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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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姜燃在紅毯開場前到達會場，在等候區找到了安娜。
這是一個品牌宣傳和挖掘資源的好機會，兩人把手裏的“重要客戶”資料過了一遍，就去了宴會廳。
現在候場的都是些品牌工作人員，見面的問候也是必不可少。
“親愛的！”一個穿著印花西裝的男人迎面而來。
安娜放下手裏的雞尾酒，回以一個熱情的擁抱。從兩人的寒暄裏聽出來，他們好像是以前的同事。
如今這男人是晚宴的組織方員工，負責賓客關系。
“果然是事業養人，自從你去了Sense，感覺倒是整個人都blingbling起來。”
安娜笑著擺了擺手，臉上卻是格外的神氣。
“不過你們老板今天不來麽？”西裝男話鋒一轉，伸著脖子到處看了看。
安娜被問得一楞，“我們老板一向都不參與這些活動的，你聽錯了吧？”
“不會啊，”西裝男也露出了同樣迷惑的神情，“我們賓客名單上確實是有Sense集團的總裁，而且對方是回覆了會來的。親愛的你別嚇我……”
西裝男表情凝重，“你們老板可是這場慈善晚宴的主要資助者，他不來我們怎麽好收場。”
正當兩人都是一頭霧水的時候，VIP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
姜燃循聲望去，看見一個穿著藏青色暗紋西裝的男人，前擁後簇地走了進來。
她聽見身旁的安娜抽了口氣，西裝男卻露出釋然的欣喜，轉身對她們道：“這不是來了麽？你們怎麽連自己老板的行蹤都不知道。”
說完就小跑著去接待來人。
姜燃碰了碰一臉震驚的安娜，小聲問：“這是Sense哪個部門的老板？”
“什麽部門老板……”安娜無語，“這是Sense大老板，全球總裁，岑老先生！”
“媽呀，”安娜聲音打顫，“他要來這裏怎麽公司都不通知一下呢？晚會之後不會安排我跟他對接吧？！這、這我都沒接觸過這種級別的人……”
安娜心煩意亂地碎碎念，掏出隨身攜帶的妝盒背身補了個妝。
然而此刻姜燃的震撼比安娜只多不少。
她剛才說，這是Sense全球總裁，也姓岑，所以……
“岑老先生您好，我是Sense旗下品牌Mach創意部的安娜。”
胳膊被身邊的人一撞，姜燃忐忑擡頭，正對上那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
“岑……老先生……您好，”姜燃跟著安娜稱呼岑嚴霆，“我是……”
“你就是姜燃，姜小姐吧？”
話一出口，安娜和姜燃都楞住了。
岑嚴霆站得筆直，語氣平淡裏帶著高位者的盛氣，說話時雙眼緊緊攫住姜燃，讓人背脊凜直。
姜燃訥訥地“嗯”了一聲。
或許是長久以來的“生殺予奪”給了他底氣，岑嚴霆不繞彎子，開門見山地問：“姜小姐，我們聊聊？”
*
晚宴主會場設在大劇院，主辦方給岑嚴霆專門設置了一間休息室。
沙發對面的紅毯實況已經開始，各界名流悉數登場，在鏡頭前跟主持人做著無聊又必須的寒暄。
“茶？咖啡？威士忌？”
姜燃看向吧臺前的岑嚴霆，挺直腰背說了句，“白水就行，謝謝。”
岑嚴霆點頭，從冷藏櫃取出一瓶礦泉水。
“姜小姐知道我想跟你聊什麽？”
水遞到姜燃面前，岑嚴霆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
“當然，”姜燃不卑不亢，眼神越過面前的水杯，定在那張蒼老卻精明的臉，“但我也好奇，岑老先生是怎麽知道我的。”
岑嚴霆依舊沒什麽表情，下巴點了點她胸前的那顆鉆石，透露出一點輕蔑，“兩千萬買了顆起拍價四百萬的黃鉆，岑家的人很難做這樣吃虧的買賣，除非……”
岑嚴霆笑了一聲，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荒謬的事情，沒有再把話說下去。
姜燃明白他的意思，坦率問，“那岑老先生要怎麽談？”
岑嚴霆沒說話，姿態閑散地往沙發一靠，緩聲道：“不急，等看完這場的紅毯秀再說。”
說完這句，岑嚴霆當真把目光定格在了房間裏的實況轉播上。
