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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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夜晚的城市燈火璀璨。
比起揚城的內斂，滬城的夜更多了嫵媚和張揚。
姜燃穿著參宴的高定，十厘米的細高跟、華貴的面料，在厚重的大衣襯托下，倒是碰撞出截然不同的時尚感。
走在夜裏那些煙視媚行的人流裏，一點都不顯得突兀。
就是腳有些受不了。
因為今晚的電影展，附近幾條大街都實行了交通管制。加上周末晚上本來就不好叫車，姜燃楞是步行走了快三公裏才發現一間便利店。
她想也沒想，走進去買了一雙居家棉拖，把高跟鞋換了下來。
頭頂暖風嗡嗡地響，幾米之外的收銀臺上，關東煮咕嘟嘟冒著熱氣。外面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雨，休息區前面的玻璃很快就起了一層霧。
肚子開始唱空城計，姜燃才想起自己這會兒還沒吃東西。她買了盒泡面，結賬的時候又拿了幾串關東煮的魚丸。
坐回高腳椅，姜燃撥通了陳言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姜燃沒有說話，手裏的塑料小叉翻攪著熱騰騰的泡面，水霧彌散得她睜不開眼睛。
“姜燃。”
半晌，那邊傳來陳言的聲音，他聽起來很平靜，語氣少了慣有的玩世不恭，多出幾分語重心長的沈穩。
姜燃“嗯”了一聲，低頭吃面。
“你什麽時候有空？”他問，“我老板有新一份合約給你。”
“什麽合約？”姜燃問得漫不經心，“給克洛伊當槍手的合約？”
對面沈默，片刻後陳言才回到，“你只需要提供明年秋冬時裝季的部分草圖，之後羅奈德會安排你接管Thuses將在中國創立的高街新牌。”
姜燃笑了一聲，依然是輕快的語氣，“AE就是這麽做起來的？”
陳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出道就可以自主管理Thuses旗下的品牌，不是每個設計師都有這樣的機會。”
“哦，”姜燃點頭，咬了半個丸子，口齒不清地問，“那如果這個機會我不太想要呢？”
手機裏又是一陣沈默，姜燃用肩膀夾著手機，把魚丸往湯汁裏捅了捅。可是當電話裏傳來那句“不要賭氣”的時候，姜燃的手還是頓住了。
“你知道有多少有天賦的設計師，努力半輩子都達不到Thuses任何一個品牌一半的成就？況且你的競爭者不僅僅是國內，歐洲、北美、全球，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姜燃打斷陳言的話，“我也不關心。但我知道仿點翠繡樣紋絡是蘇繡技法，克洛伊要說我抄襲，就是說蘇繡抄襲法式繡。”
陳言頓了頓，而後長長地嘆氣，“可你要怎麽舉證？這件事上，岑霽也很難幫到你。”
姜燃不說話，嚼著嘴裏的魚丸，一副了然的神情。
她沒在這件事上繼續跟陳言糾纏，而是話鋒一轉，問他道：“所以從一開始，所謂的合作就是指這個？”
對面沒說話，似是默認。
姜燃咽下魚丸，大剌剌地笑起來，“所以，要不是我搞了這出意外，我估計你的老板連這樣的條件都不會開給我。”
“那好吧，”不等陳言在說什麽，姜燃兀自道：“既然是這樣，之後的事，就不勞煩陳先生費心了。”
聽筒裏傳來陳言的一聲“姜燃”，她沒聽下去，直接摁斷了通話。
周圍安靜下來，只剩便利店循環播放的廣告，和窗外偶爾劃過的車鳴。
姜燃低頭撥弄了一下面前的泡面，已經坨得不成樣子。她幹脆用塑料叉將面都撥到一邊，把湯都倒進了關東煮的盒子裏。
“叮咚——”
“歡迎光臨。”
門鈴和店員的問候在同一時間響起。
