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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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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1)

雅各布·弗萊警惕地掃過他面前人的面容。一個金發大叔,一個年輕小夥兒,一個東亞女性,還有和他有著同樣綠色眼瞳的雙胞胎姐姐。

姐姐被挾持的情況下自己對付三個人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而且其中一個家夥竟然能冷靜看穿他所有的攻擊——絕對是場鏖戰。

“雅各布。”姐姐見到他立即露出了笑容,她看起來全身都放松了。但雅各布·弗萊並沒有,他思考著該如何攻擊,另外兩個男人將伊薇夾在中間,看起來都是不好惹的角色,果然鷹眼出了問題——咦,等下,為什麽伊薇突然抱住了他?

感受到懷裏的溫度,黑鴉幫老大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手足無措。一時間所有的東西都被他拋到了腦後。

“幸好你沒出事。”他聽見了姐姐悶悶的聲音。

現在是什麽情況?雅各布·弗萊只感覺腦袋宕機,雙手不知放哪兒才好,最後楞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抱緊自家姐姐。那兩個不好惹的男人竟然也笑了起來,好像真心實意地為雙胞胎的重聚而高興。

雅各布·弗萊僵硬地扯出笑容。能有人向他解釋一下嗎?

“嗯……嗯,我沒事,伊薇。”

他輕輕拍拍伊薇的後背。雅各布不是很會安慰人,尤其不會安慰自家姐姐。在他眼裏,自己的姐姐永遠都是古板而又強大的刺客,很少露出脆弱的神情。

你見此也松了口氣。

“這位就是你所說的兄弟了吧?真的好嚇人。”你上下打量了番這位突然呆滯的刺客,他的打扮和伊薇很相似,都是一身黑,除了沒有披風外。

“伊薇?”雅各布困惑地看了看發出聲音的你,又看了看自家姐姐,顯然一時間沒有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伊薇松開弟弟,抹了下臉。她清咳一聲,整理好情緒,開始說明。

“抱歉……是這樣的,這位是愛德華·肯威,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英國導師。”

“導師?我怎麽不知道?”

“哦,雅各布,你一定沒有好好聽過父親的教導。”伊薇扯了扯嘴角,語氣變得歡快起來,同時將目光移到亞諾身上,“這位是亞諾·多裏安,法國的大師。”

雅各布看向亞諾,想起剛剛就是這個家夥完美地防禦住了自己的攻擊,心裏略微有些不悅,撇著嘴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伊薇肯定,這家夥絕對忘了,一個大師都記不住。

“那這個女孩兒呢?她可是金色的……”他將目光放在了你身上。

“她是肯威大師和多裏安大師的救命恩人。”伊薇將你推到他面前,“同時也是決定收留我的恩人。”

雅各布楞了下,看著你的目光不禁多了些愧疚。

“我差點做了件無法挽回的事。”他的表情十分失落,“抱歉,女士。”

“沒關系……幸好有亞諾在。”你擺擺手,看向身旁的亞諾。得到你的誇讚,他也對你綻放出了笑容。

伊薇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告訴給雅各布,黑鴉幫老大也很快就接受了事實,並且對你表示了感謝之意,再三對攻擊你一事表達歉意。

大方如你,沒有計較雅各布的事情。

“不過這麽說來,以後肯定要更熱鬧了。”你對伊薇說,突然有些期待今後的日子,和四個刺客活在同一屋檐下,將會擦出什麽樣的火花呢。

伊薇也對你笑道:“非常感謝你,不然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開始接受周圍發生的一切。無論是刺客還是他們口中的聖殿騎士,都無所謂了。他們看起來都是很有趣的家夥,一定能給你的生活增添不少樂趣吧。

“說起來,肯威大師,你怎麽了?”亞諾看向一旁陷入沈思的愛德華,“剛剛一直都這樣,頭疼嗎?”

你也看向愛德華。他雙臂抱胸,身體靠在墻面上,一副思索的模樣。這樣的表情是不該出現在他臉上的,你想。

弗萊雙子也紛紛向愛德華投去目光。

“我好像有個孫子……”他沈默了許久,開口就是個重磅炸彈。

(2)

孫子?

