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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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先後收到了賈家和絳玉送來的信,賈家在信上寫了絳玉如何如何不尊敬長輩,還用林家的身份將黛玉強行給帶了回去,還提了黛玉教養的問題,信中隱晦的表示,如若黛玉還要放在榮國府教養,那就要絳玉親自登門致歉。
林如海看著榮國府送來的信眉頭都皺了起來,他和絳玉相處了這麽久,這個孩子性格穩重守禮,絕對不是不尊敬長輩的性子,恐怕其中有誤會,林如海又打開了絳玉的信,林如海氣得血壓上升,榮國府就是這樣作踐他林家的孩子的?
讓絳玉走角門,去了榮國府無男性主子接待,去給賈母請安女眷也未避退,讓家中男孩隨意出入黛玉的閨房,甚至還阻攔林家給黛玉送的東西,寫的每一句都讓林如海七竅生煙,他總算是明白絳玉為何強行將黛玉給帶走了。
特別是信上還寫了賈寶玉有關於‘祿蠹’的言論,林如海看著‘祿蠹’兩個字就氣得牙癢癢,‘祿蠹’?什麽叫‘祿蠹’,他是不是生長在‘祿蠹’之家,是不是享受了‘祿蠹’給他帶來的優渥生活,既然如此看不上‘祿蠹’,那還念什麽書。
林如海十分的疑惑,賈寶玉有關於‘祿蠹’的評價賈政知道嗎?林如海提起筆給賈母和賈政分別寫了一封信,給賈母的信上表示,既然絳玉把黛玉帶回去了那就讓黛玉住在家裏吧,絳玉會照顧好黛玉的,他們是親兄妹。至於給賈政的書信上寫了賈寶玉嘴裏的‘祿蠹’言論,說了自家從祖輩就是‘祿蠹’,既然如此看不上,那平時還是不要往來了。
林如海可不管賈母和賈政收到信後如何表現,他現在知道,自家的孩子受委屈了,他自然是要出頭的,即使這戶人家是妻子的娘家。
林如海提筆寫完給賈母和賈政的信後,才打開林黛玉寫來的信,信上只寫了她一切都好,還望父親不要牽掛,林如海看著林黛玉信後,眼睛都紅了,如若不是絳玉去了榮國府,他還不不知道女兒在榮國府受的委屈。
最後林如海給黛玉和絳玉回了一封信,讓黛玉在林家好好住著,絳玉會好好照顧他的,他又給絳玉寫了一封信,讓他好好照顧黛玉,不用送黛玉回榮國府了。
原本他也沒有想要把黛玉送去榮國府的,只因為弟弟一家離的確實太遠,這時候榮國府的人來接,說的又那樣義正言辭,說會好好疼愛黛玉的,他才把黛玉送去了榮國府,沒想到這就是他們說的疼愛。
相比賈家所言,林如海還是更相信自家的侄兒。
“老祖宗!你去接林妹妹回來,這都回去一個月了,也不知道林妹妹回去後睡得好不好,有沒有好好吃飯。”自從林黛玉被絳玉帶了回去,賈寶玉擔心得不行,隔兩天就要賈母去接。
“等你林姑爺的信回來了京城,你林妹妹就會回來的。”賈母安慰道。
她想起之前絳玉在她面前那樣張狂,賈母就十分的不悅,她是長輩,自然是不會先低下這個頭,等林如海道歉信來了,那小子自然是要把玉兒送回來,到時候她倒是要看看那張狂的小子如何在他面前低頭。
