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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思緒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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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思緒再起

吳邪送走了黎簇和蘇萬,忍不住揉了揉眉頭,又低頭看向手裏的照片,這是他從黎簇那裏敲來的。

照片裏的小姑娘半邊臉都快埋進沙子裏,兜帽遮住了陽光,在臉上映出陰影。

僅僅是一張照片,都能看出來她睡得香甜。

她那時候就很累了吧,可她只說她要回家了,卻從未告訴過他,她也有可能直接消失。

這個結果是吳邪自己從黎簇轉述的話裏拼湊出來的,他告訴了黎簇真相,黎簇並沒有相信他。可能是基於曾經的經歷,也可能是因為張寄月曾經說過的話。

她快沒有時間了。

她,要去她的終點。

原來她一直都在準備著離開,可又顧及著他們,不知是陳述還是編造出那樣一段話。

他信了嗎?他當時是信了的,他覺得張寄月不會騙他。

可若是善意的謊言呢?

他沒辦法怪她,他也舍不得怪她,只恨自己沒早些看出來,那個小丫頭一直在忍受著身體的不適,艱難地陪著他們走完這一局。

吳邪嘆氣,擡頭間看見小哥從村裏的小道走來,那是他巡山常走的路。

小哥身上背著他的那把黑金古刀,是黑瞎子前幾天送過來的,他也是信了那句話,覺得那小丫頭還真是黑金古刀幻化的嗎?

思索間小哥已經走到他的面前,他也從思緒中抽離。

“回來了?”

吳邪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忽然問這一句,可能是為了沖破內心的傷感,看到小哥輕輕點頭,他轉身回了小院。三人來的時間沒多久,這小院才堪堪收拾幹凈,但院中一棵繁茂的樹遮住一片陰涼,樹下是他的畫架和三把躺椅。

他將照片夾在畫架的一邊,繼續著他的設計,農家樂小院的雛形漸漸出來,是他想要的模樣。小哥將背上的古刀架在畫架的另一邊,然後自己到躺椅坐下,仰頭望著樹葉,無聲的陪著他。

就是在這時,胖子開著金杯停在小院門口,大聲的喊著:“天真,小哥,快快快。”

吳邪放下手中的筆,和起身的小哥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不用想都知道,胖子指定是又買了許多的廚房用具。

似乎他現在的目標就是要成為一個成功的廚子。

嗯,成為一個摸金校尉和成為一個廚子,看似毫無關聯,但在胖子身上,又有些合理。

兩人出了院門,就看到金杯的側門拉開,原本的座椅上堆得滿滿當當,有些廚房的用具。但在那個下面,竟然還堆了三個木盆。

吳邪一下反應過來那是什麽,又想起院裏的三把躺椅,有些恍惚,曾經的那十幾年自腦海中倏忽而過,似乎如夢一般。現在這樣,三人似乎真的是選了個地方養老。

胖子看他發呆,把他往後扯了一下,“我說天真你哪裏學的發呆的毛病,能不能幹,不能幹位置讓開,我來。”

胖子一顆心稀碎,他喊兩個人出來是幫忙的,結果倆就杵在這兒發呆,還不如不喊呢。

吳邪知道胖子就是嘴上嫌棄,但也沒打算真讓胖子一個人來,等胖子抱著幾個鍋進了院子,他湊上前將三個盆摞在一起,使了使勁。嗯,能抱動,就是胳膊有些抻著了。

他悄悄擡眼看了下小哥,小哥正一本正經的等著他讓開位置好幹活呢,作為男人的自尊心讓他一下將那些盆抱起,咬著牙往院裏走。

一進門就迎面碰上了走出來的胖子,胖子笑了下,“呦,我們的小郎君有進步了。”

吳邪白眼一翻,直接將三個盆塞給胖子,男人的面子是什麽,在這兩人面前沒必要。

他想轉身去搬些其他的,小哥擋住他,胖子也跟背後長眼睛一樣,“我說天真,你胳膊抻著了就歇著,別一天天的不老實。”

吳邪無奈,將小哥放在畫架邊的古刀取下,抱在懷裏,老老實實的坐回躺椅。就這樣看著兩人來來回回沒幾趟就把東西搬完了,這時小哥他們才走過來,胖子伸手按了下吳邪的胳膊,吳邪沒反應。

“看來是沒事。”

