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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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辟謠申明當晚就發了，但買賬的網友卻不多。
被曝戀情後雙方光速否認，沒過多久又官宣結婚的明星多了去了。
再說溫宜珊是個超模，全世界需要走秀代言的品牌數不勝數。要是太早鎖定Sense，對她的事業算不上是好事。
於是，網友們紛紛把Sense的這一波操作，看作了霸道總裁強勢護妻。
嗑糖嗑得天昏地暗。
這就直接導致了林旭這幾天的慘淡。
批下來的年假被迫延後，姜燃也根本聯系不上。
雖然岑霽沒有讓他找姜燃，但林旭一向善於“揣摩聖意”，走在老板前面。
醫院VIP病房裏，他跟白歆大眼瞪小眼，空氣尷尬到窒息。
床頭一束風信子、一束黃玫瑰、一束勿忘我、一束滿天星……每天不重樣地送，花語都是“對不起”。
然而姜燃還是在通知了林旭結束合約之後，拉黑了他的電話和微信。
“林先生，”坐在病床上的白歆不耐煩地開了口，“說了多少次了，你這麽天天守著我，是沒用的。”
林旭忙著整理文件，低頭“嗯”了一聲。
白歆對他這敷衍又堅持的態度失語，緩和了一會兒，才又壓著脾氣道：“你在這裏守，倒不如去工作室那邊看看。”
“你怎麽知道那邊沒人？”
“……”白歆被林旭一句話問得噎住，沒好氣道：“你們岑總一天到晚沒事了嗎？天天到處堵人，這麽會堵人怎麽不去男足踢後衛啊？！”
沙發上的人還是不疾不徐，模式化地回覆，“我們岑先生很忙的，所以才是我來守。”
“……”白歆覺得，這人跟岑霽真是絕配。一板一眼，任你怎麽挑釁都是不溫不火，好像是被格式化了的人形AI。
這樣思忖著，白歆突然就來了脾氣。
她把敷手用的保溫袋一扔，側頭瞪著林旭道：“這本來就是他們兩個人的事，硬讓我參合進來，你覺得合適嗎？！”
房間裏安靜片刻，而後又響起鍵盤輕微的劈啪，和林旭背誦一樣的聲音，“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分手時，沒有一個閨蜜是無用的。”
“啊啊啊啊啊啊！！！”
白歆瘋了，氣得從床上跳起來，赤著腳沖到林旭面前指著他坦白道：“對！就是我！就是我讓她遠離岑霽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也是我告訴她她和岑霽沒有未來你每次來這裏守我我都會跟她報告讓她躲遠點！怎麽？！你還覺得我會幫你？！”
話音落，林旭打字的手一頓。
房間裏陷入寂靜，連窸窸窣窣的鍵盤聲都沒有了。
金絲邊眼鏡上，一縷光線快速閃過，凜冽寒涼。空氣霎時凝固，周遭像結了冰。
一向冷漠的機器人突然有了情緒反應，白歆害怕他準備在沈默中變態，微微往後退了兩步。
“啪！”
腿上的筆記本電腦一合，乍起一聲脆響。
白歆顫了顫眼瞼，後悔自己應該穿鞋，因為等會兒逃跑的時候，腳會好受點。
她仰頭屏息，看向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林旭，很有骨氣地挺了挺虛弱的小身板。
“為什麽……”
面前的男人蹙眉，眉峰凜利，鏡片上的反光似要紮人。
白歆緊張地將手伸向床頭櫃上的花瓶。
“為什麽？”
下一秒，她聽見林旭嚴肅板正的聲音。
他問：“你為什麽說岑先生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摸到花瓶的手一滑，白歆驚訝於他這清新脫俗的關註點。
林旭的眉頭越蹙越深，額頭上幾乎要擠出一個“川”字。
他又向白歆逼近兩步，聲音凜冽，“岑先生為人正直，對下屬溫和寬容，對公司矜矜業業，對業務嘔心瀝血，身在高位卻從不盛氣淩人，外表優越卻從不勾三搭四。”
林旭一口氣說完，一頓，俯身直視白歆質問，“所以，你憑什麽說他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白歆腳下一軟，當場癱軟在身後的病床上。
