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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亭和他師父的幫助下，平瘟很成功，父皇嘉獎我，特許我好好休息後再回京覆命。得了父皇的準許，我就帶著我那一行人，不緊不慢地往回走。
我和小亭騎著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頭。這麽些事情發生之後，我還是第一次有機會和他提起那些事。“你，這些日子怎麽樣？”我問道。
“還行吧。”小亭淡淡答。
“你和樂家，是怎麽回事？”我不知道這個問題會不會撕開小亭的傷疤，但是這件事情憋在心裏肯定不好受。我希望他發洩出來，也希望他能把我當做依靠。
還好，小亭沒有把我的問題拒之門外，嘆了口氣道：“去年我跟那個姑娘定親的時候，姑娘娘家人突然問起了我的生辰八字，說是要測兇吉。我，樂老爺和樂夫人便告知，那家人卻提起了另外一個人，說是兩人的生辰八字近的很，好巧。一開始老爺夫人沒在意，但後來提多了，兩人愈發覺得這個人很是巧，便領來看了。”
“我見過他，跟樂太醫夫婦長得很像。”
小亭繼續說：“是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樂老爺和我滴血認親，果然，我並不是樂老爺的兒子，……樂夫才是。”
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他。
“事情來得突然，我和那姑娘的定親也取消了。什麽事情都中止了，為我和樂夫位置調換讓道。樂家許是同情我沒有親生父母，還是把我當樂家兒子在養，但我已經不是那個樂家小公子了，樂夫才是。他和那姑娘訂了親，樂老爺帶他拜名醫。樂夫比我強太多。”
“別這麽說，我看那樂夫比你差遠了。”我不喜歡小亭這樣。
小亭笑了下，而後正色道：“我知道周圍的一切都變了，我沒辦法理所當然地享受樂府給我的一切，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樂夫把那姑娘娶走，看他們恩愛，而我要受下人們的指指點點。我就走了。”小亭眼眸低垂，“墻倒眾人推。”
我心裏很難受。從聽說小亭和包子鋪老板吵架我就知道了，應該是這麽個故事。
“不過無所謂，不就是什麽都沒了嗎，賣身給葛開也沒啥不好的。”小亭如釋重負道。
“賣身？”我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你想什麽呢！”小亭仿佛對這個尤其敏感，立刻正色道，“葛開說我骨骼驚奇，想好好研究。陸以靈你別瞎想！”小亭吼道。
我壞笑：“我還是比較喜歡聽你叫我‘陸以靈’。”
“不過學醫也沒啥難的，不過短短半年，我也算是個神醫了。”小亭無奈地搖頭，“我也不想這麽優秀。”一臉的欠揍。
我笑道：“你呀！真是什麽時候都有股迷之自信。”看到他這點沒變，我放心了許多。
我們都沒有主動提起之前那件尷尬的事。我也害怕會再次把小亭逼走，沒有做出格的事、說失態的話。我們晚上在客棧歇息，各自一間房。
看著明亮的月亮，想著小亭就在隔壁，我並不能睡著。我想上房頂吹吹風。到了地方發現，好巧，他也在。一個人坐那兒想什麽呢？
我走上前：“這麽有默契。”
小亭笑笑。“你上來幹嘛？”
“那你上來幹嘛？”
“你管我。”
“不管你。”我長嘆一口氣，坐了下來，“我哪能管得了大名鼎鼎的亭神醫呢。”
“我怎麽不知道，原來你也這麽能胡扯。”
月光下他的側顏很是模糊，很是恬淡，很是舒服。跟他在一起我就滿足了。
“你的玉笛，對不起。”
我其實害怕他會提起那些事，我害怕萬一話趕話，我又沒個把門兒的，說出了什麽不知輕重的話。“那個……”想了半天我也沒想好要說什麽，什麽也不敢說。
“那個？”小亭學著我的樣子，等著我接下來的話。
“沒啥。沒啥。”算了，此時無聲勝有聲。
小亭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又是一陣寧靜。
“你會恨他們嗎？樂太醫他們。”我問道。
小亭認真思考了一陣：“不知道。可能吧。但是轉念一想，恨什麽呢？他們又沒做錯，我又不是他們的兒子。”
我覺得此時如果能讓小亭知道我是多麽慘，他應該會好受許多：“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從樹上掉下來砸我身上那次。”
小亭睜著圓圓的大眼睛，驚奇道：“你這麽記仇？我不記得了。”
