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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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0
從籃球館出來正好是晚飯時間，他們找了家烤肉店，店裏生意很好，基本屬於滿倉狀態。點了特別多的肉，墨白還點了好幾盤綠油油的菜葉子烤著吃，被王宇和肖陽調侃是個吃草的兔子。
兔子開心地把烤好的菜分享給沈燃，小心眼不給另外兩個。肖陽故意搶了墨白的青菜一口吃掉，“你們等會兒去哪裏？”
“響叔家，給程也輔導作業。”沈燃拿著夾子翻著烤得滋滋作響的食物，有一個蝦烤好了，他夾起來放墨白碗裏。
墨白埋頭吃冰粉，直接上手抓起蝦就往嘴裏放，被燙得嗷嗷就叫，立馬松手蝦掉在桌上，墨白呼哧呼哧往手上吹氣。
“慢點，沒人跟你搶，”沈燃很自然抽紙巾遞給他，墨白用紙巾擦擦手撿起掉在桌上的蝦吃掉。
“……”沈燃原本想丟掉的。
四個人從天亮吃到天黑，最後結賬的時候單子拉了好長，旁邊排隊結賬的人都在捂嘴笑，一看金額962.3元，有零有整的，最後是沈燃結的賬。
他們轉賬給沈燃，沈燃全部退回去了，讓他們下次請回來就行。
四個人要去的地方不順路，墨白和沈燃先打車離開。
出租車在距離五金店還有幾百米的地方停車，他們順著人行道走過去，墨白老遠就看見程也搬個凳子坐在門口等他們，程響拿著一把蒲扇給他趕蚊子，正用手撐著下巴昏昏欲睡，程響在他耳邊說了啥一個激靈醒過來，下一秒就見程也朝他們發射過來。
別看程也長得圓滾滾跑步特別快，每次都像個發射過來的導彈，精準擊中目標，不帶一絲一毫偏差。
沈燃往前一步擋在墨白前面，程也要靠近時一把拎著衣領把人提起來，程也在空中撲騰幾下，“哥哥快放我下來，你好壞啊，每次都不讓我抱墨白哥哥。”
小孩子說話不經修飾也不加掩飾，有什麽說什麽。墨白這才發現，自從程也那次親了他之後，好像確實很少有機會再抱他，更別說親他了。
他走神的空隙，沈燃已經提著程也走到門口，在和程響說話。
他們兩天沒過來，程也望眼欲穿麻溜獻上作業本。墨白和沈燃人手一本作業檢查。現在的程也跟最開始相比已經好了很多，他們商量在大學開學前教會程也很簡單的加減法。
沈燃教程也數學怎麽加減，墨白沒啥事做從樓上溜達到樓下，程響好像不在，店裏燈全部打開，後院的門是緊閉的。墨白對程響家的後天井很感興趣，每次來都要去看看，摸摸那棵很大的黃桷樹。
黃桷樹枝繁葉茂，天井一半被茂密的樹葉遮擋，形成一個天然的避暑勝地。墨白站在樹後面用手去丈量樹幹，再加一個他都不一定能抱住這棵樹。
他正胡思亂想著，突然小屋裏有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天井是個四四方方的，前面的三層樓的房子，後面圍成一個圈的小平層，用梯子就可以爬到屋頂的天臺上。
墨白正準備從樹後面出來看看是什麽情況，突然門吱呀一聲打開，同時從後面伸出一只手捂著他的嘴，一切發生太突然，墨白下意識反手一拳，被一個手掌在半空著截住握在手裏，就像是早就料想到他下一步動作一樣。
他心臟突突跳，太突然所有的動作都是無意識的，神經緊繃以至於他都反應過來有什麽地方不對，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判斷身後的人是誰。
沈燃咂舌還好他反應夠快，他提前預判墨白的動作，不然就墨白剛剛那力道一拳下來不腫個十天半個月都不行。
他俯身在墨白耳邊小聲說：“別動，是我。”
跳到嗓子眼的心慢慢落回去，炸起來毛慢慢軟下去，墨白放松下來這才聞到沈燃身上熟悉的味道，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有種虛脫後的無力感，半倚靠在沈燃身上太他麽嚇人了。
墨白歪頭看見程響從屋裏走出來後面跟著個男人，明明從來沒有見過，但總覺得五官很熟悉。兩人一前一後出來，程響臉色鐵青，周身散發著陰鷙，跟平時完全不一樣。