姜燃回頭，眼神掃過收銀臺，在門口一個穿著灰色大衣的頎長身影上停了下來。
四目相對，姜燃茫然了一瞬。
她想起岑霽今晚不是說去見羅德斯了麽。
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而且他的發梢還沾著雨，幼羊絨的大衣上都是細碎的水滴，像裹上了一層細毛。
姜燃唇齒翕合，然而只咽下了嘴裏嚼了一半的魚丸。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岑霽似乎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什麽都沒說，走過去，在姜燃身邊的空位坐下，用微涼的拇指拭去她下唇的湯漬。
“現在才吃飯？”
他問她，語氣柔和，像落在玻璃上的輕輕的雨。
姜燃點點頭，把吃泡面用的塑料叉遞給他，“你要不要嘗嘗？”
可是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後悔了。岑霽一向挑剔，這種不入流的食物，他大概率是嫌棄的。
更何況餐具還是她用過的。
姜燃訕訕地笑了笑，到了嘴邊的那句“不好意思”還沒說出口，手裏的塑料叉就被岑霽接了過去。
他吃東西的姿勢還是那麽優雅，先把魚丸一分為二，一手拿餐巾紙接在下面，一手叉起一半，往嘴裏送。
姜燃見不得他這副樣子，不等岑霽下口，就把一顆丸子懟到了他嘴邊。
“魚丸要這麽吃才過癮。”
說完大張著嘴，給自己先捅了一整顆進去。
姜燃梗著脖子，一邊試圖咀嚼，一邊又因為太燙，而不得不撅著嘴哈氣。
岑霽看著她的樣子楞了三秒。
而後也不知出於什麽樣的心理，竟然也學著她，一口吞掉了她竹簽上的魚丸。
外皮一咬即碎，海鮮的香氣從鹹鮮的內裏迸出，混著燙到唇舌麻木的溫度……
剛開始，岑霽還能假裝無事地咀嚼。
然而吃到後面，因為實在太燙，也只能學著姜燃的滑稽動作，又哭又笑地往外吐氣。
姜燃在一邊看著他，笑得險些從椅子上摔下去。
兩人就這麽笑笑鬧鬧地吃完一個魚丸，姜燃已經要笑斷氣。
岑老板今天卻出奇地好脾氣，去收銀臺買了兩瓶冰水，安安靜靜地灌了自己一瓶，才顧得上去問她，“笑夠了沒有？”
姜燃不說話，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見到我祖父了？”岑霽問，不繞彎子。
姜燃點頭，用長簽撥弄著魚丸，“他不喜歡我。”
末了又添上一句，“我也不喜歡他。”
岑霽笑起來，揉了揉她的頭發。
兩人各自沈默了一會兒，姜燃突然問岑霽，“你祖父會不會逼你離開我？”
岑霽想了想，坦白說：“他大概率會先逼你。”
姜燃嘁了一聲，“那他要是拿我沒辦法呢？會不會跟你說‘你要是跟她在一起，就永遠別進我岑家的門’！”
岑霽被她惟妙惟肖的語氣逗笑，想了一會兒說：“可能會吧，我祖父他身體還康健，集團的事情找幾個助手，大約還能再打理個十幾年。”
“啊……”姜燃悻悻地嘆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是岑家唯一的繼承人，他會網開一面。”
岑霽聳聳肩，語氣倒是無所謂的，“誰知道呢？估計他覺得我離開岑家，兩三年就會回心轉意吧。”
“那你會嗎？”姜燃緊張起來，“你要是被Sense停職，被岑家趕走，會不會變成窮光蛋啊？”
說到這裏，她忽然被自己的假設嚇到，趕緊拍掉岑霽落在她身側的手，一副約法三章的架勢，“我先把話說清楚，選擇是你自己做的，我可沒逼你，我不會有負罪感的。雖然你給我了五千萬，但那都是打工人的血汗錢，你別想著從我這裏拿回去。再說我要養工作室、還房貸，平時養自己都困難，不可能養你的。”
面前的人蹙眉，表情霎時變得很一言難盡，他伸手給了姜燃一個爆栗，哭笑不得地說：“除開我名下的資產，我在Sense工作那麽多年，工資加上分紅的存款也不至於要你來養我。”