聽到愛德華開口的那一瞬你就呆住了。

弗萊姐弟互相對視了一眼,似乎對愛德華的話並不驚訝。

好吧,這個金發男人雖然是百年之前的老祖宗,但是他現在的外表怎麽看都沒能到做爺爺的年紀。外國人或許長得急,但他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多歲,就算是有兒子,恐怕都還沒成年吧。

你甩甩頭,實在無法想象。

“他叫‘康納’。好像是這個名字。”愛德華努力回憶著之前的事情,“我和他出現在同一個地點,周圍全是聖殿騎士。”

看來刺客喜加三。你嘆息一聲,希望自家的小房子夠住——算了,就算真的來一堆刺客都不驚訝了,反正從看到船飛天上的時候,你就已經認定這是個魔幻的世界了。

如果餘額也能更魔幻就好了。

伊薇冷靜地詢問道:“您還記得那是什麽地方嗎?比如有什麽標志之類的?”

“或許我們能找得到肯威大師的孫子……哦,他該不會也比我大吧?”雅各布看向姐姐,突然想起歷史上確實有個叫做“康納·肯威”的人——是北美的刺客,後輩將那個傳奇人物形容得天花亂墜,什麽“戰神”啊……

伊薇拍了下弟弟。

“當然,我想那位北美大師一定會讓你刮目相看。”

雅各布·弗萊開始對自己的記憶力感到後悔。

“愛德華,你還想得起來在哪兒嗎?”你看向金發船長,他依舊是一副頭疼的樣子。

“不如我們先去高處看一看,肯威大師。”亞諾提議道,“也許能更快回憶起來。”

愛德華點點頭,認同了他。你便看著四個刺客迅速行動起來。伊薇和雅各布舉起手對準上方,手腕處射出了道滑索。雙子的動作幾乎一致,飛一般地就抵達了樓頂。亞諾和愛德華的速度也不賴,即便沒有工具的幫助,他們用雙手抓住凸起的地方,騰空而起,仿佛壁虎一樣,靈活的動作也很快使他們抵達了頂樓。

簡直就像是電影情節裏才會出現的場面。

你默默地在心底欽佩刺客的厲害,便拿起愛德華和亞諾放下的袋子,獨自一人走進建築物,搭乘電梯。

幸好這個小區有電梯,不然很難趕得上這幾個刺客。他們的體質已經不能單單用“強壯”形容了,分明就是怪物。

你達到樓頂的時候,弗萊雙子已經使用滑索去往下一個地方了。亞諾和愛德華低頭尋找著能夠落腳的地方,看樣子打算爬下去。

“其實,我們可以走電梯的。”你戳戳兩人的後背,指了指送你上來的現代工具。

於是你和這兩位刺客便乘坐電梯抵達了樓下。

“你想起來了嗎,愛德華?”下樓的時候,你看向這位金發船長,他臉上是少有的嚴肅神情——他很擔心孫子,同時還有對自己遺忘了這麽久的自責。

“我已經告訴弗萊姐弟了。”愛德華對你說,“他們俯瞰的時候見過那個地方。我們現在就去那裏,路線我已經記熟了。”

希望抵達那裏時,他的孫子還沒離開吧。

(3)

康納最終還是偷到了藥品,將其交給了謝伊,還順便帶了些食物和水回來給這個傷員補充體力。謝伊對他道了謝,兩人便躲在棟空房裏安靜地解決起了胃的問題。

已經過了這麽久了,他的爺爺依舊沒有消息,原來的地方肯定沒法去了。雖說他也擔心爺爺是不是成功身退了。康納開啟鷹眼,擡頭看向不遠處的建築物,那裏的人多了起來,還有警察在維護秩序,看來一定是發現了屍體。

他要否定剛剛的想法。那裏人數足夠多,說不定他可以混進去。

“你打算怎麽辦,康納·肯威?”使用完藥物,謝伊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便看向一旁站著發呆的北美刺客。

“我必須給爺爺留下信息。”康納說。

“你要回去?”謝伊不讚同地皺起眉頭,提醒道:“別忘了你現在的樣子。”

