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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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這一年的除夕，姜燃是和岑霽在墨爾本度過的。
岑霽後來才告訴她，Sense之前對羅德斯的收購，變成了他以個人名義和羅德斯的合作。
而剛好羅德斯也借著姜燃的這波熱度遞出橄欖枝，邀請他們加入Meri。
姜燃挺高興，又不太高興得起來。
雖然岑老板長得帥，但一天24小時，工作生活不間斷地面對那張臉，姜燃總擔心也許哪天，自己看著看著就膩了。
不過這樣一來，蘇青可是高興壞了。
忙裏忙外幫他們置辦家用，連月嫂都替他們顧了兩個。不過休斯太太一來，就都給打發了，只留下個兼職的園丁。
墨爾本是移民城市，各街區遍布中餐館，擁有南半球最大的唐人街，中國文化在這裏很有活力。
除夕夜，蘇青在唐人街的川菜館喝高了，拉著姜燃說她一直都覺得對岑霽虧欠，但那個時候，送他回岑家是最好的選擇，她不後悔。
這一次她拼勁全力，用岑霽父親的事威脅得岑老爺子松了口。看見岑霽每天和姜燃在一起的樣子，她也不後悔。
姜燃當然沒有問下去。
有些事，也許就是永久封印起來才是最好的選擇，就像那個遠在揚城的、她曾經的家。
從那一次的晚餐之後，姜燃直接拉黑了姜義成所有的聯系方式。
岑霽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幫姜燃收回了那套位於半山的別墅，而且真的在裏面種了滿院的薔薇花。
黎叔說姜義成後來找過她幾次，不過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最後一次，是林助理親自來處理的，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麽。黎叔說姜義成離開的時候臉色不怎麽好看，往後，就再也沒來煩過他們了。
好在隔著顛倒的四季，南半球還是一片歲月靜好。
春節過完，變身打工人的岑老板，也該正式開啟他的打工生涯了。
羅德斯這個大老板，骨子裏流淌著澳洲人樂觀懶散的天性，找到兩個得力助手，就幹脆當起了甩手掌櫃。
反正姜燃和岑霽這兩個走投無路的“窮光蛋”，Meri是他們目前最好的選擇，羅德斯不怕他倆亂來。
姜燃加入了設計團隊，而岑霽變成了Meri的運營總監。
Meri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高定品牌，目前的品牌渠道還比較小眾，世界四大時裝周是進不去的。
所以目前的目標是先打響知名度。
至於怎麽做，岑霽瞄準了將在兩個月後舉行的奧斯卡頒獎典禮，和四個月後的時尚界頂級盛會Met Gala。
畢竟很多小眾品牌的大火，都始於某個明星在某次曝光度極高的驚艷亮相。
和其他歐洲北美品牌不一樣，澳洲的本土品牌少，但澳洲活躍於好萊塢的一線明星卻不少。
妮可·基德曼，凱特·布蘭切特，瑪格特·羅比，凱利·米洛……
在同等條件下，她們會優先考慮澳洲的定制禮服。而岑霽憑借這幾年在Sense積累起的人脈，要把樣稿送到她們跟前，並不是難事。
可這樣一來，壓力就全都堆到了姜燃這邊。
要是東西送過去了對方不滿意，那可是實打實地啪啪打臉，她大約不僅會失去羅德斯的信任，還會在岑霽面前擡不起頭。
姜燃越想越煩躁，推開了手裏畫到一半的草圖。
“啪”的一聲突如其來，把旁邊陪著加班的岑霽都嚇了一跳。
“怎麽了？”他從電腦屏幕上挪開眼，一頭霧水地看著姜燃。
“沒什麽。”姜燃的語氣很不高興，表情卻是淡淡的，“肚子餓了。”
“想吃什麽？”岑霽問，起身開始穿外套。
人煩的時候，就是看別人幹什麽都來氣。姜燃哼哼，堵氣似地說要吃鴨脖，還點名就要Chadstone那家武漢菜鹵的。
13公裏。
從City開車過去，來回至少半小時，哪怕是在夜裏。
不過岑霽一向好脾氣，扶著姜燃的頭吻了一下，拿起手機和車鑰匙就出門了。
Meri的辦公地址，在墨爾本的老牌商業區，距離亞拉河很近。
但因為是老街區，建築大多修建得早，街道規劃也不夠寬敞，常常留有背巷。
岑霽的車停在不遠處一個三層停車場，從辦公點過去，走小巷會比較近。
“叮！”
包裏的手機震了一下，岑霽摸出來，發現姜燃果不其然，給他補上了滿滿一篇美食清單。
他無奈笑了一聲，看手機太投入，不小心和一個迎面而來的人撞了下肩。
他穿著身黑色連帽衫，身高比岑霽略矮，但體骼卻很健壯。
“Sorry，my bad.”
