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日談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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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日談 19
在森林中生活時，很少會遇到大雪鋪天的景色，於是在化形成人後的幾十年裏，她十分樂得觀雪，甚至常常會看得忘記自己身在何方。
杵著下巴往凝結著晶瑩的窗外望，就在已經再次擴建的史萊克學院課堂上走了神。
任課的老師認識她，對她的行為往往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畢竟弗蘭德作為院長都坦然只要這人不惹事一切都好說。
那雪花飄飄轉轉的就在玻璃窗上化作了一攤水點，再繼續去看其他還在飛舞的雪花。
就下課了。
“小姑、小舞姐！”有人喚她，完全是隨著鈴聲同時響起的，清清脆脆像只歡快的小鹿，踩著雨露朝夕就奔了過來。
是唐歌，三哥和南風姐的大女兒。
少女幡然間就來到了她身旁，閃爍著如同生於清澈見底的溪潭邊的翠苔綠眸，唇角愜意又翛然地正載著笑，身量似乎是比她們上次碰面時又高了幾分。
小舞想著就站起身，擡手比了比兩人間的差距，哂然道：“好像長高了。”
俏皮的晚輩熟練地湊過來勾住她的臂彎，兩人親親膩膩地走出教室。
唐歌與她講著此次出行中的見聞，說得繪聲繪色。
“博爺爺帶我在星羅帝國那裏待了兩個來月，我現在已經是三十二級的魂尊啦，也就比爸爸、小姑姑你們當年的修煉進度差了一丟丟而已。”她眨著眼睛，手指在空中比劃不停。
年歲不足十四的唐歌口中的博爺爺，是指早已隱居別院不問世事的獨孤博，但這是其對外的說辭，實則這些年裏都在帶著愛孫唐歌奔走修行。這對名義上的曾孫倆關系要好如金，更有甚之於人家親曾孫，尤其是乍見下如出一轍的曈曈翠眼，便是埋著他們的武魂痕跡。
十三年前，武魂殿以一敵眾，揚言要吞噬掉天鬥與星羅兩大帝國。殺戮不斷，又暴虐無情，就算兩大帝國聯手也仍舊難以抵禦來自武魂殿的猛烈攻勢，鎩羽連連。
還好他們史萊克七怪在險要關頭從海神島修行歸來，後助力三哥成神，傳承到了海神與修羅神的雙神位，這才得以在嘉陵關一戰中險勝武魂殿，守住了大陸的後世安寧。
而唐歌就是三哥在嘉陵關廢墟中收養的戰亂遺孤，那時的小唐歌不過是個只會嚎啕大哭的半歲幼兒。
兩大帝國正值百廢待興時，三哥便總要忙於帝國與其設立的唐門要事，照顧小唐歌的任務就交到了她與爸爸媽媽的手上。
也巧大明和二明在那時決定要化形重新修煉，帶一個孩子也是帶，帶三個孩子也是帶。
早些年與三哥被迫分離，從未照顧過孩子的阿銀媽媽因此開心得很，攬下了大半的瑣事。
等剩下被安排到她手中的活，就成了像逗小狗一樣的玩鬧嬉戲。
把肉乎乎、軟飄飄的小孩子摟在懷裏，輕輕搖動臂彎的同時伸出手指不停招惹著不愛哭的女娃娃，滴溜溜轉的眼睛像是珍珠或石榴粒，總是靈活地跟著眼前的手指在跑。
唐歌是史萊克七怪中的第一個孩子，那時他們大多數還都聚在唐門內，飯桌上就總是爭搶著要抱著小孩兒吃飯，但說到底其實更像是在排隊逗趣乖乖聽話的幼犬。
相較小唐歌，通得人性且心智成熟的大明和二明，就不會願意這般讓他們耍弄。
