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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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
墨白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是又找不到原因。直到沈燃出門，在院子裏做個喝水的動作，他才意識到那碗烏雞鴿子湯還被他用白紙蓋著。
他大爺的。
剛剛的深情全餵給狗了。
墨白朝他豎個中指，連忙起身往餐廳蹦跶，蹦到一半大門打開，白術和保姆從外面進來。
墨白金雞獨立楞在原地。
“你在幹嗎？打算表演雜技，我們家還不至於讓你去賣藝，還有你鞋尼？”白術見狀滿腦門問號，不明白一個跛子怎麽那麽能折騰，腳崴了也不安生。
墨白幹笑兩聲。
“中午雞湯沒喝，還用白紙蓋著餿了。”胡姐拎著買的菜直奔廚房，看到碗裏原封不動的雞湯，還有踢得亂七八糟的拖鞋，把拖鞋遞給墨白，順便告狀。
“外公我錯了。”墨白見狀立馬站好態度端正，“我是真喝不下去，天好熱那湯好膩。本來想給沈燃喝，結果他喝一口吐了。”
墨白順帶著坑一把沈燃。
沈燃在家打了個噴嚏。
白術：“……”
墨白在心裏把沈燃從頭罵到腳，仍覺不過癮，掏出手機打算發微信罵。找半天沒找到沈燃，他沒有沈燃微信。說不出是什麽感覺，有點挫敗還有點不開心，明明……
好像什麽都沒有，他們認識沒多久甚至最開始還打一架，只是這兩天關系好像才好一點，更多時候像鄰居，住在對門的鄰居，還是那種隔著一條馬路那種。
可是明明他們還約著一起上大學，墨白回想一下當時沈燃表情沒有很驚喜，大概只是順著他的話敷衍一下吧。
墨白心情煩躁，把手機丟一邊，小心翼翼把腿盤著，眼睛看著對面，視線受阻只能看到兩家院子，和對面二樓建築。
算了，他也不是很想加沈燃微信。
-
墨白的腳休息一個星期已經大好，可以正常走路上樓下樓。走平地沒事，上樓下樓走多了還是會有點點痛，這樣已經很好，畢竟過兩天就要查詢高考成績，也要回學校參加畢業典禮。
前幾天墨白讓外公幫忙訂購的顏料今天到貨，快遞小哥把顏料送到門口，墨白簽收完擡頭看見沈燃端著水杯站在門口。
他有兩三天沒見著沈燃，不知道在忙啥。
他看著對方，眼神示意沈燃過來，可惜兩人沒有默契，沈燃沒明白他的意思。
墨白氣到半死，對著他吼道：“我讓你過來，你傻站著幹嗎，當門神嗎？”
沈燃拿著水杯朝墨白走去，看眼他腳邊的箱子，“這是啥？”
墨白踢一腳，“顏料剛到的，幫個忙唄。”
“哦，你叫我過來就是幫你搬東西，”沈燃嘴上說著嫌棄，自然而然把水杯遞給墨白，彎腰擡起箱子還有點重量，“這是買了多少？”
“哎呀，顏料這個東西看著重一點都不多，”他接過水杯推開院子門讓沈燃進去，“搬樓上書房去，書房知道吧？就是我們打架那個房間。”
墨白走在後頭耍嘴皮子。
“我不建議上去再打一架，”沈燃知道這人又犯病。
“嘿，你這叫趁人之危懂不。等我腳好了奉陪到底，想怎麽打都行，”墨白大丈夫能屈能伸。
沈燃擡著箱子走在前面，墨白端著水杯走後面。
進書房後，沈燃把箱子放在地上，沒骨頭似的癱在沙發上，他這幾天都沒怎麽睡好，倒不是失眠就是白天耗費精力太多，晚上總做夢，第二天醒來又不記得夢些啥。
墨白順手把水杯放桌上，從畫箱裏找出小刀開始拆快遞，好大一個箱子，纏了幾層膠布，生怕散了一樣。
“你這三天幹嗎去了？”墨白見他沒說話，臉上掩不住的疲憊，數著顏料裝作不在乎問道。
“學校。”沈燃捏捏鼻梁解釋：“老師讓我回學校幫忙，順帶寫下優秀畢業生演講稿。”
“明天就要查成績，不過你沒成績，你都沒高考，”墨白把顏料全部拿出來擺在地上，像擺地攤。
“你……”成績怎麽樣。
