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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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隔天清晨。
黎澤總是先醒來，讓睡意消失往往是腦袋上的一只手，腰間的一條腿，有次感到氣悶，低頭一看，某人枕的枕頭是自己的胸。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的奇葩睡姿調整正常，窗簾透出一些光，小小的光束照亮了無數顆懸浮在空中的細小塵埃。
額前碎發擋住了臉，他輕輕幫她撥開，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在一起半年了，日覆一日，永遠為一睜眼就看到她這件事感到神奇。
他湊上去，偷偷地親了一下臉頰。
池柚動了動，潛意識沒睡到男人的空虛感來了，閉著眼睛亂摸摸，摸到手臂，枕上去，貼過去，抱住。
黎澤哭笑不得，摟住她。池柚對這種頭以下全在被窩和他懷裏的感覺超級享受。
“你醒了？”池柚含糊地問，語氣帶著睡意未散的軟綿。
“嗯，你再睡會。”
“簽售會幾點？”
“九點半。”
“現在幾點了？”池柚睜開眼睛，去看他脖子，上手檢查昨晚的痕跡會不會影響今天的工作。
“醒了就來？”黎澤握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
“……我本來都沒這個意思，你一說，就有點意思了。”
聲音清淺，語氣無賴。
“幾點？”
黎澤看了一眼手機：“八點半。”
池柚一聽沒戲，只好嘆了口氣：“行吧，放過你了。”
黎澤笑著：“我該說謝謝嗎？”
池柚翻了個身，甩了甩手：“年輕人，好走了。”
黎澤貼過去，手摟著她的腰：“睡完就這麽無情了？姐姐都是這樣的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個世界就是這麽無情的，我今天睡你，明天就……”池柚視線向下，雖然也看不到什麽，“你怎麽起來了？”
“25歲正是聽聽聲音就能起來的年紀。”
池柚紅了紅臉，推了推他：“簽售會。”
“七點。”
“嗯？”
“沒刷牙。”
黎澤說：“不親嘴。”
池柚無語笑出聲，去捂他的嘴：“你覺得這合理嗎？”
黎澤彎著眼角搖了搖頭，然後突然整個人直起身來，池柚身上的被子一瞬間就被扯掉了。
“哎……我沒穿……”
黎澤裹著被子跑衛生間刷牙去了。
池柚：“……”
一分鐘後回來，被子又重新蓋上，扔掉池柚抱著的枕頭，清清涼涼的吻試圖纏上她。
池柚緊閉牙關，眼神堅定得很。
“我又不嫌棄你。”
“呵……”池柚使勁推開他，被子拉過來，一裹，鉆衛生間去了。
“我要去刷牙洗臉洗澡。”
黎澤幽怨地叫著：“時間不等人啊，金主姐姐。”
“給姐等著。”
“那我也要洗臉洗澡。”
幹濕分離的衛生間已經找不到那個感到潮濕的分界點，鏡上霧蒙蒙地一片。格拉芬波點隨著震顫讓人激昂起伏，最後卡在他和床欄之間插翅難逃。
-
簽售會結束，黎澤扔下Eric去酒店接池柚，下午計劃去逗子海岸，晚上有花火大會。
Eric：“其實也可以帶上我吧？”
“滾。”
其實他們之間還是有很多純愛的時刻，黎澤非常鐘愛以及擅長制造日常的浪漫，只是池柚這人偶爾會暴露自己的流氓本性。
小雨天氣，撐一把透明傘在櫻花樹下，看雨打花瓣，傘面漸漸被粉紅色淹沒。
天氣好就去野營，坐在森林裏聽風聲鳥鳴，沒有目的地聊天，晚上升起篝火，披著一條毯子喝酒取暖。