賈母心裏也知道她讓寶玉隨意出入黛玉的屋子有些不太妥,但是只有這樣才能培養兩個玉兒的感情,他們榮國府沒落了,寶玉還只是二房的次子,真算起來是配不上玉兒的,所以只能用一點非常手段,如若女兒自己對女婿說想嫁給寶玉,女婿疼愛女兒,說不得就允了這個婚事,有林如海這個岳父在後面支持寶玉,寶玉的仕途也會順利很多。
“真的嗎?林姑爺的信什麽時候來?”賈寶玉強忍著淚水問道。
“都已經一個月了,過不了幾天應該就會到了。”賈母道。
“那揚州的信到了,可要快些接林妹妹回來。”賈寶玉還是忍不住哭。
“寶玉這些天一直這樣嗎?他沒有去上學?”王夫人站在一旁,聽到自己兒子嘴裏一直在叫喚林黛玉就有些憋氣,詢問一旁的襲人道。
“寶玉自從林姑娘走後就一直哭,這個樣子也沒有辦法去上學。”襲人恭敬回答道。
“你這個狠心的,寶玉都這樣了還上什麽學,你要逼得他和珠兒一樣嗎?”賈母聽到了王夫人和襲人的對話,啐了一聲。
聽到賈母提起賈珠,王夫人閉嘴不說話了。
薛寶釵並未隨眾人來寶玉這裏,她借口生病,中了風寒,懶得去寶玉那裏。
“你這不是沒事兒嗎?怎麽不去看看寶玉,還借口生病了,如今林姑娘走了,寶玉正是傷心的時候,你去了之後,寶玉說不定心裏就有你了。”薛姨媽道。
“我前些日子去看過了,如今寶玉心中心心念念的只有林姑娘,我這時候去,也是枉然,還會讓他不高興,等他過了這個勁兒,就該來找我了,媽媽,你且先別管,姨媽來了你也別說漏嘴了。”薛寶釵道。
女兒一向比自己更有主意,既然女兒這麽說了,薛姨媽也就不說了。
“哥哥呢?”薛寶釵扯開了話題問道。
“誰知道他去哪裏鬼混去了。”提起薛蟠,薛姨媽就有些不自在。
“哥哥又找你拿銀子了?”薛寶釵道。
“也沒多少銀子,你哥哥是男人,在外面也是需要應酬的。”薛姨媽更加的不自在。
薛寶釵嘆了口氣,“罷了!他在媽媽這裏要不到銀子,也會去外面鋪子裏去拿。”
薛寶釵只覺得有些悲哀,原先她還覺得林姑娘可憐,雖然還有父親在,可是也只能把她送來榮國府孤苦無依,如今看來可憐的是她自己,林姑娘受了委屈,哥哥立刻就把她給帶走了,不像她,哥哥完全依靠不上,還得她一個姑娘家來扶持家中。
林黛玉在林家如今是忙得不可開交,林府到底是很久沒有主子住了,雖然下人維護的還不錯,那也只是表面樣子,實際還是需要大修一下,如今大哥哥已經將管家的權利給她,就需要她來安排,每天都過得很繁忙,她根本沒工夫想起賈家的事兒。
林黛玉這裏沒有想起賈家的事兒,但是架不住她身邊有一個榮國府出來的丫頭。
“姑娘!咱們什麽時候回榮國府呢?咱們可都出來一個月了?該回去了,不然寶玉該急了。”紫鵑提醒道。
說起去榮國府,黛玉自然是不想回去的,相比在榮國府,她覺得林家才是自己的家,她呆在林家更加自在。
見林黛玉沒說話,紫鵑又勸道:“老祖宗最疼愛姑娘,姑娘回來了這麽久,老祖宗肯定特別想念,還有寶玉,和姑娘的關系最好了,當時走得匆忙,都還沒好好道別,如今已經回來一個月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是紫鵑姐姐想家了嗎?”雪雁端著一碗牛乳回來,就聽到紫鵑正在勸說林黛玉回去賈家,雪雁眉頭微蹙,問道。
林黛玉一楞,她都忘記了紫鵑是榮國府的丫鬟,她去榮國府不自在,想必紫鵑在林家也會不自在的。“紫鵑,你如若是想家了,我就讓管家把你送回去榮國府可好?”