沈燃沒問出口，他不了解美術生錄取標準，況且他班上都是些搞競賽的，認識的藝術生都是搞體育的。墨白說過他理想學校，就算不是美術生也知道那所大學很牛逼，錄取分數線不會低。
沈燃坐起身看了眼認真擺弄顏料的人，只要和他專業相關的事情，他就會變個人，好比現在整個人大大咧咧坐在地上，數個顏料都那麽開心。
“我成績還可以，”墨白抽空看他一眼，神情帶著十分篤定說道：“就算我不是藝術生也可以上一本，只是不能跟你比。”
其實也不一定，如果不是藝術生他就會有更多時間去學文化課包括競賽，只是他志不在此，註定要和美術羈絆一生。
沈燃看不下去起身幫他一起收拾地上的顏料，墨白站起身從角落裏拉出一個銀色鐵皮箱子，把顏料全部鎖進去。
地上還有幾支單獨挑選出來的顏料，墨白把顏料全部擠出來，又從另外一個畫箱中翻出顏料筆。
架勢十足，準備搞事。
“你打算畫什麽？”沈燃站他身後。
“我就試試色不畫，過兩天回家免得不好收拾，”墨白試試大紅色，又試試玫紅色，感覺顏色不是他想要的，又在兩個顏色上添上橘色。
所以才把顏料裝進那個銀色箱子裏，好隨時帶走是嗎？
沈燃沒想過他回家這件事，下意識默認他會一直住在這裏等到開學。畢竟他說上大學兩個人可以一起玩，乍然聽他這麽說，心裏空了一下，就好像原本每天都會見到人突然一下消失不見。
想想也是，他說的上大學一起玩，又不是一起去北京。
沈燃木著臉坐回沙發，心煩意躁從兜裏掏出手機點開微信退出，又點開微博退出，把手機所有APP點個遍。
時不時擡頭看向墨白，一會兒搖頭晃腦，一會兒唉聲嘆氣。
所以，他說的朋友定義是什麽樣？只是在這裏無聊的消遣嗎？
沈燃想到，他們之間連個聯系方式，好像默認就是這樣，出個門碰到就說幾句話，碰不到就算了。
墨白註意力全在調色上，不知道身後沈燃的心思。還在和顏色鬥爭，折騰好半天才調出想要的顏色，一臉興奮轉頭看向沈燃，“快看，這個顏色好看不，紅中帶橘，又不是那種常見紅色，橘色也恰好到位，完美。”
沈燃聞言看向他身後那一團亂麻，整張白紙被各種顏色暈染，他實在看不出有啥區別，他也沒心思說話，敷衍看一眼又低下頭。
墨白單純以為他只是太累，沒多想。
興致高昂換一張畫張，就著已有顏色開始塗畫，他打算畫一個Q版小人送給沈燃。
Q版人物看似簡單，想要畫得可愛有心意得下點功夫。墨白在專心構思畫作，沈燃在他身後默不作聲。
一副Q版呆萌小沈燃完成，背景是墨白見到沈燃被扇巴掌那天的晚霞，對於那天的景色他一直記憶深刻。
絕對不是那一巴掌。
墨白拿著畫走到沈燃跟前，把畫遞到他眼前。
沈燃原本就心不在焉，沒聽到墨白腳步聲，被眼前驟然出現的東西嚇一跳，再看一眼是五彩斑斕的畫。
“猜猜這是誰？”墨白把畫放在他手上，去收拾剛剛的殘局。
沈燃沒看出畫的誰，眼睛太大、太萌，身體很小，像個漫畫人物。
見他半天沒作聲，墨白收拾完東西笑呵呵說道：“就知道你猜不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沈燃看著他。
“不是我，我還沒還那麽自戀畫我自己送給你。”墨白一屁股坐下，從他手裏抽出畫。
沈燃沒想到他畫的是自己，關鍵是不像。
“Q版不需要跟真人一模一樣，看這不屑一顧的眼神，雖然畫得比較萌，但是你放一萬個心就是你，不用懷疑，”墨白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墨白指著畫上每一處解釋，越解釋沈燃臉越黑。等解釋完沈燃的臉已經可以和包公相提並論。
他深信墨白是故意的，要走還給他添而個堵。
“請你保管好，這是我送你的謝禮。”墨白鄭重把畫交給沈燃，神情嚴肅，像是傳遞神聖巨火。
他一直覺得沈燃不像表面那麽冷漠，至少他的內心是狂熱的，只是一直壓抑著自己，有些事情不是只看表面，只聽只字片語就去武斷斷定一個人。
所有借著這個機會，畫這幅畫送給他，希望他能像Q版沈燃一樣開心。
