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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物的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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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物的卵

張寄月也沒想到吳邪會突然來這一下子,一擡眼,就看到蘇日格頓了一下,眼神往這邊掃了一眼,又似乎什麽都沒發生一般,繼續給眾人倒茶。

果然,汪家都喜歡往細枝末節的地方塞人。

一直到蘇日格招呼完人,轉身拉起嘎魯離開,張寄月才收回視線去看吳邪,就發現吳邪並沒有看她,而是看著碗裏的茶,不知在思索些什麽。

這一場博弈,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

張寄月嘆息,又轉頭去看黎簇,就看到他又續了一碗茶,不等張寄月反應,他已經仰頭喝下。張寄月也沒說什麽,正準備低頭繼續發呆,卻又在餘光中看到黎簇似乎喝到什麽,忽的咳了東西出來,被他自己用手接住。

張寄月頭猛地擡起,還沒看清那是什麽,就見黎簇看著那東西眉頭一皺,轉頭問吳邪:“這什麽東西啊?”

張寄月直起身子,終於看清黎簇手裏的東西,那裏是一團白色的疙瘩似的東西,似乎,是什麽活物的卵。張寄月一下子想到蛇沼鬼城的野雞脖子,臉色猛地沈了下來。

吳邪也看到黎簇掌心的東西,臉色也沈了沈,似乎是已經預料到張寄月的反應般,伸手在桌下按住她。確認張寄月不會亂動,他才對著黎簇道:“這兒的東西,能不碰盡量不要碰。”

黎簇聽到這話,似乎才感覺到不對,皺著眉甩手,將那東西甩出去,張寄月的視線卻隨著那團白色的東西移開,一直到它落地。

從這事之後,張寄月整個人都緊繃著,一直持續到這頓飯結束,大家各自回房,她渾身似乎才稍稍放松一些些。

張寄月走在最後,一進屋,不等吳邪說什麽,轉身就把房間門給關上,直接略過王盟和黎簇,扯著吳邪抓起水壺的手就查看起來,可是什麽都看不到。心裏著急之下,抽出匕首就要放血,不管有沒有用,試試再說。

“不用。”吳邪一看她這熟悉的動作,腦殼都疼,伸手就按住她。

“喏,我傷口愈合的比他快得多,而且我的血不比他差。”張寄月著急,怕他是因為擔心才不願意,伸出手就讓他看手心的疤痕。

吳邪一把抓住她的手,又看了看那個疤痕,這個位置太像小哥放血的位置。只是看這個疤痕,當時放血的人明顯沒有經驗,還能看出刀鋒劃過後皮肉撕裂的細微痕跡。

吳邪感覺心裏被針刺了一下般,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嘴唇抖了半晌,最終還是嘆氣道:“不要跟他學,你還小,我不想你跟他一樣,要經歷那樣的童年。”

“我……我只想幫幫你。”張寄月手微微握起,她忘了這種放血的痕跡會刺激到吳邪,心裏有些無措。

王盟看著張寄月,也想起那個靜默不語,但強大無比的男人。所以,小丫頭最終也會成為那樣孤寂的人嗎?那怎麽可以?

而黎簇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可他感覺這時不應該開口,所以安安靜靜的立在一邊,耳朵卻好奇的想聽更多。

誰知吳邪和張寄月說完這些就停住了,張寄月沒等到吳邪的回答,吳邪已經轉過身繼續去查看茶壺,一邊還側頭看向好奇的黎簇:“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別到處亂跑,這家店有問題。”

這時敲門聲響起,張寄月呆呆的站在一邊,腦袋都沒有動一下,其他三人都收拾好表情,黎簇去開門。門外是蘇日格,黎簇先是戒備的看了她一眼,接過她送來的水壺,關好門後才轉頭看向面色沈沈的吳邪和王盟。

吳邪沒有對這壺水發表什麽意見,示意黎簇隨便用,之後又轉頭看向不知何時蹲到角落裏種蘑菇的張寄月。他蹲過去,微微側頭看著張寄月道:“我知道你是想幫我,可你現在失憶,再放血,下一步是不是要學他去守門?”

張寄月聽到這句撇了撇嘴,他理解吳邪,所以每次都是自己把自己哄好,這次也不例外。情緒沒了之後,再聽吳邪這句話,忍不住內心吐槽。

這些我該幹的都幹了好吧?要不是那鬼東西把我甩出來,我定要陪小哥守它個十年。

她嘆了口氣,挪著身子將腦袋靠在吳邪胳膊上,這才回道:“有些東西,該經歷的終究是要經歷,就像現在的你,不是嗎?”

黎簇在後面拿盆泡著腳,看那蹲著的兩個人又擠到一堆兒,好奇的伸長耳朵,卻只聽到只言片語,靠他自己也拼湊不完整。他看向一邊的王盟,伸手戳了戳,悄聲道:“盟哥,你說,你們家吳老板,有沒有可能有個女兒啊?”

“不可能,他有女兒的話不可能沒人知道。”王盟不知道他說的是張寄月,只老實的搖頭。

就二爺他們那股子催婚的架勢,要是有個女兒早就被扒出來了好吧,還能隱藏到現在?真當二爺是吃素的?