“沒有!奴婢是姑娘的丫鬟,您怎麽要把我送走呢?”紫鵑連忙拒絕。
“小姐也沒有想送走紫鵑姐姐,只是紫鵑姐姐一直勸說小姐回去榮國府,我還以為紫鵑姐姐想家了,小姐,這是大少爺讓奴婢給您送來的牛乳,他讓您喝了之後再睡,會睡得香一些。”雪雁將牛乳遞給林黛玉。
“哥哥也太貼心了,日後有了嫂嫂,嫂嫂必定幸福。”黛玉想起了宮中的司徒雪,不由得眼睛彎彎的,大哥哥和公主很配。
雪雁笑瞇瞇的伺候著林黛玉,不著痕跡的將紫鵑擠開,這裏已經是林家了,她不用再避讓。
等林黛玉喝完牛乳,雪雁就開始整理床鋪,服侍林黛玉休息了。
紫鵑看著休息了的林黛玉不由得嘆了口氣,在她跟著姑娘離開榮國府的時候,老祖宗讓她身邊的鴛鴦姐姐悄悄和她說,讓她多提提榮國府,讓小姐快些回榮國府,可是在林家待了一個月,她明顯感覺姑娘在林家更自在一些,除非她提起榮國府,姑娘就再沒有提起過榮國府了,很顯然,姑娘更加喜歡呆在林家。
其實她也能夠理解姑娘為什麽喜歡呆在林家,林家的下人都十分的本分,做事時都規規矩矩的,完全沒有榮國府的下人一雙富貴眼,她在林家也比榮國府待得更自在一些。
等林黛玉睡下了,雪雁把紫鵑叫了出去,道:“紫鵑姐姐,少爺知道你是榮國府的丫鬟,如果你能好好服侍小姐,少爺會找個機會把你的賣身契從賈家買回來的,如若你不能好好服侍小姐,生有二心,少爺會直接把你送回榮國府。”
紫鵑一楞,她看著雪雁,有些被戳破的難堪,“小姐是老祖宗的外孫女。”
“小姐是林家的小姐,是林家嫡出的長房大小姐,即使是小姐的外祖家,也沒有資格輕視小姐,賈家不能好好對待小姐,小姐自然有林家照顧。”雪雁認真道。
紫鵑沈默了下來,開始盤算自己的未來,是跟著姑娘留在林家還是被送回榮國府。
雪雁也不管她,只讓她自己想清楚,在賈家的時候她伺候小姐也十分的得力,小姐和她的感情也很好,如非特別的原因,大少爺也不想動小姐身邊的人。
此時,榮國府也收到了林如海送過來的信件,賈母看完信後,完全沒想到林如海居然就這樣讓林家小子把黛玉帶了回去,而且表示那林家小子就代表了林家。
賈母看完信後,眉頭緊鎖,正準備把賈政夫妻叫過來商量的時候,這時候賈政闖入了賈寶玉的院子裏,要把賈寶玉送去祠堂家法伺候。
賈母聽到丫鬟過來報信,急得不行,連忙去攔。
賈寶玉哭得不行,見賈母來了,連忙求救:“老祖宗救我!”
“你這是做什麽?你這是要剜我的心呀,孩子你好好教導不行嗎?一定要又打又殺的。”賈母哭著攔住了寶玉。
“老太太,你可知道這家夥都說了什麽?”賈政看完林如海寫來的信後,只覺得自己的臉全部都被丟盡了,平時老祖宗寵溺著,如今不罰真的不行了。
“說了什麽你也不能要打要殺呀!孩子沒學好你好好教導,我的珠兒就是被你們兩夫妻給逼死的,現在又要來逼我的寶玉,你們這般容不下我,我帶寶玉回金陵,不礙你們的眼。”賈母又把回金陵的那一套搬了出來。
“老太太!”賈政無奈,每次他要教訓兒子,老太太都是用這一套攔著。
賈母繼續護著賈寶玉,賈寶玉戰戰兢兢的躲在賈母懷中,驚恐的看著他父親。
賈政挫敗,他每次想教子都會被母親攔著,他總不能真讓母親帶著寶玉回金陵去,最後賈政也只能挫敗的帶人離開。
見賈政走了,賈母和王夫人都松了口氣,賈寶玉還在驚恐當中,躲在賈母懷中不肯出來。
“寶玉,你又做什麽錯事惹得你父親生氣?”王夫人問道。
