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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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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變了

沈淑華正在禦花園裏陪著安平和瑋瑉一起蕩秋千玩著,有人過來在織雲耳邊說了幾句話。

沈淑華當沒有看到繼續帶安平和瑋瑉開心的玩著,他們又開開心心的玩了一會後,沈淑華對著安平和瑋瑉說道:“你們跟著教習去西汐月閣去練琴去吧。”

安平和瑋瑉一起說道:“是。”

奶媽們將安平和瑋瑉帶走了。

安平和瑋瑉走後,沈淑華問織雲道:“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織雲低著頭小聲說道:“娘娘,聽說是今天早朝時有人參了安郡王?”

“參誰?”沈淑華驚訝的問道。

“安郡王。”

“安郡王?”

沈淑華不太敢相信有人會參安郡王,安郡王奪嫡失敗後,以前與他們母子有勾結的官員們,被治罪的被治罪,被貶的被貶,如今朝堂的官員們對他都敬而遠之著就怕一不小心被他牽連。

他自己也知道什麽事情,自從先帝駕崩以後這些年更是一直深居簡出謹小慎微著,就怕行差踏錯。

他如此小心翼翼不應該犯事?怎麽會有人參他呢?

沈淑華緩了緩後問道:“安郡王犯了什麽事?朝臣參他什麽罪?”

織雲看了看沈淑華的臉後說道:“安郡王被降了爵,可他的馬車一直沒有換,還是原來他當秦王時的馬車,所以被人參了一個僭越之罪。”

沈淑華聽了織雲的話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織雲見狀立刻上前扶住沈淑華道:“娘娘,你怎麽了?”

沈淑華抓住織雲的手說道:“沒什麽。”

沈淑華嘴上雖然說沒什麽,可她的手心裏卻全是冷汗。

織雲摸了摸沈淑華冰涼的手說道:“娘娘,你的手冰涼冰涼的,奴婢扶你回玉蟾宮吧。”

織雲扶著沈淑華回了玉蟾宮,沈淑華回到玉蟾宮坐下後失魂落魄的說道:“太後……”

織雲站在她邊上說道:“太後知道安郡王被人參了都急病了,皇上知道太後病了已經去貽壽宮看望太後去了。”

沈淑華沒有再說話,她知道不是有人參了安郡王,安郡王被降爵了三年多了,他的馬車一直沒有換三年多都沒事,怎麽突然就有人參他了呢?

所以不是有人參他,是皇帝要辦他,不是因為馬車,是因為她,是因為她要太後做的事情。

他才是大塵的皇帝,所以有些事她說了不算,要他說了才算。

皇帝走進貽壽宮向太後行禮道:“見過母後。”

太後看皇帝去了顧不上自己的身體,一邊掙紮著從床上起來一邊情急著對皇帝說道:“皇帝,你饒了峻安吧,峻安也是你的弟弟,也是你血脈相連的親弟弟,你就饒了他吧。”

香蘭連忙攔住企圖掙紮著從床上起來的的太後說道:“太後娘娘,你別激動,你還病著呢……”

皇帝看太後情緒那麽激動,連忙起身扶住太後,他和香蘭一起將太後按回到床上。

他一邊輕輕地幫太後掖著被子,一邊關切的對太後說道:“母後,你病了要聽禦醫的話好好吃藥,好好養病,身子要緊。”

太後靠在床上拉住皇帝的手哭著向皇帝哀求道:“皇帝,峻安威脅不到你了,他早就威脅不到你了……”

皇帝在太後的床邊坐了下來,他握住太後的手安撫太後道:“母後,你病了千萬要好好養病,你什麽也不要管就在貽壽宮裏安安心心頤養天年,朕和淑華會好好孝順你的。”

“皇帝,你饒了峻安吧……”

太後心裏急,那可是她兒子的性命啊,她急的失聲痛哭了起來。

太後急皇帝可不急,他依然那樣好言寬慰著太後說道:“母後年歲大了,不易再勞心勞神,尤其前朝的事你就別過問了,你自己的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皇帝,哀家什麽都沒有了,就只剩峻安了,哀家這一生就這麽一個兒子……”

都說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如今她身上掉下來的那塊肉在別人的砧板上放著了,太後說到這兒已經哭到泣不成聲。

皇帝看著如此傷心哭泣著的太後說到:“朕知道,母後疼峻安,疼自己的兒子。那朕的孩子呢?朕的孩子才五個多月,朕去上林苑前還看到他在淑華的肚子裏動呢……”

太後知道,她當然知道,馬車只是借口,她痛哭著向皇帝懺悔道:“是哀家的錯,哀家不該挑唆曲昭容去報覆皇後,哀家錯了,哀家真的知道錯了,皇帝你責罰哀家吧,你隨便怎麽責罰哀家都行……”

皇帝看著在他面前哭泣的太後說道:“母後就只挑唆了曲昭容嗎?於婕妤呢?她的手法夠老道的,不同的點心用不同的開胃藥,神不知鬼不覺……”

太後松開了皇帝的手驚恐的看著皇帝,對,當初季惠妃懷孕是她教於婕妤在給季惠妃的點心裏加開胃藥……

季惠妃代表了祁王舊人,她那個時候不想祁王舊人統統倒向東宮,所以她挑唆於婕妤趁沈淑華懷孕顧不著季惠妃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季惠妃除掉。

太後低下了頭,皇帝也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他從小性情溫和,她好像從來沒看到他跟什麽人生氣發脾氣過,他看上去永遠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他不管什麽時候見了她都是彬彬有禮的……

