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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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4
墨白抽到的主題是青春。在房間休息的時候，他就把帶來的畫全部翻了一遍，心裏已經有了大概的構思。
抽簽前就說過每個人的主題都一樣，不存在任何同題材競爭。
二樓另外一個大廳被劃分成無數個互不打擾又不會很拘謹的空間，所有的工具都是統一提供。在這期間大廳裏只有筆尖摩擦畫紙的聲音。
墨白用了三個半小時為這篇名為青春的題目繪畫上色。
四四方方的畫紙上，碧藍色的天空，往下是一條馬路，馬路兩邊是高大茂密的黃桷樹，枝繁葉茂，樹枝上停留著幾只鳥，路中間是兩個男生的背影，各自推著自行車，長短不一的頭發，脖子上都掛著耳機，同款不同色的短袖。
青春朝氣蓬勃，他們看向對方，身上的每一處都充斥著，我無所不能。墨白寫上自己的名字，收拾好地上的畫具舉手示意。
等老師確定後，走出大廳長長舒一口氣。
下筆沒有一點猶豫，他帶著憧憬把和沈燃一起做過的事畫了下來，稍微把環境改變了一下。
在他心裏，那是屬於他的青春，獨一無二的青春。
很快後面學生一個接一個出來，有幾個和墨白相識地走過來和他打招呼，旁邊的人在詢問對方的主題是什麽。
有的抽到回憶，有的是心動，各種稀奇古怪的都冒出來了，一時間整個走廊都是說話聲。
從現在一直到晚上睡覺前都是自由時間，沒有手機玩，三三兩兩約著去房間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
墨白和幾個男生在房間玩鬥地主，輸的人在臉上貼紙條。
“墨白，你這臉上幹幹凈凈的，不行啊，”坐在墨白左邊的男生，經常叫地主，牌不好也叫，被農民打得落花流水。
在場的人除了墨白可以說臉上都有紙條，只是多和少的問題，墨白這把搶地主，“沒辦法啊，這就是獨孤求敗的感覺。”
有好幾個男生已經習慣墨白不要臉的操作，紛紛上前給農民出主意，“這局非得把這個狂妄地主幹趴下，打地主，鬥地主，響應改革開放國家的號召。”
“來來來來，我等著，”墨白更不要臉了，“打跑地主有飯吃。”
一群男生玩得興起，就差把房子給拆了，隔壁的女生咚咚敲墻提醒他們小聲點，換來一陣猴叫。都是年紀相仿的男生，沒一會兒就打成一片，差點把酒店變成動物園，好不容易放松樓上的老師們當作沒聽見，反正影響不了別的客人，就都隨他們去了。
玩到半夜十二點才散場，走的時候還興致高昂，嚷嚷著明天晚上繼續。
墨白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房間，癱在床上不想動。他手在床上摸索好一會兒，才在枕頭下面摸到手機，一點信號都沒有等於是個板磚。他雨露均沾每個APP都點一下再退出來，折騰大半個小時才心有不甘去洗澡。
第二天一大早，墨白睡得迷迷糊糊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煩躁翻個身用被子裹著頭繼續睡。但門外的人不依不饒非得把門敲開不可，墨白一把掀開被子不耐煩把門打開，閉著眼睛臭著臉。
頭發亂七八糟支棱在頭上，睡衣歪歪斜斜掛在身上，頗有一種落難大俠氣勢，潘靳忍著笑意把人推進去，“衣冠不整別人看見像什麽樣啊。”
墨白打個哈欠完全無所謂，“又沒有其他人，再說了誰起床不是這個樣子啊。”
“我是這個意思嘛，”潘靳在房間裏環視一圈，果斷坐在沙發上，“我是怕別的女生看見了，你喪失擇偶權。”
謝謝關心！