胖子松口氣,轉身回去廚房收拾做飯,小哥看了吳邪一眼,又看了看他懷裏的黑金古刀,跟著胖子去打下手。

吳邪最近的情緒很不穩定,這是他們兩人共同的感受,可能是因為張寄月跟吳邪相處的時間最長,曾經幾乎是黏在吳邪身上一樣。所以她的離開,遭受打擊最大的就是吳邪。

每次看到吳邪抱著黑金古刀發呆,兩人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放不下的事情,怎麽勸都沒用。

晚上吃飯的時候,吳邪終於把古刀還給小哥,然後和兩人說了今天黎簇他們來的事情,也告訴了他們黎簇說的那些話。

“所以那小丫頭身體早就不行了?那她之前說的是真的假的?”胖子也很快從黎簇那些話裏分析出一些信息,可他不是很明白,吳邪明明都已經覺得張寄月當時是善意的謊言,為什麽還是對黑金古刀那麽在乎。

“其實早該看出來的,哪有正常人臉白成那個樣子?那小身體看著一陣風都能吹跑。”

小哥看吳邪說到最後又沈默下來,夾了一筷子炒肉給他,吳邪沒吃,他就放在吳邪的碗裏。

埋頭吃飯的時候,他又想起當時從青銅門內出來的時候,那一根紅線的牽引。

冥冥之中,兩人似乎真的有些關聯,所以他其實是相信張寄月的話的。所以,那個看上去柔弱無比的小丫頭,是他的古刀?也是他的姑娘?

心底不知為何,忽然對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產生了一種他從未有過的情緒,是什麽呢?他無法區分這種感情,只是側頭看了一眼黑金古刀。

它是否也會成為她呢?

“小哥,你信月月當時說的話嗎?”

胖子的話讓小哥從飯碗裏擡頭,他對著胖子輕點了一下腦袋,繼續埋頭吃飯。

吳邪一下子來了精神,拉著板凳往小哥身邊又湊了一些,“小哥,你為什麽會相信?”

小哥將碗放下,皺眉組織了一下語言,看著忽然嚴肅的兩人,輕聲道:“我從那裏出來的時候,和她之間是有聯系的,我們之間,有一根紅線。”

“誒?有嗎?紅線不是月老的線嗎?”

吳邪恨不得照著胖子的腦袋來一巴掌,小哥說的一看就不是月老的紅線,胖子跟沒看到他的眼神似的,接著道:“不過這根肯定不是,那這根是啥?”

小哥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又道:“但我跟她之間肯定有關系。”

吳邪是很相信小哥的,可他還是無法放下,眉頭越皺越緊,另外一個世界的黑金古刀,可以和這個世界的小哥有牽引?那這把古刀呢?

小哥似乎知道他想的什麽,跟著他的視線看向桌上的黑金古刀,搖了搖頭,又將碗端了起來。

吳邪有些洩氣,可他也明白,就算這把古刀真的化形,那也不會是張寄月。不同的世界,也是不同的他們,他也沒辦法把其他人當做張寄月的替身,對張寄月不公平,對新的刀靈也不公平。

他默默嘆了口氣,端起碗也老老實實的吃飯。

胖子看他終於不再討論這個,滿意的點了點頭。實在是這段時間吳邪好不容易放下一些,倒沒想到黎簇來了一趟,又把這個事掀出來了。

吳邪經不起折騰了,胖子和擡頭的小哥對視一眼,默默的開始計算時間,也不知道二爺那邊的計劃怎麽樣了。

希望那個所謂的雷城,可以將完好的吳邪還給他們。

吳邪絲毫不知道他們的想法,甚至還不知道自己身體的內裏已經開始破敗,他只是快速的吃完飯,擺脫了今天最後一名洗碗的命運。

碗一放下,他就想去看小哥。又一想不行,既然不準備把這把刀當做張寄月的替身,那就不能再過於關註這把古刀。

所以他只是默默的起身,跟兩人打了個招呼就去洗漱,然後早早的回了房間。

這個房間和他曾經的擺放還是有些區別,在那些習慣性的擺放中間,多了許多東西,尤其是墻上掛著的相框。他默默的將今天收到的那張照片加了上去,看著那滿墻的照片中間唯一的一張張寄月的照片,強撐著笑了笑。

月月,晚安。

他看著床頭擺放的小木偶,聽著耳畔的蟲鳴,慢慢地陷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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