與聖殿騎士戰鬥過後,康納身上還殘留著血漬。大清早的時候可見度不是很高,可他還是花費了很長的時間才成功完成任務,差點被人發現。

“收集情報是刺客的任務,聖殿騎士。”康納說著脫下刺客袍子,將武器包好放在一邊,“你在這裏等著就行。”

謝伊沒再反駁,擺擺手任由他去了。反正現在自己是個傷員也幫不上忙,只能將希望交給這個北美刺客。

康納見此從藏匿點走出,跑向那棟他們逃出來的建築物。外圍的人很多,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什麽,但是康納聽不懂,只是推著人群往裏面擠。

抵達警戒線時,警察擡起手攔住了他。見這個壯碩的小夥兒是個外國面孔,警察便用英文警告他不要靠近。

警察的英文發音有些奇怪,但好在不妨礙理解。康納往後退幾步,望了望四周,尋找著能夠留下線索的地方,同時開啟鷹眼。

人群裏灰暗一片,連剛剛攔下他的警察也是灰色的。

他悄然融入人群,集中註意力觀察四周,然後鷹眼視覺裏出現了一道令他意外的顏色。

是金色。

他思考起是否是聖殿騎士的可能性,於是關掉了鷹眼朝那個方向瞇起眼睛——那個金色是個女孩兒,打扮休閑的女孩兒。她看起來經過了一段長距離的運動,整個人氣喘籲籲的。

康納不信邪地又使用了鷹眼。

緊接著,那道金色身旁出現了兩道藍色——不,是四道,有兩個是從高處落下來的。

盟友?康納困惑地推了推人群,往外走去。

(4)

你努力跟隨兩位刺客的步伐,可是他們跑得實在是太快了,沒一會兒你就落到了後面。

弗萊雙子用著奇怪的滑索在屋頂飛來飛去,像是一對烏鴉,速度甚至比亞諾和愛德華都要快。

他們如此招搖,難道就沒有人發現嗎?

你好不容易看到了終點,剛要最後沖刺一把時,汗水落到了眼眶裏,一陣疼痛。你停下發酸的腿,雙手撐住膝蓋,咳嗽著喘息起來。簡直比上學時體測800米還要要命。

為了趕上他們的步伐,你可樂都沒喝幾口就丟掉了。

亞諾和愛德華好像終於發現你的體力不是很好,於是折路返回。法國人關心地給你搭了把手,讓你靠在他身邊休息;弗萊雙子從高處跳下來,收回滑索,空中翻身,動作漂亮地落到你們跟前。

“哦,我們忘記了小姑娘並不是刺客。”伊薇走過來,看向你的目光裏帶了些歉意。接著,她不知從哪兒掏出了塊白色的手帕,彎下腰為你擦汗。

“這項任務應該由我們來做。”亞諾輕輕撫摸著你的後背,幫助你更好地呼吸,“讓她跟著我們太勉強了。”

“所以需要一位女士陪伴她,對嗎?”雅各布說著,看向伊薇。他的孿生姐姐瞟了一眼他,然後輕輕點點頭,表示會接下這個臨時任務。

“問題不大。”你努力平覆氣息,搖了搖頭,“你們到處亂跑萬一出了什麽事……”

天知道你有多擔心這幾個老祖宗。即使最早的也才認識不到一天,但已經將他算做了自己的朋友——應該可以算吧。

你想著看向愛德華,而他聽完你的發言,愉悅地笑了起來。

“小姑娘真是大好人。”

又一張好人卡。你決定不計較。

“我們已經差不多快到了。”雅各布望望那邊沸騰的人群,距離足夠遠,沒有人發現你們這邊的情況,“不過,有點不太妙。”

你跟隨他的視線看去,那裏簡直能說成是菜市場,又或者是什麽偶像的演唱會現場。人群讚動,警察拉上了警戒線,將人群與建築物隔開,同時不斷地提醒人們不要靠近。

這個大場面,絕對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件。

“康納做得太過火了。不過,為什麽能吸引這麽多人?”愛德華有些苦惱,他原本還想潛入其中,但看到細心維護現場的警察後,就知道自己肯定沒有機會了。

“現在是法治社會。”你說,“如果你的孫子殺了人……就算是聖殿騎士,也會被追查。等會新聞頭條肯定就全是這兒的事了,只希望沒有人能看到你的孫子。”