沈燃拿著畫，內心很覆雜。
這算是離別禮物，可他什麽都沒準備，明天去準備應該來得及。
墨白喜歡什麽，相機、顏料。
他內心波濤洶湧。
“剩下的顏料等我回來再用。”
沈燃還沈浸在覆雜波濤洶湧的內心世界，耳邊響起墨白清澈中帶著喜悅的聲音。
他頭一次懷疑自己智商，等他回來？啥時候回來？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你還回來？”沈燃半晌才找回離家出走的聲帶，有點不確定問道。
嗯？
這回換墨白懷疑人生了，怎麽還不能回來的嗎？
“我……按道理是要回，你這麽一說我不確定，”墨白五分疑惑，三分不確定，二分懵逼。
整個人站在原地思考人生，沈燃不想他回來嗎？
因為啥？那副畫？還是？
沈燃：“……”
沈燃醍醐灌頂是他想多了，聽到墨白要走沒多嘴問一句，結果鬧一場烏龍，兩人不在一個頻道雞同鴨講半天。
“能。”一個字鏗鏘有勁
墨白炸毛一股邪火從心口噴出，怒吼：“那你他媽的……嗯”
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
兩人相顧無言，墨白在腦海中飛速回想事情經過。
“合著你以為我走了不回來，哥哥你這腦回路真的絕了，我只是回去參加畢業典禮，開學前我都住在這裏，”墨白品出味兒來，瞬間明白沈燃是什麽意思。
“那不然你把顏料裝箱子裏幹嘛？”沈燃理不直氣也壯，“再說，我這麽想不是很合理。”
“合屁個理，那些顏料不裝在箱子裏亂七八糟散著不成，天氣這麽熱不都融化了。”墨白也很來氣，一時之間忘記腳還沒好全，原地跺一下腳，剛好是受傷的腳。
“嘶……麻蛋，”鉆心痛讓他叫出聲。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他，這不公平。
沈燃上前扶住他態度軟下來，只是說話還是一如既往欠揍，“腳還沒好，別作死。”
墨白差點瘋球，到底誰作，腳上的疼讓他一時之間沒法開口，只能怒視沈燃。
沈燃扶他站著，面無表情。
“等我腳好了，腦殼給你錘爆。”墨白緩過勁罵道。
“哦。”沈燃不信，他背過墨白知道他幾斤幾兩，細胳膊細腿還想上天。
“收起你懷疑的表情，小爺我從小練跆拳道，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墨白甩開他的手，退後幾步，單腳轉個圈全方位720度展示自己。
這人到底知不知道他腳受傷。
沈燃不想和傷員計較，按住他拎起他的衣服往沙發走，“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收起你的孔雀尾巴，不然你就等著坐輪椅吧。”
“哦。”
“不對啊，你幹嗎拎我衣領，你拎小雞啊，”墨白掙脫幾下沒掙開，這人吃啥長大的。
“別動。”
墨白瞬間老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是人在沈燃手裏，不得不低頭。
墨白賭氣不說話，頭偏向一邊。
沈燃恍惚覺得像他們第一次打完架後，坐在沙發的情形。墨白也是生著氣，氣鼓鼓的。
“哎”
“我不叫哎，跟我道歉不然我不原諒你。”墨白高傲擡起腦袋，一臉你趕緊的不然我們就絕交。
“我為什麽道歉，”沈燃反問，他很好奇墨白是怎麽長大的，一言不合就尥蹶子。
墨白哼一聲，轉過身掰著手說：“你發燒第二天就走，還一走就是三天，這是一。”
他一開始想解釋，後來忘了。
“我是傷員，傷員懂不，你欺負傷員天打雷劈，這是二。”
這罪名按得夠大，快趕上浸豬籠了。
“至於第三嘛，你為什麽不加我微信，我們不是朋友嘛。”墨白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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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爺的。