飯後散步，一起在小區游樂場蕩秋千，吃冰淇淋和看星星，牽著手一起回家，經過路燈時踩彼此的影子。
還有現在，漫步在海邊，沙灘沙子很細很軟，浪打過來，雙腳被揉進浪花和層疊的橘色光輝中。
“我們每年要不要出來度個假？”
池柚看著他淺藍色的短袖襯衫被風吹得鼓起來，眼睛比墜入大海裏的太陽還亮，他說：“我百分百配合你時間啊。”
19：15，花火大會開始了。
當《First Love》的前奏響起，池柚睜大眼睛，一臉驚訝地看向他。
黎澤笑，捧著她的臉掰向前方：“這時候就別看我了。”
煙花綻放的聲音像心跳聲，歌詞又是多少人的心聲。
肩膀一沈，黎澤順勢摟著她，夏日，海邊，煙花，浪漫環環相扣，美好不期而遇。
池柚握緊了他的手，好像握住了幸福。
回去的路上，人很多，池柚不小心被後面的人踩了一腳，其實也沒多大點事，但看著旁邊走過一對小情侶，男的正背著女的，她就覺得有事了。
“好痛，走不了路了。”她是笑嘻嘻地說著。
不用她再說一句，黎澤自動背過身，蹲了下來。
池柚的雙腳離開了地面，被這樣一個人喜歡上會飄在空中，踩在雲朵上也有安全感。
“你在巴黎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吃了，”池柚湊到他耳邊說，“但是你最好吃。”
黎澤用腦袋頂了一下她的腦袋：“好好說話，不要缺字少字。”
“我想回家了。”
“想家還是想我做的飯？”
“想我那在家的帥氣賢夫。”
“帥氣賢夫”聽到這個稱呼特別高興，扭過頭去，剛好和湊上去想看他反應的池柚碰了碰嘴，兩個人同時笑了出來，池柚把頭縮了起來，埋在他後頸處，笑得睫毛亂顫，顫在黎澤皮膚上，癢在他心裏。
“沒人，快點，再親一下。”
“……好吧。”
-
6月14號，規定的商務解禁期到了，池柚打算在618推出自己的內衣品牌，從日本回來的半個月，即便她穩紮穩打，非常高效地推完了所有進程，但畢竟是第一次創業，還是從早忙到晚。
工廠那邊池柚通過王姨聯系到了以前爸爸公司的一位女股東，破產後只有她帶領了一批一線工人繼續從事這個行業。
只是三年疫情的打擊，小型制造業外包公司現狀慘烈，這位女股東也面臨著關門危機。
由王姨牽線，池柚和女股東達成共識，工廠這邊的運營就交給她來管理，池柚在家附近的寫字樓租了一層，負責核心業務的開發。
這是一家全女公司，工廠那邊也做到了80%的女性員工。
用池柚的話來說：除非男人不光膀子要穿內衣了，她就考慮擴寬業務，招點男員工。
不過那層寫字樓裏，的確有一個男人。
池柚看著旁邊正在碼字的某人。
“你說實話，我在打工作電話的時候，你寫小說的靈感不會被打擾嗎？”
“會有一點，不過還好，對比18小時在空無一人的家裏等你，那才是一個字都打不出來。”
池柚把耳機塞進他耳朵裏：“你忙吧忙吧。”
6月15日晚上八點,618開始，池柚麻煩了一起上節目的嘉賓幫忙宣傳一下，就是沒麻煩躺在身邊的人。
“網上說我們是不是分手了？”
池柚拿著手機，已經過零點了，睡前最後回幾條消息，開賣第一天還是有點緊張，沒怎麽專心地回他：“幹嘛這麽說？”
“大家都幫你宣傳了，就我沒有。”
池柚還在回工作消息，解決了一個問題馬上又來第二個問題，她有些受不了比自己還卷的員工，苦口婆心地在手機裏叫助理好去睡了，現實裏又不專心地回黎澤：“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這事，你跟我們不是一個賽道的，我就不拉你下水了。”
黎澤翻過身，窩在被子裏用自己的官方號給池柚所有的微博都點了讚。
池柚終於要放下手機了，突然管夢發來一條消息，一張截圖，上面是一條莫名其妙的熱搜。
#黎澤別看，是惡評#
池柚切換到微博，點開那條高位熱搜，裏面都在調侃他戀愛腦。
