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你想我嗎？我離開的這些年。”彼時森鷗外正拿著剛泡好的濃茶走進二樓光線灑滿的陽臺。

福澤諭吉正倚在座椅上望著欄桿外的風景，聽到此言轉過頭。

隨著茶氣的緩緩蒸騰，他又想起了不堪的過往。

他該如何表達這些年壓抑在心臟洶湧的思念？還有他未曾表明愛意的遺憾。

本以為最難熬的就是森鷗外剛剛離開的那幾天，但衣櫃深處的紅圍巾、壓在箱底的白大褂，輕而易舉就能貫穿他的胸膛，留下久久鈍痛。

他曾經凝望著一只白手套很長時間，最終忍不住伸手與它十指相握。有一瞬間福澤諭吉能感受到那只存在於虛無的骨節分明的手，但下一刻幹癟的布料會粉碎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歲月如梭，時間不會停下腳步，只有福澤諭吉留在了過往，他走不出來。

思念就如同海浪，有時會退潮，但總會更加洶湧地席卷回來。

而福澤諭吉也在悔恨。

他有著東方人情緒內斂的特性，愛意無法直抒於口。他以為他們會有很多個明天，多到他有信心可以潛移默化地讓森鷗外感受到他的態度。

但森鷗外永遠留在了昨天。

於是他開始懊悔，帶著永遠的遺憾反思：為什麽不能坦誠一點？

坦誠地說，其實他很愛他。

森鷗外只是隨口一問，他身體微微前傾給福澤諭吉的茶杯裏倒茶。

福澤諭吉從回憶裏回神後就看見了那張無數次出現在夢裏卻從未清晰過的臉龐。

他看著森鷗外酒紅色的眼眸，語氣無與倫比地認真：“我想你。不是偶爾想起，而是你離開後的每一天，每分每秒。”

森鷗外很意外地擡起頭，對上福澤諭吉眼圈微紅的雙眼。

“我很遺憾，在你離開前沒能告訴你。我愛你，森鷗外，很愛很愛你，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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