自從高考完潘靳每次打電話都明裏暗裏暗示墨白可以談戀愛了，不要像個大齡單身男青年。
墨白沒骨頭似的又躺回床上，實在是太困了，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不想繼續這個無聊的問題，“評委老師，你一大清早跑到學生房間來好嗎？你們不是要被小黑屋，怎麽還能出來啊？”
“被關前來看看你，維持維持我們破碎的師生之情，”潘靳面無表情表達內心最真實想法。
墨白一骨碌爬起來，站好立正敬禮，恭敬乖巧說道：“老師辛苦，老師慢走。”
“……”
猝不及防的塑料師生情，潘靳哼一聲關門走人，破學生不要也罷。
墨白被他一鬧徹底清醒，洗漱完去樓下吃飯，一個上午很快就打發過去。下午3點鐘，還是昨天上午那個大廳，一張張被裱起來的畫被擺在大廳兩邊的墻壁。
一眼看過去十分壯觀，並且觀賞性極強，很多人一眼看到自己的畫，墨白也很快找到自己的畫，他走過去認真觀察。
“別說，裝上畫框瞬間提升逼格。”
“就是說啊，哎你看看我這幅畫，昨天畫的時候差點想破腦袋。”
“感覺這畫框比我畫值錢，看這描金邊的雕刻。”
“那還用你說，我們這畫拿出去，送人都不一定有人要。”
一時間大廳裏討論聲滿天飛。
“哎，墨白我怎麽看你這兩個背影特別眼熟啊？”譚安安的畫就在墨白旁邊，她越看越覺得這兩背影特別眼熟，就是一下子想不起來。
“這屬於大眾背影，很多漫畫不都差不多嘛，”墨白一本正經胡說八道，能不眼熟嘛，一個是他一個是沈燃，譚安安兩個人都認識，為了防止她追問到底，索性轉頭去看她的畫。
譚安安抽到的主題是光，她選擇用螢火蟲去展示光，黑夜中那些飛舞的螢火蟲給人溫暖讓人心安，墨白很喜歡她的畫，一眼就讓人充滿著希望。
“你的畫很棒，”墨白由衷誇讚。
“謝謝你的也是，很符合你的題意，”譚安安很開心，提起不存在的裙擺微微一蹲，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結果在意料之中，墨白的畫被選上，譚安安的畫也被選上，她開心地抱著老師轉圈圈。
潘靳在一旁酸溜溜，“看看別人，再看看你，簡直是個逆徒。”
一把年紀還那麽愛演，應該去闖蕩娛樂圈，說不定可以拿個影帝回來，那就是最會畫畫的影帝。
墨白沈默靠著他的肩膀，一個轉身敷衍抱抱他，順順後背，“老師乖，別嫉妒，你有逆徒別人沒有，這是多麽好的事情啊。”
“有多遠滾多遠，”潘靳一把推開他。
墨白往後一踉蹌，還沒站穩就看見爺爺走了過來，老爺子精神氣很足，手拿一根龍頭拐杖，不像來看孫子，像是去登基。
他很有眼力勁迎上去，攙扶著老爺子，小聲喊：“爺爺。”
墨言聲哼一聲，壓低聲音佯裝生氣，“還知道我是爺爺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那個角落裏來的老頭子。”
“誰說的，爺爺英明神武高大威猛，是個可愛的老頭子，”墨白跟著走到窗戶邊，室內室外兩個天地，外面的樹都被太陽曬蔫巴了，陽光有些刺眼墨白瞇著眼睛問道：“這些被選中的畫是要拿去幹嘛？”
墨言聲沒有回答，反而一臉嚴肅說著毫不相關的事，“明天晚上回來吃飯，來之前你奶奶就跟我念叨讓我一定帶你回去。”
墨白不想去爺爺家，不是不想爺爺奶奶就是單純討厭某個人，不然也不會被爸媽送到外公那裏，不去渝城就不會認識沈燃。
墨白極其不情願敷衍一句，“知道了。”
墨言聲也知道他討厭誰，出言安慰：“就去吃個飯，吃完你就走。我和奶奶都很想你，小寶。”
心軟大概是墨白天性使然，他是個在愛裏面長大的孩子，總是嘴上說著不可以、不行、不要，實際比誰都心軟。
墨白沒了一開始的興趣，隨便找了口借口走出大廳裏，一頭紮回房間裏誰都不見。