分手傳聞好像一直都有，因為他們不營業，最近一直泡在公司也沒有被拍到，CP粉沒糖吃漸漸分成兩大陣營，一是黎澤夢女，二是池柚女粉。
黎澤夢女看不上池柚，池柚女粉大多都是磕以黎相柚沒意思了，倒過來磕池柚和管夢，然後越來越覺得姐姐身邊的男人有夠礙眼的。
反正打來打去，結果黎澤舔狗本狗把池柚微博全讚了一遍。
黎澤書粉加入陣營：糊塗啊大作者！你的靈氣都被戀愛耗沒了！
池柚關了手機，看了一會他的後腦勺，推了推他。
“睡了。”
“牽手。”
“不牽，不是一個賽道的，拉什麽手。”
池柚抿了抿嘴，想笑：“那你轉過來。”
黎澤打了個哈欠：“好困啊，身子已經動不了了。”
池柚笑著嘆氣，起身下床，黎澤扭頭想去叫她，只見池柚繞床半周，來到他這一側，鉆了進去。
“不是一個賽道的，但是……”池柚胡亂地親他，臉上兩下，鼻子一下，嘴上三下，“是躺在一張床上的。”
黎澤沒回應她，生著悶氣，額頭抵著她額頭，不讓她繼續親：“我不要只局限在這裏。”
池柚楞了一下，反思自己這段時間的確冷落他了，往他懷裏鉆了鉆：“618結束後你想去哪裏玩？哪裏都可以。”
“民政局。”
“……”池柚擡頭，瞇了瞇眼睛，“你這搞得我跟渣女似的，好像故意不跟你結婚似的，不是說好了阿姨出來後就結。”
“所有人都盼著我們分手呢，我恨不得把結婚證甩他們臉上去。”
“你很誇張哎，哪有所有人，怎麽突然在意起網友來了？”
黎澤身子往空的地方移了移，和她拉開了一些距離，表情也正經起來：“我想批評你一下。”
池柚特別認真地答道：“請狠狠批我。”
“你工作的時候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啊……這個評價怎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上一段感情也被人這麽說過。
池柚腦內警鈴大陣。
她勾了勾他的手指，裝弱但也認真解釋：“我第一次當老板，其實很害怕自己做不好，底下這麽多員工，肩上的責任也很重，所以就……有一點點拼命。”
“就一點點？你最近這段時間哪天是十二點前睡下的？有睡滿6個小時嗎？”
“你說得對，那我們現在不要講話了，馬上睡覺。”池柚一秒把燈關了，抱住他，緊閉雙眼。
黑暗中聽到他一聲悶悶的嘆氣。
“你忙了之後我們見面就好少，不過這倒對我也沒什麽，我跑來找你就好了，”黎澤回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腦袋上，輕輕摩挲著她的頭發，“我最難過的是你在工作上把我跟你分得很開，我想給你投資你拒絕，幫忙租寫字樓你拒絕，連動動手指幫你轉發一條微博你都不讓我幹。”
“我想著你那個微博是Eric管理的，加上你上戀綜這事一直被書粉罵營銷咖，我就想跟你在事業上稍微避點嫌。”
“罵就罵唄，我又不在意，我知道你在為我考慮，但是……”黎澤幽怨地說，“沈彥川都幫你宣傳了。”
“我沒聯系他，”池柚舉起手，“我發誓。”
“我才沒吃醋，”黎澤把她的手壓下，聲音還是氣呼呼的，“我就是不想跟你避嫌，難道你很看不起我的錢嗎？”
“哪有，你別冤枉我，我只是目前自己一個人能行，缺錢了就喊你。”
“所以我們得快點領證。”
在黑暗裏池柚似乎都能看到他熾熱的目光：“這……怎麽就扯到領證了？”
“天天考慮這麽多事怕你累了，不如……”黎澤貼近她耳邊，嘴唇張開，合攏，一字一頓說，“合法使用我的一切。”
身體，金錢，愛意，餘生，思想的宇宙，靈魂的全部。