“可是……”姜燃捂著額頭，一副不理解的樣子，“我看小說和偶像劇裏的豪門公子被逐出家門之後，都過得特別淒慘，經常買完東西刷卡才發現卡都被停了。”
岑霽很無奈，卻也只能好脾氣地跟她說：“那你以後少看點這些東西。”
“哦……”姜燃訥訥地往嘴裏塞進一個魚丸，頤指氣使地補充，“可是你也不能在家坐吃山空，得出去工作。現在通脹那麽嚴重，誰知道哪天資產貨幣貶值……”
潮濕的雨氣忽然迫近，岑霽摟住她的腰，在她發心落下一吻。
姜燃還沒回神，只覺雙腿一空，整個人就被岑霽拎著坐到了他的腿上。
距離猝不及防地被拉進，姜燃一怔，一時連說話都忘了，只顧得回頭心虛地去找店員。
而面前的人卻扶住她的後腦，不許她的視線離開。
溫熱的大掌不輕不重地放在她的後腰，透過一層衣料輕緩地摩挲出細碎的響動。
一時間心如鼓擂，姜燃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什麽時候回去？”岑霽不動聲色地看她，語氣繾綣。
“回去？什麽回去？”
岑霽不給她裝傻的機會，“你的東西都還在詩雅。”
“哦……”
姜燃嘟囔著，依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岑霽迫她擡起頭，跟自己視線糾纏，“我的事，我祖父的事，你都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知道麽？”
他的眼神深邃又虔誠，看得姜燃莫名就點了頭。
她“嗯”了一聲，以同樣的決絕回視岑霽，像是一種考驗，“那我準備和Thuses開撕，你要不要站我？”
岑霽蹙眉，故意壓下上翹的唇角反問，“以什麽身份？”
姜燃想了一會兒，認真道：“女朋友。”
岑霽嘴角的笑再也繃不住，他把人圈在懷裏，耳語低緩又柔情。
他說：“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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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燃穿著參宴的高定，十厘米的細高跟、華貴的面料，在厚重的大衣襯托下，倒是碰撞出截然不同的時尚感。
走在夜裏那些煙視媚行的人流裏，一點都不顯得突兀。
就是腳有些受不了。
因為今晚的電影展，附近幾條大街都實行了交通管制。加上周末晚上本來就不好叫車，姜燃楞是步行走了快三公裏才發現一間便利店。
她想也沒想，走進去買了一雙居家棉拖，把高跟鞋換了下來。
頭頂暖風嗡嗡地響，幾米之外的收銀臺上，關東煮咕嘟嘟冒著熱氣。外面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雨，休息區前面的玻璃很快就起了一層霧。
肚子開始唱空城計，姜燃才想起自己這會兒還沒吃東西。她買了盒泡面，結賬的時候又拿了幾串關東煮的魚丸。
坐回高腳椅，姜燃撥通了陳言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姜燃沒有說話，手裏的塑料小叉翻攪著熱騰騰的泡面，水霧彌散得她睜不開眼睛。
“姜燃。”
半晌，那邊傳來陳言的聲音，他聽起來很平靜，語氣少了慣有的玩世不恭，多出幾分語重心長的沈穩。
姜燃“嗯”了一聲，低頭吃面。
“你什麽時候有空？”他問，“我老板有新一份合約給你。”
“什麽合約？”姜燃問得漫不經心，“給克洛伊當槍手的合約？”
對面沈默，片刻後陳言才回到，“你只需要提供明年秋冬時裝季的部分草圖，之後羅奈德會安排你接管Thuses將在中國創立的高街新牌。”
姜燃笑了一聲，依然是輕快的語氣，“AE就是這麽做起來的？”
