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愛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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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愛人（一）
一句話簡介：我一個人在愛你的這條路上走了好多年，現在累了，走不動了，你卻來了。
正文
今天天氣明媚，花房裏的仆人正仔細打理著玫瑰，每朵都嬌艷欲滴，花瓣上沾著水珠，看起來生機勃勃。
草坪上的園丁推著除草機一步步走著，盡管他已經盡量讓機器遠離她的陽臺，但轟隆隆的作響聲還是吵醒了那個人。
房間裏漆黑一片，簾子被緊緊拉上，陽光被完全隔絕在外。
雖然窗戶的防噪密閉性已經不錯，卻還是會有細微的聲音傳進來。每個在華家工作的下人對大小姐的起床氣諱莫如深，如果在選擇吵醒她和被扣這個月的工資之間相比，他們寧願選擇後者。
華漱緊蹙眉頭，在床上翻來覆去，被子被揉的一團糟，上面還有她昨晚宿醉過後灑上去的酒漬。她把被子踢到地上，幾秒過後，華漱一下坐起來用力地捶了幾下太陽穴，不耐煩地把頭發磋磨成個精神病的樣子，然後隨手把床頭櫃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在臥室門上。
杯子應聲而裂，散成塊塊碎渣。
“服一！服一！”尖銳而刺耳的聲音透過層層的阻隔傳到樓下大廳所有人的耳朵裏。
那些人停下手中的工作，大氣不敢出，將視線齊齊投向那位正在處理公務的男人身上，眼裏有哀求。
華漱的尖叫裹挾著憤怒像一陣風要摧毀所有讓她不滿意的人和事，而這種瘋狂急於找到一個宣洩口。
這個唯一的口子就是服一，她的追隨者和忠誠者。
“小姐。”他輕輕扣動門扉，缺乏感情的聲音依舊冷漠。
服一按下手臂上的記錄鍵，腦內自動出現兩種空間畫面，左邊為服一自己的視線，右邊連接華漱房間內的攝像頭，用第三視角記錄她今日病情發作的畫面。
之後他放下手安靜等待房間主人開門。沒有華漱的允許，不準有人擅自進入她的房間，但服一可以，可他不願意。
他靜靜地看著腦中的右邊畫面，華漱看起來情緒很低落又不穩定，眼下一片青黑，頭發也亂糟糟的，服一眼裏閃過波動，但很快消失不見。
華漱依舊坐在床上沒動，她以為服一會主動進來，兩人僵持了近十分鐘。
樓下的仆人都好奇地躲在轉角處擡頭看。按照平時，服一每次一敲門，小姐都會興致沖沖地開門把他拉進去，這次卻沒什麽反應。
服一在等她出來，外頭的陽光已經從他的腳邊緩慢移至膝蓋，他的眼神一寸一寸沈了下去，可他仍然不為所動。
華漱加重語氣，“進來！”
她語調起伏不定，之前的暴躁似乎越加濃烈，她掃了一眼攝像頭，從床上起身，赤著蒼白而細瘦的雙腳，沈默地走到門邊。
她直接踩在玻璃碎渣上，鮮血淋漓，可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哀傷而陰郁的隔著門感受他的存在。
服一透過第三畫面看到她的自虐行為，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直到陽光照射到服一的大腿，房內華漱的血液蔓延的越來越多，流出門的縫隙，映入他的視線。把手被輕輕轉動，門被無聲推開，之前散落的玻璃碎渣被門帶到旁邊。
服一低垂眼眸看向站在夾縫中的華漱，她眼底似有笑意，蘊藏著不知名的癲狂，輕聲開口，“我好疼……”
服一微微彎腰一把抱起她，快步向床走去。華漱心滿意足地將頭靠在他的胸口。
仆人們看到服一進去，私底下都在疑惑小姐今天又在發什麽神經。
“服一，早上好。”她輕快地對他打招呼，躺在床上微笑著瞇起了眼睛。
“不早了，小姐。”服一不想接她的茬，蹲下來查看她的傷勢。
玻璃深深陷入了她的腳底，傷口恐怖，看起來血肉模糊，可她卻笑的這麽開心，或許瘋子沒有痛覺吧，服一不理解她。
他讓華漱乖乖躺好，自己下去替她拿醫藥箱。
