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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見阿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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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見阿福

今夜晴朗,萬裏無雲,月亮嫌他們吵鬧,不知道哪躲懶去了,只剩滿天繁星閃耀。

劍身的銀輝在草叢,在灌木,在樹枝上劃過。

兩人之間的比試最終因荀子桑對劍這種兵器的熟練運用而勝出。

荀子桑一邊收回懸在司尚律左胸前的尖,一邊道歉:“如果佑景兄這次帶出來的是你在戰場上的雙鉤銀龍長槍,這次還不知道是誰勝誰負呢。”

司尚律也收回自己的配劍:“四年未見,你還是這般謙虛。”

他有太多的問題盤桓在腦海,一時不知從哪問起。荀子桑看懂他眼裏的哀傷和疑惑,拍了拍他的肩膀。

兩人幹脆找了一處平坦開闊的地方,燃起火堆,趁著這個機會,把兩人之間想問的事情,一下說清楚。

火堆裏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沈重的氣氛縈繞在他們兩人之間。荀子桑看著司尚律,道歉:“四年前——你父親的事情,我很抱歉。”

司尚律的目光從火堆尚移到荀子桑的身上,他看著荀子桑:“他們都說,是你殺了我父親,但是我不相信。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天——”

四年前,荀子桑已經帶兵鎮守在風影東南邊陲山南關兩年了。

六年前荀子桑第一次帶兵鎮守山南關,在景音軍隊即將踏破山南關的時候,力挽狂瀾,成為風影百姓心中的少年戰神將軍。

荀子桑乘勝追擊,一直收覆之前風影丟失的城鎮,一直快打到了景音的錦寧城,遇到了景音陛下從東北調回來的司家大軍。

荀子桑才停下了攻勢,雙方勢力以望山平原為界,戰況不斷焦灼。雙方有贏有輸。

五年前一日,景音排兵布陣有了新的變化打得風影一個措手不及。荀子桑暗訪才發現是司元帥的女兒來了邊境。

他離開錦寧城的時候,碰上了一位紅衣獵獵,肆意張揚女子。

後來他才知道那就是司妙竺。

他們雖然沒有在戰場上直接交鋒,但司妙竺的計謀和司家父子的配合,還是讓荀子桑非常頭疼,更讓荀子桑驚嘆。他清楚,論配合,他和他們一家之間沒有可比性。

彼時他以為他和司妙竺之間,會一直各自為了自己的國家而戰。

說起來風影和景音原來曾是一個國家,後來因內亂分裂成兩個國家。好多年前也曾經一家人。

四年前元月,戰事稍歇,荀子桑在府衙的外偶遇一女子。女子喬裝打扮得十分拙劣又行跡可疑,仔細調查,確實司妙竺?

荀子桑一面讓手下只當不知,一面接近司妙竺,看到了喬裝改扮的司妙竺。接觸之後,才發現司妙竺是來追查一個人口拐賣的案子。景音那邊有人趁著戰爭的禍亂,將離散的婦女和幼童暴力綁架,言語誘騙等將人帶走。

司妙竺在找一個孩子,循著線索才來到了風影國。

荀子桑借機和司妙竺同行,聯手查出源頭在景音和風影接壤的鄰國。

前往鄰國的路上,還遇到了前找妹妹的司尚律。

三人在一個月之內順利地解決了這個案子,鏟除了這個禍亂兩國人民性命安全的大毒瘤。

案子告破的時候,三人雖然沒有說穿,但對彼此身份都非常了解,各有惺惺相惜之意,無奈身處兩國。

三月,景音東北接壤的金拓部在他們新任首領的指揮下,突然發兵。景音皇帝認為金拓部不足為慮,為了最快的速度鎮壓這場兵禍,他讓司尚律帶兵回防東北軍事防線。誰料金拓新任首領不是個善茬,司尚律接連吃了好幾個虧。景音陛下坐不住了,讓景音三皇子帶著聖旨前往錦寧城議和,以便把司家大軍調過來景音東北回防。

風影軍將領當然不應。此時景音被金拓拖累,正是大舉進擊的時候,怎麽可以接受和談呢?