“想你也不記得了。但是我得天花你總記得吧。”我看向小亭，他點點頭，我繼續道，“我雖是個皇子，但從小也並沒見過父皇幾次。父慈子孝那種東西我沒有，我不強求。我只想好好珍惜我身邊的。”說完我又後悔了，我說的是母後呀，部下呀什麽的，我這次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天哪，小亭你不要誤會，難道又要吵架了……
不過小亭並沒有想象中的激烈，只是安靜的聽著。
誤會了？沒有？蓄力中？我摸不清他現在在想什麽。“那個……”我試探道。
“怎麽了？”
“額，沒什麽。”應該沒什麽吧，看起來還挺正常的。
突然小亭輕笑了一下：“陸以靈，你今天說話怎麽老是吞吞吐吐的。”
我只是笑著沒說話。難道要我再把你氣走麽。“對了，我聽說樂老爺給你安排了親事的。”我問道。
“然後呢？”小亭沒什麽反應。
“什麽然後？你為什麽沒有……”
“我不想成親。”小亭淡淡道。
“為什麽？”我想此時我的臉上應該是一臉的不解。
小亭突然笑了：“怎麽覺得這對話似曾相識？”
確實似曾相識，只不過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不過，小亭怎麽一副一點兒也不避諱以前那些糟心事兒的樣子？我內心有股暗流湧動。
“我並未見過那女子。”小亭答道，“對了，你和你們家那位怎麽樣了？聽說你後來又娶了一個，漂亮嗎？”小亭一臉壞笑。
我尷尬地笑著。“我常年征戰在外，一年也不在家待幾天。”我不知道該不該把我的那些事說給小亭聽，其實我特別想說。“哎，我那些破事兒還是不跟你說了吧。”
“別呀，有什麽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嘛。”小亭期待的眼神。
“你知道嗎，有的時候你真的很壞。”我直言不諱表示反抗。
“說嘛說嘛。”小亭晃著我的胳膊。這還是他長大後第一次碰我。
“哎，你還太小，跟你講這些不合適。”
“我怎麽小了，我都十五了，”小亭表示抗議，“我都能成親了，聽聽有啥的！”
“哎，算了算了，”我擺擺手，我還是說不出來。但是總有一天，我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你。
“沒勁。”小亭很是洩氣。
我一下子來了勁：“那不然說說你的？”
“不說。你都不說，憑什麽聽我的。”小亭不想搭理我。
“看吧，你也不願意說的。”我故意道。
“我根本就沒有，說什麽！”小亭表示抗議，“要是我成親了，肯定有的聊！”
“好啦好啦，下次一定說給你聽。”
兩人又是沈默一陣兒。
“困不困？”我問道。想他待了這麽長時間，這麽晚了，也應該困了。
小亭反問：“你困了？”
“我怎麽會困，”我得意地笑道，“我可是夜襲都搞過的人，這算什麽。”
“打仗是很麽樣的？”小亭問。我再次成功引起小亭的樂趣。
“打仗啊，很帥啊。”我做出高大威猛的姿勢。
“可是打仗很危險。”
果然我的小亭長大了。“是你說的，打仗很帥。”我對小亭道。
小亭擺擺手：“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
看他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我忍俊不禁。“不過你說的對，我不少弟兄再沒回來過。”我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
“你呢？”
“我？”我把自己展示給他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那你有受傷嗎？”
我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向小亭，小亭正擔憂地看著我。我受寵若驚，心裏暖暖的：“不疼，一點兒都不疼。”我的小亭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比誰都要細心溫柔。
“別自作多情啊，”小亭有些結巴，“我當你軍醫，可不能把自己小命弄沒了。”
合著我自己自作多情了一波。額……“嘿嘿，打仗哪有不受傷的。”我有些尷尬，“但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再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我說的是任何。絕對不。
小亭沒說什麽，把頭別了過去，我沒看到他的反應。不過，這句話應該沒什麽歧義吧，我只是暗爽表白了一波，他應該聽不出來什麽意思吧？應該沒吧，不然早炸了。