一番糾纏之後，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去應付林旭，只能認輸地把自己埋進被子，摸出手機給姜燃發去一條消息。
【救命！岑霽周圍的人都是變態！燃燃你一定要逃離“岑霽”這個洗腦的“魔教”！】
*
西岸大廈，Thuses。
接到白歆消息的時候，姜燃正在樣板間裏跟設計師們過圖紙。
兩天後有一場慈善拍賣宴，陳言已經要請她作為自己的女伴出席。所以之前答應他的草圖，最遲要在明天就定下來。
她從包裏摸出手機，看見白歆消息裏的“岑霽”二字，心頭一悸，快速把手機塞了回去。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嘈雜，姜燃轉頭，看見工作室的門被推開。
一個帶著粗框眼鏡的年輕女生先走進來，在一旁的茶桌上放下兩袋咖啡。
“大家辛苦了，”她笑著跟大家打招呼，客氣道：“這是溫小姐請的下午茶，大家先休息一下。”
小助理說完往旁邊側了側身，露出身後戴著口罩和墨鏡的女人。
“溫小姐？”
現場的人顯然沒有想到溫宜珊出了那樣的事以後，不過只休息了幾天，就秒速覆工，紛紛上前表示關切。
姜燃被擠在裏面，默默地跟在人群後，沒怎麽去套近乎。
等到大家寒暄完，各自捧著咖啡去忙自己的事，她才有機會尋個偏僻的角落自己呆一呆。
然而剛繞到工作間堆放著雜物的後門，手臂就被一只纖白的手扶住了。
姜燃轉頭，看見溫宜珊站在身後。
“姜設計師，”她問，“能跟你單獨聊聊嗎？”
面前的人笑容溫和，語氣友善，姜燃實在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兩人避開人群，來到樣板間外用於茶歇的小平臺。溫宜珊找了處人少僻靜的地方，給自己要了一杯溫水。
空氣裏彌漫著清淡的玫瑰香，溫宜珊今天穿了件酒紅色霧紗連衣裙，坐在四周窗明幾凈的法式落地玻璃前，像一支嬌養在水晶瓶裏的紅玫瑰。
完美精致，嬌艷明媚。
不知為什麽，姜燃下意識轉過頭，去落地窗的影子裏找尋自己——蓬松淩亂的丸子頭，隨便的黑框眼鏡和白T牛仔褲……
如果硬要比的話，站在溫宜珊旁邊，她被襯得像是一株開在荒地裏的野薔薇。
真是……
相形見絀。
“姜設計師？”
思緒被溫宜珊打斷，姜燃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低頭抿一口咖啡。
“是Zach的助理拜托我來找你的。”
“咳咳！咳咳咳……”
喉嚨裏漫起一股苦澀，姜燃沒想到溫宜珊會這麽直接地開頭，慌忙拿紙巾捂住嘴，好遮掩自己的失態。
“對咳咳……對不起。”
溫宜珊笑了笑，再遞去一張紙巾，“林助理說你拉黑了Zach的電話和微信。”
原本的一句詢問被說成陳述的語氣，姜燃勉強牽了牽嘴角，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好在溫宜珊本意也不想為難她，兀自換上調笑的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地道：“我猜他長這麽大，你大概是第一個會對他這麽做的人。”
“也……不至於吧。”
姜燃心跳一滯，喝一口咖啡來掩飾自己微微亂掉的呼吸。
而溫宜珊似乎根本沒有註意到她的不自在，自顧繼續道：“就我所知，Zach其實是個很嚴謹，嚴謹到略微有些古板的人。因為對於我們來說，從出生的那一刻起，未來的每一步就被鋪好了。很多時候，我們都不需要思考或抉擇，因為無論如何，我們的人生都會按照父母的規劃走下去。所以……”
溫宜珊頓了頓，偏頭對姜燃笑起來，“我覺得你也許該多給他一點時間。”
握著咖啡杯的手有些顫，姜燃沈默了片刻，才看向溫宜珊，問，“這些是岑霽讓你告訴我的？”
“不是。”溫宜珊直言，“這些都是我擅自作主，為他說的好話。畢竟他才救了我，用幾句好話報答‘救命之恩’是我賺了。”
姜燃沒說話，心情一時很覆雜。
溫宜珊捧著水杯，笑得眉眼彎彎道：“林助理只是讓我來跟你解釋，機場遇襲確實是意外，而且我和他也確實沒有在交往。網上的傳言，都是些捕風捉影，博人眼球的東西，姜小姐倒真的不必太過介意。”
“嗯。”姜燃點點頭，神色看不出波瀾。