他突然好想回渝城，好想外公好想沈燃。
晚飯有人來叫他，墨白也只是禮貌拒絕，沒有走出房間半步。潘靳從餐廳給他打包吃的，也只放在門口。
他心情很不好，連著交流會最後一天的畫展他都沒啥興趣了，跟著老師走了一圈，能記住的畫寥寥無幾。潘靳也知道他心情不好，沒和平時一樣調侃他，反而不時拍拍他的肩膀讓墨白安心。
小小年紀愁眉苦臉，一點都不可愛。
交流會上最後一天來了很多大佬，有很多墨白都只聽過名字，換了平時肯定一早上去請教了，他此刻滿心滿肺都是等下回去吃飯，越想越煩。
墨白早早退場回房間收拾行李，下午4點交流會結束就可以離開，他拒絕和外公一起回去的好意，先把行李送回家，再自己過去。
臨走前譚安安過來敲他的門，表示兩人加個好友。手機已經有信號，再拒絕有點不近人情，墨白掏出手機點開二維碼遞過去，譚安安開心掃碼添加。
墨白先把行李送回家，在群裏說了回爺爺家吃飯的事，胡川第一個跳出來發反對。發了無數條語音，每條語音長達60秒，不用聽一定是罵娘的那種，黃昊相對含蓄多了。
墨白出神看著車窗外，不知道從什麽起他不再喜歡來爺爺家，甚至有點反感，隨著年齡越來越大這種情緒不減反增。
夜幕四臨，城市上空亮起無數盞燈光，像黑暗中的螢火蟲照亮每個人回家的路。
出租車電臺在播放寧川的路況，司機一口濃濃的本地口音：“最怕的就是堵車，天天堵。”
墨白巴不得堵車，最好堵過飯點，他說著家鄉話：“沒得事，我又不急。”
司機原本就是他怕著急趕時間，聽他這麽說放心多了。
再長的路總會有個盡頭，再堵的車流總會疏通。墨白在門口站了五分鐘，明明是回家搞得像奔赴戰場，奔赴戰場都沒他這麽誇張。
敲門的時候默念千萬別是討厭的人來開門，往往事與願違一開門就看到最討厭的人。
“……”
門裏面的人陰陽怪氣，“哎喲，這不是我們大少爺嘛，還知道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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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簽前就說過每個人的主題都一樣，不存在任何同題材競爭。
二樓另外一個大廳被劃分成無數個互不打擾又不會很拘謹的空間，所有的工具都是統一提供。在這期間大廳裏只有筆尖摩擦畫紙的聲音。
墨白用了三個半小時為這篇名為青春的題目繪畫上色。
四四方方的畫紙上，碧藍色的天空，往下是一條馬路，馬路兩邊是高大茂密的黃桷樹，枝繁葉茂，樹枝上停留著幾只鳥，路中間是兩個男生的背影，各自推著自行車，長短不一的頭發，脖子上都掛著耳機，同款不同色的短袖。
青春朝氣蓬勃，他們看向對方，身上的每一處都充斥著，我無所不能。墨白寫上自己的名字，收拾好地上的畫具舉手示意。
等老師確定後，走出大廳長長舒一口氣。
下筆沒有一點猶豫，他帶著憧憬把和沈燃一起做過的事畫了下來，稍微把環境改變了一下。
在他心裏，那是屬於他的青春，獨一無二的青春。
很快後面學生一個接一個出來，有幾個和墨白相識地走過來和他打招呼，旁邊的人在詢問對方的主題是什麽。
有的抽到回憶，有的是心動，各種稀奇古怪的都冒出來了，一時間整個走廊都是說話聲。
從現在一直到晚上睡覺前都是自由時間，沒有手機玩，三三兩兩約著去房間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
墨白和幾個男生在房間玩鬥地主，輸的人在臉上貼紙條。
“墨白，你這臉上幹幹凈凈的，不行啊，”坐在墨白左邊的男生，經常叫地主，牌不好也叫，被農民打得落花流水。
在場的人除了墨白可以說臉上都有紙條，只是多和少的問題，墨白這把搶地主，“沒辦法啊，這就是獨孤求敗的感覺。”