剛剛的深情全餵給狗了。
墨白朝他豎個中指，連忙起身往餐廳蹦跶，蹦到一半大門打開，白術和保姆從外面進來。
墨白金雞獨立楞在原地。
“你在幹嗎？打算表演雜技，我們家還不至於讓你去賣藝，還有你鞋尼？”白術見狀滿腦門問號，不明白一個跛子怎麽那麽能折騰，腳崴了也不安生。
墨白幹笑兩聲。
“中午雞湯沒喝，還用白紙蓋著餿了。”胡姐拎著買的菜直奔廚房，看到碗裏原封不動的雞湯，還有踢得亂七八糟的拖鞋，把拖鞋遞給墨白，順便告狀。
“外公我錯了。”墨白見狀立馬站好態度端正，“我是真喝不下去，天好熱那湯好膩。本來想給沈燃喝，結果他喝一口吐了。”
墨白順帶著坑一把沈燃。
沈燃在家打了個噴嚏。
白術：“……”
墨白在心裏把沈燃從頭罵到腳，仍覺不過癮，掏出手機打算發微信罵。找半天沒找到沈燃，他沒有沈燃微信。說不出是什麽感覺，有點挫敗還有點不開心，明明……
好像什麽都沒有，他們認識沒多久甚至最開始還打一架，只是這兩天關系好像才好一點，更多時候像鄰居，住在對門的鄰居，還是那種隔著一條馬路那種。
可是明明他們還約著一起上大學，墨白回想一下當時沈燃表情沒有很驚喜，大概只是順著他的話敷衍一下吧。
墨白心情煩躁，把手機丟一邊，小心翼翼把腿盤著，眼睛看著對面，視線受阻只能看到兩家院子，和對面二樓建築。
算了，他也不是很想加沈燃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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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的腳休息一個星期已經大好，可以正常走路上樓下樓。走平地沒事，上樓下樓走多了還是會有點點痛，這樣已經很好，畢竟過兩天就要查詢高考成績，也要回學校參加畢業典禮。
前幾天墨白讓外公幫忙訂購的顏料今天到貨，快遞小哥把顏料送到門口，墨白簽收完擡頭看見沈燃端著水杯站在門口。
他有兩三天沒見著沈燃，不知道在忙啥。
他看著對方，眼神示意沈燃過來，可惜兩人沒有默契，沈燃沒明白他的意思。
墨白氣到半死，對著他吼道：“我讓你過來，你傻站著幹嗎，當門神嗎？”
沈燃拿著水杯朝墨白走去，看眼他腳邊的箱子，“這是啥？”
墨白踢一腳，“顏料剛到的，幫個忙唄。”
“哦，你叫我過來就是幫你搬東西，”沈燃嘴上說著嫌棄，自然而然把水杯遞給墨白，彎腰擡起箱子還有點重量，“這是買了多少？”
“哎呀，顏料這個東西看著重一點都不多，”他接過水杯推開院子門讓沈燃進去，“搬樓上書房去，書房知道吧？就是我們打架那個房間。”
墨白走在後頭耍嘴皮子。
“我不建議上去再打一架，”沈燃知道這人又犯病。
“嘿，你這叫趁人之危懂不。等我腳好了奉陪到底，想怎麽打都行，”墨白大丈夫能屈能伸。
沈燃擡著箱子走在前面，墨白端著水杯走後面。
進書房後，沈燃把箱子放在地上，沒骨頭似的癱在沙發上，他這幾天都沒怎麽睡好，倒不是失眠就是白天耗費精力太多，晚上總做夢，第二天醒來又不記得夢些啥。
墨白順手把水杯放桌上，從畫箱裏找出小刀開始拆快遞，好大一個箱子，纏了幾層膠布，生怕散了一樣。
“你這三天幹嗎去了？”墨白見他沒說話，臉上掩不住的疲憊，數著顏料裝作不在乎問道。
“學校。”沈燃捏捏鼻梁解釋：“老師讓我回學校幫忙，順帶寫下優秀畢業生演講稿。”
“明天就要查成績，不過你沒成績，你都沒高考，”墨白把顏料全部拿出來擺在地上，像擺地攤。
“你……”成績怎麽樣。