墨白第一次見程響以為他是個□□大哥，後來發現是個可愛有趣的大叔。
後面的男人一把拉住程響，把人抵在墻上，說話浪蕩輕浮：“弟弟，我好歹是你親哥哥，別這樣嚇我。”
程響壓低聲音，“你到底想幹什麽？”
“就是想你了，來看看你，隨便檢查檢查你有沒有和那個律師聯系。”男人用手撫摸程響的臉眼神著迷，手慢慢下滑到脖子鎖骨。
程響眼中全是厭惡嫌棄把頭偏在一邊。
“我有沒有說過，我真的很愛你啊。”
墨白渾身一震，一時間懷疑自己聽力出了問題。他把頭轉向後方試圖尋求一個答案，不想沈燃搖搖頭示意他別動。
“程唁，我是弟弟，親弟弟，你有沒有廉恥之心，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程唁輕笑一聲，“從我知道你喜歡男人那一刻起就沒有了，跟我相依為命的弟弟居然跟一個男人搞在一起。你知道我看到那個男人親你的一瞬間我在想什麽，我恨不得立馬沖上去殺了他，他算是個什麽東西也配碰你。你不是喜歡那個律師，我就當著他的面親你……”
程唁的話越來越下流，越來越放肆，就像是把程響扒光了衣服丟在大街上一樣，說到最後甚至還帶著嘲諷：“你怎麽不說話。哦，我忘了你不敢大聲說話，也不敢弄出動靜，怕被我寶貝兒子知道是吧，你說他要是知道自己的爸爸不像你們口中那樣，他會怎麽樣？”
程響終於受不了了，程也是他底線，他一拳打在程唁臉上，把人按在地上威脅道：“管好你的舌頭，你要是敢出現在小也面前，我一定殺了你。”
程響那一拳用了十成力氣，程唁躺在地上嘴角流著血滿不在乎說道：“是不是還有那個律師啊。”
“夠了，我警告你，不該做的事別做，”程響扯著他的襯衣領口，手臂上全是青筋，臉上毫不掩飾地殺氣，聲音低沈怒吼：“現在馬上給我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墨白呆若木雞，從程唁挑破他們關系開始，他整個人就傻掉了，每個字都聽進去了，但每個字組成的句子，都超出他的認知範圍。沈燃捂著他嘴，他雙手用力覆蓋在上面，身體上下起伏，死死靠在沈燃身上。
剛剛還吵鬧的院子恢覆寧靜，暴怒對峙的場面，荒唐至極的對話都被這棵黃桷樹給遮蔽，在這方小小的空間裏消失殆盡。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讓自己沒法說話，越來越用力捂著嘴，喘氣聲也越來越重。
沈燃怕他把憋死自己，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扶正他的身體，墨白就像失去依靠的小樹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止不住地發抖。
沈燃蹲下來強迫他擡起下巴，語氣強硬不容置疑，“墨白看著我的眼睛，從現在開始什麽都不要想，也什麽都不要說，我會帶你出去。”
墨白眼睛沒有焦距，張張嘴說不出話。
“聽見沒，回答我。”沈燃用力掐著他的下巴，“墨白。”
墨白吃痛點點頭。
他不知道沈燃是怎麽把他帶回出去的，也不知道沈燃是怎麽跟程響說的。他腦子一片混亂，一下子湧進來太多信息，還是那種限制級信息。
他像個傻瓜。
沈燃不敢放他回家，提前給外公打電話說在外面玩，要是太晚了墨白就住他家，外公沒多想答應了。
沈燃沒開客廳的燈不然就露餡了。他打完電話，墨白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沈燃折回去把墨白按在凳子上脫掉腳上的鞋子，再套上拖鞋，牽著他進屋。
客廳有外面照進來的光，不至於一片漆黑，沈燃一直坐在旁邊陪著他。
黑夜中時間拉得很長，不知道過了多久，沈燃聽見墨白小聲哼哼，哼哼兩聲停下來，又哼兩聲。
墨白的手不時往旁邊摸摸，手和聲音同步進行。墨白終於摸到沈燃的衣服，小心翼翼拉住他的衣角聲若蚊蠅：“沈燃……”
沈燃等著他的下文，等了好久墨白都沒說話。
他回答：“我在。”
又過了好一會兒，“沈燃。”聲音依舊很輕。
“我在。”
黑暗中沈燃問道：“你怕嗎？”
墨白搖搖頭又點點頭沒說話。
他的動作印在地上，沈燃看看清清楚楚。