之後，我倆都沒再怎麽說話。夜已深，我感覺屋頂有些冷，便把小亭勸回屋好好睡覺。看他屋子熄了燈後，我也回到自己屋子去了。很開心也很心安，我很快便入睡了。
迷迷糊糊間，我聽到了一陣雜亂聲。怎麽回事？……小亭！我跳下床，奔向隔壁，一把推開門：“小亭！”屋子漆黑，我什麽也看不到。
“陸以靈……”床那邊傳來小亭顫抖的聲音。
我忙順著聲音跑去，看到了床角的那團小黑影。他蜷縮成一團，身子不斷的發抖，我感覺不對：“怎麽了？不怕，我在這兒，怎麽了？”我抱了抱小亭，他的手和身子冰冰冷的，“地上冷，你看你都在發抖，來，咱們先去床上暖和會。”我扶著小亭起來。
許是蹲的時間長了，小亭都不太站得穩了。我扶著他一點一點挪到床邊。待他坐好，我起身去點燈，袖子卻被他一把拉住。我知道他害怕，便輕聲安慰他：“我不走，我先去把燈點上，啊。”小亭這才慢慢松開了我的袖子。
借著屋子裏昏暗的燈光，我仿佛看到了小亭臉上的淚痕？“沒事，別怕，怎麽了？”
小亭卻是什麽也不說，只死死抓住我的袖子。
我其實是有些尷尬的。剛沖過來的時候，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我現在身上只有一件內襯和一條褻褲。小亭卻是整套內襯都穿著的。不對，我越看越不對，小亭眼中是從未見過的驚恐和不安。
他不說話，我也只能是坐在他旁邊，安靜地陪著他，任他拽著我。過了一會兒，他好像回過了點神兒，慢慢松開了我的袖子：“對不起，我剛做了個噩夢。”
“沒事。”其實看到他的樣子，我也有些被嚇到，我不敢離開他身邊了，“我不走，你睡吧。”
“我，其實有些怕黑。”
原來是這樣，哈哈，我還以為怎麽了。懸著的心放下來後，我見他這麽不願意承認自己怕黑，只覺得他簡直可愛無敵了。我笑著說：“怕黑有啥，我也經常怕黑，但是點燈又睡不著，哈哈。”希望能緩解下他的尷尬。我搬了個凳子，坐在小亭的床邊：“你睡吧，今天晚上我不走，就在這兒陪著你。”
“你……”小亭欲言又止。
我突然覺得我可能又越界了，忙解釋：“那個，我說著玩兒的，要是打擾你睡覺，我肯定不賴在這兒。”
小亭把頭扭回床內。一會兒，一陣幽幽的聲音傳來：“不打擾。”
我心裏暗自竊喜，果然這家夥還是怕黑啊，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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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亭和他師父的幫助下，平瘟很成功，父皇嘉獎我，特許我好好休息後再回京覆命。得了父皇的準許，我就帶著我那一行人，不緊不慢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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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吧。”小亭淡淡答。
“你和樂家，是怎麽回事？”我不知道這個問題會不會撕開小亭的傷疤，但是這件事情憋在心裏肯定不好受。我希望他發洩出來，也希望他能把我當做依靠。
還好，小亭沒有把我的問題拒之門外，嘆了口氣道：“去年我跟那個姑娘定親的時候，姑娘娘家人突然問起了我的生辰八字，說是要測兇吉。我，樂老爺和樂夫人便告知，那家人卻提起了另外一個人，說是兩人的生辰八字近的很，好巧。一開始老爺夫人沒在意，但後來提多了，兩人愈發覺得這個人很是巧，便領來看了。”
“我見過他，跟樂太醫夫婦長得很像。”
小亭繼續說：“是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樂老爺和我滴血認親，果然，我並不是樂老爺的兒子，……樂夫才是。”
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他。
“事情來得突然，我和那姑娘的定親也取消了。什麽事情都中止了，為我和樂夫位置調換讓道。樂家許是同情我沒有親生父母，還是把我當樂家兒子在養，但我已經不是那個樂家小公子了，樂夫才是。他和那姑娘訂了親，樂老爺帶他拜名醫。樂夫比我強太多。”
“別這麽說，我看那樂夫比你差遠了。”我不喜歡小亭這樣。
小亭笑了下，而後正色道：“我知道周圍的一切都變了，我沒辦法理所當然地享受樂府給我的一切，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樂夫把那姑娘娶走，看他們恩愛，而我要受下人們的指指點點。我就走了。”小亭眼眸低垂，“墻倒眾人推。”