沈燃沒問出口，他不了解美術生錄取標準，況且他班上都是些搞競賽的，認識的藝術生都是搞體育的。墨白說過他理想學校，就算不是美術生也知道那所大學很牛逼，錄取分數線不會低。
沈燃坐起身看了眼認真擺弄顏料的人，只要和他專業相關的事情，他就會變個人，好比現在整個人大大咧咧坐在地上，數個顏料都那麽開心。
“我成績還可以，”墨白抽空看他一眼，神情帶著十分篤定說道：“就算我不是藝術生也可以上一本，只是不能跟你比。”
其實也不一定，如果不是藝術生他就會有更多時間去學文化課包括競賽，只是他志不在此，註定要和美術羈絆一生。
沈燃看不下去起身幫他一起收拾地上的顏料，墨白站起身從角落裏拉出一個銀色鐵皮箱子，把顏料全部鎖進去。
地上還有幾支單獨挑選出來的顏料，墨白把顏料全部擠出來，又從另外一個畫箱中翻出顏料筆。
架勢十足，準備搞事。
“你打算畫什麽？”沈燃站他身後。
“我就試試色不畫，過兩天回家免得不好收拾，”墨白試試大紅色，又試試玫紅色，感覺顏色不是他想要的，又在兩個顏色上添上橘色。
所以才把顏料裝進那個銀色箱子裏，好隨時帶走是嗎？
沈燃沒想過他回家這件事，下意識默認他會一直住在這裏等到開學。畢竟他說上大學兩個人可以一起玩，乍然聽他這麽說，心裏空了一下，就好像原本每天都會見到人突然一下消失不見。
想想也是，他說的上大學一起玩，又不是一起去北京。
沈燃木著臉坐回沙發，心煩意躁從兜裏掏出手機點開微信退出，又點開微博退出，把手機所有APP點個遍。
時不時擡頭看向墨白，一會兒搖頭晃腦，一會兒唉聲嘆氣。
所以，他說的朋友定義是什麽樣？只是在這裏無聊的消遣嗎？
沈燃想到，他們之間連個聯系方式，好像默認就是這樣，出個門碰到就說幾句話，碰不到就算了。
墨白註意力全在調色上，不知道身後沈燃的心思。還在和顏色鬥爭，折騰好半天才調出想要的顏色，一臉興奮轉頭看向沈燃，“快看，這個顏色好看不，紅中帶橘，又不是那種常見紅色，橘色也恰好到位，完美。”
沈燃聞言看向他身後那一團亂麻，整張白紙被各種顏色暈染，他實在看不出有啥區別，他也沒心思說話，敷衍看一眼又低下頭。
墨白單純以為他只是太累，沒多想。
興致高昂換一張畫張，就著已有顏色開始塗畫，他打算畫一個Q版小人送給沈燃。
Q版人物看似簡單，想要畫得可愛有心意得下點功夫。墨白在專心構思畫作，沈燃在他身後默不作聲。
一副Q版呆萌小沈燃完成，背景是墨白見到沈燃被扇巴掌那天的晚霞，對於那天的景色他一直記憶深刻。
絕對不是那一巴掌。
墨白拿著畫走到沈燃跟前，把畫遞到他眼前。
沈燃原本就心不在焉，沒聽到墨白腳步聲，被眼前驟然出現的東西嚇一跳，再看一眼是五彩斑斕的畫。
“猜猜這是誰？”墨白把畫放在他手上，去收拾剛剛的殘局。
沈燃沒看出畫的誰，眼睛太大、太萌，身體很小，像個漫畫人物。
見他半天沒作聲，墨白收拾完東西笑呵呵說道：“就知道你猜不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沈燃看著他。
“不是我，我還沒還那麽自戀畫我自己送給你。”墨白一屁股坐下，從他手裏抽出畫。
沈燃沒想到他畫的是自己，關鍵是不像。
“Q版不需要跟真人一模一樣，看這不屑一顧的眼神，雖然畫得比較萌，但是你放一萬個心就是你，不用懷疑，”墨白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墨白指著畫上每一處解釋，越解釋沈燃臉越黑。等解釋完沈燃的臉已經可以和包公相提並論。
他深信墨白是故意的，要走還給他添而個堵。
“請你保管好，這是我送你的謝禮。”墨白鄭重把畫交給沈燃，神情嚴肅，像是傳遞神聖巨火。
他一直覺得沈燃不像表面那麽冷漠，至少他的內心是狂熱的，只是一直壓抑著自己，有些事情不是只看表面，只聽只字片語就去武斷斷定一個人。
所有借著這個機會，畫這幅畫送給他，希望他能像Q版沈燃一樣開心。
沈燃拿著畫，內心很覆雜。
