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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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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覺醒

【β世界,米花中央醫院,天臺】

黑麥站在天臺看著明美生前最後的短信,他厭惡被所謂的命運裹挾。那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赤井秀一總是會在關鍵的地方出現,弄亂他的人生。

昨天他更是莫名的照顧了琴酒一夜,直到離開那間屋子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離譜,就暫時稱他為平行世界的赤井吧,那個赤井秀一愛上了他的宿敵,鬼知道他會不會有一天被愛情沖昏頭腦。

他們終究是不一樣的,那家夥偽裝的再好也遮掩不住他光明的過往,他的世界沒有邪惡的黑衣組織,也沒有支離破碎的赤井家。

他要毀滅組織,他要保護家人,保護FBI的同事,也要保護最近在基爾這件事上一起謀劃助力的小偵探。

他決不能再把身體的控制權交出去,而且他要殺了琴酒。

黑麥從天臺吹完冷風下樓正好看到了朱蒂和詹姆斯,他連忙出聲叫住兩人。

“秀,怎麽了?”

“朱蒂,我要變更接下來的計劃,我想我們不用考慮送基爾回組織繼續臥底了。”

詹姆斯看著他們的王牌探員的神色內心不詳的預感逐漸放大。

黑麥露出了殘忍的笑容:“我要圍殺琴酒。”

“秀?”朱蒂顯然被黑麥突然的變臉嚇到了。

“這是最好的機會。”根據昨天觀察到黑澤宅裏的布置細節,他發現了琴酒那邊似乎也有個平行世界同位體。

琴酒難得會示弱,而且醒來的他在放了空槍後也沒有任何進一步的動作。也許,他們兩個人都被同位體影響了,而誰先從不必要的情感中分離出來誰就會成為捕獵者。

“對決才剛剛開始,我命中的宿敵啊。”黑麥沒有理會旁邊兩人震驚的眼神,直接發消息讓目前在附近蹲守的FBI都過來開會。

【α世界,未知坐標Z】

Gin看到沖矢昴私下給黑澤陣發的短信:“怎麽了?”

沖矢昴摘掉眼鏡捏了捏眉頭,嘆氣:“不知道,我應該感受不到β線的事,但是昨天我好像夢到了奇怪的片段。”

“奇怪?”

“我夢到……我殺了你。”沖矢昴將頭抵在Gin的胸口聽著愛人規律的心跳。

有什麽不對,β線明明是最接近他們過去經歷的一條線,可是在夢裏他夢到了全新的過往,他對著Gin的心臟開槍,溫熱的血飛濺到他的臉上。

他在笑,對世界,對目睹了這一切的自己笑。

他在對自己說:“我們是不一樣的。”

Gin看著情緒異常低落的沖矢昴,沒有推開他。

但是粉毛的家夥很快的調整好情緒環住了Gin的腰,然後惡作劇般的捏了兩下。

Gin還是沒有推開他,沖矢昴疑惑地擡頭就對上了Gin有些關心的眼神。

沖矢昴停下惡作劇的雙手,嬉皮笑臉偽裝下的他用有些顫抖聲音的問:“大哥你那是什麽眼神啊?”

Gin雙手捧住沖矢昴的臉頰,與他對視,他的確羨慕α線的赤井秀一和黑澤陣,他也清楚的知道他和【赤井秀一】之間的糟糕過往只能用時間去一點點磨平。

他從不訴說愛意,可偶爾他也是會向前探出一小步的。

“不需要掩飾。”

“Gin?”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掩飾。你說,我會聽。”

“我——”

“餵!出事了!”赤井秀一把推開門,“我登不上去游戲了!”

“……”

“我昨天就該扭斷你的手。”沖矢昴笑瞇瞇地看著不速之客。

“我這是在說正事!”

“我們懷疑β線的黑麥發現了什麽,主動抗拒了α線的赤井介入。”蘇格蘭緊跟著進來,“Zero剛剛試了下,他的賬號是正常的。”

沖矢昴回憶起血色的夢境,趕緊將手機扔給赤井秀一:“餵,小鬼,快把你男朋友哄回來!絕對不能讓β線的赤井秀一和琴酒再對上了!”

“……”赤井秀一一臉懵逼地看著手機,以及之前手機裏私發給自己男朋友的短信,好氣哦,你是怎麽知道我男朋友的手機號的!