溫宜珊不緊不慢地補充，“其實我倒覺得，Zach能走到這一步，已經足夠說明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和別人都不太一樣了。所以……”
“可是這些，並不是他親自請你來向我解釋的，對麽？”
解釋被打斷，溫宜珊一時語塞，思忖片刻才回姜燃到，“Zach不是這樣的性子……”
姜燃聞言笑了笑，對溫宜珊客氣道：“謝謝溫小姐的咖啡，也謝謝溫小姐今天的專程澄清。”
說完起身就走。
“姜小姐？”
身後傳來溫宜珊略微著急的聲音，姜燃轉身，看見她露出一臉惶惑的神情。
姜燃抿了抿唇，問她，“溫小姐有沒有發現，我平時很少穿高跟鞋？”
問題足夠離經叛道，溫宜珊一時啞口。
“因為我不喜歡那種搖搖欲墜的感覺。”姜燃語氣平靜，神色卻是認真，“如果他不肯為我俯身，而我一直需要踮著腳去愛一個人，太累了，也會摔。”
“對方是岑霽也不行麽？”溫宜珊問，眼神裏帶著驚異。
姜燃看著她，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
“可是，很多人甚至願意為了他走一百步，只要他能擡頭看一眼。”
姜燃無奈地笑了笑，“可惜那是溫小姐口中的很多人，不是我。”
談話陷入僵局，溫宜珊也不好再勸，只捧著水杯輕輕地嘆了口氣。
“哎……”
另一邊，接到溫宜珊消息的林旭，也同樣難受。
他擡頭看了眼總裁辦裏，那個冷著臉，又把領帶系成了等邊倒三角的男人，眉頭鎖得更緊。
老板也許自己沒有察覺，但整個國貿大廈裏的活物，似乎都感覺到了他氣場的冷肅，這幾天連打掃衛生的阿姨都自覺離他遠了不止一點。
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來的部門總監們個個面色蒼白，仿佛他們剛才呆的地方不是總裁辦，而是南極。
林旭跟市場總監對視一眼，默默用筆記本擋住自己。
“林旭。”
總裁辦裏傳來岑霽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潤和緩，但無端就是讓人心頭發緊。
林旭抓著匯報用的小本本，在大家充滿憐愛的眼神下，走進了岑霽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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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網友們紛紛把Sense的這一波操作，看作了霸道總裁強勢護妻。
嗑糖嗑得天昏地暗。
這就直接導致了林旭這幾天的慘淡。
批下來的年假被迫延後，姜燃也根本聯系不上。
雖然岑霽沒有讓他找姜燃，但林旭一向善於“揣摩聖意”，走在老板前面。
醫院VIP病房裏，他跟白歆大眼瞪小眼，空氣尷尬到窒息。
床頭一束風信子、一束黃玫瑰、一束勿忘我、一束滿天星……每天不重樣地送，花語都是“對不起”。
然而姜燃還是在通知了林旭結束合約之後，拉黑了他的電話和微信。
“林先生，”坐在病床上的白歆不耐煩地開了口，“說了多少次了，你這麽天天守著我，是沒用的。”
林旭忙著整理文件，低頭“嗯”了一聲。
白歆對他這敷衍又堅持的態度失語，緩和了一會兒，才又壓著脾氣道：“你在這裏守，倒不如去工作室那邊看看。”
“你怎麽知道那邊沒人？”
“……”白歆被林旭一句話問得噎住，沒好氣道：“你們岑總一天到晚沒事了嗎？天天到處堵人，這麽會堵人怎麽不去男足踢後衛啊？！”
沙發上的人還是不疾不徐，模式化地回覆，“我們岑先生很忙的，所以才是我來守。”
“……”白歆覺得，這人跟岑霽真是絕配。一板一眼，任你怎麽挑釁都是不溫不火，好像是被格式化了的人形AI。
這樣思忖著，白歆突然就來了脾氣。
她把敷手用的保溫袋一扔，側頭瞪著林旭道：“這本來就是他們兩個人的事，硬讓我參合進來，你覺得合適嗎？！”
房間裏安靜片刻，而後又響起鍵盤輕微的劈啪，和林旭背誦一樣的聲音，“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分手時，沒有一個閨蜜是無用的。”
“啊啊啊啊啊啊！！！”