有好幾個男生已經習慣墨白不要臉的操作，紛紛上前給農民出主意，“這局非得把這個狂妄地主幹趴下，打地主，鬥地主，響應改革開放國家的號召。”
“來來來來，我等著，”墨白更不要臉了，“打跑地主有飯吃。”
一群男生玩得興起，就差把房子給拆了，隔壁的女生咚咚敲墻提醒他們小聲點，換來一陣猴叫。都是年紀相仿的男生，沒一會兒就打成一片，差點把酒店變成動物園，好不容易放松樓上的老師們當作沒聽見，反正影響不了別的客人，就都隨他們去了。
玩到半夜十二點才散場，走的時候還興致高昂，嚷嚷著明天晚上繼續。
墨白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房間，癱在床上不想動。他手在床上摸索好一會兒，才在枕頭下面摸到手機，一點信號都沒有等於是個板磚。他雨露均沾每個APP都點一下再退出來，折騰大半個小時才心有不甘去洗澡。
第二天一大早，墨白睡得迷迷糊糊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煩躁翻個身用被子裹著頭繼續睡。但門外的人不依不饒非得把門敲開不可，墨白一把掀開被子不耐煩把門打開，閉著眼睛臭著臉。
頭發亂七八糟支棱在頭上，睡衣歪歪斜斜掛在身上，頗有一種落難大俠氣勢，潘靳忍著笑意把人推進去，“衣冠不整別人看見像什麽樣啊。”
墨白打個哈欠完全無所謂，“又沒有其他人，再說了誰起床不是這個樣子啊。”
“我是這個意思嘛，”潘靳在房間裏環視一圈，果斷坐在沙發上，“我是怕別的女生看見了，你喪失擇偶權。”
謝謝關心！
自從高考完潘靳每次打電話都明裏暗裏暗示墨白可以談戀愛了，不要像個大齡單身男青年。
墨白沒骨頭似的又躺回床上，實在是太困了，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不想繼續這個無聊的問題，“評委老師，你一大清早跑到學生房間來好嗎？你們不是要被小黑屋，怎麽還能出來啊？”
“被關前來看看你，維持維持我們破碎的師生之情，”潘靳面無表情表達內心最真實想法。
墨白一骨碌爬起來，站好立正敬禮，恭敬乖巧說道：“老師辛苦，老師慢走。”
“……”
猝不及防的塑料師生情，潘靳哼一聲關門走人，破學生不要也罷。
墨白被他一鬧徹底清醒，洗漱完去樓下吃飯，一個上午很快就打發過去。下午3點鐘，還是昨天上午那個大廳，一張張被裱起來的畫被擺在大廳兩邊的墻壁。
一眼看過去十分壯觀，並且觀賞性極強，很多人一眼看到自己的畫，墨白也很快找到自己的畫，他走過去認真觀察。
“別說，裝上畫框瞬間提升逼格。”
“就是說啊，哎你看看我這幅畫，昨天畫的時候差點想破腦袋。”
“感覺這畫框比我畫值錢，看這描金邊的雕刻。”
“那還用你說，我們這畫拿出去，送人都不一定有人要。”
一時間大廳裏討論聲滿天飛。
“哎，墨白我怎麽看你這兩個背影特別眼熟啊？”譚安安的畫就在墨白旁邊，她越看越覺得這兩背影特別眼熟，就是一下子想不起來。
“這屬於大眾背影，很多漫畫不都差不多嘛，”墨白一本正經胡說八道，能不眼熟嘛，一個是他一個是沈燃，譚安安兩個人都認識，為了防止她追問到底，索性轉頭去看她的畫。
譚安安抽到的主題是光，她選擇用螢火蟲去展示光，黑夜中那些飛舞的螢火蟲給人溫暖讓人心安，墨白很喜歡她的畫，一眼就讓人充滿著希望。
“你的畫很棒，”墨白由衷誇讚。
“謝謝你的也是，很符合你的題意，”譚安安很開心，提起不存在的裙擺微微一蹲，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結果在意料之中，墨白的畫被選上，譚安安的畫也被選上，她開心地抱著老師轉圈圈。