出於禮貌，姜燃只得安靜地陪在一旁。
今晚的紅毯星光熠熠，但各家明星的穿搭來來去去都是那些，實在也是乏善可陳。
好在席琳很快就被主辦方安排上了場。
長達百米的紅毯被清場，她一出來，兩側的燈光就一陣眼花繚亂地亂閃。
不得不說，席琳的氣質真是擔得起內娛第一青衣的稱號。
年近五十依然保持著緊致的線條和光澤感的皮膚，穿上姜燃和譚煙設計的那套仿點翠禮服，真是美得堪稱紅毯教科書。
然而當她被主持人攔下接受采訪，紅毯上卻驚起一陣嘩然。
鏡頭裏閃光燈鋪天蓋地，晃得背對著紅毯的主持人和席琳，都忍不住好奇回頭看。
這一轉身，直播鏡頭捕捉到紅毯一角。
是新晉影後方婧婷跟著劇組人員上了紅毯。
要說比咖位，後者是不能跟席琳相提並論的。那些媒體之所以激動，很大原因是因為她身上那件禮服。
藍綠泛光的色調，鳥羽栩栩如生。
整個裙面拖尾長達兩米，運用珠串和亮片工藝的法式繡打造出華麗明艷的效果。
方婧婷本身就是深邃立體的濃顏，與這樣華麗張揚的風格更是相得益彰。
一出場就扼殺菲林無數。
然而姜燃卻像一座雕像似的僵在當場。
大約在場的人，無論是媒體還是席琳，都跟姜燃此刻一樣驚訝。
因為席琳和方婧婷的禮服，除開版型款式的差異，衣料的圖案和配色，幾乎一致。
方婧婷和席琳，因著新老影後，又都是野心勃勃想走國際路線的定位，不合傳聞由來已久。
如今紅毯上這麽明目張膽地一撞，火藥味瞬間快要燃到屏幕外面。
怪不得現場媒體都high翻了。
就這麽一前一後的兩張圖，內娛各大營銷號未來兩周的熱搜和流量也就預訂好了。
“怎麽……可能？”姜燃難以置信地囁嚅，腦中空白一片。
禮服的圖案出自她手，設計全程保密，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除非……
她心裏一涼，當即往包裏去摸手機。
“姜小姐，”岑嚴霆調低了轉播的音量，看向姜燃，“我想跟姜小姐談的，就是這個。”
姜燃感到一陣恍惚。
“那件法式繡禮服是出自Thuses老板的女兒克洛伊之手。在這一行做了這麽多年，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設計師的‘軼事’。”
岑嚴霆頓了頓，端起面前的威士忌抿了一口。
“克洛伊出道之前的作品我恰好看過，怎麽說呢？平庸乏味，根本沒有作為設計師該有的靈氣。但她有個還算不錯的爹，舉辦的第一場個人秀就獲得過巨大成功，從此享譽全球。”
岑嚴霆說到這裏笑了一聲，似是不屑，“之後她的作品，每過幾年，或是每隔幾季，風格上就會有非常大的轉變。於是才被時尚界吹捧為‘百變女魔’，這件事我想陳言會比我有發言權。因為沒記錯的話，有段時間，她的設計風格和現在的AE異曲同工。”
“岑先生，”姜燃打斷岑嚴霆的話，面色平靜，“我不是很明白，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麽。”
岑嚴霆笑起來，手裏的玻璃杯磕到桌面，發出一聲脆響。
“不，你知道。”
他整理著袖扣，慢條斯理地補充，“時尚圈向來踩高捧低，趨炎附勢。沒有才華的人可以成為最厲害的設計師，只需要一個好爸爸。而沒有話語權的小設計師，只能在狹縫中求得生機，陳言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你。”
岑嚴霆已經說得這麽明白，姜燃也不好假裝不懂。
對方是在用她未來事業的名聲在要挾。
對於時尚靈感來說，實則很難去界定“抄襲”，還是只是采用了相似的元素。
但誰說的話能被外界聽到，卻取決於誰更有話語權。
她一個小網紅，自然是無法跟世界第一的時尚奢侈品集團抗衡，那岑嚴霆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姜燃捏緊手機，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這件禮服是我和Mach的合作，如果我被汙蔑抄襲，您不怕Mach品牌也會受影響？”
岑嚴霆笑出了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姜小姐只是Mach臨時合作的設計師，況且圖色部分完全由你負責。Mach要做的事，也只是發一份官方公告。哦！”