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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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澤總是先醒來，讓睡意消失往往是腦袋上的一只手，腰間的一條腿，有次感到氣悶，低頭一看，某人枕的枕頭是自己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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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前碎發擋住了臉，他輕輕幫她撥開，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在一起半年了，日覆一日，永遠為一睜眼就看到她這件事感到神奇。
他湊上去，偷偷地親了一下臉頰。
池柚動了動，潛意識沒睡到男人的空虛感來了，閉著眼睛亂摸摸，摸到手臂，枕上去，貼過去，抱住。
黎澤哭笑不得，摟住她。池柚對這種頭以下全在被窩和他懷裏的感覺超級享受。
“你醒了？”池柚含糊地問，語氣帶著睡意未散的軟綿。
“嗯，你再睡會。”
“簽售會幾點？”
“九點半。”
“現在幾點了？”池柚睜開眼睛，去看他脖子，上手檢查昨晚的痕跡會不會影響今天的工作。
“醒了就來？”黎澤握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
“……我本來都沒這個意思，你一說，就有點意思了。”
聲音清淺，語氣無賴。
“幾點？”
黎澤看了一眼手機：“八點半。”
池柚一聽沒戲，只好嘆了口氣：“行吧，放過你了。”
黎澤笑著：“我該說謝謝嗎？”
池柚翻了個身，甩了甩手：“年輕人，好走了。”
黎澤貼過去，手摟著她的腰：“睡完就這麽無情了？姐姐都是這樣的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個世界就是這麽無情的，我今天睡你，明天就……”池柚視線向下，雖然也看不到什麽，“你怎麽起來了？”
“25歲正是聽聽聲音就能起來的年紀。”
池柚紅了紅臉，推了推他：“簽售會。”
“七點。”
“嗯？”
“沒刷牙。”
黎澤說：“不親嘴。”
池柚無語笑出聲，去捂他的嘴：“你覺得這合理嗎？”
黎澤彎著眼角搖了搖頭，然後突然整個人直起身來，池柚身上的被子一瞬間就被扯掉了。
“哎……我沒穿……”
黎澤裹著被子跑衛生間刷牙去了。
池柚：“……”
一分鐘後回來，被子又重新蓋上，扔掉池柚抱著的枕頭，清清涼涼的吻試圖纏上她。
池柚緊閉牙關，眼神堅定得很。
“我又不嫌棄你。”
“呵……”池柚使勁推開他，被子拉過來，一裹，鉆衛生間去了。
“我要去刷牙洗臉洗澡。”
黎澤幽怨地叫著：“時間不等人啊，金主姐姐。”
“給姐等著。”
“那我也要洗臉洗澡。”
幹濕分離的衛生間已經找不到那個感到潮濕的分界點，鏡上霧蒙蒙地一片。格拉芬波點隨著震顫讓人激昂起伏，最後卡在他和床欄之間插翅難逃。
-
簽售會結束，黎澤扔下Eric去酒店接池柚，下午計劃去逗子海岸，晚上有花火大會。
Eric：“其實也可以帶上我吧？”
“滾。”
其實他們之間還是有很多純愛的時刻，黎澤非常鐘愛以及擅長制造日常的浪漫，只是池柚這人偶爾會暴露自己的流氓本性。
小雨天氣，撐一把透明傘在櫻花樹下，看雨打花瓣，傘面漸漸被粉紅色淹沒。
天氣好就去野營，坐在森林裏聽風聲鳥鳴，沒有目的地聊天，晚上升起篝火，披著一條毯子喝酒取暖。
飯後散步，一起在小區游樂場蕩秋千，吃冰淇淋和看星星，牽著手一起回家，經過路燈時踩彼此的影子。