岑霽下意識道歉，但那人卻覷了他一眼，沈默著低頭走掉了。
岑霽沒多想，上車點燃了引擎。
汽車滑出停車場，在行人寥寥的大街上穿行。
國外的城市倡導節能，哪怕是在城市主要街道上，也難得見到國內大城市的燈火輝煌。
岑霽停在路口等紅綠燈。
昏暗的街道兩側，有幾個流浪漢坐在門店前休息。旁邊的暗巷口站著幾個混子模樣的人，還有些是路邊招攬生意的應召女。
有幾個醉漢偏偏倒倒地往女人身上靠，像是在談價。而後不知是誰摸了把女人的屁股，街上傳來幾聲驚叫，隨後罵戰演變成沖突。
紅燈閃了兩下，換成綠燈。
也就是這突然的光色變幻，黑衣男子的眼神乍然浮現。
這雙充滿仇視和敵意的眼睛，岑霽好像在哪裏見過。
他一時想不起來。
再繞過一個路口，就要行出市區，街邊一個老舊的聯排小樓前面亮著盞紅色廊燈，一個黑衣青年站在下面抽煙。
熟悉的場景湧入腦海。
岑霽忽然想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是那一晚，他和姜燃被困在淮花村觀星坡的雨夜。
他就是那個站在門廊下抽煙的男人！
當時，他用同樣的眼神看了岑霽，但卻被岑霽當成被打擾的不耐煩。
握著方向盤的手猝然收緊，岑霽顧不得交通法規，一個急轉調頭，往辦公點疾馳而去。
一路不停，又闖了幾個紅燈，岑霽萬幸沒偶遇到執勤的交警攔截，徑直回了辦公點。
他把車停在路邊，下車跑了幾步，就看見黑衣男子低著頭，快速從姜燃辦公的地方，腳步匆忙地行了出來。
“站住！”
岑霽故意說了中文。
那人聽見果然有反應，僅僅楞了一秒，就開始撒腿狂奔。
岑霽迅速追上去。
他身高腿長，體力也占優勢，追出大概五十米後一個飛撲，黑衣男直接被岑霽摁在地上。
他用小臂抵住男人後背，另一只手扯著他的頭發把人拽起來。
手背倏爾傳來一陣涼意，而後是熱辣的痛感，濡濕的感覺蔓延，鮮血順著他繃緊的皮膚流淌。
但岑霽沒有放開他，抵著黑衣男的手緊扣他的手腕，狠狠一擰，匕首應聲落地。
岑霽幾乎是單手扼住他的脖子，把人摜到了街邊的墻上。
男人雙腳離地，臉色漲紅，只能從喉嚨裏艱難地溢出幾聲“嗬嗬”的喘息。
岑霽沒跟他多說什麽，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轟——”
猝不及防地，黑夜裏乍起一聲驚響。
音浪翻湧而來，岑霽一怔，回頭發現Meri的辦公點已經被濃煙和火舌吞沒。
而男人躺在地上，邪肆地笑起來。
消防員很快趕到現場，警察在周圍拉起警戒線，維持現場秩序。
“先生，”隨車護士舉著手裏的藥品和紗布，表情嚴肅又無奈地看向岑霽，“你的手受傷了。”
一向溫和有禮的人，頭一次這樣“傲慢”，岑霽顧不得搭理護士，只一遍遍地撥打著電話。
無法接通。
無法接通。
無法接通……
“先生，你……”小護士心臟一縮，被眼前這男人的眼神嚇得噤了聲。
岑霽脫下外套往地上一扔，轉身就往火場裏沖。
