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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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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想免費的網絡小說家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來到這裏的。我警惕地看著面前的人,他們也警惕地看著我。

“什麽人!”一個人沖上前,我趕忙舉手投降:“我,我筆名叫想免費的網絡小說家!”來人氣勢洶洶,我沒見過啥大場面,一嚇就報出了我的真的筆名。

我是新國歷史研究院的一個普通研究員,主要方向是餘國時期。我們院寫文章是工作大頭,自報家門時報筆名已經成了一種肌肉記憶。第一次覺得筆名這麽長險些害命啊!

那群人沖上前就要把我綁起來,我完全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雖覺得他們像是一群古裝戲的群演,但我還是順從了,任他們把我綁起來,畢竟打斷人拍戲也不好。何況我也打不過他們。

可是現在是什麽情況啊!我不應該在辦公室午休麽!

“等一下。”遠處傳來一陣男聲,我朝聲音望去,一個中年男人走來。他盯著我看了半天,看得我心裏毛毛的,終於他開口:“你是哪裏人?”

我乖乖回答:“我家是肖南的,現在在苗城工作。”

“你是什麽時候穿過來的?”男人顯得有些激動。

我沒聽懂他問的啥,也不知道要回答什麽。估計是男人看出了我滿臉疑惑,開口如炸雷:“你穿越了。”

?!“現在是什麽時候?!”我半信半疑,我是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了嗎,要這麽懲罰我!

“現在是遠國孝仁三年。”

我的心拔涼拔涼的。怪不得覺得周圍給人一種落後卻有錢的感覺,這就是古代啊!

男人告訴我,他也是穿來的,他已經穿來二三十年了。他本身是苗城大學醫學院博三的學生,還是個女生,但穿來後就變成了個男的。他是值班休息的時候過來的。這意思是工作累了也不能休息嗎!這什麽牛馬設定!

跟他一比,我還挺幸運的,可一想到我要在這裏待到老死,我就絕望。我把我的情況跟男人說了之後,男人反倒是爽朗豁達:“你可是文科生呢,在這兒就是算命天師一般的存在。”男人笑道。

對哦,我倒是從來沒從這方面想過。但是我想回家啊!“這裏是哪兒?”

“遠國皇宮。”

“那!那剛那幾個人是!”

“對,是皇上太後他們。”

我震驚,我竟然能近距離接觸歷史人物!雖然我不是主研遠國方向,但是能從這方面發點成果也肯定是極好的,好機會啊!“那個,那個高個子男的就是遠孝武帝吧?”

“在這邊說話可得註意點,人還活著呢叫人謚號。誰也不能保證你死了就自動穿回去。”男人提醒道,隨後回答我的問題,“對,那男人就是皇上。”

“可他肚子上,那是血嗎?”我不確定,但看起來真的很像。

“對。”“怎麽回事?”遠孝武帝歷史上風評非常好,我不記得他有經歷過什麽刺殺啊?

“自殺沒死成。”

我五官都擰在了一起。這可真是聞所未聞,為遠國盛世打下堅實基礎的孝武帝竟然還自殺過?“為啥要自殺?”

“要殉情。”

哇,驚世大秘密!戰功赫赫開疆拓土的遠孝武帝竟然要殉情?!我極力按耐住內心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我的天,穿越什麽的之後再說,我得先把這段歷史給搞明白咯:“皇上要給誰殉情啊?”

“亭公子。”

我極力思考著這個亭公子是誰。我對遠國歷史是略有耳聞啦,但是也沒有到很了解的地步。我是聽過些公眾號說孝武帝沒有立皇後,是為了這個亭公子嗎?不過這個人到底是誰啊?“皇上現在沒事啦?”