“寶玉這些日子都在屋子裏休息,是不是因為寶玉沒有去學堂?”襲人道。
“這個殺千刀的,寶玉明明就是身體不好才不去學堂的,他定是在外頭不順,故意來找寶玉生氣。”賈母並不知道林如海還給賈政寫了一封信,賈政是看了林如海的信知道賈寶玉說出了‘祿蠹’的言論才想著教訓賈寶玉。
賈寶玉被嚇到了,哭得淒慘。
眾人連忙將賈寶玉送回了他的屋子。
賈政想到林如海信中的內容,只覺得心中苦悶,他又去找他的那些門客們喝酒,安頓好賈寶玉後,王夫人就過來尋賈政,聽到下人稟報,賈政去與那些門客喝酒去了,王夫人才松了口氣,也只以為賈政突然發難,是在外受了委屈找賈寶玉生氣。
鬧了這麽一通,賈母回到自己的院子時也有些累了,只不過她腦袋裏還想著林如海送來的信,信中表達的內容代表什麽?意思是林家日後都要給那個小子嗎?賈母很想把兒子叫來商量一番,但是想起剛剛才鬧了那麽一出,只能過兩日再說。
聽說賈寶玉差點被賈政打了,薛寶釵帶著丫鬟過來探望賈寶玉。
“寶兄弟,你沒事兒吧?”薛寶釵看著賈寶玉躺在床上癡癡呆呆的,關切的問道。
賈寶玉沒有反應,只癡癡的看著薛寶釵。
“今日被嚇到了,太醫說要好好靜養。”襲人端著安神湯走了過來,她對賈寶玉道:“寶玉,喝藥了。”
賈寶玉還是沒有反應。
“給我來餵吧!”薛寶釵伸手接過了藥碗。
薛寶釵一勺一勺將藥全部餵給賈寶玉後,又拿出手帕給賈寶玉擦了擦嘴。
賈寶玉喝完藥後,終於是有了反應,他突然驚喜道:“林妹妹,是你來看我了嗎?”,說著,還扯住了薛寶釵的手,“林妹妹,你終於回來了。”
薛寶釵剛準備說自己不是林姑娘的時候被襲人攔住了。
“林妹妹,我好想你,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賈寶玉握住薛寶釵的手不肯放手。
薛寶釵任由他握著,只因為賈寶玉喝了安神湯,他說了一會兒對林黛玉的想念,就慢慢的閉上眼睛睡著了。
見賈寶玉睡著了,薛寶釵也松了口氣,她小心翼翼的把手抽了出來,抽出來的時候賈寶玉嘴裏還念叨著林妹妹。
“寶姑娘不要介意,寶玉就是這樣純粹的性子。”襲人寬慰道。
薛寶釵搖了搖頭,表示她沒有介意,她問道:“林姑娘不回來了嗎?寶玉這樣,應該讓林姑娘回來看看呀!”
“人家回家去了,哪裏還想著寶玉,可憐寶玉,一直念叨著林姑娘,真是冤孽。”襲人沒有沒有明說,卻也能感覺得出她對林黛玉的不滿。
“寶姑娘身體好些了嗎?好一段時間沒來了,說是寶姑娘病了,因為要照顧寶玉,我都不得空去探望寶姑娘。”襲人關心道。
“已經好多了,只因為害怕過了病氣給寶玉,就沒有過來,如今身體好一些了,又聽說寶玉被姨夫給打了,就過來看看寶玉。”薛寶釵解釋道。
“那就好!寶姑娘日後要常來,寶玉也惦記著寶姑娘道。”襲人道。
襲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日後定是寶玉的姨娘,她也想為自己謀劃一番,選一個和善的主母,相比林黛玉,襲人更中意薛寶釵,因為薛寶釵平日為人和善,出手也大方,定不是一個為難人的,薛寶釵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寶二奶奶人選。