“先生！”在場的警員也被他這突然的失控怔住，伸手阻攔。
然而岑霽擒住他的手腕矮身一閃，阻攔的警員被重重地摔倒在地。
現場的警員都懵了，紛紛上前。三四個警察撲過去，想制止岑霽，卻都被他利落地放倒在地。
手上的傷口本來就沒有抱紮，打鬥中又崩裂地更深，鮮血染紅岑霽的襯衣袖口，模樣看起來實在過於嚇人。
“這位先生！”警員眼見控制不住，只能拔槍威脅，“往後！裏面很危險！不要再靠近！”
“砰！”
一聲槍響滑破夜空。
警員無奈之下，只能放空槍警告。
現場的嘈雜安靜了一息。岑霽卻幾乎不受威脅，對警員的警告置之不理，只悶頭繼續往火場裏沖。
“咚！”
雙方僵持之際，一聲悶響從後面傳來，映著槍響後突然的安靜，顯得格外突兀。
姜燃站在人群和火光之後，驚得手裏的魚丸都掉了。
“這是……”她訥訥地仰頭，看向濃煙滾滾的工作室，含混不清道：“著火了？”
那顆拽起的心終於落回原處，岑霽看著身後那個嘴裏還含著半顆魚丸的人，緊繃的神經終於松懈下來。
他走過去，顧不得滿手的血和滿身的灰，扯過姜燃一把抱進懷裏。
然而短暫的怔忡之後，懷裏的身體一僵。
他聽到姜燃在他耳邊，幾近破音地嚎了一句，“媽呀！我的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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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除夕，姜燃是和岑霽在墨爾本度過的。
岑霽後來才告訴她，Sense之前對羅德斯的收購，變成了他以個人名義和羅德斯的合作。
而剛好羅德斯也借著姜燃的這波熱度遞出橄欖枝，邀請他們加入Meri。
姜燃挺高興，又不太高興得起來。
雖然岑老板長得帥，但一天24小時，工作生活不間斷地面對那張臉，姜燃總擔心也許哪天，自己看著看著就膩了。
不過這樣一來，蘇青可是高興壞了。
忙裏忙外幫他們置辦家用，連月嫂都替他們顧了兩個。不過休斯太太一來，就都給打發了，只留下個兼職的園丁。
墨爾本是移民城市，各街區遍布中餐館，擁有南半球最大的唐人街，中國文化在這裏很有活力。
除夕夜，蘇青在唐人街的川菜館喝高了，拉著姜燃說她一直都覺得對岑霽虧欠，但那個時候，送他回岑家是最好的選擇，她不後悔。
這一次她拼勁全力，用岑霽父親的事威脅得岑老爺子松了口。看見岑霽每天和姜燃在一起的樣子，她也不後悔。
姜燃當然沒有問下去。
有些事，也許就是永久封印起來才是最好的選擇，就像那個遠在揚城的、她曾經的家。
從那一次的晚餐之後，姜燃直接拉黑了姜義成所有的聯系方式。
岑霽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幫姜燃收回了那套位於半山的別墅，而且真的在裏面種了滿院的薔薇花。