“看他自己吧,想死誰也攔不住。”男人沒好腔。我趕忙提醒道:“他可是皇上誒,你說話,註意點。”男人竟然白了我一眼。

我知道,如果現在真的是遠國孝武帝,那遠孝武帝就不但沒死,還帶大了他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開啟了遠國公主絕不和親的傳統。說來也好玩兒,孝武帝什麽都好,就是子嗣太少。而且仔細一想,從這輩開始,遠國好像就沒有子嗣旺過。大概是遠國皇帝都太專一了,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好事。

男人沒有再開口,我也陷入了自己的沈思。既來之,則安之。而且如果能多了解些歷史情報,這趟簡直就是夢幻之旅。如果不能回去,留下點歷史標記,讓同事們考古工作好做點也算功德一件。功成不必在我,有我就滿足了嘛。

我努力思索著腦海中關於遠孝武帝有限的知識,想著有啥能問的,但是問眼前這個人重大事件的歷史意義,也顯然太不解風情了。

“苗城現在房價咋樣了?”男人竟突然開口道。

也是個好話題,我先套近乎:“高得離譜,我看房子只看看郊區,通勤一倆小時。”男人搖搖頭。我問道:“亭公子是誰啊?怎麽死的?”

男人嘆了口氣,語氣很是低沈:“是我徒兒。給皇上生孩子,難產死了。”

“節哀。”?不對?“亭公子不是男的嗎?”

男人半天不知道說啥,最後只道:“是。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我從男人那裏詳細了解到了孝武帝和這個亭公子的故事,從他們相識到亭公子去世。好像跟我看到的一些故事對上了,比如孝武帝得天花啊,孝武帝駐守邊關啊,鵬城大捷啊。還有孝武帝的太子孝文帝確實是早產出生的,所以我對他的印象一直都是那種扮豬吃老虎的形象。但不是說孝武帝的孩子都是同一個媽嗎?

我雖內心有很多疑問,但並沒有說出來。男人畢竟是皇上“寵妃?”的師父,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在宮裏給我弄了一間房。孝武帝的皇宮其實很簡樸,我的房間看著也就是普普通通。

晚上我做了個夢,夢到我來到了一片迷霧之中。我在一條船上,旁邊還坐著另一個人。那個人身著白衣,黑發垂地,哦不,垂甲板,鬼使神差般的,我竟主動上前與他攀談起來。

那男人生的俊極雅極,看樣子也不過二十,但是待人很是生分沒禮貌,問他啥他也不跟我講。許是船夫看不下去了,解釋道:“你倆去的地方不一樣,他要去的地方不需要他前世的記憶。”

“前世?”我背後一陣惡寒,這是什麽詭異用詞,“那我是要去哪兒?”

船夫嘻嘻哈哈:“你從哪兒來我給你送哪兒去唄。”

“那他是為什麽?”我指著旁邊的小帥哥問船夫。

船夫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就不應該來。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我現在才發現,讓他在人間行走了二十一年。但不管怎樣,現在既然找到了他,自然要更正這個錯誤。不晚。”

聽著船夫這不把人命當回事的輕浮語氣,我火蹭一下就冒了上來:“你這是什麽話!什麽叫他是個錯誤!他是一個人,活生生的人!”不等船夫答話,我轉身告訴小帥哥:“小帥哥聽好了,你叫樂亭,是醫仙葛開的徒弟,遠孝武帝陸以靈的愛人。”“哎你這客人,你幹嘛呢!”船夫不滿道,“我好心好意送你回去,你怎麽還砸我飯碗呢。”

“你丟個飯碗怎麽了,人家可是命都沒了!人家活得好好的,你非給人拉來投胎幹啥!”我氣憤。

“他陽壽到了,我只是按規矩辦事。”船夫澄清道。我冷笑:“你那兒有他的記錄嗎?”

船夫楞了下。他肯定沒有,講道理,船夫要送我,他早就應該送樂亭師父了,沒送說明沒找著,說樂亭是個錯誤,大概率也是類似的情況。“我把他送回去不就有記錄了。”船夫心虛道。

我坦言:“那是不是如果你沒有發現我,我也是會紮根了之後再被你送走?”