“身體好了自然是常來的。”薛寶釵笑著應下了。
榮國府發生的事情絳玉不知道,他回了京城事情也是有些多的,要去拜訪大伯的好友,還有要去拜師,大伯給他推薦了一個老師,他平時白天還要去老師那裏念書,等絳玉在京城的生活上了正軌,他和大公主的賜婚也下來了。
因為早知道要賜婚,香案這些早就準備好了,等天使到來,直接把香案擺出來就行。
林家兩個當家人都不在京城,聖旨只有絳玉和黛玉一起接的。
天使頒旨之後,笑瞇瞇的看著絳玉道:“恭喜駙馬!賀喜駙馬!雜家今日有差事在身上,不方便給駙馬請安,等改日雜家再來給駙馬請安。”
“多謝天使!”絳玉對自己的小廝使了一個眼神,小廝立馬會意,上前一步遞上一個荷包,道:“辛苦天使跑這一趟,我們家主子請天使喝茶。”
“多謝駙馬!”天使也沒拒絕,笑瞇瞇的收下了荷包。
等頒旨的天使走後,京城中炸開了鍋,紛紛都在打聽林絳玉是誰?不是京城裏的青年才俊,似乎是突然之間冒出來了,陛下還給他和大公主賜婚了。
大公主可是皇後的嫡女,和太子殿下一母同胞,還是雙生胎,居然被陛下許配給了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
很快京城中的人家就將絳玉的身世給扒了出來,原來是林公的後人,林家二房的孩子,而林家不僅僅只林如海有出息,二房的林湖如今已經是青州的巡撫,從二品大員,只不過這些年在青州未曾回京,十分的低調。
更有甚者,還將皇帝和林湖、蘇瑾年幼便互相交好的消息扒了出來,當然,這個消息是司徒琛主動放出去的。
榮國府對這個消息後知後覺,還是有人來恭喜賈政,賈政才知道京城討論得十分熱鬧的大公主賜婚的消息居然是林家的孩子,雖然是林家二房,那和賈家也是親戚呀!理應上門恭喜拜會。
賈政回去後都來不及換衣裳,就去了賈母的院子。
原本和姐姐妹妹在賈母這裏說話的賈寶玉一看到賈政來了嚇得縮在了探春身後,賈政自然也覺察到了賈寶玉的動作,但是他現在的心思也不在教訓賈寶玉身上,“你們這些孩子都先出去玩吧,我和老太太說幾句話。”
聽到賈政這麽說,姑娘和賈寶玉都快速的出去了。
王熙鳳和王氏原本也準備出去的,結果被賈政給叫住了,讓她們兩個在這裏。
“發生什麽事兒了?”見賈政衣服都沒有換直接來她這裏了,賈母就知道賈政有正事商量。
“母親!陛下給長公主賜婚的消息你聽說了嗎?”賈政問道。
“已經賜婚了嗎?是賜給誰家的公子,咱們也好隨一份禮。”賈母連忙道。
“就是林家。”賈政道。
“哪個林家?”賈母一時沒轉過彎來,當然,在她潛意識中只覺得絳玉是青州一個小縣令的兒子,根本就沒有資格尚公主。
“就是如海家,長公主被賜婚給了林家二房的少爺,母親,你快些準備一下,咱們明日便去林家拜訪。”賈政十分的激動,元春那裏一直沒有什麽消息,還可以通過林家去打聽一下元春的消息。
“怎麽回是林家二房,林家二房不是青州的一個小縣令嗎?他的兒子怎麽會尚公主?”賈母有些暈,怎麽也想不明白。
“什麽小縣令,人家小林大人已經是青州巡撫了,從二品大員,只不過這些年沒有回京城所以低調罷了。”賈政解釋道。
賈母這下終於是明白林家那小子和她對峙為何那樣有底氣,這下真的是她有眼無珠了。
“完了,這下得罪人了,怪不得姑爺那個態度。”賈母的心都涼了半截。
賈政有些不明所以,“究竟是怎麽了?”