等他回來的時候，華漱安靜地側著頭，一言不發地看向窗外被精心打理的玫瑰花房。聽見他回來的聲音才轉過頭看他。
服一沈默卻細心地幫她處理傷口，華漱此刻的臉上暈著溫暖的光。
下人中推出了一個猜拳輸了的上來問她要不要用早餐，探頭探腦地在華漱門口望風。
華漱看見他，立即拉下臉，拿起床上的枕頭丟向他，“誰讓你上來的？滾下去！”
那人被嚇的急吼吼跑走，下面等著他帶消息的一群人看他逃命一樣的跑下來，就知道小姐又在發脾氣，一大幫人嘩的散開，各忙各的。
服一快速地處理完傷口，詢問她是否需要用餐，得到否認後又問她今天是否需要去畫室。華漱思考了一下，跟他說下午去。
服一得到指令後機械地點點頭，拎著急救箱離開。
華漱看著他的背影，貼身的西裝下藏著堅挺的脊背和寬闊的肩膀，很久很久以前，她趴在他的後背，奢望地問他，“你會和我永遠在一起嗎？”
那個時候服一的回答是，“會的，小姐。”
然後她再接再厲又問他，“那你會愛我嗎？”
服一只是背著渾身是傷的她，指了指天上被雲遮住的月亮，告訴她，“小姐，如果世上的事都如你所想，那月亮就永遠不會缺了。”
華漱擡頭，看向彎刀一樣的月亮，只覺得全身的傷口在被蟲子啃噬，細密而刺骨的疼痛不停地侵襲她，夜晚的風也像刀片般穿透她千瘡百孔的身體。
華漱縮進被子裏拿它遮住臉，晶瑩的淚水順著毫無血色的臉頰流向枕頭。
到了中午，華漱在服一的幫助下換好衣服，慢慢趴在他的背上，她眷戀地環住他的脖子，一如當年。
從樓梯下來後有仆人對她問安，她把頭扭向一邊，不看不理。服一背著她徑直走向餐桌，小心將她放在椅子上，並為她介紹今天的午餐。
華漱拿著刀叉轉頭對服一說:“服一，你可以坐在對面陪我一起吃嗎？”
發絲如同波浪輕掃過他的手背，服一覺得手突然麻麻的。
服一垂下濃密而纖長的睫毛，冷漠地拒絕，“這不符合設定，小姐，”他無法遵照執行。
服一拿起旁邊的水杯為她添水。
華漱喝了一口，溫度正好，食物也很美味，可眼前的人卻不合心意。
她從容地端過一碟沙拉，猝不及防地按在他臉上，站在一旁服侍的下人倒吸一口涼氣，表情僵硬，紛紛低頭不敢再看。
空氣都似乎變得稀薄，“服一！”華漱語氣微沈，隱隱有怒意和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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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坪上的園丁推著除草機一步步走著，盡管他已經盡量讓機器遠離她的陽臺，但轟隆隆的作響聲還是吵醒了那個人。
房間裏漆黑一片，簾子被緊緊拉上，陽光被完全隔絕在外。
雖然窗戶的防噪密閉性已經不錯，卻還是會有細微的聲音傳進來。每個在華家工作的下人對大小姐的起床氣諱莫如深，如果在選擇吵醒她和被扣這個月的工資之間相比，他們寧願選擇後者。
華漱緊蹙眉頭，在床上翻來覆去，被子被揉的一團糟，上面還有她昨晚宿醉過後灑上去的酒漬。她把被子踢到地上，幾秒過後，華漱一下坐起來用力地捶了幾下太陽穴，不耐煩地把頭發磋磨成個精神病的樣子，然後隨手把床頭櫃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在臥室門上。
杯子應聲而裂，散成塊塊碎渣。
“服一！服一！”尖銳而刺耳的聲音透過層層的阻隔傳到樓下大廳所有人的耳朵裏。
那些人停下手中的工作，大氣不敢出，將視線齊齊投向那位正在處理公務的男人身上，眼裏有哀求。
華漱的尖叫裹挾著憤怒像一陣風要摧毀所有讓她不滿意的人和事，而這種瘋狂急於找到一個宣洩口。
這個唯一的口子就是服一，她的追隨者和忠誠者。
“小姐。”他輕輕扣動門扉，缺乏感情的聲音依舊冷漠。
服一按下手臂上的記錄鍵，腦內自動出現兩種空間畫面，左邊為服一自己的視線，右邊連接華漱房間內的攝像頭，用第三視角記錄她今日病情發作的畫面。
之後他放下手安靜等待房間主人開門。沒有華漱的允許，不準有人擅自進入她的房間，但服一可以，可他不願意。