這算是離別禮物，可他什麽都沒準備，明天去準備應該來得及。
墨白喜歡什麽，相機、顏料。
他內心波濤洶湧。
“剩下的顏料等我回來再用。”
沈燃還沈浸在覆雜波濤洶湧的內心世界，耳邊響起墨白清澈中帶著喜悅的聲音。
他頭一次懷疑自己智商，等他回來？啥時候回來？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你還回來？”沈燃半晌才找回離家出走的聲帶，有點不確定問道。
嗯？
這回換墨白懷疑人生了，怎麽還不能回來的嗎？
“我……按道理是要回，你這麽一說我不確定，”墨白五分疑惑，三分不確定，二分懵逼。
整個人站在原地思考人生，沈燃不想他回來嗎？
因為啥？那副畫？還是？
沈燃：“……”
沈燃醍醐灌頂是他想多了，聽到墨白要走沒多嘴問一句，結果鬧一場烏龍，兩人不在一個頻道雞同鴨講半天。
“能。”一個字鏗鏘有勁
墨白炸毛一股邪火從心口噴出，怒吼：“那你他媽的……嗯”
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
兩人相顧無言，墨白在腦海中飛速回想事情經過。
“合著你以為我走了不回來，哥哥你這腦回路真的絕了，我只是回去參加畢業典禮，開學前我都住在這裏，”墨白品出味兒來，瞬間明白沈燃是什麽意思。
“那不然你把顏料裝箱子裏幹嘛？”沈燃理不直氣也壯，“再說，我這麽想不是很合理。”
“合屁個理，那些顏料不裝在箱子裏亂七八糟散著不成，天氣這麽熱不都融化了。”墨白也很來氣，一時之間忘記腳還沒好全，原地跺一下腳，剛好是受傷的腳。
“嘶……麻蛋，”鉆心痛讓他叫出聲。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他，這不公平。
沈燃上前扶住他態度軟下來，只是說話還是一如既往欠揍，“腳還沒好，別作死。”
墨白差點瘋球，到底誰作，腳上的疼讓他一時之間沒法開口，只能怒視沈燃。
沈燃扶他站著，面無表情。
“等我腳好了，腦殼給你錘爆。”墨白緩過勁罵道。
“哦。”沈燃不信，他背過墨白知道他幾斤幾兩，細胳膊細腿還想上天。
“收起你懷疑的表情，小爺我從小練跆拳道，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墨白甩開他的手，退後幾步，單腳轉個圈全方位720度展示自己。
這人到底知不知道他腳受傷。
沈燃不想和傷員計較，按住他拎起他的衣服往沙發走，“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收起你的孔雀尾巴，不然你就等著坐輪椅吧。”
“哦。”
“不對啊，你幹嗎拎我衣領，你拎小雞啊，”墨白掙脫幾下沒掙開，這人吃啥長大的。
“別動。”
墨白瞬間老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是人在沈燃手裏，不得不低頭。
墨白賭氣不說話，頭偏向一邊。
沈燃恍惚覺得像他們第一次打完架後，坐在沙發的情形。墨白也是生著氣，氣鼓鼓的。
“哎”
“我不叫哎，跟我道歉不然我不原諒你。”墨白高傲擡起腦袋，一臉你趕緊的不然我們就絕交。
“我為什麽道歉，”沈燃反問，他很好奇墨白是怎麽長大的，一言不合就尥蹶子。
墨白哼一聲，轉過身掰著手說：“你發燒第二天就走，還一走就是三天，這是一。”
他一開始想解釋，後來忘了。
“我是傷員，傷員懂不，你欺負傷員天打雷劈，這是二。”
這罪名按得夠大，快趕上浸豬籠了。
“至於第三嘛，你為什麽不加我微信，我們不是朋友嘛。”墨白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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