白歆瘋了，氣得從床上跳起來，赤著腳沖到林旭面前指著他坦白道：“對！就是我！就是我讓她遠離岑霽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也是我告訴她她和岑霽沒有未來你每次來這裏守我我都會跟她報告讓她躲遠點！怎麽？！你還覺得我會幫你？！”
話音落，林旭打字的手一頓。
房間裏陷入寂靜，連窸窸窣窣的鍵盤聲都沒有了。
金絲邊眼鏡上，一縷光線快速閃過，凜冽寒涼。空氣霎時凝固，周遭像結了冰。
一向冷漠的機器人突然有了情緒反應，白歆害怕他準備在沈默中變態，微微往後退了兩步。
“啪！”
腿上的筆記本電腦一合，乍起一聲脆響。
白歆顫了顫眼瞼，後悔自己應該穿鞋，因為等會兒逃跑的時候，腳會好受點。
她仰頭屏息，看向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林旭，很有骨氣地挺了挺虛弱的小身板。
“為什麽……”
面前的男人蹙眉，眉峰凜利，鏡片上的反光似要紮人。
白歆緊張地將手伸向床頭櫃上的花瓶。
“為什麽？”
下一秒，她聽見林旭嚴肅板正的聲音。
他問：“你為什麽說岑先生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摸到花瓶的手一滑，白歆驚訝於他這清新脫俗的關註點。
林旭的眉頭越蹙越深，額頭上幾乎要擠出一個“川”字。
他又向白歆逼近兩步，聲音凜冽，“岑先生為人正直，對下屬溫和寬容，對公司矜矜業業，對業務嘔心瀝血，身在高位卻從不盛氣淩人，外表優越卻從不勾三搭四。”
林旭一口氣說完，一頓，俯身直視白歆質問，“所以，你憑什麽說他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白歆腳下一軟，當場癱軟在身後的病床上。
一番糾纏之後，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去應付林旭，只能認輸地把自己埋進被子，摸出手機給姜燃發去一條消息。
【救命！岑霽周圍的人都是變態！燃燃你一定要逃離“岑霽”這個洗腦的“魔教”！】
*
西岸大廈，Thuses。
接到白歆消息的時候，姜燃正在樣板間裏跟設計師們過圖紙。
兩天後有一場慈善拍賣宴，陳言已經要請她作為自己的女伴出席。所以之前答應他的草圖，最遲要在明天就定下來。
她從包裏摸出手機，看見白歆消息裏的“岑霽”二字，心頭一悸，快速把手機塞了回去。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嘈雜，姜燃轉頭，看見工作室的門被推開。
一個帶著粗框眼鏡的年輕女生先走進來，在一旁的茶桌上放下兩袋咖啡。
“大家辛苦了，”她笑著跟大家打招呼，客氣道：“這是溫小姐請的下午茶，大家先休息一下。”
小助理說完往旁邊側了側身，露出身後戴著口罩和墨鏡的女人。
“溫小姐？”
現場的人顯然沒有想到溫宜珊出了那樣的事以後，不過只休息了幾天，就秒速覆工，紛紛上前表示關切。
姜燃被擠在裏面，默默地跟在人群後，沒怎麽去套近乎。
等到大家寒暄完，各自捧著咖啡去忙自己的事，她才有機會尋個偏僻的角落自己呆一呆。
然而剛繞到工作間堆放著雜物的後門，手臂就被一只纖白的手扶住了。
姜燃轉頭，看見溫宜珊站在身後。
“姜設計師，”她問，“能跟你單獨聊聊嗎？”
面前的人笑容溫和，語氣友善，姜燃實在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兩人避開人群，來到樣板間外用於茶歇的小平臺。溫宜珊找了處人少僻靜的地方，給自己要了一杯溫水。
空氣裏彌漫著清淡的玫瑰香，溫宜珊今天穿了件酒紅色霧紗連衣裙，坐在四周窗明幾凈的法式落地玻璃前，像一支嬌養在水晶瓶裏的紅玫瑰。
完美精致，嬌艷明媚。
不知為什麽，姜燃下意識轉過頭，去落地窗的影子裏找尋自己——蓬松淩亂的丸子頭，隨便的黑框眼鏡和白T牛仔褲……
如果硬要比的話，站在溫宜珊旁邊，她被襯得像是一株開在荒地裏的野薔薇。
真是……
相形見絀。
“姜設計師？”
思緒被溫宜珊打斷，姜燃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低頭抿一口咖啡。