“那日林家那小子上門拜訪,我們只以為是林家來打秋風的,便有些怠慢,後來我寶玉又來了,說了一些不著調的話,把他給惹生氣了,還將黛玉給帶回了林家。”王夫人道。
賈政聽完有些生氣,但是這裏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妻子,還有王熙鳳這個小輩在,他生氣也不能直接怪罪她們兩個。“糊塗糊塗!聽聞陛下和林如淵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如若不是因為當初卷入義忠親王的事情中去,還礙於太上皇在,林如淵早就被陛下調回京城了,人家即使在青州當知縣,等陛下登基,那升遷的速度也非常快,第一次升遷就是知府,二次就是巡撫,人家才十七歲,已經是從二品了。”
“而且據聞長公主和林家小子是陛下和林如淵好多年之前就定下的娃娃親,當初陛下和他還有一味如今在西北的鎮北將軍是感情極好,那位鎮北將軍就是出自武安侯府,當初武安侯府也卷入了其中,就是當今陛下強力保下來的。”賈政把打聽到的消息告知了賈母。
“這可怎麽是好!”賈母她真的不知道這一層,賈母對林湖的印象還停留在賈敏找她要物資單子的時候,她沒想到人家早就翻身了,如若早知道他是青州巡撫的兒子,她又怎麽會那樣怠慢。
見賈母擔心起來,王熙鳳眼睛轉了轉道:“老祖宗,林妹妹不是回林家了嗎?她回去這麽些日子,林家也沒有女眷,不知道林妹妹過得好不好,咱們是不是應當上門瞧瞧?”
“是是是!是應當去瞧瞧黛玉。”賈母松了口氣,她拍了拍王熙鳳的手,還是她想的快。
王夫人心思一動,如若這樣,那寶玉還是娶林黛玉會比較好,雖然她心中更加屬意寶釵,可是寶釵身份到底還是低了一些,不如林黛玉給寶玉的幫助大。林黛玉父親是揚州巡鹽禦史,叔叔是青州巡撫,堂兄是駙馬,雖然她身體不是特別好,倒是多給寶玉納幾房姨娘也成。
“你去準備一份厚禮,咱們明日去林府。”賈母吩咐道。
“是!老祖宗放心。”王熙鳳也十分的激動,她真的沒想到,賈家還有這樣一門親戚。
說是準備一份厚禮,王熙鳳卻犯了難,府裏賬面上的銀子已經不多了,要準備一份厚禮出來還有些困難。
王熙鳳看了看自己的嫁妝,只能將平兒叫了過來,再拿幾件嫁妝去當。
平兒有些心疼,卻也無奈,奶奶向來好強,這些年下來,奶奶不知道變賣了多少嫁妝卻填不平榮國府這窟窿。
“先去當了應應急,等到了月末把放出去的印子錢收回來,再將東西贖回來也就是了。”王熙鳳心中也不舍,但是如今也沒有辦法了。
平兒只能無奈的把東西拿給小廝,讓小廝去典當。
拿著典當的銀子,總算是置辦了一份厚禮,王熙鳳這才松了口氣。
晚上賈璉才回來,王熙鳳便和他說了林家公主被賜婚的事情,賈璉驚呼,“原來我們家還有這樣一門親戚。”
“是呀!但是林家那小子先來我們榮國府拜訪,結果把人得罪得死死的。”王熙鳳把當時林湖上門時發生的事情說了。
賈璉聽了也有些無語,還真是把人給得罪得死死的,不過想著,賈璉噗呲一聲笑了。
“你笑什麽?”王熙鳳不滿道。
“我笑寶玉。”賈璉道。
“寶玉?寶玉怎麽了?”王熙鳳不解。
“家中都覺得寶玉有大來頭,老祖宗也寵著寶玉,只覺得日後賈家的爵位要讓寶玉繼承,可是在外人看來,我們榮國府,那是不知禮節,瞧瞧他說得話,‘祿蠹’,直接把林家給得罪得死死的了,林家那小子也是有骨氣的,直接就把妹妹給接走了,老祖宗這麽容易放林妹妹離開,也是想要借此拿捏一下林家,好讓林姑爺以後多幫幫寶玉,殊不知人家根本就不吃這一套,寶玉和林妹妹的婚事成不了。”賈璉笑道。
“你就這麽篤定寶玉和林妹妹的婚事成不了?”王熙鳳道。
“當然!以前是不知道林家二房有這本事,老祖宗只覺得林妹妹沒有兄弟幫襯,只能依靠榮國府,讓林妹妹和寶玉培養感情,林姑爺疼愛女兒,即使寶玉配不上林妹妹,為了林妹妹去婆家過得好,也只能選擇榮國府,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林家二房出現了,堂兄弟也是一家人,林妹妹背後已經是有兄弟幫襯了,這個兄弟尚了公主,林家人怎麽能看得上寶玉,寶玉也只是榮國府二房的次子。”賈璉分析道。
王熙鳳覺得有道理,林妹妹如今這等家世,還怎麽看的上寶玉。
“那我們要怎麽辦?”王熙鳳問道。
“明日去林家,你不要提起寶玉,你只關心林妹妹就好,寶玉得罪了林家人,咱們可沒有得罪,林姑爺也不僅僅是二房的姑爺,那也是我的姑爺呢。”賈璉笑瞇瞇的。