“我希望警察能對我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雅各布嘆息。

伊薇抿起嘴唇,也是一副嚴肅的樣子。

在場的刺客們都認定了這種情況下無法潛入,他們用鷹眼掃了一遍,處處都能找得到警察的影子……總不能殺掉這些工作的警察吧。

何況,他們對現代的認知還有限。

(5)

康納倒是沒有一丁點猶豫,直奔“盟友”。

他相信自己的鷹眼,尤其是在救下了那個聖殿騎士之後,就不再對此產生懷疑。而且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他唯一能夠使用的工具只有鷹眼。

武器算另一回事。

從人群裏擠出來,康納暴露在了三人眼中。

於是你聽到愛德華突然突然激動起來,伸手指著前方大喊道:

“嘿,康納!哦,那家夥,你們看,就是那家夥!我的孫子!”

刺客們紛紛朝著愛德華指去的方向看。一米九多高的有色人種正向他們這邊走來。他穿著一身十分樸素的衣服,好像是從遙遠時期的農村裏走出來的,身上沒有任何武器。

你看了看愛德華——金發,白皮膚,身材強壯,身高大約一米八,怎麽看都是純正的白人,到了他的孫子,變化怎能那麽大?

“他看起來像個暴徒。”雅各布·弗萊盯著來者吐槽道,“很難解決的暴徒。”

伊薇倒是沒有反駁自家弟弟。

“康納大師與我是同一時期的人。”亞諾說,顯然要比弗萊雙子接受得快,“他是印第安人混血,很厲害的獵人。”

愛德華興奮地向那個高大的男人揮手。深色皮膚的刺客頓了一下,便加快了步伐。

“爺爺。”他走到了愛德華眼前,喚了聲愛德華,然後將目光放在了亞諾身上。兩人點了點頭,表示友好,看來法國人和這個深皮膚的刺客互相認識對方。

“弗萊雙子。伊薇,雅各布。”愛德華向孫子介紹完一旁的雙胞胎,將目光移到了你的身上,“救了我的小姑娘。”

高大的刺客顯然對你充滿了好奇。他毫不掩飾地打量了你,發現你只是個普通人後,像是怕嚇到你一樣,彎下身,語氣輕柔地向你道了謝。

“我叫康納,謝謝你幫助了我的爺爺。”

你微笑著接受了他的道謝,同時歡迎他加入你們的隊伍。

“我討厭這個稱呼。我一點也不老。”愛德華有些無奈,但他還是笑著的,看來對與自己血親重逢一事感到高興。

“現在,肯威大師是在場所有人裏年紀最大的了。我的意思是,時期。”雅各布說到一半及時改口,“資歷最深的刺客大師……”

愛德華聽此滿意地放下了拳頭。

“話說回來,孫子。你在這個地方待了一整天?你的衣服呢,斧子呢?”

金發船長說著上下尋找康納身上可能藏著的武器,然而無果。

“我解決完那裏面的聖殿騎士後,衣服已經臟了,太顯眼了。”康納敘述了事情的經過,說到一半時,語氣漸漸猶豫了起來,“暫時把衣服和武器……不要生氣,爺爺,我救了個聖殿騎士。”

你呆呆地看著這位刺客,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好。亞諾不是說過,刺客和聖殿騎士是對立陣營麽,他們要控制人類的思想以達到征服世界的目的,為什麽康納要救一個聖殿騎士?

“哦,聖殿騎士。什麽?你救了聖殿騎士?”意料之中,愛德華和雅各布紛紛發出了驚叫。

你也露出了一副困惑的表情。

伊薇和亞諾倒還算是冷靜,聽到康納口中的消息後雖然略微不悅,但還是相信這個刺客大師不會做出對己方不利的事。

“鷹眼告訴我,那個聖殿騎士是我的同伴。”康納迅速解釋,“他叫謝伊。他沒有對我產生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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