“是Zach的助理拜托我來找你的。”
“咳咳！咳咳咳……”
喉嚨裏漫起一股苦澀，姜燃沒想到溫宜珊會這麽直接地開頭，慌忙拿紙巾捂住嘴，好遮掩自己的失態。
“對咳咳……對不起。”
溫宜珊笑了笑，再遞去一張紙巾，“林助理說你拉黑了Zach的電話和微信。”
原本的一句詢問被說成陳述的語氣，姜燃勉強牽了牽嘴角，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好在溫宜珊本意也不想為難她，兀自換上調笑的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地道：“我猜他長這麽大，你大概是第一個會對他這麽做的人。”
“也……不至於吧。”
姜燃心跳一滯，喝一口咖啡來掩飾自己微微亂掉的呼吸。
而溫宜珊似乎根本沒有註意到她的不自在，自顧繼續道：“就我所知，Zach其實是個很嚴謹，嚴謹到略微有些古板的人。因為對於我們來說，從出生的那一刻起，未來的每一步就被鋪好了。很多時候，我們都不需要思考或抉擇，因為無論如何，我們的人生都會按照父母的規劃走下去。所以……”
溫宜珊頓了頓，偏頭對姜燃笑起來，“我覺得你也許該多給他一點時間。”
握著咖啡杯的手有些顫，姜燃沈默了片刻，才看向溫宜珊，問，“這些是岑霽讓你告訴我的？”
“不是。”溫宜珊直言，“這些都是我擅自作主，為他說的好話。畢竟他才救了我，用幾句好話報答‘救命之恩’是我賺了。”
姜燃沒說話，心情一時很覆雜。
溫宜珊捧著水杯，笑得眉眼彎彎道：“林助理只是讓我來跟你解釋，機場遇襲確實是意外，而且我和他也確實沒有在交往。網上的傳言，都是些捕風捉影，博人眼球的東西，姜小姐倒真的不必太過介意。”
“嗯。”姜燃點點頭，神色看不出波瀾。
溫宜珊不緊不慢地補充，“其實我倒覺得，Zach能走到這一步，已經足夠說明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和別人都不太一樣了。所以……”
“可是這些，並不是他親自請你來向我解釋的，對麽？”
解釋被打斷，溫宜珊一時語塞，思忖片刻才回姜燃到，“Zach不是這樣的性子……”
姜燃聞言笑了笑，對溫宜珊客氣道：“謝謝溫小姐的咖啡，也謝謝溫小姐今天的專程澄清。”
說完起身就走。
“姜小姐？”
身後傳來溫宜珊略微著急的聲音，姜燃轉身，看見她露出一臉惶惑的神情。
姜燃抿了抿唇，問她，“溫小姐有沒有發現，我平時很少穿高跟鞋？”
問題足夠離經叛道，溫宜珊一時啞口。
“因為我不喜歡那種搖搖欲墜的感覺。”姜燃語氣平靜，神色卻是認真，“如果他不肯為我俯身，而我一直需要踮著腳去愛一個人，太累了，也會摔。”
“對方是岑霽也不行麽？”溫宜珊問，眼神裏帶著驚異。
姜燃看著她，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
“可是，很多人甚至願意為了他走一百步，只要他能擡頭看一眼。”
姜燃無奈地笑了笑，“可惜那是溫小姐口中的很多人，不是我。”
談話陷入僵局，溫宜珊也不好再勸，只捧著水杯輕輕地嘆了口氣。
“哎……”
另一邊，接到溫宜珊消息的林旭，也同樣難受。
他擡頭看了眼總裁辦裏，那個冷著臉，又把領帶系成了等邊倒三角的男人，眉頭鎖得更緊。
老板也許自己沒有察覺，但整個國貿大廈裏的活物，似乎都感覺到了他氣場的冷肅，這幾天連打掃衛生的阿姨都自覺離他遠了不止一點。
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來的部門總監們個個面色蒼白，仿佛他們剛才呆的地方不是總裁辦，而是南極。
林旭跟市場總監對視一眼，默默用筆記本擋住自己。
“林旭。”
總裁辦裏傳來岑霽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潤和緩，但無端就是讓人心頭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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