他今天也依然溫文爾雅,他坐在她的床邊,他臉上的表情和他說話的口氣好像也還像以前一樣,他面帶微笑口氣明明很溫和,可今天她看到的他卻又是那樣的陌生……

太後不敢再往下想,她只知道她不能失去她的峻安,她這一生就那麽一個兒子。

她只能的向皇帝拼命的解釋道:“皇帝,是哀家的錯,是哀家教了於婕妤在點心裏加開胃藥害死了季惠妃,可哀家沒有讓她謀害皇後,哀家也沒有想到她連皇後也敢算計。哀家也沒有讓她算計曲昭容,真的沒有……”

皇帝依然那樣微笑著說道:“可是母後教會了她手法。”

太後無話可說,就算她沒有讓於婕妤去害沈淑華,就算她沒有讓於婕妤去害曲昭容,可是她教會了於婕妤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開胃藥加到點心裏,所以她就是罪魁禍首。

皇帝輕輕的握著太後的手說道:“好在母後又及時的將紅棗糕的事告訴了曲昭容……”

太後知道皇帝在說什麽,於婕妤在沈淑華的點心裏加了開胃藥希望沈淑華在生產時胎大難產。

她將紅棗糕的事情告訴了曲昭容,曲昭容於是割斷了安平蕩秋千的繩子,導致了沈淑華五個多月意外流產……

她們倆個人一起算計沈淑華,卻陰差陽錯的反而救了沈淑華的命。

她知道她罪不可恕,可那些事與她的兒子沒有關系。

她痛哭流涕的對皇帝說道:“可那些事情與峻安無關,是哀家一個人做的,峻安什麽也不知道。峻安到底也是先帝的兒子,他跟皇帝一樣身上流的也是先帝的血,你看在先帝的份上你就饒峻安一條命吧,皇帝處置哀家吧,皇帝怎麽處置哀家都沒有關系……”

皇帝聽了太後說的那些話後說道:“母後,自古有雲,百善孝為先,你是父皇冊封的皇後,父皇即立了你為皇後你就是兒臣的嫡母……”

皇帝看著太後的臉,微笑著對太後說道:“大塵國以仁孝治天下,兒臣是大塵的皇帝,是天下人的表率,母後放心,兒臣有生之年一定會竭盡全力好好的孝順著母後。”

太後擡頭看向了皇帝,他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太子了,他是皇帝了,他現在已經是主宰著大塵國一切的皇帝了……

皇帝沒有理會太後的目光,他依然微笑著說道:“再說了,母後到底是母後,在宮裏呆了一輩子,這後宮裏的事誰也沒有母後知道的多,所以就是連皇後有些事也要有求於母後。”

太後知道皇帝在說什麽,沈淑華前腳派香蘭來看她,後腳就有人在朝堂上參了她的峻安,那不是巧合,是他們夫妻倆的事情,可他們夫妻倆現在都能左右他們母子的命運。

皇帝嘆了一口氣像是很為難的說道:“母後一向心思縝密,怎麽這些年了也不提醒提醒峻安呢?自古尊卑有別,峻安既然降了爵,那以前的很多用品就不能再用了。如今,這件事情已經鬧到了朝堂上,朕雖是君王,可,法不阿貴,繩不撓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辭,勇者弗敢爭。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所以即使是王子犯法也該與庶民同罪。”

太後傷心絕望的靠在床上不停的哭泣著,她母子早就是別人砧板上的肉了,他們母子的命運只在別人的一念之間了。

她流著淚無力的向皇帝哭述道:“皇帝,是哀家和峻安的錯,既然被降了爵,以前秦王的許多用品現在已經不能在用了,可峻安不是故意的,你看在峻安是無心之過的份上,就饒他一條命吧?”

皇帝溫和的拍了拍太後的手後說道:“若峻安只是馬車沒換一時糊塗,就算有僭越之罪但也罪不至死,但願他沒有其他的僭越之處。母後先別急,峻安的事大理寺還在查辦著,母後放心大理寺不會冤枉峻安的。”

這是皇帝對太後的暗示,安郡王的案子大理寺怎麽查辦還要看沈淑華要她辦的事情。

她知道皇帝的意思,他才是大塵的皇帝,有些事沈淑華說了未必算。

太後領會了皇帝的意思,要想保峻安的命她只能按皇帝的意思做,現在的她根本就別無選擇。

她擦了擦眼淚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對皇帝說道:“皇帝,要哀家說,皇後平日裏雖一向聰惠,可她有些地方也免不了也會有犯糊塗的時候。”

皇帝笑了起來,太後懂了,她當然懂,她在宮裏呆了這麽多年聰明著呢。

他像是很抱歉的笑了笑接過太後的話說道:“說起皇後呢,其實還是怪朕,這不是在東宮這些年兒臣凡事太依著她了嗎?”

“要哀家說,皇帝就是太依著她,太慣著她了,於至與她有時候難免有些任性。”

“是,母後說的是,怪兒臣,怪兒臣這些年把她慣壞了。”

“所以皇帝以後可不能事事都依著皇後的性子來了。”

“母後教誨的是,兒臣以後確實不能再任由著淑華的性子,再由著她任意胡鬧了。”

禦藥房拿來了太後的藥,皇帝接過香蘭手中的藥親自將藥餵給了太後。

太後用完藥後皇帝似乎也放心了不少,他對太後說到:“母後,你用完了藥好好休息,好好養身子,兒臣明天再來看你。”

皇帝說完話站起來向皇後恭恭敬敬的行了禮走了出去。

太後看著皇帝離開的背影怔怔的說道:“他變了,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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