沈燃語氣篤定：“墨白，我在，別怕。”
我永遠都在，只要你需要。
這一次不再沈默，他得到了墨白的回答：“一直都在嗎？”
“是的。”
墨白一直抓著他衣角不放，沈燃無法用相同的肢體動作去回應他。
“響叔看出什麽了嗎？”墨白問。
“沒有，我帶著你從後面繞出去的，告訴他你被一條路過的小狗嚇著了，”沈燃停頓一下，帶著幾分不確定開口說：“嚇得差點尿褲子，我得帶你回家換褲子。”
“……”
墨白半天沒說話，表情古怪。
沈燃又說：“今晚的事，你……”
“我沒有反感同性戀，”沈燃話還沒有說話，他立馬接話，他怕沈燃誤會，誤會他反感喜歡男人這件事，他只是有點接受不了程響那個滾蛋哥哥說的話。
他無法接受親兄弟之間發生那樣的事，那個時候的程響得多絕望啊！怪不得，他從未見過程也的爸爸，不管是程響還是程也的媽媽，從來不提他爸爸。怪不得程響沒有結婚，把所有的精力都在程也身上。因為一個人渣毀掉兩個甚至是三個人的人生。
墨白急吼吼說完氣氛變得尷尬，又補充道：“我只是被那個人渣惡心到了，對於喜歡同性這件事是他人的自由，無權幹涉過問，更遑論去評頭論足。”他想問沈燃你反感同性戀嗎？
“你早就知道了嗎？”
沈燃搖搖頭，語速緩慢：“我只是知道響叔很討厭那個人，並不知道具體是因為是什麽，所以才去阻止你出去。”
房間再次回歸安靜。
墨白表情又變得古怪，他不相信沈燃真的會說出他被嚇得尿褲子這種事，“你是開玩笑還是真的說我差點尿褲子？”
沈燃陷入詭異的沈默。
墨白不死心又問一遍：“你真那樣說的？”
旁邊的木頭還是沈默，甚至能看見他嘴角抽搐一下。
“沈燃你知道現在出了很多殺人分屍的案例吧，”墨白咬著後槽牙，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點。
他當然知道。
“不知道，我從來不看新聞。”
媽的，你騙鬼。
晚上吃飯你還在看新聞。
墨白磨牙一臉兇狠指著落地窗道：“信不信我把你拍玻璃上，一起碎掉。”
沈燃不信，須臾道：“玻璃是中國制造，China。”
房間裏響徹墨白的吼聲：“沈燃，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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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開心地把烤好的菜分享給沈燃，小心眼不給另外兩個。肖陽故意搶了墨白的青菜一口吃掉，“你們等會兒去哪裏？”
“響叔家，給程也輔導作業。”沈燃拿著夾子翻著烤得滋滋作響的食物，有一個蝦烤好了，他夾起來放墨白碗裏。
墨白埋頭吃冰粉，直接上手抓起蝦就往嘴裏放，被燙得嗷嗷就叫，立馬松手蝦掉在桌上，墨白呼哧呼哧往手上吹氣。
“慢點，沒人跟你搶，”沈燃很自然抽紙巾遞給他，墨白用紙巾擦擦手撿起掉在桌上的蝦吃掉。
“……”沈燃原本想丟掉的。
四個人從天亮吃到天黑，最後結賬的時候單子拉了好長，旁邊排隊結賬的人都在捂嘴笑，一看金額962.3元，有零有整的，最後是沈燃結的賬。
他們轉賬給沈燃，沈燃全部退回去了，讓他們下次請回來就行。
四個人要去的地方不順路，墨白和沈燃先打車離開。
出租車在距離五金店還有幾百米的地方停車，他們順著人行道走過去，墨白老遠就看見程也搬個凳子坐在門口等他們，程響拿著一把蒲扇給他趕蚊子，正用手撐著下巴昏昏欲睡，程響在他耳邊說了啥一個激靈醒過來，下一秒就見程也朝他們發射過來。
別看程也長得圓滾滾跑步特別快，每次都像個發射過來的導彈，精準擊中目標，不帶一絲一毫偏差。
沈燃往前一步擋在墨白前面，程也要靠近時一把拎著衣領把人提起來，程也在空中撲騰幾下，“哥哥快放我下來，你好壞啊，每次都不讓我抱墨白哥哥。”
小孩子說話不經修飾也不加掩飾，有什麽說什麽。墨白這才發現，自從程也那次親了他之後，好像確實很少有機會再抱他，更別說親他了。
他走神的空隙，沈燃已經提著程也走到門口，在和程響說話。