還有現在，漫步在海邊，沙灘沙子很細很軟，浪打過來，雙腳被揉進浪花和層疊的橘色光輝中。
“我們每年要不要出來度個假？”
池柚看著他淺藍色的短袖襯衫被風吹得鼓起來，眼睛比墜入大海裏的太陽還亮，他說：“我百分百配合你時間啊。”
19：15，花火大會開始了。
當《First Love》的前奏響起，池柚睜大眼睛，一臉驚訝地看向他。
黎澤笑，捧著她的臉掰向前方：“這時候就別看我了。”
煙花綻放的聲音像心跳聲，歌詞又是多少人的心聲。
肩膀一沈，黎澤順勢摟著她，夏日，海邊，煙花，浪漫環環相扣，美好不期而遇。
池柚握緊了他的手，好像握住了幸福。
回去的路上，人很多，池柚不小心被後面的人踩了一腳，其實也沒多大點事，但看著旁邊走過一對小情侶，男的正背著女的，她就覺得有事了。
“好痛，走不了路了。”她是笑嘻嘻地說著。
不用她再說一句，黎澤自動背過身，蹲了下來。
池柚的雙腳離開了地面，被這樣一個人喜歡上會飄在空中，踩在雲朵上也有安全感。
“你在巴黎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吃了，”池柚湊到他耳邊說，“但是你最好吃。”
黎澤用腦袋頂了一下她的腦袋：“好好說話，不要缺字少字。”
“我想回家了。”
“想家還是想我做的飯？”
“想我那在家的帥氣賢夫。”
“帥氣賢夫”聽到這個稱呼特別高興，扭過頭去，剛好和湊上去想看他反應的池柚碰了碰嘴，兩個人同時笑了出來，池柚把頭縮了起來，埋在他後頸處，笑得睫毛亂顫，顫在黎澤皮膚上，癢在他心裏。
“沒人，快點，再親一下。”
“……好吧。”
-
6月14號，規定的商務解禁期到了，池柚打算在618推出自己的內衣品牌，從日本回來的半個月，即便她穩紮穩打，非常高效地推完了所有進程，但畢竟是第一次創業，還是從早忙到晚。
工廠那邊池柚通過王姨聯系到了以前爸爸公司的一位女股東，破產後只有她帶領了一批一線工人繼續從事這個行業。
只是三年疫情的打擊，小型制造業外包公司現狀慘烈，這位女股東也面臨著關門危機。
由王姨牽線，池柚和女股東達成共識，工廠這邊的運營就交給她來管理，池柚在家附近的寫字樓租了一層，負責核心業務的開發。
這是一家全女公司，工廠那邊也做到了80%的女性員工。
用池柚的話來說：除非男人不光膀子要穿內衣了，她就考慮擴寬業務，招點男員工。
不過那層寫字樓裏，的確有一個男人。
池柚看著旁邊正在碼字的某人。
“你說實話，我在打工作電話的時候，你寫小說的靈感不會被打擾嗎？”
“會有一點，不過還好，對比18小時在空無一人的家裏等你，那才是一個字都打不出來。”
池柚把耳機塞進他耳朵裏：“你忙吧忙吧。”
6月15日晚上八點,618開始，池柚麻煩了一起上節目的嘉賓幫忙宣傳一下，就是沒麻煩躺在身邊的人。
“網上說我們是不是分手了？”
池柚拿著手機，已經過零點了，睡前最後回幾條消息，開賣第一天還是有點緊張，沒怎麽專心地回他：“幹嘛這麽說？”
“大家都幫你宣傳了，就我沒有。”
池柚還在回工作消息，解決了一個問題馬上又來第二個問題，她有些受不了比自己還卷的員工，苦口婆心地在手機裏叫助理好去睡了，現實裏又不專心地回黎澤：“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這事，你跟我們不是一個賽道的，我就不拉你下水了。”
黎澤翻過身，窩在被子裏用自己的官方號給池柚所有的微博都點了讚。
池柚終於要放下手機了，突然管夢發來一條消息，一張截圖，上面是一條莫名其妙的熱搜。
#黎澤別看，是惡評#
池柚切換到微博，點開那條高位熱搜，裏面都在調侃他戀愛腦。
