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一個月的早餐之約只維持了29日，最後一日，陳永仁沒有如期登門。

那天早上，關祺沒有吃早餐，也沒打通陳永仁的電話，直到晚上，陳永仁的電話打過來，接通，講話的卻是方奕威。

他通知關祺去醫院看陳永仁。

等關祺趕到醫院，卻沒在約定地點看見方奕威跟陳晉，而是看到了一個陌生女孩子。

梁凱琳迎上去詢問：“你是不是關祺關小姐？”

關祺點點頭，接著問她：“你是誰？”

“我是阿威女朋友，現在大家都以為裏面的是阿威，所以他不可以出面。”

“到底發生了什麽？”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會陪著你。”梁凱琳以為關祺是陳永仁的女朋友，帶著愧疚說。

什麽都不明白，但此刻確實也只有等待。關祺點點頭，帶著滿心的擔憂到一邊的休息椅坐下。

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梁凱琳的電話響了，她接通，凝重的表情變得喜悅，她應了幾句，對著期望著的關祺不停點頭說：“手術成功，他沒事啊。”

得了這句準，關祺如釋重負呼出口氣，站了起來：“那我現在可以去看他了嗎？”

“可以啊，不過要講你是我朋友，來陪我的。”

“明白。”

講要看，也就是隔著病房玻璃窗看一下，裏面的陳永仁蒼白虛弱躺著，閉著眼，如果不是有心電在一旁報道，幾乎讓人以為這是個屍體。

好彩，還有命在。見得到人，關祺心稍稍安樂，手又握住了骨哨，幾乎要養成習慣。

-

出到醫院外，梁凱琳帶關祺找到了方奕威，他看著倒還好，還是踩著拐杖，沒添新傷，陳晉也不在他身邊。

在他的敘述下，關祺才了解到發生什麽。

雖然她只是提供了假線索，但是巧合就巧合在Jet也是來自東南亞，經常被王寶派去幹暗殺的活，神龍見首不見尾，簡直天選的天養生替身。

又那麽巧，陳永仁代替方奕威入隊之後又參與到了王寶派人殺警這件事裏面，跟那隊裏新任的督查馬軍認識。

在督查陳國忠去找王寶那個晚上，他以為自己孤膽英雄，結果計劃又再以失敗告終，成為王寶釣馬軍的人質。

就此，多米諾骨牌一樣，陳晉、陳永仁、馬軍三方串聯起來一起摸了過去，未見到王寶遇上了看門狗Jet，陳晉主動要求留下來對Jet，而看著打著繃帶的他，陳永仁也留了下來，幫他。

對峙時，陳晉試圖過跟Jet對話，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天養生，可惜，Jet只想速戰速決並沒有任何回應，只顧出手。

天養生跟Jet，一個黑發，一個金發，但是同樣那麽好打，陳晉感受到熟悉的被壓制，愈發覺得Jet是天養生，根本不顧命奮身去打。

如果沒有陳永仁幫他分擔，他死定了。

最後，Jet死了，陳晉跟陳永仁重傷昏迷。

“行動裏面，沒有你。”關祺發現了重點。

方奕威一下子篡緊了拳頭，很明顯，他也非常不甘、自責。

“你別怪他，是陳晉講他腿腳不好會拖累他們，就把他鎖在房間內裏，等我去放他出來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梁凱琳連忙為方奕威辯解。

嘆息，搖搖頭。關祺說：“我沒有怪他的意思，其實覺得奇怪而已，現在這樣都是他們的選擇不是嗎，人沒事已經萬幸了。”

而王寶那邊的情況同樣是如此戲劇性，馬軍去找他開打，他偷襲馬軍，馬軍墜樓砸死樓下的他老婆跟兒子。

同他口頭禪一樣：老天很公平的，做錯事一定會有後果的。

他的真理回報了他。

他瘋了。

針對關祺的危險就這麽無疾而終。

她就像只蝴蝶，無心煽動起風暴，離得那麽近，卻始終未卷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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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雞白水煮熟切件，加玉竹、黨參、茯苓、薏米……一應湯料一起燉煮一個鐘，落鹽，一份清簡燉湯就好了。

裝好入保溫壺，提去醫院探人。

“幹嘛那麽驚訝的樣子，我又不是廚房白癡，之前讀書陣時我都是自己煮飯的。”關祺扭開了保溫壺，遞給陳永仁說：“之前你照顧我，這次我照顧你。”

“那我要好好品味了。”陳永仁接過湯壺，熱氣撲面，柔和了他蒼白的面容，上了幾分氣色。他舀起一勺湯吹下凍，入口。

“怎麽樣？我照住你之前做給我的煲的。”關祺小心翼翼地問。

“都可以的，只不過……你自己有沒有試過？”

“沒有，我要趕過來的嘛。”

“參味有點過重。”

“啊……我有落花旗參，應該放多佐。”

“我知，你想我好快點，但是沒必要落那麽重手的，放過我，讓我自然好吧。”

關祺奇道：“老實講，你是不是其他邊個頂住這張面？以前未見你那麽會賣口乖的。”

“可能是吧。”陳永仁笑著沈默了一陣子才認真講，“死過一次了，有些事想開咯。”想開了，性格都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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