他們兩天沒過來，程也望眼欲穿麻溜獻上作業本。墨白和沈燃人手一本作業檢查。現在的程也跟最開始相比已經好了很多，他們商量在大學開學前教會程也很簡單的加減法。
沈燃教程也數學怎麽加減，墨白沒啥事做從樓上溜達到樓下，程響好像不在，店裏燈全部打開，後院的門是緊閉的。墨白對程響家的後天井很感興趣，每次來都要去看看，摸摸那棵很大的黃桷樹。
黃桷樹枝繁葉茂，天井一半被茂密的樹葉遮擋，形成一個天然的避暑勝地。墨白站在樹後面用手去丈量樹幹，再加一個他都不一定能抱住這棵樹。
他正胡思亂想著，突然小屋裏有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天井是個四四方方的，前面的三層樓的房子，後面圍成一個圈的小平層，用梯子就可以爬到屋頂的天臺上。
墨白正準備從樹後面出來看看是什麽情況，突然門吱呀一聲打開，同時從後面伸出一只手捂著他的嘴，一切發生太突然，墨白下意識反手一拳，被一個手掌在半空著截住握在手裏，就像是早就料想到他下一步動作一樣。
他心臟突突跳，太突然所有的動作都是無意識的，神經緊繃以至於他都反應過來有什麽地方不對，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判斷身後的人是誰。
沈燃咂舌還好他反應夠快，他提前預判墨白的動作，不然就墨白剛剛那力道一拳下來不腫個十天半個月都不行。
他俯身在墨白耳邊小聲說：“別動，是我。”
跳到嗓子眼的心慢慢落回去，炸起來毛慢慢軟下去，墨白放松下來這才聞到沈燃身上熟悉的味道，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有種虛脫後的無力感，半倚靠在沈燃身上太他麽嚇人了。
墨白歪頭看見程響從屋裏走出來後面跟著個男人，明明從來沒有見過，但總覺得五官很熟悉。兩人一前一後出來，程響臉色鐵青，周身散發著陰鷙，跟平時完全不一樣。
墨白第一次見程響以為他是個□□大哥，後來發現是個可愛有趣的大叔。
後面的男人一把拉住程響，把人抵在墻上，說話浪蕩輕浮：“弟弟，我好歹是你親哥哥，別這樣嚇我。”
程響壓低聲音，“你到底想幹什麽？”
“就是想你了，來看看你，隨便檢查檢查你有沒有和那個律師聯系。”男人用手撫摸程響的臉眼神著迷，手慢慢下滑到脖子鎖骨。
程響眼中全是厭惡嫌棄把頭偏在一邊。
“我有沒有說過，我真的很愛你啊。”
墨白渾身一震，一時間懷疑自己聽力出了問題。他把頭轉向後方試圖尋求一個答案，不想沈燃搖搖頭示意他別動。
“程唁，我是弟弟，親弟弟，你有沒有廉恥之心，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程唁輕笑一聲，“從我知道你喜歡男人那一刻起就沒有了，跟我相依為命的弟弟居然跟一個男人搞在一起。你知道我看到那個男人親你的一瞬間我在想什麽，我恨不得立馬沖上去殺了他，他算是個什麽東西也配碰你。你不是喜歡那個律師，我就當著他的面親你……”
程唁的話越來越下流，越來越放肆，就像是把程響扒光了衣服丟在大街上一樣，說到最後甚至還帶著嘲諷：“你怎麽不說話。哦，我忘了你不敢大聲說話，也不敢弄出動靜，怕被我寶貝兒子知道是吧，你說他要是知道自己的爸爸不像你們口中那樣，他會怎麽樣？”
程響終於受不了了，程也是他底線，他一拳打在程唁臉上，把人按在地上威脅道：“管好你的舌頭，你要是敢出現在小也面前，我一定殺了你。”
程響那一拳用了十成力氣，程唁躺在地上嘴角流著血滿不在乎說道：“是不是還有那個律師啊。”
“夠了，我警告你，不該做的事別做，”程響扯著他的襯衣領口，手臂上全是青筋，臉上毫不掩飾地殺氣，聲音低沈怒吼：“現在馬上給我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墨白呆若木雞，從程唁挑破他們關系開始，他整個人就傻掉了，每個字都聽進去了，但每個字組成的句子，都超出他的認知範圍。沈燃捂著他嘴，他雙手用力覆蓋在上面，身體上下起伏，死死靠在沈燃身上。