他一頓，語氣突然玩味，“這份公告，會由Sense中國區總裁親自擬定。所以姜小姐覺得，在公司的名譽和你之間，Zach會怎麽選？”
岑嚴霆不再說話，而是再次調大了紅毯直播的音量。
嘈雜的聲響攪動凝滯的空氣，
想到之前交給Thuses的那些草圖，想到岑嚴霆提出的“元素重疊”，姜燃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翻攪，像是要把胃都嚼碎了。
這種感覺不是震驚或擔憂，而是一種難言的憤怒。
但姜燃隱忍著，沈默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姜小姐，”身後的岑嚴霆叫住她，語氣平緩卻似警告，“不是所有人穿上水晶鞋，帶上昂貴的珠寶，就能妄想攀附上流，好萊塢劇本是為了騙取那些妄想不勞而獲的下層人口袋裏的錢創作的。”
房間裏安靜了一瞬，而後姜燃放肆的笑聲幾乎淹沒紅毯直播的背景音。
岑嚴霆被她這突然的反應怔住，一時竟啞然。
“最開始認識岑霽的時候，我就一直很詫異，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奇怪、討厭又挑剔的人。不過我現在明白了。”
姜燃深吸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能在你的影響下長成現在這樣，Zach確實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所以你真的是……很難讓人尊敬或者喜歡。”
岑嚴霆沒有說話，然而繃緊的下頜和鼓起的咬肌，都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姜燃沒有多辯，抄起手包出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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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品牌宣傳和挖掘資源的好機會，兩人把手裏的“重要客戶”資料過了一遍，就去了宴會廳。
現在候場的都是些品牌工作人員，見面的問候也是必不可少。
“親愛的！”一個穿著印花西裝的男人迎面而來。
安娜放下手裏的雞尾酒，回以一個熱情的擁抱。從兩人的寒暄裏聽出來，他們好像是以前的同事。
如今這男人是晚宴的組織方員工，負責賓客關系。
“果然是事業養人，自從你去了Sense，感覺倒是整個人都blingbling起來。”
安娜笑著擺了擺手，臉上卻是格外的神氣。
“不過你們老板今天不來麽？”西裝男話鋒一轉，伸著脖子到處看了看。
安娜被問得一楞，“我們老板一向都不參與這些活動的，你聽錯了吧？”
“不會啊，”西裝男也露出了同樣迷惑的神情，“我們賓客名單上確實是有Sense集團的總裁，而且對方是回覆了會來的。親愛的你別嚇我……”
西裝男表情凝重，“你們老板可是這場慈善晚宴的主要資助者，他不來我們怎麽好收場。”
正當兩人都是一頭霧水的時候，VIP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
姜燃循聲望去，看見一個穿著藏青色暗紋西裝的男人，前擁後簇地走了進來。
她聽見身旁的安娜抽了口氣，西裝男卻露出釋然的欣喜，轉身對她們道：“這不是來了麽？你們怎麽連自己老板的行蹤都不知道。”
說完就小跑著去接待來人。
姜燃碰了碰一臉震驚的安娜，小聲問：“這是Sense哪個部門的老板？”
“什麽部門老板……”安娜無語，“這是Sense大老板，全球總裁，岑老先生！”
“媽呀，”安娜聲音打顫，“他要來這裏怎麽公司都不通知一下呢？晚會之後不會安排我跟他對接吧？！這、這我都沒接觸過這種級別的人……”
安娜心煩意亂地碎碎念，掏出隨身攜帶的妝盒背身補了個妝。
然而此刻姜燃的震撼比安娜只多不少。
她剛才說，這是Sense全球總裁，也姓岑，所以……