陳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出道就可以自主管理Thuses旗下的品牌，不是每個設計師都有這樣的機會。”
“哦，”姜燃點頭，咬了半個丸子，口齒不清地問，“那如果這個機會我不太想要呢？”
手機裏又是一陣沈默，姜燃用肩膀夾著手機，把魚丸往湯汁裏捅了捅。可是當電話裏傳來那句“不要賭氣”的時候，姜燃的手還是頓住了。
“你知道有多少有天賦的設計師，努力半輩子都達不到Thuses任何一個品牌一半的成就？況且你的競爭者不僅僅是國內，歐洲、北美、全球，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姜燃打斷陳言的話，“我也不關心。但我知道仿點翠繡樣紋絡是蘇繡技法，克洛伊要說我抄襲，就是說蘇繡抄襲法式繡。”
陳言頓了頓，而後長長地嘆氣，“可你要怎麽舉證？這件事上，岑霽也很難幫到你。”
姜燃不說話，嚼著嘴裏的魚丸，一副了然的神情。
她沒在這件事上繼續跟陳言糾纏，而是話鋒一轉，問他道：“所以從一開始，所謂的合作就是指這個？”
對面沒說話，似是默認。
姜燃咽下魚丸，大剌剌地笑起來，“所以，要不是我搞了這出意外，我估計你的老板連這樣的條件都不會開給我。”
“那好吧，”不等陳言在說什麽，姜燃兀自道：“既然是這樣，之後的事，就不勞煩陳先生費心了。”
聽筒裏傳來陳言的一聲“姜燃”，她沒聽下去，直接摁斷了通話。
周圍安靜下來，只剩便利店循環播放的廣告，和窗外偶爾劃過的車鳴。
姜燃低頭撥弄了一下面前的泡面，已經坨得不成樣子。她幹脆用塑料叉將面都撥到一邊，把湯都倒進了關東煮的盒子裏。
“叮咚——”
“歡迎光臨。”
門鈴和店員的問候在同一時間響起。
姜燃回頭，眼神掃過收銀臺，在門口一個穿著灰色大衣的頎長身影上停了下來。
四目相對，姜燃茫然了一瞬。
她想起岑霽今晚不是說去見羅德斯了麽。
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而且他的發梢還沾著雨，幼羊絨的大衣上都是細碎的水滴，像裹上了一層細毛。
姜燃唇齒翕合，然而只咽下了嘴裏嚼了一半的魚丸。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岑霽似乎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什麽都沒說，走過去，在姜燃身邊的空位坐下，用微涼的拇指拭去她下唇的湯漬。
“現在才吃飯？”
他問她，語氣柔和，像落在玻璃上的輕輕的雨。
姜燃點點頭，把吃泡面用的塑料叉遞給他，“你要不要嘗嘗？”
可是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後悔了。岑霽一向挑剔，這種不入流的食物，他大概率是嫌棄的。
更何況餐具還是她用過的。
姜燃訕訕地笑了笑，到了嘴邊的那句“不好意思”還沒說出口，手裏的塑料叉就被岑霽接了過去。
他吃東西的姿勢還是那麽優雅，先把魚丸一分為二，一手拿餐巾紙接在下面，一手叉起一半，往嘴裏送。
姜燃見不得他這副樣子，不等岑霽下口，就把一顆丸子懟到了他嘴邊。
“魚丸要這麽吃才過癮。”
說完大張著嘴，給自己先捅了一整顆進去。
姜燃梗著脖子，一邊試圖咀嚼，一邊又因為太燙，而不得不撅著嘴哈氣。
岑霽看著她的樣子楞了三秒。
而後也不知出於什麽樣的心理，竟然也學著她，一口吞掉了她竹簽上的魚丸。
外皮一咬即碎，海鮮的香氣從鹹鮮的內裏迸出，混著燙到唇舌麻木的溫度……
剛開始，岑霽還能假裝無事地咀嚼。
然而吃到後面，因為實在太燙，也只能學著姜燃的滑稽動作，又哭又笑地往外吐氣。
姜燃在一邊看著他，笑得險些從椅子上摔下去。
兩人就這麽笑笑鬧鬧地吃完一個魚丸，姜燃已經要笑斷氣。
