺在病床上，紅著眼看他，時不時發出陣陣咳嗽。
“先生，您看起來不太開心。”
莫懷仕怔楞著將目光投向她的臉，她今天生病了，發燒到連人都認不清的地步，所以他才缺席了餘南的生日。
可這些解釋全部都被餘南擋了回來，甚至他都還沒開口，她就已經不想聽了。
他感覺有什麽在逐漸脫離自己的掌控，這讓他很不舒服，但又束手無策。
之後莫懷仕親自去了趟餘南那兒，並給她送上了這次他自己精心挑選的生日禮物，一條精美的項鏈，上面鑲了很多顆價值不菲的鉆石，在燈光照射下發出璀璨的光芒。
他打開禮盒，黑色的絲絨襯布顯得這條項鏈更加不凡，他示意餘南低頭，自己想親手幫她戴上。
餘南坐在那兒不為所動。
她依舊美麗的對他微笑，卻對他說，“先生，這項鏈不適合我。”
“我挑了很久，這條很適合你。”
“不，它值得更好的主人。”
“它的主人只會是你。”
“原諒我不能接受，先生。”
餘南的笑容無懈可擊，她坐的非常端莊，像個出生名門的貴族大小姐。
莫懷仕不免緊蹙眉頭，他無奈地收起項鏈，難得用正經的口吻同她講話，“那你想要什麽？”
“什麽都不需要。”
“南南，我喜歡聽話的人。”
莫懷仕聲線冰冷，壓迫感十足地坐在她對面，企圖獲得少女的順從。
“希望您能讓我回家，哥哥很想念我。”
餘南直視他，眼裏閃過諷刺。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仿佛有火花在激烈燃燒。
“不可能！”
莫懷仕下意識地拒絕，這個要求聽起來很糟糕，餘南為什麽會說出這種無腦的話？
他冷淡的表情幾近皸裂，良好的涵養支撐著他盡量用溫和的語氣和她講話。
面前的餘南是如此陌生，她不再沖著他甜甜的微笑，不再黏著他，不再開口挽留他，她拒絕的是如此明顯，抗拒他的親近，排斥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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