【α世界,未知坐標N】

黑澤陣看著身邊的琴酒在看完短信後突然原地消失了,是覆寫還不夠穩定嗎?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他猶豫一秒就接了起來,沈聲道:“這裏是黑澤,有什麽事嗎?”

“親愛的,別讓琴酒回β線!”

“赤井?可琴酒已經——”電話突然間失去信號,黑澤陣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失重感傳來。

【玩家黑澤陣登錄中】

黑澤陣看著眼前相似卻不同的場景,他這是下潛到β線了?

子彈破風的聲音傳來,黑澤陣閃身躲近最近的小巷,迎面看見金發女人正舉著□□對準他,而身後的黑麥也舉著槍逼近。

“琴酒,放棄抵抗吧,你已經被包圍了!”朱蒂厲聲道。

黑澤陣拳頭硬了,TMD,自己怎麽每次過來都遇不到什麽好事?

“我想你們認錯人了。”黑澤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沖矢昴的短信結合剛才赤井的電話,他大概猜到黑麥想要幹什麽了。

“你叫什麽?”黑麥看著眼前的銀發男人,穿著普通的休閑裝,他眼下附近的臉頰上沒有任何傷痕。

“黑澤陣,我是……琴酒的替身。”黑澤無辜的舉起雙手,“你們是警察嗎?救救我,我是被那幫黑色的家夥抓走整容出來頂包的替身!”

“……”詹姆斯帶著人包圍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這句話,這,好離譜的借口。

眼前的家夥並不是琴酒。黑麥皺眉。難道這就是讓另一個自己愛得不行的家夥嗎?這是哪裏挖出來的小白花?

黑澤陣發現自己的演技越發精湛了,可裝小白花真是太讓自己作嘔了。他能接受自己被殺,但他可不願意被當成琴酒本人殺掉。

“先帶回去吧。”黑麥有些失望。

【α世界,未知坐標Z】

“呵。”Gin同步了黑澤陣的狀態,他要吐了!他Top Killer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黑澤陣你是怎麽敢用著跟自己一樣的臉向條子舉手投降的?還替身?

“黑澤他——”赤井秀一有些擔心那個剛剛背刺了他的戀人。

“閉嘴。”Gin手裏的抱枕被捏的有些破破爛爛。

沖矢昴在一旁捂嘴偷笑,大哥果然已經開始厭煩年輕的自己了!

Gin突兀地將視線移到了沖矢昴微笑的假面上,手上下意識用力直接扯碎了抱枕。

沖矢昴迷惑,這什麽情況?

【β世界,FBI臨時據點,倉庫D】

詹姆斯,黑麥站在一旁看著朱蒂審訊黑澤陣。

“你和琴酒什麽關系?”朱蒂詢問。

黑澤陣興致缺缺地看向遠端的黑麥,又是一個不敢直視自己心意的家夥,這麽對比還是自己的戀人比較可愛。

但他和這個黑麥還有筆賬沒有算,上次黑麥叛逃害得自己差點被組織折磨死。

更重點的是黑麥的叛逃有那麽一陣讓自己徹底陷入在黑暗中無法脫身,之前他有赤井在身邊能相互提醒,但黑麥意識的覺醒帶走了赤井秀一,也帶走了他黑暗時期唯一的光源。

他沈淪在黑暗中,雙手浸滿了無辜人的鮮血,他就算回到α線,他殺人的記憶也不會隨之消失,他變不回原來的自己了。

他擡頭陰冷的目光越過朱蒂直視著黑麥:“哦?我和琴酒什麽關系?不如問問你們FBI的王牌探員赤井秀一和琴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吧?”

“你!”

“黑澤陣是吧?”黑麥走到朱蒂身邊坐下,接過審訊,“之前碼頭的廢棄倉庫是你放了我的鴿子吧?”

“我可不會放赤井秀一的鴿子,但你不是他。”

黑麥扯過黑澤陣的領子用左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逼問道:“琴酒在哪裏?”

“我,就是琴酒。”黑澤陣有些窒息,但他還是繼續挑釁著對方。

這可真有意思不是嗎?真實世界和β世界的赤井秀一居然是一樣的。

黑澤陣就這麽看著黑麥逐漸暴躁的樣子,抗拒嗎?抗拒自己像條寫好的程序代碼一樣跟隨著‘原型’愛上自己的宿敵嗎?