黎叔說姜義成後來找過她幾次，不過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最後一次，是林助理親自來處理的，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麽。黎叔說姜義成離開的時候臉色不怎麽好看，往後，就再也沒來煩過他們了。
好在隔著顛倒的四季，南半球還是一片歲月靜好。
春節過完，變身打工人的岑老板，也該正式開啟他的打工生涯了。
羅德斯這個大老板，骨子裏流淌著澳洲人樂觀懶散的天性，找到兩個得力助手，就幹脆當起了甩手掌櫃。
反正姜燃和岑霽這兩個走投無路的“窮光蛋”，Meri是他們目前最好的選擇，羅德斯不怕他倆亂來。
姜燃加入了設計團隊，而岑霽變成了Meri的運營總監。
Meri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高定品牌，目前的品牌渠道還比較小眾，世界四大時裝周是進不去的。
所以目前的目標是先打響知名度。
至於怎麽做，岑霽瞄準了將在兩個月後舉行的奧斯卡頒獎典禮，和四個月後的時尚界頂級盛會Met Gala。
畢竟很多小眾品牌的大火，都始於某個明星在某次曝光度極高的驚艷亮相。
和其他歐洲北美品牌不一樣，澳洲的本土品牌少，但澳洲活躍於好萊塢的一線明星卻不少。
妮可·基德曼，凱特·布蘭切特，瑪格特·羅比，凱利·米洛……
在同等條件下，她們會優先考慮澳洲的定制禮服。而岑霽憑借這幾年在Sense積累起的人脈，要把樣稿送到她們跟前，並不是難事。
可這樣一來，壓力就全都堆到了姜燃這邊。
要是東西送過去了對方不滿意，那可是實打實地啪啪打臉，她大約不僅會失去羅德斯的信任，還會在岑霽面前擡不起頭。
姜燃越想越煩躁，推開了手裏畫到一半的草圖。
“啪”的一聲突如其來，把旁邊陪著加班的岑霽都嚇了一跳。
“怎麽了？”他從電腦屏幕上挪開眼，一頭霧水地看著姜燃。
“沒什麽。”姜燃的語氣很不高興，表情卻是淡淡的，“肚子餓了。”
“想吃什麽？”岑霽問，起身開始穿外套。
人煩的時候，就是看別人幹什麽都來氣。姜燃哼哼，堵氣似地說要吃鴨脖，還點名就要Chadstone那家武漢菜鹵的。
13公裏。
從City開車過去，來回至少半小時，哪怕是在夜裏。
不過岑霽一向好脾氣，扶著姜燃的頭吻了一下，拿起手機和車鑰匙就出門了。
Meri的辦公地址，在墨爾本的老牌商業區，距離亞拉河很近。
但因為是老街區，建築大多修建得早，街道規劃也不夠寬敞，常常留有背巷。
岑霽的車停在不遠處一個三層停車場，從辦公點過去，走小巷會比較近。
“叮！”
包裏的手機震了一下，岑霽摸出來，發現姜燃果不其然，給他補上了滿滿一篇美食清單。
他無奈笑了一聲，看手機太投入，不小心和一個迎面而來的人撞了下肩。
他穿著身黑色連帽衫，身高比岑霽略矮，但體骼卻很健壯。
“Sorry，my bad.”