“岑老先生您好，我是Sense旗下品牌Mach創意部的安娜。”
胳膊被身邊的人一撞，姜燃忐忑擡頭，正對上那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
“岑……老先生……您好，”姜燃跟著安娜稱呼岑嚴霆，“我是……”
“你就是姜燃，姜小姐吧？”
話一出口，安娜和姜燃都楞住了。
岑嚴霆站得筆直，語氣平淡裏帶著高位者的盛氣，說話時雙眼緊緊攫住姜燃，讓人背脊凜直。
姜燃訥訥地“嗯”了一聲。
或許是長久以來的“生殺予奪”給了他底氣，岑嚴霆不繞彎子，開門見山地問：“姜小姐，我們聊聊？”
*
晚宴主會場設在大劇院，主辦方給岑嚴霆專門設置了一間休息室。
沙發對面的紅毯實況已經開始，各界名流悉數登場，在鏡頭前跟主持人做著無聊又必須的寒暄。
“茶？咖啡？威士忌？”
姜燃看向吧臺前的岑嚴霆，挺直腰背說了句，“白水就行，謝謝。”
岑嚴霆點頭，從冷藏櫃取出一瓶礦泉水。
“姜小姐知道我想跟你聊什麽？”
水遞到姜燃面前，岑嚴霆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
“當然，”姜燃不卑不亢，眼神越過面前的水杯，定在那張蒼老卻精明的臉，“但我也好奇，岑老先生是怎麽知道我的。”
岑嚴霆依舊沒什麽表情，下巴點了點她胸前的那顆鉆石，透露出一點輕蔑，“兩千萬買了顆起拍價四百萬的黃鉆，岑家的人很難做這樣吃虧的買賣，除非……”
岑嚴霆笑了一聲，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荒謬的事情，沒有再把話說下去。
姜燃明白他的意思，坦率問，“那岑老先生要怎麽談？”
岑嚴霆沒說話，姿態閑散地往沙發一靠，緩聲道：“不急，等看完這場的紅毯秀再說。”
說完這句，岑嚴霆當真把目光定格在了房間裏的實況轉播上。
出於禮貌，姜燃只得安靜地陪在一旁。
今晚的紅毯星光熠熠，但各家明星的穿搭來來去去都是那些，實在也是乏善可陳。
好在席琳很快就被主辦方安排上了場。
長達百米的紅毯被清場，她一出來，兩側的燈光就一陣眼花繚亂地亂閃。
不得不說，席琳的氣質真是擔得起內娛第一青衣的稱號。
年近五十依然保持著緊致的線條和光澤感的皮膚，穿上姜燃和譚煙設計的那套仿點翠禮服，真是美得堪稱紅毯教科書。
然而當她被主持人攔下接受采訪，紅毯上卻驚起一陣嘩然。
鏡頭裏閃光燈鋪天蓋地，晃得背對著紅毯的主持人和席琳，都忍不住好奇回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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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新晉影後方婧婷跟著劇組人員上了紅毯。
要說比咖位，後者是不能跟席琳相提並論的。那些媒體之所以激動，很大原因是因為她身上那件禮服。
藍綠泛光的色調，鳥羽栩栩如生。
整個裙面拖尾長達兩米，運用珠串和亮片工藝的法式繡打造出華麗明艷的效果。
方婧婷本身就是深邃立體的濃顏，與這樣華麗張揚的風格更是相得益彰。
一出場就扼殺菲林無數。
然而姜燃卻像一座雕像似的僵在當場。
大約在場的人，無論是媒體還是席琳，都跟姜燃此刻一樣驚訝。
因為席琳和方婧婷的禮服，除開版型款式的差異，衣料的圖案和配色，幾乎一致。
方婧婷和席琳，因著新老影後，又都是野心勃勃想走國際路線的定位，不合傳聞由來已久。
如今紅毯上這麽明目張膽地一撞，火藥味瞬間快要燃到屏幕外面。
怪不得現場媒體都high翻了。
就這麽一前一後的兩張圖，內娛各大營銷號未來兩周的熱搜和流量也就預訂好了。
“怎麽……可能？”姜燃難以置信地囁嚅，腦中空白一片。
禮服的圖案出自她手，設計全程保密，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除非……
她心裏一涼，當即往包裏去摸手機。
“姜小姐，”岑嚴霆調低了轉播的音量，看向姜燃，“我想跟姜小姐談的，就是這個。”
姜燃感到一陣恍惚。
