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懲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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懲治

最近戰事頻仍,皇上忙得焦頭爛額。但即使如此,皇上還是一抽出時間,就想往悔過庫跑。母後算準了皇上會這樣,特地命人看好了皇上,皇上那邊兒一有動作,母後立刻就能趕去攔著。

皇上見不著他,但我是要去見的。我要去見見這個可以說是毀了我一生的“奇女子”。

被獄卒帶著,我來到了裏面的這間牢房。這地方又陰暗又臟,最適合這樣的負心人不過了。在昏暗的火光前,獄卒打開了牢門。

“裏面的,還不快出來參見皇後娘娘!”獄卒大吼著,用鐵棒敲牢門,發出兇狠的聲音。

只聽到裏面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黑影縮進了墻角。

我並沒有走進那骯臟晦氣的牢房,只是看向他。他還是那樣防禦性的眼神,似乎還有一絲憤怒。

“他還沒承認那些罪行嗎?”我問獄卒。

“回娘娘,還沒。這家夥是個啞巴,問他他也沒法說,皇上又下令,不讓近他的身。所以我們現在也只能是先按著太後娘娘的意思,關著他,等皇上禦駕親征回來親自處理。”

我冷笑,看著亭公子:“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把皇上迷成這個樣子,明明他都知道你要置他於死地了,他還是不讓人動你一根汗毛,好感人啊。”

他沒有任何回應,只是盯著我。看著他,我這近十年,這近二十五年的怨氣,一股腦全湧了上來:“樂亭,你為什麽要辜負皇上,他明明那麽愛你!你如果不愛他,為什麽要一直纏著他!為什麽要傷害他!”我怒吼。

“你為什麽要出現!沒有你,我的人生將會是多麽幸福,我可以和皇上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可以和皇上有很多可愛的孩子,我可以得到完美的愛情!”說著說著,我的淚就不自主的掉了下來,“都是你!明明是個男人,卻要去勾引皇上!俯身在其他男人身下的你就這麽驕傲嗎!為什麽!你自己過不好,為什麽也要拉上皇上一起斷子絕孫!”

他看著我,猛喘了幾口氣,然後把眼神移開了。

“看著我,為什麽不看著我!”我抱住木牢房,憋了好多話,可最終也只能一聲自嘲,“你知道嗎,其實我好羨慕你,我寧願不要當什麽皇後,就做個普通人,只要皇上愛我能像愛你那樣,哪怕十分之一我都是滿足的……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出現,為什麽你要讓皇上愛上你,為什麽讓皇上愛上你之後,你又不珍惜他……”我吼得有些累了,“這次你捅下的這個簍子,就算是皇上想保你也不行了。怪不得別人,你是罪有應得。”

發洩完後,我離開了。

最近邊關不太平,皇上本就忙得不可開交,現下又出這種事,現在肯定是身心俱疲。但我也沒敢主動去找他,我知道他肯定會把這件事情怪在我身上,我只能跟母後那兒了解些皇上的近況。

到了禦駕親征的日子,皇上去跟母後拜別。最後,還是說了要去見亭公子,母後自然不可能讓他去。

“此次征戰兇險,兒臣怕這若是不能平安歸來……”

“靈兒這是在威脅母親嗎?”母後聽這

話,很是不舒服。皇上忙解釋:“兒臣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擔心。”

“若如此,哀家答應你,待你凱旋,可去見那罪人一面。”

希望皇上聽聞這番話,能安心去打仗吧。

皇上離開後,弱智那邊我就沒再問了,只吩咐下人把藏亭居收拾一下。

“娘娘,奴婢在藏亭居發現了這個。”去收拾藏亭居的宮女又給我拿了個娃娃回來。

怎麽又是蠱毒娃娃!我現在看到這個東西就心煩:“這又是誰做的?”

“奴婢不知,但是,這個娃娃對應的似乎是亭公子。”

我把那娃娃拿過來,感覺跟詛咒皇上的那個娃娃有些像。“先收好,待本宮日後詳查。”既然是詛咒那弱智的,我管它幹嘛。

我跟琉璃每日就專心祈禱皇上能平安凱旋。好在此仗還算順利,不但將失地全部收了回來,還又拿下了幾個城池。皇上離宮兩月,終於凱旋而歸。皇上還在回宮路上的時候,我們就收到了信使的消息。聽聞皇上兩日後就能到,我和母後趕緊張羅著,給皇上接風洗塵,也算是小小的慶功。

一切都安排好,我們所有人都在大殿等著,只等皇上回來就開始宴席。結果,宮人卻來稟報,皇上直接進了悔過庫。

“母後!”我下意識感覺不對,母後卻將我安撫了下來:“讓他去吧,母後答應過他的。也快三個月沒見了。”母後輕嘆了一口氣,張羅著我和琉璃,“咱們先吃吧。”

本以為這場慶功宴會就這麽冷冷清清的結束,我們正用膳間,宮人慌慌張張又來稟報:“太後,亭公子歿了!”

我楞住了,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卻下意識緊張起來。

“怎麽回事?”母後聲音是出奇地鎮定。

“剛皇上到了悔過庫,發現亭公子肚子被人割了個大口子,現在太醫院正趕過去。”

母後簡單思索後問:“亭公子的事,是什麽時候?”

宮人支支吾吾也說不出更多來了。大家哪裏還有宴席的心情,趕緊起身往悔過庫趕去。

我們到悔過庫的時候,皇上已經帶著亭公子回了藏亭居。我們本想進悔過庫去看看,但沒想到,皇上竟然下令,連母後和我都不得入內。我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母後說去藏亭居看看,我也就跟著去了。

我們到藏亭居的時候,皇上正坐在床邊,還是那副風塵仆仆的樣子。

“靈兒,怎麽回事?”母後靠近皇上問話,我只敢站在一邊。

皇上也不說話,就是看著躺在床上的亭公子。我偷偷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就嚇得趕緊移開了眼。這是我第一次見那種樣子的人,死白死白的,一看就不是活人。我呼吸急促,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死人,還是害怕些別的什麽。

皇上半天也不說話,母後就問皇上身邊的侍衛,侍衛簡單說了下亭公子的死狀,稟報道,皇上已經派人查殺害亭公子的兇手了。正談話間,我隱約聽到了嬰孩的聲音,皇上趕忙起身,我這才發現,亭公子的身邊似乎還有什麽。顯然母後也聽到了那奇怪的聲音,走上前去查看,卻驚呼:“靈兒!這,哪裏來的孩子!”

“是小亭和朕的孩子。”皇上低聲道。

不光是母後,我也沒有反應過來。皇上的侍衛上前解釋:“亭公子在獄中生下了小皇子。皇上和奴才發現亭公子的時候,亭公子雖已經走了,但是胸口趴著小皇子,小皇子的臍帶還連著亭公子的身體。太醫看過了,小皇子雖早產,但身體康健,現下嬤嬤已經去找搖籃了。”

那個弱智,一個男人,不但死了,還生下了一個孩子?皇上的第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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