又過了段日子小唐歌就會扶著人慢慢走了，而戴老大和竹清很是無奈地回到星羅帝國開始忙碌政務。與之相反，三哥倒是能抽出不少功夫休息，他抱著女兒的姿勢也越發熟練起來。
再後來，三哥將南風姐接回來了，帶著她與六歲的唐歌一起去的海神島。
起先唐歌認生，可又愛慕美人，只是抱著南風姐的腿怯怯地喊姐姐。但小色批子的歹心終是會戰勝膽怯的，混熟以後就是搖身一變，成了三哥與南風姐感情發展的半個催化劑。她整日悵然裝委屈說想要南風姐姐這麽漂亮的大美人當媽媽，早上睜眼要問候一次可以當她的漂亮媽媽嗎，晌午摟著南風說要如此漂亮的媽媽哄睡，傍晚又說漂亮媽媽該去陪陪她孤家寡人的可憐爸爸了。
惹得南風姐啼笑皆非。
但她與三哥之間那道似有似無的隔膜，還真就被唐歌給搗鼓折騰沒了。
處理完海神島的瑣事回到唐門時，三哥已然是與南風姐手拉著手踏入的宗門。
她在兩人身後抱著笑得同樣狡黠的唐歌，給她一手逗大的小姑娘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拍拍後者軟糯的背。
“小姑姑沒白教你，這下回家你爺爺奶奶見了準保高興。”
唐歌聽了也高興，摟著她的脖子湊到她耳邊，偷偷說：“那小姑姑有給歌寶準備獎勵嗎？”
“我們歌寶有什麽想要的呢？”她墊了墊懷裏的無邪稚童。
“帶我去博爺爺那裏玩兩天好不好？”
對上滿是期許的目光，小舞點頭應下。
想來想去，那時的唐歌恐怕就對獨孤博那老頭喜歡的不得了了。
唐歌牙牙學語時的眼睛其實有些像她的，是淺淺的桃色。夏日賴在葡蔓下吹風時，會有斑駁的光偷偷跑進小孩子的那雙如春霧般亮而明的眼中，閃出夭夭灼粉。
被染成如今的翡玉狀是後天受了武魂的影響。九節翡翠蛇，和獨孤博相同，都是有著巨毒的。
三哥說這個武魂的毒性可以被他控制而不侵害身體，但他們誰都不搞明白孩子的眼睛怎麽還是變成了貌似其武魂般的空青綠色。
已經成神的三哥說不明白，玩毒玩了一輩子的獨孤博也說不明白。
但觀察來觀察去，橫豎得到的結論是對唐歌身體無害，索性就也沒再繼續糾結了，反正唐歌本人也無所謂，讓小家夥和最喜歡的爺爺輩長得像，說不定還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嘴甜的唐歌斷不會厚此薄彼，抱著她要重覆好多遍“小姑姑人美無敵我的最愛。”
山不載河，年歲莫問。
她悄悄瞞著弗蘭德院長和大師等師長們，隱藏起實力，跟著到了年紀的唐歌與大明、二明一同入學於史萊克學院。
反正她早已謊話連篇讓人分不得真假，自我介紹時張口便說自己年歲十五，下一秒就聽到了任課老師一聲響亮的幹咳。
哎呀，原來是絳珠。
這是幾年前與史萊克七怪一同參加魂師大賽的一位學姐，沒想到畢業後留校當了老師。
然後被抓去了院長辦公室，悠哉游哉喝著茶的弗蘭德院長與笑盈盈、容貌也回到了十四五模樣的優等畢業生一對視，瞧著她身上穿著的再熟悉不過的學院制服。
滿嘴的濃茶悉數便被噴了出來。
瞠目結舌的院長大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框，還有些不確信。
“小舞？”
她點點頭認下了：“不是我呀院長。”
“還真是你啊！你、你怎麽穿著這身衣服在學院裏？”
絳珠給院長稍作補充幫助其了解詳情：“小舞跟三少的女兒一起入了學。”
“咳咳咳——”這下弗蘭德是真的噎到了，雙目中充滿了仿佛等待著被淩遲般的煎熬。