分手傳聞好像一直都有，因為他們不營業，最近一直泡在公司也沒有被拍到，CP粉沒糖吃漸漸分成兩大陣營，一是黎澤夢女，二是池柚女粉。
黎澤夢女看不上池柚，池柚女粉大多都是磕以黎相柚沒意思了，倒過來磕池柚和管夢，然後越來越覺得姐姐身邊的男人有夠礙眼的。
反正打來打去，結果黎澤舔狗本狗把池柚微博全讚了一遍。
黎澤書粉加入陣營：糊塗啊大作者！你的靈氣都被戀愛耗沒了！
池柚關了手機，看了一會他的後腦勺，推了推他。
“睡了。”
“牽手。”
“不牽，不是一個賽道的，拉什麽手。”
池柚抿了抿嘴，想笑：“那你轉過來。”
黎澤打了個哈欠：“好困啊，身子已經動不了了。”
池柚笑著嘆氣，起身下床，黎澤扭頭想去叫她，只見池柚繞床半周，來到他這一側，鉆了進去。
“不是一個賽道的，但是……”池柚胡亂地親他，臉上兩下，鼻子一下，嘴上三下，“是躺在一張床上的。”
黎澤沒回應她，生著悶氣，額頭抵著她額頭，不讓她繼續親：“我不要只局限在這裏。”
池柚楞了一下，反思自己這段時間的確冷落他了，往他懷裏鉆了鉆：“618結束後你想去哪裏玩？哪裏都可以。”
“民政局。”
“……”池柚擡頭，瞇了瞇眼睛，“你這搞得我跟渣女似的，好像故意不跟你結婚似的，不是說好了阿姨出來後就結。”
“所有人都盼著我們分手呢，我恨不得把結婚證甩他們臉上去。”
“你很誇張哎，哪有所有人，怎麽突然在意起網友來了？”
黎澤身子往空的地方移了移，和她拉開了一些距離，表情也正經起來：“我想批評你一下。”
池柚特別認真地答道：“請狠狠批我。”
“你工作的時候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啊……這個評價怎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上一段感情也被人這麽說過。
池柚腦內警鈴大陣。
她勾了勾他的手指，裝弱但也認真解釋：“我第一次當老板，其實很害怕自己做不好，底下這麽多員工，肩上的責任也很重，所以就……有一點點拼命。”
“就一點點？你最近這段時間哪天是十二點前睡下的？有睡滿6個小時嗎？”
“你說得對，那我們現在不要講話了，馬上睡覺。”池柚一秒把燈關了，抱住他，緊閉雙眼。
黑暗中聽到他一聲悶悶的嘆氣。
“你忙了之後我們見面就好少，不過這倒對我也沒什麽，我跑來找你就好了，”黎澤回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腦袋上，輕輕摩挲著她的頭發，“我最難過的是你在工作上把我跟你分得很開，我想給你投資你拒絕，幫忙租寫字樓你拒絕，連動動手指幫你轉發一條微博你都不讓我幹。”
“我想著你那個微博是Eric管理的，加上你上戀綜這事一直被書粉罵營銷咖，我就想跟你在事業上稍微避點嫌。”
“罵就罵唄，我又不在意，我知道你在為我考慮，但是……”黎澤幽怨地說，“沈彥川都幫你宣傳了。”
“我沒聯系他，”池柚舉起手，“我發誓。”
“我才沒吃醋，”黎澤把她的手壓下，聲音還是氣呼呼的，“我就是不想跟你避嫌，難道你很看不起我的錢嗎？”
“哪有，你別冤枉我，我只是目前自己一個人能行，缺錢了就喊你。”
“所以我們得快點領證。”
在黑暗裏池柚似乎都能看到他熾熱的目光：“這……怎麽就扯到領證了？”
“天天考慮這麽多事怕你累了，不如……”黎澤貼近她耳邊，嘴唇張開，合攏，一字一頓說，“合法使用我的一切。”
身體，金錢，愛意，餘生，思想的宇宙，靈魂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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