我心裏很難受。從聽說小亭和包子鋪老板吵架我就知道了，應該是這麽個故事。
“不過無所謂，不就是什麽都沒了嗎，賣身給葛開也沒啥不好的。”小亭如釋重負道。
“賣身？”我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你想什麽呢！”小亭仿佛對這個尤其敏感，立刻正色道，“葛開說我骨骼驚奇，想好好研究。陸以靈你別瞎想！”小亭吼道。
我壞笑：“我還是比較喜歡聽你叫我‘陸以靈’。”
“不過學醫也沒啥難的，不過短短半年，我也算是個神醫了。”小亭無奈地搖頭，“我也不想這麽優秀。”一臉的欠揍。
我笑道：“你呀！真是什麽時候都有股迷之自信。”看到他這點沒變，我放心了許多。
我們都沒有主動提起之前那件尷尬的事。我也害怕會再次把小亭逼走，沒有做出格的事、說失態的話。我們晚上在客棧歇息，各自一間房。
看著明亮的月亮，想著小亭就在隔壁，我並不能睡著。我想上房頂吹吹風。到了地方發現，好巧，他也在。一個人坐那兒想什麽呢？
我走上前：“這麽有默契。”
小亭笑笑。“你上來幹嘛？”
“那你上來幹嘛？”
“你管我。”
“不管你。”我長嘆一口氣，坐了下來，“我哪能管得了大名鼎鼎的亭神醫呢。”
“我怎麽不知道，原來你也這麽能胡扯。”
月光下他的側顏很是模糊，很是恬淡，很是舒服。跟他在一起我就滿足了。
“你的玉笛，對不起。”
我其實害怕他會提起那些事，我害怕萬一話趕話，我又沒個把門兒的，說出了什麽不知輕重的話。“那個……”想了半天我也沒想好要說什麽，什麽也不敢說。
“那個？”小亭學著我的樣子，等著我接下來的話。
“沒啥。沒啥。”算了，此時無聲勝有聲。
小亭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又是一陣寧靜。
“你會恨他們嗎？樂太醫他們。”我問道。
小亭認真思考了一陣：“不知道。可能吧。但是轉念一想，恨什麽呢？他們又沒做錯，我又不是他們的兒子。”
我覺得此時如果能讓小亭知道我是多麽慘，他應該會好受許多：“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從樹上掉下來砸我身上那次。”
小亭睜著圓圓的大眼睛，驚奇道：“你這麽記仇？我不記得了。”
“想你也不記得了。但是我得天花你總記得吧。”我看向小亭，他點點頭，我繼續道，“我雖是個皇子，但從小也並沒見過父皇幾次。父慈子孝那種東西我沒有，我不強求。我只想好好珍惜我身邊的。”說完我又後悔了，我說的是母後呀，部下呀什麽的，我這次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天哪，小亭你不要誤會，難道又要吵架了……
不過小亭並沒有想象中的激烈，只是安靜的聽著。
誤會了？沒有？蓄力中？我摸不清他現在在想什麽。“那個……”我試探道。
“怎麽了？”
“額，沒什麽。”應該沒什麽吧，看起來還挺正常的。
突然小亭輕笑了一下：“陸以靈，你今天說話怎麽老是吞吞吐吐的。”
我只是笑著沒說話。難道要我再把你氣走麽。“對了，我聽說樂老爺給你安排了親事的。”我問道。
“然後呢？”小亭沒什麽反應。
“什麽然後？你為什麽沒有……”
“我不想成親。”小亭淡淡道。
“為什麽？”我想此時我的臉上應該是一臉的不解。
小亭突然笑了：“怎麽覺得這對話似曾相識？”
確實似曾相識，只不過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不過，小亭怎麽一副一點兒也不避諱以前那些糟心事兒的樣子？我內心有股暗流湧動。
“我並未見過那女子。”小亭答道，“對了，你和你們家那位怎麽樣了？聽說你後來又娶了一個，漂亮嗎？”小亭一臉壞笑。
我尷尬地笑著。“我常年征戰在外，一年也不在家待幾天。”我不知道該不該把我的那些事說給小亭聽，其實我特別想說。“哎，我那些破事兒還是不跟你說了吧。”
“別呀，有什麽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嘛。”小亭期待的眼神。
“你知道嗎，有的時候你真的很壞。”我直言不諱表示反抗。
“說嘛說嘛。”小亭晃著我的胳膊。這還是他長大後第一次碰我。
“哎，你還太小，跟你講這些不合適。”
“我怎麽小了，我都十五了，”小亭表示抗議，“我都能成親了，聽聽有啥的！”
“哎，算了算了，”我擺擺手，我還是說不出來。但是總有一天，我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你。
“沒勁。”小亭很是洩氣。
我一下子來了勁：“那不然說說你的？”
