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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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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

我躺在冰冷的檢查床上,被人指指點點,腦子卻無端冒出來:“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我想也許這就是命吧,正如我的愛情,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我有愛情嗎?

沒成想,脫褲子只是開胃菜,老神仙的絕技還在後邊呢!他又命令我趴在檢查床上,並找出來個塑料手套,抹了點白白的晶狀體物質,順勢從我的某個地方一下搗了進去……

我那個悔恨啊,為啥跟著我爹來!

正當我痛苦萬分、臉皮都被剝掉的時候,旁邊還有個老阿姨興致勃勃的和老神仙討論起了嚴肅的醫學問題,她說:“蘇大夫,怎麽這麽小,不會影響以後的生育吧!”

老神仙“呵…呵…”一笑,輕松寫意的又鼓搗了兩下,我感覺到一股清涼沁入心脾,然後他對老阿姨說:“應該問題不大,不過還得看看,你列個檢查單子!”

老阿姨說:“那行,要不您歇一會,讓我來看看!”

老神仙也沒客氣,直接讓到了一邊,老阿姨也帶好了手套,抹上了那冰涼的晶狀體,然後對著我一頓檢查,看了外邊看裏邊、看了裏邊看外邊,還叫來她的學生圍觀。

我那個悔恨啊,為啥跟著我爹來!

然後,一波接一波的大夫,一波接一波的病人,統統的把我圍觀了一遍,我可憐兮兮的看向我爹,才發現他早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最後,我已經來不及悔恨了!就像鴕鳥一樣,將頭深深的埋在臂彎裏,任誰也看不見我的臉。

我是怎麽走出來的,始終沒有記起來,只記得我的屁股很疼,是一瘸一拐走出來的,手裏還托著個送檢標本,我爹正愁眉苦臉的拿著一疊檢查票據,站在走廊中。

醫院的往事,至今讓我心有餘悸,不忍再提。

晚上,借著難得的涼風習習,二叔接見了我們,請我們吃飯的地方,是個啤酒攤子,我爹和他把酒言歡,說的都是他們以前的糗事,我才發現老爹並不是一直嚴肅,他有很多時候也和我一樣犯二。

在他們的交談中,我聽出了二叔過的並不好,當初他能在省城安家,只是因為有個肥胖女人要了他,她才是這座城市的一份子,是我從未謀面的二嬸。

從二叔的話語中,讓我有些討厭這座城市,它吸幹了周邊城市的血,卻不吐出一點渣滓,生活在這座城市的原住民,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一切,趾高氣昂的鄙視著外來戶。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逃離這座城市,它像洪水猛獸一樣,正張著大嘴準備吞噬我和老爹。

但這只是開始。多年後,我仍然沒有吸取教訓,義無反顧的留在了這座城市,蜷縮在狹小的租屋中,感嘆著世界的光怪陸離,它是那麽的不堪、那麽的不屑、那麽的殘忍,肆意的踐踏著我的尊嚴,反過來還要恥笑我、羞辱我、踐踏我,讓我不得不滾出去。

我恨這座城市,但也紀念它,這裏有我的青春和回憶。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我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病是羞恥的、不正經的,而羞恥只是別人強加於我,正像這座城市帶給我的標簽,一個說著蹩腳普通話的鄉巴佬、農民。我無力反抗,那只好躺著享受。

在往後的幾天,老爹都陪著我去醫院,做著各種各樣的檢查,遇見了我一輩都叫不上名字的儀器、管子,也遇見了各式各樣的醫生、護士,他們都業務嫻熟、手法老道,為了我今後的幸福而不懈努力奮鬥。

我很感激他們,特別是那位老神仙。

最終,各類檢查、各類單據,都變成了兩大包藥水,那是一個療程、半年的藥,按照老神仙的說法,這不算什麽,沒動手術已經萬幸。

我也很慶幸,自己才剛滿十六歲,正處於花季,可不想變成東方不敗。東方大神出現在小說中是合理的,但出現在現實中可就大大的不妙。

我記得小學的時候,曾經給高思雨講過東方不敗的故事,至於什麽“欲練此功、揮刀自宮”此類問題,當時我沒研究明白,高思雨更不可能研究明白。

但我絕對低估了高思雨的好奇心,她竟然決定拿我做實驗,嚇得我連著三天都沒去學校,好在她的記性也不好,沒幾天就忘了,我幸運的保留了“火種”,才有了後邊老神仙妙手回春的故事。

正所謂光陰似箭,在喝藥打針的日子裏,我過的度日如年,藥是真的苦、針是真的紮!

老神仙真是神,一個療程不到,我的喉結長出來,聲音也如老牛推磨——沙啞的厲害,而身高在半年的時間裏竄高到了一米七以上,但還是與高思雨有差距,她那身高放眼望去,能壓倒一片,但她其他的地方,始終如幹瘦的柴火,只見枯萎、從不見豐滿,讓我很是失望。

我曾經想和高思雨研討這個問題,但她以我不是男人拒絕了讓我很傷心。

現在,我卻因為是男人的問題,很是苦惱。不知何時,我變成了嘴上有毛的,那一層絨毛細細黑黑,嚴重影響了我的形象。我欲除之而後快,但被老爹及時制止,因為他說:胡子越刮越難看!

我看著他像鋼針一樣的胡子,深深的信以為真,只能任其自由發展,再加上我頭發長,不知何時同學們又給我起了個綽號“憂郁王子”。

我承認,男性體征是很吸引女性的,隨著“四毛”變得名副其實,再加上我那天生的憂郁氣質,讓圍在我身邊的女同學逐漸多了起來,其獻媚的猛烈程度絲毫不亞於高思雨身邊的添狗。

比如,素有我班“風騷代表”之稱的李亞楠,她就是我說的身邊的女同學代表之一,這個人見人愛、人見人紅、人見人羞的女同學,最後由我替全班背負了一切,因為我從不怕女生開車。

李亞楠之於我,好比伯牙與子期,也好比周瑜與諸葛亮,都是無敵“大嘴炮”,李瘦子為了全班的安靜,選擇合並同類項,讓我們變成“同桌”。

因此,全班最耀眼的兩個中心,最終匯聚到了一起,在最後一排角落的地方,散發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而高思雨被發配到了靠門的角落,獨自黯然神傷,我很同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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