荀子桑心有憂慮,也認同沒有不出兵的道理。

雙方軍隊在望山平原上的馬圖郡發生激烈對戰。關鍵時刻,荀子桑突發瘋病,斬殺自家將領,在其他人勉力保護下,才逃會風影。馬圖之戰風影慘敗。

朝內議論紛紛。任西秋認為風影將帥能力有缺,暫時無法抗衡景音軍隊。不如接受他們的議和。時任風影陛下荀雲答應了。

五月,景音三皇子相禮到來。雙方為了避免出什麽亂子。和談地址選在望山平原一個開闊的地方。當時兩軍在側,眾目睽睽。

一開始,雙方會面都很順利。荀子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司遺潛身邊易容的司妙竺。兩人眼睛短短交匯一瞬,又快速地分開。

“變故是在雙方簽和談書的時候發生的,他們說我突然拔劍刺在了司統帥的身上,又將你們三皇子刺傷。兩軍即要亂起來的時候,是你們三皇子,也就是景音現在的陛下抓住了我。並以我的性命和山南關外五鎮為條件,重新簽訂了和談盟約。”荀子桑說到這裏,頓了頓,“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回到了風影大營,父皇也派人將人我帶走。我總覺得很奇怪,想去查,後來我病得越來越厲害。這件事情,就一直耽擱了下去。”

“我有證據了,你信嗎?”

司尚律答:“不相信你,你現在會有機會和我好好地坐在這裏聊一聊的機會?”

司尚律啪地將手邊的一根木頭扔進火堆裏:“這消息傳來的時候,東北戰事已經平定了。我趕回京都,父親的棺槨已經運回來。我從失去父親的消息中傳來,卻發現妹妹也不見下落。他們只說是父親下棺槨那天,她說自己一個人靜靜,後來再也沒有人見過我妹妹。後來就是三殿下說妙竺刺殺相禮洩憤,下落不明。”

“我不相信,我去查了我父親和我妹妹身邊所有的人,可是都沒有發現。也沒有查到我妹妹的下落。”

“一切,就這樣蓋棺定論。”

荀子桑想起他的話,不知道接下去的話應不應該說下去:“那是因為你不曾懷疑過景音國的當今陛下。”

“......陛下.....”司尚律喃喃道。

“我知道你們司家對王室的忠心,但是作為一個旁觀者,我不得不提醒你,在整件事情裏,當時來和談的三皇子得到的利益最大。”

“再說,你不覺得金拓的出兵和收兵很突兀嗎?”

司尚律想起那次的回防:“對,沒怎麽打,他們自己就收兵了。而且後來,我還派人查到,金拓新的首領背後是有人支持的。”

荀子桑接過他的話:“你對金拓落敗有問題。或許還不止如此。你猜他們怎麽把我也算計上的。”

景音、風影、金拓。還缺了關鍵的一環。

滿天的星光隨著他們的呼吸一收一放。整個林子裏只有蟲鳴的聲音。

司尚律很快想明白今天荀子桑找他的意圖:“你要我幫忙找出風影裏面和景音聯系的那個人?”

荀子桑搖搖頭:“這個我心裏已經有了眉目。這次來,是找你救人的?”

“救誰?”

“你隨我回去便知道了。”

兩人滅了火堆,在樹木之間飛快移動。

荀子桑想起今天在驛館門口,看見司尚律手下拿的那一沓紙:“你們來這不只是為了參加壽宴這麽簡單吧?”

司尚律想了想,將懷裏的一張紙伸了過去:“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安福公主不見了,陛下收到消息說人在風影,讓我來找,順便接她回去。”

荀子桑看著手裏的畫像,心道,果然如此:“這個人,恐怕你不會想接回去了。”

“你見過她?”

“你也見過她。”

兩人的腳程很快,談話間就回到房間裏。司尚律反應過來:“你不會說的是今天在驛館我碰見的那個姑娘吧。”

“沒錯。”

“她的樣子——”

“碰——”房間的門被人撞開。

六雙眼睛相對,司尚律啞了聲音。

阿福臉上沒了易容。

四年沒有見了,司妙竺瘦了很多,也比之前柔弱很多。他轉頭向荀子桑求證。

荀子桑點點頭。

阿福倒沒有想那麽多,沖進來就抱住荀子桑。

趕過來的竹輕輕看見司尚律和荀子桑,也不哄阿福回去睡覺了:“她剛剛做了噩夢,說要來找你。既然你們都在,那便交給你們了。”

阿福從荀子桑懷裏伸出一個頭,想了想,才回憶起這是之前遇到的人。他那麽快就來找我玩了嗎。

司尚律站在旁邊,也不知道說什麽。

荀子桑推了推阿福,讓她站到司尚律的面前:“阿福,這是你哥哥。”

阿福撓撓頭。

她上前拉過兩人,讓他們坐下,興奮地把自己的糖果分享給荀子桑和司妙竺。

司尚律:“她和安福?”

“是易容的,我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她就是安福公主的樣子。”

荀子桑一邊接過阿福手裏的糖果,一邊和司尚律解釋遇到阿福之後的事情。

“所以你才這麽肯定當初相禮有問題。”

“沒錯。他和風影丞相任西秋之間肯定有關系。”

“阿福、安福、樂福。” 相禮!司尚律手中用勁,阿福遞過來的糖果在他手中碎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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