潘靳在一旁酸溜溜，“看看別人，再看看你，簡直是個逆徒。”
一把年紀還那麽愛演，應該去闖蕩娛樂圈，說不定可以拿個影帝回來，那就是最會畫畫的影帝。
墨白沈默靠著他的肩膀，一個轉身敷衍抱抱他，順順後背，“老師乖，別嫉妒，你有逆徒別人沒有，這是多麽好的事情啊。”
“有多遠滾多遠，”潘靳一把推開他。
墨白往後一踉蹌，還沒站穩就看見爺爺走了過來，老爺子精神氣很足，手拿一根龍頭拐杖，不像來看孫子，像是去登基。
他很有眼力勁迎上去，攙扶著老爺子，小聲喊：“爺爺。”
墨言聲哼一聲，壓低聲音佯裝生氣，“還知道我是爺爺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那個角落裏來的老頭子。”
“誰說的，爺爺英明神武高大威猛，是個可愛的老頭子，”墨白跟著走到窗戶邊，室內室外兩個天地，外面的樹都被太陽曬蔫巴了，陽光有些刺眼墨白瞇著眼睛問道：“這些被選中的畫是要拿去幹嘛？”
墨言聲沒有回答，反而一臉嚴肅說著毫不相關的事，“明天晚上回來吃飯，來之前你奶奶就跟我念叨讓我一定帶你回去。”
墨白不想去爺爺家，不是不想爺爺奶奶就是單純討厭某個人，不然也不會被爸媽送到外公那裏，不去渝城就不會認識沈燃。
墨白極其不情願敷衍一句，“知道了。”
墨言聲也知道他討厭誰，出言安慰：“就去吃個飯，吃完你就走。我和奶奶都很想你，小寶。”
心軟大概是墨白天性使然，他是個在愛裏面長大的孩子，總是嘴上說著不可以、不行、不要，實際比誰都心軟。
墨白沒了一開始的興趣，隨便找了口借口走出大廳裏，一頭紮回房間裏誰都不見。
他突然好想回渝城，好想外公好想沈燃。
晚飯有人來叫他，墨白也只是禮貌拒絕，沒有走出房間半步。潘靳從餐廳給他打包吃的，也只放在門口。
他心情很不好，連著交流會最後一天的畫展他都沒啥興趣了，跟著老師走了一圈，能記住的畫寥寥無幾。潘靳也知道他心情不好，沒和平時一樣調侃他，反而不時拍拍他的肩膀讓墨白安心。
小小年紀愁眉苦臉，一點都不可愛。
交流會上最後一天來了很多大佬，有很多墨白都只聽過名字，換了平時肯定一早上去請教了，他此刻滿心滿肺都是等下回去吃飯，越想越煩。
墨白早早退場回房間收拾行李，下午4點交流會結束就可以離開，他拒絕和外公一起回去的好意，先把行李送回家，再自己過去。
臨走前譚安安過來敲他的門，表示兩人加個好友。手機已經有信號，再拒絕有點不近人情，墨白掏出手機點開二維碼遞過去，譚安安開心掃碼添加。
墨白先把行李送回家，在群裏說了回爺爺家吃飯的事，胡川第一個跳出來發反對。發了無數條語音，每條語音長達60秒，不用聽一定是罵娘的那種，黃昊相對含蓄多了。
墨白出神看著車窗外，不知道從什麽起他不再喜歡來爺爺家，甚至有點反感，隨著年齡越來越大這種情緒不減反增。
夜幕四臨，城市上空亮起無數盞燈光，像黑暗中的螢火蟲照亮每個人回家的路。
出租車電臺在播放寧川的路況，司機一口濃濃的本地口音：“最怕的就是堵車，天天堵。”
墨白巴不得堵車，最好堵過飯點，他說著家鄉話：“沒得事，我又不急。”
司機原本就是他怕著急趕時間，聽他這麽說放心多了。
再長的路總會有個盡頭，再堵的車流總會疏通。墨白在門口站了五分鐘，明明是回家搞得像奔赴戰場，奔赴戰場都沒他這麽誇張。
敲門的時候默念千萬別是討厭的人來開門，往往事與願違一開門就看到最討厭的人。
“……”
門裏面的人陰陽怪氣，“哎喲，這不是我們大少爺嘛，還知道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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