“還是你滑頭,放心,我知道了。”王熙鳳笑瞇瞇的。
第二日賈家一行人便去了林家,賈家來的人很多,女眷有:賈母、王夫人以及春,男丁則是賈政、賈璉以及賈寶玉。
原本是沒有讓賈寶玉來的,但是不知道誰說漏了風聲,是說來林家的,賈寶玉拼了命要跟過來,賈母拗不過他,只能讓他跟著一起來了。
“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林妹妹了,也不知道林妹妹睡得好不好,用的香不香,她還有沒有悄悄躲起來哭,祖母,我們今天就把林妹妹給帶回去吧。”賈寶玉靠坐在賈母身上,嘴裏念叨著林黛玉。
王夫人和春就坐在一旁,聽著賈寶玉碎碎念。
賈母摸了摸賈寶玉的頭發,現在要將黛玉帶回去怕是不容易了,林家那小子尚了公主,有公主這個長嫂在,也沒有外人說黛玉的教養問題,今日能不能帶黛玉回去,還得說動黛玉。
春對視一眼,她們也沒想到,林家哥哥居然尚了公主,她們想到那日見到林家哥哥的身影,確實特別的優秀,不怪公主能夠看得上,她們人這次來林府也是有任務的,就是勸林黛玉回榮國府,春都覺得挺懸的,林黛玉有自己的家,為什麽要回榮國府去住。
賈家的馬車來到林家是,小廝上前敲門,林家的大門打開,門房看著是賈家的馬車眉頭皺了起來,賈家上門來都不先遞名帖的嗎?雖然是親戚,但是基本的禮節還是要的吧。
門房讓賈家的人稍等,他去叫管家來。
門房把林管家叫了過來,這位林管家是揚州老管家的兒子,如今在京城林府成了管家,林管家讓賈家男丁從大門進來了,女眷則從偏門進入,雖然他們少爺去賈家受辱,但是林家也沒用同樣的手段報覆回來,畢竟林家還是要臉的。
林家的馬車進了院子,林家在偏門候著的下人就看到了賈寶玉。
“這位少爺!您是男丁,不能進入後院,還請去前院吧。”林家的婆子直接開口道。
“我是去見林妹妹的,不是外人,好姐姐,你就讓我進去見林妹妹吧”賈寶玉請求道。
婆子對小丫道:“去把林管家請了來。”
賈母能感覺到林家婆子身上濃濃的不悅,她連忙勸說道:“寶玉,聽話!你先去前院”
“好姐姐!我真的是去看林妹妹的,我不是壞人,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林妹妹了。”說著,悲從中來,賈寶玉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
婆子可不管這位公子是不是哭了,她的職責就是不放男客入內院。
見賈寶玉哭了,賈母連忙把賈寶玉抱在懷中安慰。
“這位嬤嬤!是真的兩個孩子關系好!你就讓他進去吧,兩個孩子還都這樣小,真的是因為感情好。”王夫人也趕忙勸道。
婆子依舊是不放人,心裏卻對賈家有了天大的意見,一般滿了六歲的男孩家中去人家做客,就已經不會去後院了,這家人倒好,帶著八九歲的孩子要去人家後院,成什麽體統,即使再親也沒有這樣的做法。
原本在前院招待賈家男丁的林管家聽到丫頭過來稟報,說有男客要闖後院,林管家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
賈政也想到了這個要闖後院的男客是誰,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這位應當是犬子,這孩子性子有些癡,本官與你一同前去吧。”賈政倆忙道。
“請!”林管家沒有拒絕,讓小廝伺候賈璉,然後就帶著賈政往偏門下客的地方走去。
等賈政走後,賈璉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這賈寶玉以為這裏還是榮國府呢,後院想進就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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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看著榮國府送來的信眉頭都皺了起來,他和絳玉相處了這麽久,這個孩子性格穩重守禮,絕對不是不尊敬長輩的性子,恐怕其中有誤會,林如海又打開了絳玉的信,林如海氣得血壓上升,榮國府就是這樣作踐他林家的孩子的?