好片刻才緩過來無奈著撫胸順氣：“我這可都上歲數了啊小祖宗，你來學院裏鬧什麽……”
還想喊三哥或南風姐來帶她回神界，被果斷拒絕了。
“我要在學校裏保護歌寶。”
“那丫頭肯定待不了兩天就要被毒鬥羅拉出去，你在學院裏靠做夢去保護她？！”
“那人家就保護大明和二明。”
“……”
“真的要留下來？”
“嗯嗯。”
因此她現在才可以和歸來的唐歌穿著同款的制服、手拉手在學院裏溜達。
重新擴建過的史萊克學院規模又拉大了甚許，此時整個龐大的建築皆囿於呆白的薄雪下，少了幾分溫煦，多了幾重威嚴。
路經她倆的學員無不匆匆踏雪疾步走過，正趕著去上課，只有不守規矩的頑皮家夥還瀟灑地在雪中漫步和嬉鬧。
小舞目不轉睛看著仍在暢聊著此番經歷的唐歌，話題已經說到了戴沐白的長子。
擡起手去揉了揉小姑娘沾了雪的額頭。
魂獸少愛人，種族的差異與敵視讓雙方間終究難以達到平等的狀態，世人眼中魂獸多暴戾缺情，知曉魂獸可以化形的更在少數。
它們妄自借人形隱匿於人類中生活、修行，期待著假以時日成為封號鬥羅甚至渡化成神。
或許沒有遇到三哥前，她也是這樣想的。
直到擁有了兄長、家人與夥伴後，直到將脆弱的幼童摟在肘臂間看其咯咯輕笑後，鮮活的生命誕生、紮根在她的胸腔與心窩。
那些溢著浪漫、溫柔與幸福的瞬間告訴了她。
沒有什麽種族是缺少著愛的，而魂獸化形後的關鍵也不是最終那道看似艱難險峻的成神關卡。
而應是思量該如何渡成人，又要如何愛人。
“小姑姑，你笑得這麽開心在想什麽呢？”仿佛間，身側的孩子成了多年前她自己的模樣，妍皮不裹癡骨，又爛漫自在，眼中還生著坦率與傲然。
“在想什麽呢？”她假似疑惑跟著重覆這個問題。
笑眸流離。
才發現雪已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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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中生活時，很少會遇到大雪鋪天的景色，於是在化形成人後的幾十年裏，她十分樂得觀雪，甚至常常會看得忘記自己身在何方。
杵著下巴往凝結著晶瑩的窗外望，就在已經再次擴建的史萊克學院課堂上走了神。
任課的老師認識她，對她的行為往往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畢竟弗蘭德作為院長都坦然只要這人不惹事一切都好說。
那雪花飄飄轉轉的就在玻璃窗上化作了一攤水點，再繼續去看其他還在飛舞的雪花。
就下課了。
“小姑、小舞姐！”有人喚她，完全是隨著鈴聲同時響起的，清清脆脆像只歡快的小鹿，踩著雨露朝夕就奔了過來。
是唐歌，三哥和南風姐的大女兒。
少女幡然間就來到了她身旁，閃爍著如同生於清澈見底的溪潭邊的翠苔綠眸，唇角愜意又翛然地正載著笑，身量似乎是比她們上次碰面時又高了幾分。
小舞想著就站起身，擡手比了比兩人間的差距，哂然道：“好像長高了。”
俏皮的晚輩熟練地湊過來勾住她的臂彎，兩人親親膩膩地走出教室。
唐歌與她講著此次出行中的見聞，說得繪聲繪色。
“博爺爺帶我在星羅帝國那裏待了兩個來月，我現在已經是三十二級的魂尊啦，也就比爸爸、小姑姑你們當年的修煉進度差了一丟丟而已。”她眨著眼睛，手指在空中比劃不停。