朱蒂看著臉色因為窒息而變紫的黑澤陣,連忙制止黑麥:“秀!快松手!”

“咳咳……赤井秀一,我給你一條忠告吧,看在你和‘他’那麽像的份兒上。”

“你會愛上琴酒,不是因為程序設定,不是因為世界意志,只因為你是赤井秀一。”

【玩家黑澤陣,即將激活強制劇情殺】

黑澤陣變魔術般解開手銬踹翻桌子,挾持住朱蒂,沈聲說道:“在這裏有炸彈,所有人立刻撤離。”

黑澤陣聽到了炸彈的讀秒聲,黑麥看著黑澤認真的眼神立刻意識到了情況不妙,開始配合的疏散同事,一群人就這麽跌跌撞撞的逃出廢棄倉庫。

“轟——”倉庫爆炸了。

跑出來的幾人呆滯住了,這是什麽情況?

“歡迎來到游戲世界。”黑澤微笑著看向黑麥,“想去抓琴酒嗎?赤井秀一?”

黑澤陣示意黑麥去開車,朱蒂想要攔住兩人:“秀!這是個陷阱!不要去!”

“我要做個了斷,朱蒂。會沒事的,相信我。”黑麥露出自信的笑容,但笑容下的他其實也沒有把握能夠殺掉琴酒。

【β世界,來葉崖,未知道路X】

夜色裏,黑麥駕駛著雪佛蘭向著未知的地點開去,他一只手握著方向盤一只手點燃了煙,黑澤陣則是看著手機上逐漸接近的小紅點開口問道:“害怕嗎?”

“怕什麽?”黑麥正視著前方,沒有看他。

“沒什麽,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看,快到了。”

黑澤陣看到不遠處正打著雙閃的黑色保時捷,內心想著自己這算是又背刺了琴酒一把嗎?之後他的眼前又開始模糊起來,這算什麽?把他當做推動劇情的工具人了嗎?

【玩家黑澤陣已登出游戲】

黑麥看著就這麽消失在密閉空間的黑澤陣,心下了然,真是太可笑了。

他狠踩一腳油門,沖向停在路邊的保時捷,又在極限的距離踩下剎車。

琴酒就這麽倚在保時捷旁邊抽煙,他看起來已經等了很久了,腳邊堆滿了煙頭。琴酒早就註意到黑心花裝的小定位器了,可他卻沒有直接捏碎扔掉。

他已經從‘原型’的情感中分離出來了,卻反而讓他更清晰地意識到哪怕他只是一團數據代碼,他對這個該死的老鼠也並非完全沒有感情。

他應該殺掉赤井秀一,所以他刻意忽略掉那個定位器,他知道那朵黑心花一定會把黑麥帶過來的。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黑麥從車上下來望向琴酒,違和感在此時達到頂峰。

黑麥嗤笑出聲,他們的過往是由更高維度的人編寫的,是謊言,是欺騙,是作者為了吸引更多讀者而杜撰出來的。

而他們是虛擬的嗎?是設定好的角色嗎?是被作者操控的提線木偶嗎?

甚至連這一幕也是設定好的沖突,是紅與黑的對決,是他命中註定的一道死線。

他所經歷的一切,父親失蹤,離家出走,拿到綠卡加入FBI,臥底,暴露,重回日本,都是他身為赤井秀一這個角色的宿命。

他本該假死在來葉崖,然後作為紅方的隱藏勢力,潛伏著等待機會擊潰組織。

他掏出手/槍瞄準琴酒的心臟。

琴酒看著眼前的男人,看到的卻是在那艘游輪上,在沖天火光下,黑發男人狼狽不堪地沖了進來,在看到琴酒還活著的瞬間,男人墨綠色的雙眼裏重新燃起了希望。

男人固執地扛起他,笑著對他說:“那我只好陪著大哥一起死了。”

那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槍聲響起,是這場戲劇的落幕。沒有事先準備好的假死道具,沒有故事中的反派在遠處監視著處刑的畫面,而黑發男人手中的槍裏是滿夾的實彈。

黑麥看著眼前的鮮艷的紅色,他笑了,他做到了,他證明了他愛著琴酒,不受‘赤井秀一’的影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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