剛剛還吵鬧的院子恢覆寧靜，暴怒對峙的場面，荒唐至極的對話都被這棵黃桷樹給遮蔽，在這方小小的空間裏消失殆盡。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讓自己沒法說話，越來越用力捂著嘴，喘氣聲也越來越重。
沈燃怕他把憋死自己，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扶正他的身體，墨白就像失去依靠的小樹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止不住地發抖。
沈燃蹲下來強迫他擡起下巴，語氣強硬不容置疑，“墨白看著我的眼睛，從現在開始什麽都不要想，也什麽都不要說，我會帶你出去。”
墨白眼睛沒有焦距，張張嘴說不出話。
“聽見沒，回答我。”沈燃用力掐著他的下巴，“墨白。”
墨白吃痛點點頭。
他不知道沈燃是怎麽把他帶回出去的，也不知道沈燃是怎麽跟程響說的。他腦子一片混亂，一下子湧進來太多信息，還是那種限制級信息。
他像個傻瓜。
沈燃不敢放他回家，提前給外公打電話說在外面玩，要是太晚了墨白就住他家，外公沒多想答應了。
沈燃沒開客廳的燈不然就露餡了。他打完電話，墨白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沈燃折回去把墨白按在凳子上脫掉腳上的鞋子，再套上拖鞋，牽著他進屋。
客廳有外面照進來的光，不至於一片漆黑，沈燃一直坐在旁邊陪著他。
黑夜中時間拉得很長，不知道過了多久，沈燃聽見墨白小聲哼哼，哼哼兩聲停下來，又哼兩聲。
墨白的手不時往旁邊摸摸，手和聲音同步進行。墨白終於摸到沈燃的衣服，小心翼翼拉住他的衣角聲若蚊蠅：“沈燃……”
沈燃等著他的下文，等了好久墨白都沒說話。
他回答：“我在。”
又過了好一會兒，“沈燃。”聲音依舊很輕。
“我在。”
黑暗中沈燃問道：“你怕嗎？”
墨白搖搖頭又點點頭沒說話。
他的動作印在地上，沈燃看看清清楚楚。
沈燃語氣篤定：“墨白，我在，別怕。”
我永遠都在，只要你需要。
這一次不再沈默，他得到了墨白的回答：“一直都在嗎？”
“是的。”
墨白一直抓著他衣角不放，沈燃無法用相同的肢體動作去回應他。
“響叔看出什麽了嗎？”墨白問。
“沒有，我帶著你從後面繞出去的，告訴他你被一條路過的小狗嚇著了，”沈燃停頓一下，帶著幾分不確定開口說：“嚇得差點尿褲子，我得帶你回家換褲子。”
“……”
墨白半天沒說話，表情古怪。
沈燃又說：“今晚的事，你……”
“我沒有反感同性戀，”沈燃話還沒有說話，他立馬接話，他怕沈燃誤會，誤會他反感喜歡男人這件事，他只是有點接受不了程響那個滾蛋哥哥說的話。
他無法接受親兄弟之間發生那樣的事，那個時候的程響得多絕望啊！怪不得，他從未見過程也的爸爸，不管是程響還是程也的媽媽，從來不提他爸爸。怪不得程響沒有結婚，把所有的精力都在程也身上。因為一個人渣毀掉兩個甚至是三個人的人生。
墨白急吼吼說完氣氛變得尷尬，又補充道：“我只是被那個人渣惡心到了，對於喜歡同性這件事是他人的自由，無權幹涉過問，更遑論去評頭論足。”他想問沈燃你反感同性戀嗎？
“你早就知道了嗎？”
沈燃搖搖頭，語速緩慢：“我只是知道響叔很討厭那個人，並不知道具體是因為是什麽，所以才去阻止你出去。”
房間再次回歸安靜。
墨白表情又變得古怪，他不相信沈燃真的會說出他被嚇得尿褲子這種事，“你是開玩笑還是真的說我差點尿褲子？”
沈燃陷入詭異的沈默。
墨白不死心又問一遍：“你真那樣說的？”
旁邊的木頭還是沈默，甚至能看見他嘴角抽搐一下。
“沈燃你知道現在出了很多殺人分屍的案例吧，”墨白咬著後槽牙，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點。
他當然知道。
“不知道，我從來不看新聞。”
媽的，你騙鬼。
晚上吃飯你還在看新聞。
墨白磨牙一臉兇狠指著落地窗道：“信不信我把你拍玻璃上，一起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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