岑老板今天卻出奇地好脾氣，去收銀臺買了兩瓶冰水，安安靜靜地灌了自己一瓶，才顧得上去問她，“笑夠了沒有？”
姜燃不說話，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見到我祖父了？”岑霽問，不繞彎子。
姜燃點頭，用長簽撥弄著魚丸，“他不喜歡我。”
末了又添上一句，“我也不喜歡他。”
岑霽笑起來，揉了揉她的頭發。
兩人各自沈默了一會兒，姜燃突然問岑霽，“你祖父會不會逼你離開我？”
岑霽想了想，坦白說：“他大概率會先逼你。”
姜燃嘁了一聲，“那他要是拿我沒辦法呢？會不會跟你說‘你要是跟她在一起，就永遠別進我岑家的門’！”
岑霽被她惟妙惟肖的語氣逗笑，想了一會兒說：“可能會吧，我祖父他身體還康健，集團的事情找幾個助手，大約還能再打理個十幾年。”
“啊……”姜燃悻悻地嘆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是岑家唯一的繼承人，他會網開一面。”
岑霽聳聳肩，語氣倒是無所謂的，“誰知道呢？估計他覺得我離開岑家，兩三年就會回心轉意吧。”
“那你會嗎？”姜燃緊張起來，“你要是被Sense停職，被岑家趕走，會不會變成窮光蛋啊？”
說到這裏，她忽然被自己的假設嚇到，趕緊拍掉岑霽落在她身側的手，一副約法三章的架勢，“我先把話說清楚，選擇是你自己做的，我可沒逼你，我不會有負罪感的。雖然你給我了五千萬，但那都是打工人的血汗錢，你別想著從我這裏拿回去。再說我要養工作室、還房貸，平時養自己都困難，不可能養你的。”
面前的人蹙眉，表情霎時變得很一言難盡，他伸手給了姜燃一個爆栗，哭笑不得地說：“除開我名下的資產，我在Sense工作那麽多年，工資加上分紅的存款也不至於要你來養我。”
“可是……”姜燃捂著額頭，一副不理解的樣子，“我看小說和偶像劇裏的豪門公子被逐出家門之後，都過得特別淒慘，經常買完東西刷卡才發現卡都被停了。”
岑霽很無奈，卻也只能好脾氣地跟她說：“那你以後少看點這些東西。”
“哦……”姜燃訥訥地往嘴裏塞進一個魚丸，頤指氣使地補充，“可是你也不能在家坐吃山空，得出去工作。現在通脹那麽嚴重，誰知道哪天資產貨幣貶值……”
潮濕的雨氣忽然迫近，岑霽摟住她的腰，在她發心落下一吻。
姜燃還沒回神，只覺雙腿一空，整個人就被岑霽拎著坐到了他的腿上。
距離猝不及防地被拉進，姜燃一怔，一時連說話都忘了，只顧得回頭心虛地去找店員。
而面前的人卻扶住她的後腦，不許她的視線離開。
溫熱的大掌不輕不重地放在她的後腰，透過一層衣料輕緩地摩挲出細碎的響動。
一時間心如鼓擂，姜燃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什麽時候回去？”岑霽不動聲色地看她，語氣繾綣。
“回去？什麽回去？”
岑霽不給她裝傻的機會，“你的東西都還在詩雅。”
“哦……”
姜燃嘟囔著，依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岑霽迫她擡起頭，跟自己視線糾纏，“我的事，我祖父的事，你都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知道麽？”
他的眼神深邃又虔誠，看得姜燃莫名就點了頭。
她“嗯”了一聲，以同樣的決絕回視岑霽，像是一種考驗，“那我準備和Thuses開撕，你要不要站我？”
岑霽蹙眉，故意壓下上翹的唇角反問，“以什麽身份？”
姜燃想了一會兒，認真道：“女朋友。”
岑霽嘴角的笑再也繃不住，他把人圈在懷裏，耳語低緩又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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