他靜靜地看著腦中的右邊畫面，華漱看起來情緒很低落又不穩定，眼下一片青黑，頭發也亂糟糟的，服一眼裏閃過波動，但很快消失不見。
華漱依舊坐在床上沒動，她以為服一會主動進來，兩人僵持了近十分鐘。
樓下的仆人都好奇地躲在轉角處擡頭看。按照平時，服一每次一敲門，小姐都會興致沖沖地開門把他拉進去，這次卻沒什麽反應。
服一在等她出來，外頭的陽光已經從他的腳邊緩慢移至膝蓋，他的眼神一寸一寸沈了下去，可他仍然不為所動。
華漱加重語氣，“進來！”
她語調起伏不定，之前的暴躁似乎越加濃烈，她掃了一眼攝像頭，從床上起身，赤著蒼白而細瘦的雙腳，沈默地走到門邊。
她直接踩在玻璃碎渣上，鮮血淋漓，可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哀傷而陰郁的隔著門感受他的存在。
服一透過第三畫面看到她的自虐行為，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直到陽光照射到服一的大腿，房內華漱的血液蔓延的越來越多，流出門的縫隙，映入他的視線。把手被輕輕轉動，門被無聲推開，之前散落的玻璃碎渣被門帶到旁邊。
服一低垂眼眸看向站在夾縫中的華漱，她眼底似有笑意，蘊藏著不知名的癲狂，輕聲開口，“我好疼……”
服一微微彎腰一把抱起她，快步向床走去。華漱心滿意足地將頭靠在他的胸口。
仆人們看到服一進去，私底下都在疑惑小姐今天又在發什麽神經。
“服一，早上好。”她輕快地對他打招呼，躺在床上微笑著瞇起了眼睛。
“不早了，小姐。”服一不想接她的茬，蹲下來查看她的傷勢。
玻璃深深陷入了她的腳底，傷口恐怖，看起來血肉模糊，可她卻笑的這麽開心，或許瘋子沒有痛覺吧，服一不理解她。
他讓華漱乖乖躺好，自己下去替她拿醫藥箱。
等他回來的時候，華漱安靜地側著頭，一言不發地看向窗外被精心打理的玫瑰花房。聽見他回來的聲音才轉過頭看他。
服一沈默卻細心地幫她處理傷口，華漱此刻的臉上暈著溫暖的光。
下人中推出了一個猜拳輸了的上來問她要不要用早餐，探頭探腦地在華漱門口望風。
華漱看見他，立即拉下臉，拿起床上的枕頭丟向他，“誰讓你上來的？滾下去！”
那人被嚇的急吼吼跑走，下面等著他帶消息的一群人看他逃命一樣的跑下來，就知道小姐又在發脾氣，一大幫人嘩的散開，各忙各的。
服一快速地處理完傷口，詢問她是否需要用餐，得到否認後又問她今天是否需要去畫室。華漱思考了一下，跟他說下午去。
服一得到指令後機械地點點頭，拎著急救箱離開。
華漱看著他的背影，貼身的西裝下藏著堅挺的脊背和寬闊的肩膀，很久很久以前，她趴在他的後背，奢望地問他，“你會和我永遠在一起嗎？”
那個時候服一的回答是，“會的，小姐。”
然後她再接再厲又問他，“那你會愛我嗎？”
服一只是背著渾身是傷的她，指了指天上被雲遮住的月亮，告訴她，“小姐，如果世上的事都如你所想，那月亮就永遠不會缺了。”
華漱擡頭，看向彎刀一樣的月亮，只覺得全身的傷口在被蟲子啃噬，細密而刺骨的疼痛不停地侵襲她，夜晚的風也像刀片般穿透她千瘡百孔的身體。
華漱縮進被子裏拿它遮住臉，晶瑩的淚水順著毫無血色的臉頰流向枕頭。
到了中午，華漱在服一的幫助下換好衣服，慢慢趴在他的背上，她眷戀地環住他的脖子，一如當年。
從樓梯下來後有仆人對她問安，她把頭扭向一邊，不看不理。服一背著她徑直走向餐桌，小心將她放在椅子上，並為她介紹今天的午餐。
華漱拿著刀叉轉頭對服一說:“服一，你可以坐在對面陪我一起吃嗎？”
發絲如同波浪輕掃過他的手背，服一覺得手突然麻麻的。
服一垂下濃密而纖長的睫毛，冷漠地拒絕，“這不符合設定，小姐，”他無法遵照執行。
服一拿起旁邊的水杯為她添水。
華漱喝了一口，溫度正好，食物也很美味，可眼前的人卻不合心意。
她從容地端過一碟沙拉，猝不及防地按在他臉上，站在一旁服侍的下人倒吸一口涼氣，表情僵硬，紛紛低頭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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