“那件法式繡禮服是出自Thuses老板的女兒克洛伊之手。在這一行做了這麽多年，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設計師的‘軼事’。”
岑嚴霆頓了頓，端起面前的威士忌抿了一口。
“克洛伊出道之前的作品我恰好看過，怎麽說呢？平庸乏味，根本沒有作為設計師該有的靈氣。但她有個還算不錯的爹，舉辦的第一場個人秀就獲得過巨大成功，從此享譽全球。”
岑嚴霆說到這裏笑了一聲，似是不屑，“之後她的作品，每過幾年，或是每隔幾季，風格上就會有非常大的轉變。於是才被時尚界吹捧為‘百變女魔’，這件事我想陳言會比我有發言權。因為沒記錯的話，有段時間，她的設計風格和現在的AE異曲同工。”
“岑先生，”姜燃打斷岑嚴霆的話，面色平靜，“我不是很明白，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麽。”
岑嚴霆笑起來，手裏的玻璃杯磕到桌面，發出一聲脆響。
“不，你知道。”
他整理著袖扣，慢條斯理地補充，“時尚圈向來踩高捧低，趨炎附勢。沒有才華的人可以成為最厲害的設計師，只需要一個好爸爸。而沒有話語權的小設計師，只能在狹縫中求得生機，陳言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你。”
岑嚴霆已經說得這麽明白，姜燃也不好假裝不懂。
對方是在用她未來事業的名聲在要挾。
對於時尚靈感來說，實則很難去界定“抄襲”，還是只是采用了相似的元素。
但誰說的話能被外界聽到，卻取決於誰更有話語權。
她一個小網紅，自然是無法跟世界第一的時尚奢侈品集團抗衡，那岑嚴霆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姜燃捏緊手機，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這件禮服是我和Mach的合作，如果我被汙蔑抄襲，您不怕Mach品牌也會受影響？”
岑嚴霆笑出了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姜小姐只是Mach臨時合作的設計師，況且圖色部分完全由你負責。Mach要做的事，也只是發一份官方公告。哦！”
他一頓，語氣突然玩味，“這份公告，會由Sense中國區總裁親自擬定。所以姜小姐覺得，在公司的名譽和你之間，Zach會怎麽選？”
岑嚴霆不再說話，而是再次調大了紅毯直播的音量。
嘈雜的聲響攪動凝滯的空氣，
想到之前交給Thuses的那些草圖，想到岑嚴霆提出的“元素重疊”，姜燃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翻攪，像是要把胃都嚼碎了。
這種感覺不是震驚或擔憂，而是一種難言的憤怒。
但姜燃隱忍著，沈默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姜小姐，”身後的岑嚴霆叫住她，語氣平緩卻似警告，“不是所有人穿上水晶鞋，帶上昂貴的珠寶，就能妄想攀附上流，好萊塢劇本是為了騙取那些妄想不勞而獲的下層人口袋裏的錢創作的。”
房間裏安靜了一瞬，而後姜燃放肆的笑聲幾乎淹沒紅毯直播的背景音。
岑嚴霆被她這突然的反應怔住，一時竟啞然。
“最開始認識岑霽的時候，我就一直很詫異，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奇怪、討厭又挑剔的人。不過我現在明白了。”
姜燃深吸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能在你的影響下長成現在這樣，Zach確實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所以你真的是……很難讓人尊敬或者喜歡。”
岑嚴霆沒有說話，然而繃緊的下頜和鼓起的咬肌，都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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