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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聲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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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聲再起

側殿走得只剩下荀雲、常興和任西秋。

任西秋看著眼前的九五之尊,一巴掌就扇了上去:“荀子鶴,你最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耐心。”今天還故意不通知自己。哼。

常興垂首,視而不見。

“你現在還得靠我。”荀子桑看見什麽,為什麽發楞,任西秋清楚得很。說罷,他轉身離去。

荀雲,不,荀子鶴,風影國的大皇子摸著自己發痛的臉頰,面無表情地註視著任西秋離開。

*

天一看見荀子桑被押著出來的時候,收到了荀子桑的眼神,蟄伏不動。

阿福醒了以後,心不在焉地玩著手裏的九連環,眼睛一直盯著門外。

木青端著藥來尋她,同竹輕輕打趣:“她看起倒是比你更像望夫石。”

竹輕輕未答,便見天一自己從外面匆匆趕來。

竹輕輕先是一喜後又疑惑:“殿下呢?”

阿福也上前:漂亮哥哥呢?

天一難掩沮喪:“殿下被抓了。”

“什麽?殿下被抓了!”萬生在一旁練刀,收刀前來就聽到不好的消息,“怎麽回事?不是說好偷偷見陛下去查丞相大人嗎?怎麽弄成這副樣子。”

天一頗為懊惱地坐在臺階下:“我也不是很清楚,按道理,陛下就算看在殿下是蘇皇後的兒子的份上,也不至於完全站在任西秋的那一邊。”

竹輕輕站在天一身邊,單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天一,你快將今日看到的,聽到的,從頭到尾說一遍。”

天一點點頭,從怎麽入宮,講到荀子靖,又從見到聖上,講到丞相和文通刺史的指證。

竹輕輕聽完,感覺似乎沒有什麽問題,又似乎有點問題。

木青端著空了的碗說:“這不擺明了讓人下了套往裏鉆了。”

竹輕輕和萬生恍然大悟。竹輕輕說:“對啊,見到聖上之前,任西秋的人沒有任何阻攔。簡直就是在送殿下去見陛下。他想光明正大殺了殿下?”

竹輕輕說完,低頭見天一沒有任何驚訝的樣子:“怎麽,你早就知道了?”

天一搖了搖頭:“我也是在出宮的路上才想明白的。可是我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萬生說:“是不是我們的行蹤一早就被任西秋發現了,他派人盯著我們的動向?”

竹輕輕連忙否定:“就算他派人跟著我們,最多知道我們在這裏。怎麽會知道我們怎麽進宮,什麽時候找陛下呢?”

木青看著在發散思維找原因的三個人,說:“你們就沒想過我們這邊有人通風報信嗎?”

一語驚起千層浪,天一刷地一下站起來:“不可能!”審視的眼神卻從萬生和木青的身上劃過。

萬生連忙否認:“你不要這麽看我,不可能是我。”

“嘿,你這小子,我說了我們,又不是指我們幾個人。這個房子又不是只有我們。”

“你是說這個院子裏有仆人被收買了?”萬生大膽猜測。

木青搖頭:“你們為什麽這麽信任殿下弟弟派來的人呢?不可能是他”

天一想到這個可能,整個腦袋都要裂開了。

倒是竹輕輕對這個猜測接受的很輕松。萬生一臉驚懼:“怎麽可能?!你難道懷疑五殿下嗎?”

“這權力的味道,誰知道呢?”

“不可能,五殿下早就知道我們在這。要害我們早就可以通風報信,沒必要特意還送我們進宮一趟吧?”天一還是不敢往最壞的地方想,努力掙紮了一下:“說不定是其他人被收買了呢?”

木青見他們難以置信的表情,岔開話題:“只是多一個猜測而已。現在還沒下定論呢。多幾分防備總是不會錯的。”

竹輕輕很讚同:“我們現在留書一封,趁他們不註意悄悄離開?”

“這個主意好,當年為了四處行醫方便,我在各國都買了好些宅子。今晚便悄悄啟程。”

天一和萬生沒有意見。阿福要出門找荀子桑,被竹輕輕哄了回去。

宮裏,大文遞上來天一寫的“因為擔心三殿下的事情連累五殿下,所以不告而別,請五殿下見諒。”紙條給荀子靖的時候,荀子靖正擦著自己腰間常帶的玉佩。

他看完紙條,將紙條放在了旁邊的燈盞上點燃,他紅著眼睛問大文:“他們跑這麽快,真的是因為擔心連累我嗎?”