年歲不足十四的唐歌口中的博爺爺，是指早已隱居別院不問世事的獨孤博，但這是其對外的說辭，實則這些年裏都在帶著愛孫唐歌奔走修行。這對名義上的曾孫倆關系要好如金，更有甚之於人家親曾孫，尤其是乍見下如出一轍的曈曈翠眼，便是埋著他們的武魂痕跡。
十三年前，武魂殿以一敵眾，揚言要吞噬掉天鬥與星羅兩大帝國。殺戮不斷，又暴虐無情，就算兩大帝國聯手也仍舊難以抵禦來自武魂殿的猛烈攻勢，鎩羽連連。
還好他們史萊克七怪在險要關頭從海神島修行歸來，後助力三哥成神，傳承到了海神與修羅神的雙神位，這才得以在嘉陵關一戰中險勝武魂殿，守住了大陸的後世安寧。
而唐歌就是三哥在嘉陵關廢墟中收養的戰亂遺孤，那時的小唐歌不過是個只會嚎啕大哭的半歲幼兒。
兩大帝國正值百廢待興時，三哥便總要忙於帝國與其設立的唐門要事，照顧小唐歌的任務就交到了她與爸爸媽媽的手上。
也巧大明和二明在那時決定要化形重新修煉，帶一個孩子也是帶，帶三個孩子也是帶。
早些年與三哥被迫分離，從未照顧過孩子的阿銀媽媽因此開心得很，攬下了大半的瑣事。
等剩下被安排到她手中的活，就成了像逗小狗一樣的玩鬧嬉戲。
把肉乎乎、軟飄飄的小孩子摟在懷裏，輕輕搖動臂彎的同時伸出手指不停招惹著不愛哭的女娃娃，滴溜溜轉的眼睛像是珍珠或石榴粒，總是靈活地跟著眼前的手指在跑。
唐歌是史萊克七怪中的第一個孩子，那時他們大多數還都聚在唐門內，飯桌上就總是爭搶著要抱著小孩兒吃飯，但說到底其實更像是在排隊逗趣乖乖聽話的幼犬。
相較小唐歌，通得人性且心智成熟的大明和二明，就不會願意這般讓他們耍弄。
又過了段日子小唐歌就會扶著人慢慢走了，而戴老大和竹清很是無奈地回到星羅帝國開始忙碌政務。與之相反，三哥倒是能抽出不少功夫休息，他抱著女兒的姿勢也越發熟練起來。
再後來，三哥將南風姐接回來了，帶著她與六歲的唐歌一起去的海神島。
起先唐歌認生，可又愛慕美人，只是抱著南風姐的腿怯怯地喊姐姐。但小色批子的歹心終是會戰勝膽怯的，混熟以後就是搖身一變，成了三哥與南風姐感情發展的半個催化劑。她整日悵然裝委屈說想要南風姐姐這麽漂亮的大美人當媽媽，早上睜眼要問候一次可以當她的漂亮媽媽嗎，晌午摟著南風說要如此漂亮的媽媽哄睡，傍晚又說漂亮媽媽該去陪陪她孤家寡人的可憐爸爸了。
惹得南風姐啼笑皆非。
但她與三哥之間那道似有似無的隔膜，還真就被唐歌給搗鼓折騰沒了。
處理完海神島的瑣事回到唐門時，三哥已然是與南風姐手拉著手踏入的宗門。
她在兩人身後抱著笑得同樣狡黠的唐歌，給她一手逗大的小姑娘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拍拍後者軟糯的背。
“小姑姑沒白教你，這下回家你爺爺奶奶見了準保高興。”
唐歌聽了也高興，摟著她的脖子湊到她耳邊，偷偷說：“那小姑姑有給歌寶準備獎勵嗎？”
“我們歌寶有什麽想要的呢？”她墊了墊懷裏的無邪稚童。
“帶我去博爺爺那裏玩兩天好不好？”
對上滿是期許的目光，小舞點頭應下。
想來想去，那時的唐歌恐怕就對獨孤博那老頭喜歡的不得了了。
唐歌牙牙學語時的眼睛其實有些像她的，是淺淺的桃色。夏日賴在葡蔓下吹風時，會有斑駁的光偷偷跑進小孩子的那雙如春霧般亮而明的眼中，閃出夭夭灼粉。
被染成如今的翡玉狀是後天受了武魂的影響。九節翡翠蛇，和獨孤博相同，都是有著巨毒的。
三哥說這個武魂的毒性可以被他控制而不侵害身體，但他們誰都不搞明白孩子的眼睛怎麽還是變成了貌似其武魂般的空青綠色。