黎簇低頭開始沈思,那小丫頭說的不會是逗自己玩的吧,看樣子這吳邪也確實不像是有女兒的,那這個小丫頭到底是誰呢?她為什麽那麽在乎吳邪?他們說的那個他又會是誰呢?

吳邪和張寄月蹲在那裏嘰嘰咕咕了好久,黎簇懶得再去探聽,收拾好就躺倒在床,踏踏實實睡在床上的感覺真美妙。

王盟在床邊猶猶豫豫,總共就三張床,這還有個小丫頭,怎麽睡?

又是一陣敲門聲響起,王盟看了看秒睡的黎簇,準備去開門,吳邪已經先他一步過去。隔著門張寄月沒看到是誰,也聽不到吳邪和門外的人說了什麽,蹲在那裏摸摸肚子,覺得有一丟丟的餓,就翻了一份白切雞出來,當著呆楞的王盟的面吃起來。

吳邪轉頭準備拿藥的時候看到這一幕,有些無奈,先把藥拿給楊紅露,關好門之後才瞪了一眼張寄月。

這丫頭怎麽說不聽呢,到底是哪裏來的祖宗?

雖然他相信王盟,但這種事情本身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倒好,他就一轉頭的功夫,啥都露了。這一想,他又去看床上的黎簇,就看到黎簇已經睡著,心裏稍微放下來一些。

張寄月看吳邪只是瞪了她一眼,頓時蹬鼻子上臉,翻手又掏出兩份青椒肉絲炒飯。這是之前黑瞎子給她極力推銷的,加上她本身就對這種黑瞎子牌青椒肉絲炒飯非常好奇,一下子上了當,囤了幾十份在空間。

後來反應過來,她可是和黑瞎子打了好幾架,小哥勸都勸不住那種。

吳邪已經完全不想說什麽了,索性接過炒飯,將一份遞給王盟,開始扒拉起自己的那一份,剛才他也沒吃什麽,吃飽點總沒錯。王盟看吳邪沒說什麽,他也只得壓下心中的好奇,因為他完全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麽一回兒事。

張寄月看兩人吃的認真,笑得欣慰,給他們一人夾了兩塊白切雞,又自己掏出其他東西來吃。因為後來拿的全都是胖子給她囤的,都是她自己愛吃的,她一下沒收住,吃的肚子滾圓,有些滿足的同時又有些難受,忍不住撅起嘴。

“大晚上的吃這麽多,該的你難受。”吳邪看的好笑,又拍了拍張寄月的腦袋。

說著也不再看張寄月,和王盟對視著笑了起來,笑完吳邪給王盟使了個眼色,王盟自覺的去了角落的一張床,吳邪也單獨躺了一張。

張寄月看兩人笑的開心,忽的覺得肚子撐著也不是什麽難受的事。她將吃剩的包裝什麽收拾好,都沒有猶豫,扶著肚子慢騰騰的挪到了吳邪那張床邊,又慢騰騰的將自己挪上床。

真正躺到床上的時候,她就已經預感今晚是別想睡了,因為這肚子沈甸甸的,怎麽躺都不舒服。

就在她剛換了一個平躺的姿勢時,吳邪伸手搭在她的肚子上,輕輕的給她揉起來。她就感覺肚子稍微舒服了一些,也開始慢慢的犯起困,然後慢慢的就睡了過去。

只吳邪還一直在給她揉著肚子,直到她的小呼嚕聲傳來。

吳邪收了手,平躺回來,仰面看著房頂開始發呆,腦中卻是在不停的盤算著,將所有細枝末節的東西都填充到自己的計劃中去。可是伴隨著身邊的清淺的呼吸和小呼嚕聲,他的眼皮也越來越沈,漸漸的就睡了過去。

半夜張寄月肚子又開始難受,可聽著吳邪平緩的呼吸,她忍著沒有動,她知道吳邪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睡上一覺,難得他今天睡得倒是安穩。可躺著也著實難受,她就扭過頭,就著窗扇透過的微弱的月光,看著吳邪的側臉發呆。

他今晚應該是一個好夢吧,或者是,無夢?

張寄月的思緒很快就被打斷,側頭看去,就見黎簇似乎是醒了過來。他在床上賴了半天,才磨磨蹭蹭的爬起來,那動靜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明顯,張寄月忍不住瞪過去。

結果黎簇一下床,就不小心掃到正睜眼瞪著著他的張寄月,嚇得他一下子坐回床上。

張寄月看吳邪沒有醒,又轉頭示意黎簇聲音小點,就看著黎簇穿著秋衣就出了房門,估計是去方便。張寄月這才又轉回頭去看吳邪,確認他沒醒,就繼續看著他的側臉發呆。

沒一會兒,黎簇又躡手躡腳的走回來,抱著胳膊直打冷顫,表情似乎也有些不對。

張寄月坐起來,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黎簇搖搖頭沒說話,縮回床上。張寄月怕打擾吳邪難得的好眠,也沒說話,也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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