大文低著頭,不知道如何作答。

*

木青帶著他們落到了一處黑漆漆的院子,一腳下去全是灰。

木青幹笑兩聲:“許久沒回來了,許久沒回來了。”說完大手一揮,內勁所到之處卷起所有的塵土。

看著煥然一新的庭院,木青頗為自豪:“歡迎來我家做客。”

安置好阿福,天一和萬生很著急救回殿下。

四人圍坐在桌前,桌子的中間一根顫巍巍的蠟燭在慢慢燃燒。燈芯偶爾爆出劈啪聲。

萬生的想法最簡單:“我們直接去劫獄吧。”一副馬上就可以沖出去趕上一架的氣勢。

天一和木青給了他一個白眼。天一說:“你當死牢是菜市場嗎?說去就去啊。那裏守衛的禁衛軍個個都是好手,憑那你還沒進去就被就地正法了。”

“你這家夥,不行就不行,怎麽還帶說我蠢的。”萬生聽了在旁邊嘀嘀咕咕。

木青老神神在,不說話。竹輕輕一向聽天一的,笑笑不說話。

木青在天一第三次看過來的時候,忍不住道:“你有事直說,老看我做什麽?”

天一向木青行禮:“唯今之計,只有木前輩能救殿下了。”

木青起身躲開了天一的大禮:“別,那是你家殿下,不是我的殿下,我並不摻和你們的事情。”

天一無奈,給了竹輕輕一個眼神。竹輕輕開口:“木前輩不用拒絕得如此快?那您是不是忘了,殿下還是阿福家的殿下,萬一這個丫頭醒來發現自己家殿下沒了,傷心欲絕之下隨了殿下而去,這可如何是好呀?”

木青看了看躲在門外悄悄看著他們的身影,這個丫頭根本就沒聽話去睡覺。

木青被人捏住了命脈,卻也不肯輕易松口,悶悶道:“看看局勢再說吧。”

荀子桑的事情在朝堂之上引起軒然大波,中立黨和太子黨的人不肯輕易松口,認為此事還存在蹊蹺之處,希望陛下可以再調查調查。丞相一派的人認為現在證據確鑿,希望陛下可以盡快處罰三殿下,以還無辜冤死的人一個真相。

陛下本來很想直接下令處死荀子桑的,見到這個局面,只好無奈地退朝。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勤政殿批閱奏章,坐下來久久不能靜心。任西秋踏進殿門的時候,看到就是陛下發呆的樣子。

“參見陛下。”任西秋提醒皇帝他的到來。

荀雲趕緊揮退所有的是侍從。他走到任西秋的身邊,扶起任西秋:“丞相大人,這可如何是好?”那日被荀子桑瞧見他身上痕跡以後,他的心亂得很,沒了以前和任西秋做對的膽魄。

任西秋拂開荀雲的手,淡然坐到一旁:“陛下,你慌什麽?如今你才是整個天下的主人。”

荀雲壓低聲音:“那天荀子桑抓我衣領的時候,他一定是看見了,丞相……”

“看見便看見了,難道他還真的能把真皇帝給找出來?”

“他犯下了如此的大事,身在天牢之中,想到自己的罪行,一定非常慚愧是不是?”

荀雲眼珠轉了轉:“沒錯,大人您說的對。”

“常興,之前不是有人來報三殿下要求見丞相大人一面嗎?你就帶上薄酒,隨丞相大人走一遭吧。”

粗壯的精鐵做成鐵牢,一眼望進去只有黑暗。死牢的守衛檢查了聖上的通行令,他看了一眼跟在任西秋身後的常興:“請打開食盒檢查一下。”

常興上前兩步。守衛檢查了一番,就是酒水和食物。常興笑著說:“聖上擔心殿下的身體健康,特意讓咱家隨丞相大人來見一見三殿下。”

守衛沒有看出什麽問題,揚手放行。

荀子桑身上帶著鐐銬,卻也沒有受什麽罪,畢竟荀子桑曾經作為一站成名的戰神,在許多武將的心裏,有著很崇高的地位。

怕他逃跑?這話讓帶他來的將士聽了,只怕只會笑掉大牙,你看三殿下頹喪的樣子,根本就不想活了。還逃跑什麽?