“不說。你都不說，憑什麽聽我的。”小亭不想搭理我。
“看吧，你也不願意說的。”我故意道。
“我根本就沒有，說什麽！”小亭表示抗議，“要是我成親了，肯定有的聊！”
“好啦好啦，下次一定說給你聽。”
兩人又是沈默一陣兒。
“困不困？”我問道。想他待了這麽長時間，這麽晚了，也應該困了。
小亭反問：“你困了？”
“我怎麽會困，”我得意地笑道，“我可是夜襲都搞過的人，這算什麽。”
“打仗是很麽樣的？”小亭問。我再次成功引起小亭的樂趣。
“打仗啊，很帥啊。”我做出高大威猛的姿勢。
“可是打仗很危險。”
果然我的小亭長大了。“是你說的，打仗很帥。”我對小亭道。
小亭擺擺手：“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
看他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我忍俊不禁。“不過你說的對，我不少弟兄再沒回來過。”我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
“你呢？”
“我？”我把自己展示給他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那你有受傷嗎？”
我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向小亭，小亭正擔憂地看著我。我受寵若驚，心裏暖暖的：“不疼，一點兒都不疼。”我的小亭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比誰都要細心溫柔。
“別自作多情啊，”小亭有些結巴，“我當你軍醫，可不能把自己小命弄沒了。”
合著我自己自作多情了一波。額……“嘿嘿，打仗哪有不受傷的。”我有些尷尬，“但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再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我說的是任何。絕對不。
小亭沒說什麽，把頭別了過去，我沒看到他的反應。不過，這句話應該沒什麽歧義吧，我只是暗爽表白了一波，他應該聽不出來什麽意思吧？應該沒吧，不然早炸了。
之後，我倆都沒再怎麽說話。夜已深，我感覺屋頂有些冷，便把小亭勸回屋好好睡覺。看他屋子熄了燈後，我也回到自己屋子去了。很開心也很心安，我很快便入睡了。
迷迷糊糊間，我聽到了一陣雜亂聲。怎麽回事？……小亭！我跳下床，奔向隔壁，一把推開門：“小亭！”屋子漆黑，我什麽也看不到。
“陸以靈……”床那邊傳來小亭顫抖的聲音。
我忙順著聲音跑去，看到了床角的那團小黑影。他蜷縮成一團，身子不斷的發抖，我感覺不對：“怎麽了？不怕，我在這兒，怎麽了？”我抱了抱小亭，他的手和身子冰冰冷的，“地上冷，你看你都在發抖，來，咱們先去床上暖和會。”我扶著小亭起來。
許是蹲的時間長了，小亭都不太站得穩了。我扶著他一點一點挪到床邊。待他坐好，我起身去點燈，袖子卻被他一把拉住。我知道他害怕，便輕聲安慰他：“我不走，我先去把燈點上，啊。”小亭這才慢慢松開了我的袖子。
借著屋子裏昏暗的燈光，我仿佛看到了小亭臉上的淚痕？“沒事，別怕，怎麽了？”
小亭卻是什麽也不說，只死死抓住我的袖子。
我其實是有些尷尬的。剛沖過來的時候，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我現在身上只有一件內襯和一條褻褲。小亭卻是整套內襯都穿著的。不對，我越看越不對，小亭眼中是從未見過的驚恐和不安。
他不說話，我也只能是坐在他旁邊，安靜地陪著他，任他拽著我。過了一會兒，他好像回過了點神兒，慢慢松開了我的袖子：“對不起，我剛做了個噩夢。”
“沒事。”其實看到他的樣子，我也有些被嚇到，我不敢離開他身邊了，“我不走，你睡吧。”
“我，其實有些怕黑。”
原來是這樣，哈哈，我還以為怎麽了。懸著的心放下來後，我見他這麽不願意承認自己怕黑，只覺得他簡直可愛無敵了。我笑著說：“怕黑有啥，我也經常怕黑，但是點燈又睡不著，哈哈。”希望能緩解下他的尷尬。我搬了個凳子，坐在小亭的床邊：“你睡吧，今天晚上我不走，就在這兒陪著你。”
“你……”小亭欲言又止。
我突然覺得我可能又越界了，忙解釋：“那個，我說著玩兒的，要是打擾你睡覺，我肯定不賴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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