已經成神的三哥說不明白，玩毒玩了一輩子的獨孤博也說不明白。
但觀察來觀察去，橫豎得到的結論是對唐歌身體無害，索性就也沒再繼續糾結了，反正唐歌本人也無所謂，讓小家夥和最喜歡的爺爺輩長得像，說不定還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嘴甜的唐歌斷不會厚此薄彼，抱著她要重覆好多遍“小姑姑人美無敵我的最愛。”
山不載河，年歲莫問。
她悄悄瞞著弗蘭德院長和大師等師長們，隱藏起實力，跟著到了年紀的唐歌與大明、二明一同入學於史萊克學院。
反正她早已謊話連篇讓人分不得真假，自我介紹時張口便說自己年歲十五，下一秒就聽到了任課老師一聲響亮的幹咳。
哎呀，原來是絳珠。
這是幾年前與史萊克七怪一同參加魂師大賽的一位學姐，沒想到畢業後留校當了老師。
然後被抓去了院長辦公室，悠哉游哉喝著茶的弗蘭德院長與笑盈盈、容貌也回到了十四五模樣的優等畢業生一對視，瞧著她身上穿著的再熟悉不過的學院制服。
滿嘴的濃茶悉數便被噴了出來。
瞠目結舌的院長大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框，還有些不確信。
“小舞？”
她點點頭認下了：“不是我呀院長。”
“還真是你啊！你、你怎麽穿著這身衣服在學院裏？”
絳珠給院長稍作補充幫助其了解詳情：“小舞跟三少的女兒一起入了學。”
“咳咳咳——”這下弗蘭德是真的噎到了，雙目中充滿了仿佛等待著被淩遲般的煎熬。
好片刻才緩過來無奈著撫胸順氣：“我這可都上歲數了啊小祖宗，你來學院裏鬧什麽……”
還想喊三哥或南風姐來帶她回神界，被果斷拒絕了。
“我要在學校裏保護歌寶。”
“那丫頭肯定待不了兩天就要被毒鬥羅拉出去，你在學院裏靠做夢去保護她？！”
“那人家就保護大明和二明。”
“……”
“真的要留下來？”
“嗯嗯。”
因此她現在才可以和歸來的唐歌穿著同款的制服、手拉手在學院裏溜達。
重新擴建過的史萊克學院規模又拉大了甚許，此時整個龐大的建築皆囿於呆白的薄雪下，少了幾分溫煦，多了幾重威嚴。
路經她倆的學員無不匆匆踏雪疾步走過，正趕著去上課，只有不守規矩的頑皮家夥還瀟灑地在雪中漫步和嬉鬧。
小舞目不轉睛看著仍在暢聊著此番經歷的唐歌，話題已經說到了戴沐白的長子。
擡起手去揉了揉小姑娘沾了雪的額頭。
魂獸少愛人，種族的差異與敵視讓雙方間終究難以達到平等的狀態，世人眼中魂獸多暴戾缺情，知曉魂獸可以化形的更在少數。
它們妄自借人形隱匿於人類中生活、修行，期待著假以時日成為封號鬥羅甚至渡化成神。
或許沒有遇到三哥前，她也是這樣想的。
直到擁有了兄長、家人與夥伴後，直到將脆弱的幼童摟在肘臂間看其咯咯輕笑後，鮮活的生命誕生、紮根在她的胸腔與心窩。
那些溢著浪漫、溫柔與幸福的瞬間告訴了她。
沒有什麽種族是缺少著愛的，而魂獸化形後的關鍵也不是最終那道看似艱難險峻的成神關卡。
而應是思量該如何渡成人，又要如何愛人。
“小姑姑，你笑得這麽開心在想什麽呢？”仿佛間，身側的孩子成了多年前她自己的模樣，妍皮不裹癡骨，又爛漫自在，眼中還生著坦率與傲然。
“在想什麽呢？”她假似疑惑跟著重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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