荀子桑看見了,那人胸口上的刺青。只有皇家的人犯罪流放,才會把刺青刺在胸口上。這個人只有流放在外的荀子鶴。皇兄怎麽回來的?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就知道這個局破不了,他只能死。但是他還是想知道一個答案,所以他固執地求見任西秋。

牢房裏很安靜,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沒有其他活物的氣息。荀子桑在這重覆了不知道多久的心跳聲中,聽到兩道腳步聲朝自己走來。

起初,他以為是過來巡邏的士兵,直到任西秋的聲音響起。他雙眼充滿怒火:“我父皇呢?”

任西秋目光不移地看著他:“陛下不是好好在宮裏嗎?”

“你說謊,你明知道我說得是我真正的父皇在哪裏。”自從猜到合格真相,荀子桑明白了之前父皇對任西秋莫名的信任,對自己的惡意以及殺心。

“殿下,陛下就在宮裏呢?”

“什麽時候開始的?”

“你不回答也沒有關系,讓我來猜猜。”

“四年前?馬圖之戰回來之後?”

“三年前?母後去世的時候?”

“不對,父皇態度轉變最突然的是母後死後半年。沒錯,是母後死後的半年,突然不再相信我,剝奪了我的一切,幽禁在昭華宮中。”

任西秋和常興聽著他自言自語,沒有讚成,也沒有否認。

“這麽大的變動,常公公一直陪伴在父皇的身邊,他不可能不清數。所以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你身邊這個常興也是冒名頂替的。第二,常興背叛了父皇。按照我對常興的了解,第一種可能更加大。”

荀子桑雙眼從任西秋的臉上劃到常興的臉上:“常公公,你說對還是不對?”

在荀子桑以為常興和任西秋不會回答的時候,出乎意料。常興接話:“殿下真是聰慧,想必你心中早有答案,是或不是,現在重要嗎?”

任西秋打斷他們的話:“所以你找我來,就為了浪費時間確定這件事情。可笑,你明知道我不會承認。”

“不需要你承認,你出現就已經證實了我的答案。不是嗎?”

任西秋聽了荀子桑這話,不禁鼓起了掌:“殿下的確聰慧。那你應當也猜到,我們今日這一程,可不是來聽你回憶往事的。”

荀子桑倒也鎮定:“你既然也知道我聰慧,不妨猜一猜,我會不會如你的願,喝下你們這特意為我準備的美酒?”

任西秋咧嘴一笑:“這恐怕是殿下失算了。”任西秋鼓完掌之後就將收手背在了身後,他的手動了動。一陣熟悉的竹笛聲傳來。

木青阻斷活毒和控制人之間,是靠阿福的一滴血煉制的藥丸。荀子桑這幾天沒有按時服藥,活毒很難控制。他聽到發出控制的聲音,開始活躍起來。

荀子桑咬牙道:“所以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你在搞鬼!這竹笛聲不僅可以讓我發狂,還可以操縱我的意識,所以我才會在那麽多次的深夜,無緣無故地跑到莫名奇妙的地方。”他曾經還以為控制活毒的另有其人,沒想到還是任西秋。

“你說是,那就是吧。”

任西秋從借來玉佩的人嘴裏知道,玉佩離這個人越近,那麽功效就越強。他特意只是學了控制的那個部分,只要荀子桑乖乖喝下毒酒就好了。

常興甚至連牢房的門都沒有打開,隔著柵欄,把酒從鐵柵欄之間裏伸過去。他們看著荀子桑從掙紮到安靜。

確認荀子桑沒有了呼吸以後,他們兩個才匆匆離開。

不久,荀子桑因挾持皇帝,意圖造反被囚死牢,在牢裏畏罪自殺的消息傳遍了朝野。

荀子冶知道消息,心中痛快,大皇兄的仇終於得報了。

荀子靖知道時正在澆灌院子裏的藥草。

荀子玉還在看書,消息被阿武瞞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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