“我們只是按規矩辦事。”

“規定是死的,我們是活的。從來如此,便對嗎?”我搬出了我敬仰的作家革命家的金句,不知道對這船夫會不會有效,“樂亭來到這個世界,不是錯誤,不需要被糾正。他的二十一年光陰,不是你的失職,是你的仁慈。”我不管那麽多了,啥好聽說啥了,“是你們給了他機會,讓他嘗到了人世間的酸甜苦辣,經歷過痛苦,也感受過祝福。人間走一遭,不是錯誤,不是懲罰,不是短短的幾筆生死簿,是真真正正的寶貴的經歷和財富。他認真努力地活過,他珍惜他的一切,他也值得被珍惜。他在人間生根,連根拔起不是修正錯誤,而是制造更大的錯誤。”

船夫沈默了。

“而且既來之則安之。我們知道你們權利很大,掌握著我們的生死。可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不能這麽不管不顧我們人的死活,我們是卑微,但我們跟你們一樣,會哭會笑,會痛苦會幸福。我們是一樣的。一刀切地把樂亭消除掉無非是你們最簡單省事的辦法,但是,凡是皆有代價,這代價是樂亭和愛他的人來承擔的,這對他們公平嗎?而你們的職責,不就是維護世間的公平嗎?”

“誰跟你說這世間有公平可言了?”船夫趾高氣昂地看著我。

“可多了。”我腦海中是無數前輩的笑容。

船夫突然笑了,嘆了口氣:“小姑娘,你說的好聽。樂亭的身體已經破成那樣了,我就算是想送回去也沒有辦法。”

“那我身體給他用吧,反正我才是貨真價實的錯誤。”我攤手。

船夫哈哈笑:“你剛不還說不是錯誤?”

“我們血飛絮成員就是這麽嚴以律己寬以待人。”我也趾高氣昂。其實我還是覺得穿越的那個身體我可能也用不到。

船夫語重心長道:“罷了小姑娘,你的精神我很佩服,但你的身體,你也是需要的。大概正如你所說,沒有人的降生會是錯誤。上天是懷著祝福的心把靈魂放在了每一具軀體中。你們愛他人,愛這世間,你們值得被世間溫柔對待。”船夫聲音有種穩定心神的神奇的感覺,但船夫繼續道,“但遇到你真是我職業生涯的滑鐵盧,我在這渡船了不知多長時間,真沒碰見幾個能跟我吵起來的客人。”船夫有些抱怨,我哈哈笑他還挺博學。

“但你願意跟我吵,說明你是好人,不,好船夫呀。”豎了個大拇哥。

船夫大笑一聲:“看來今天不宜接活,大家該幹啥幹啥去吧。”

鬧鈴響了,午休結束,我從夢中猛然驚醒。這個夢可真好玩兒,還帶夢中夢。我懷著好奇的心,打開了所裏的資料庫。

原來遠孝武帝陸以靈三個孩子的媽媽,還真的是個男的,還真的叫樂亭。

遠國孝仁二十三年正月,遠孝武帝陸以靈正式退位,太子陸之亭即位,史稱遠孝文帝。據傳,遠孝武帝退位後,就和亭公子兩人到處游歷,閑雲野鶴了二十多年。明真二十五年,亭公子身體抱恙,二人回京休養。明真二十七年九月,亭公子因病去世,享年六十八歲;次日,遠孝武帝於宮中去世,享年七十四歲。應二人遺願,其子將二人合葬於遠帝陵。

我不知道我那個夢真實度到底有多少,而且我對那個船夫提的要求多少有些無理。我翻遍了資料庫我也沒有找到更多關於遠孝武帝和亭公子的信息,所以不管我的那個夢真實與否,我還是把夢到的那些,尤其是夢中那個男人跟我講的那些故事,以這種形式記錄下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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