岑霽下意識道歉，但那人卻覷了他一眼，沈默著低頭走掉了。
岑霽沒多想，上車點燃了引擎。
汽車滑出停車場，在行人寥寥的大街上穿行。
國外的城市倡導節能，哪怕是在城市主要街道上，也難得見到國內大城市的燈火輝煌。
岑霽停在路口等紅綠燈。
昏暗的街道兩側，有幾個流浪漢坐在門店前休息。旁邊的暗巷口站著幾個混子模樣的人，還有些是路邊招攬生意的應召女。
有幾個醉漢偏偏倒倒地往女人身上靠，像是在談價。而後不知是誰摸了把女人的屁股，街上傳來幾聲驚叫，隨後罵戰演變成沖突。
紅燈閃了兩下，換成綠燈。
也就是這突然的光色變幻，黑衣男子的眼神乍然浮現。
這雙充滿仇視和敵意的眼睛，岑霽好像在哪裏見過。
他一時想不起來。
再繞過一個路口，就要行出市區，街邊一個老舊的聯排小樓前面亮著盞紅色廊燈，一個黑衣青年站在下面抽煙。
熟悉的場景湧入腦海。
岑霽忽然想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是那一晚，他和姜燃被困在淮花村觀星坡的雨夜。
他就是那個站在門廊下抽煙的男人！
當時，他用同樣的眼神看了岑霽，但卻被岑霽當成被打擾的不耐煩。
握著方向盤的手猝然收緊，岑霽顧不得交通法規，一個急轉調頭，往辦公點疾馳而去。
一路不停，又闖了幾個紅燈，岑霽萬幸沒偶遇到執勤的交警攔截，徑直回了辦公點。
他把車停在路邊，下車跑了幾步，就看見黑衣男子低著頭，快速從姜燃辦公的地方，腳步匆忙地行了出來。
“站住！”
岑霽故意說了中文。
那人聽見果然有反應，僅僅楞了一秒，就開始撒腿狂奔。
岑霽迅速追上去。
他身高腿長，體力也占優勢，追出大概五十米後一個飛撲，黑衣男直接被岑霽摁在地上。
他用小臂抵住男人後背，另一只手扯著他的頭發把人拽起來。
手背倏爾傳來一陣涼意，而後是熱辣的痛感，濡濕的感覺蔓延，鮮血順著他繃緊的皮膚流淌。
但岑霽沒有放開他，抵著黑衣男的手緊扣他的手腕，狠狠一擰，匕首應聲落地。
岑霽幾乎是單手扼住他的脖子，把人摜到了街邊的墻上。
男人雙腳離地，臉色漲紅，只能從喉嚨裏艱難地溢出幾聲“嗬嗬”的喘息。
岑霽沒跟他多說什麽，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轟——”
猝不及防地，黑夜裏乍起一聲驚響。
音浪翻湧而來，岑霽一怔，回頭發現Meri的辦公點已經被濃煙和火舌吞沒。
而男人躺在地上，邪肆地笑起來。
消防員很快趕到現場，警察在周圍拉起警戒線，維持現場秩序。
“先生，”隨車護士舉著手裏的藥品和紗布，表情嚴肅又無奈地看向岑霽，“你的手受傷了。”
一向溫和有禮的人，頭一次這樣“傲慢”，岑霽顧不得搭理護士，只一遍遍地撥打著電話。
無法接通。
無法接通。
無法接通……
“先生，你……”小護士心臟一縮，被眼前這男人的眼神嚇得噤了聲。
岑霽脫下外套往地上一扔，轉身就往火場裏沖。
“先生！”在場的警員也被他這突然的失控怔住，伸手阻攔。
然而岑霽擒住他的手腕矮身一閃，阻攔的警員被重重地摔倒在地。
現場的警員都懵了，紛紛上前。三四個警察撲過去，想制止岑霽，卻都被他利落地放倒在地。
手上的傷口本來就沒有抱紮，打鬥中又崩裂地更深，鮮血染紅岑霽的襯衣袖口，模樣看起來實在過於嚇人。
“這位先生！”警員眼見控制不住，只能拔槍威脅，“往後！裏面很危險！不要再靠近！”
“砰！”
一聲槍響滑破夜空。
警員無奈之下，只能放空槍警告。
現場的嘈雜安靜了一息。岑霽卻幾乎不受威脅，對警員的警告置之不理，只悶頭繼續往火場裏沖。
“咚！”
雙方僵持之際，一聲悶響從後面傳來，映著槍響後突然的安靜，顯得格外突兀。
姜燃站在人群和火光之後，驚得手裏的魚丸都掉了。
“這是……”她訥訥地仰頭，看向濃煙滾滾的工作室，含混不清道：“著火了？”
那顆拽起的心終於落回原處，岑霽看著身後那個嘴裏還含著半顆魚丸的人，緊繃的神經終於松懈下來。
他走過去，顧不得滿手的血和滿身的灰，扯過姜燃一把抱進懷裏。
然而短暫的怔忡之後，懷裏的身體一僵。
他聽到姜燃在他耳邊，幾近破音地嚎了一句，“媽呀！我的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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