讓絳玉走角門,去了榮國府無男性主子接待,去給賈母請安女眷也未避退,讓家中男孩隨意出入黛玉的閨房,甚至還阻攔林家給黛玉送的東西,寫的每一句都讓林如海七竅生煙,他總算是明白絳玉為何強行將黛玉給帶走了。
特別是信上還寫了賈寶玉有關於‘祿蠹’的言論,林如海看著‘祿蠹’兩個字就氣得牙癢癢,‘祿蠹’?什麽叫‘祿蠹’,他是不是生長在‘祿蠹’之家,是不是享受了‘祿蠹’給他帶來的優渥生活,既然如此看不上‘祿蠹’,那還念什麽書。
林如海十分的疑惑,賈寶玉有關於‘祿蠹’的評價賈政知道嗎?林如海提起筆給賈母和賈政分別寫了一封信,給賈母的信上表示,既然絳玉把黛玉帶回去了那就讓黛玉住在家裏吧,絳玉會照顧好黛玉的,他們是親兄妹。至於給賈政的書信上寫了賈寶玉嘴裏的‘祿蠹’言論,說了自家從祖輩就是‘祿蠹’,既然如此看不上,那平時還是不要往來了。
林如海可不管賈母和賈政收到信後如何表現,他現在知道,自家的孩子受委屈了,他自然是要出頭的,即使這戶人家是妻子的娘家。
林如海提筆寫完給賈母和賈政的信後,才打開林黛玉寫來的信,信上只寫了她一切都好,還望父親不要牽掛,林如海看著林黛玉信後,眼睛都紅了,如若不是絳玉去了榮國府,他還不不知道女兒在榮國府受的委屈。
最後林如海給黛玉和絳玉回了一封信,讓黛玉在林家好好住著,絳玉會好好照顧他的,他又給絳玉寫了一封信,讓他好好照顧黛玉,不用送黛玉回榮國府了。
原本他也沒有想要把黛玉送去榮國府的,只因為弟弟一家離的確實太遠,這時候榮國府的人來接,說的又那樣義正言辭,說會好好疼愛黛玉的,他才把黛玉送去了榮國府,沒想到這就是他們說的疼愛。
相比賈家所言,林如海還是更相信自家的侄兒。
“老祖宗!你去接林妹妹回來,這都回去一個月了,也不知道林妹妹回去後睡得好不好,有沒有好好吃飯。”自從林黛玉被絳玉帶了回去,賈寶玉擔心得不行,隔兩天就要賈母去接。
“等你林姑爺的信回來了京城,你林妹妹就會回來的。”賈母安慰道。
她想起之前絳玉在她面前那樣張狂,賈母就十分的不悅,她是長輩,自然是不會先低下這個頭,等林如海道歉信來了,那小子自然是要把玉兒送回來,到時候她倒是要看看那張狂的小子如何在他面前低頭。
賈母心裏也知道她讓寶玉隨意出入黛玉的屋子有些不太妥,但是只有這樣才能培養兩個玉兒的感情,他們榮國府沒落了,寶玉還只是二房的次子,真算起來是配不上玉兒的,所以只能用一點非常手段,如若女兒自己對女婿說想嫁給寶玉,女婿疼愛女兒,說不得就允了這個婚事,有林如海這個岳父在後面支持寶玉,寶玉的仕途也會順利很多。
“真的嗎?林姑爺的信什麽時候來?”賈寶玉強忍著淚水問道。
“都已經一個月了,過不了幾天應該就會到了。”賈母道。
“那揚州的信到了,可要快些接林妹妹回來。”賈寶玉還是忍不住哭。
“寶玉這些天一直這樣嗎?他沒有去上學?”王夫人站在一旁,聽到自己兒子嘴裏一直在叫喚林黛玉就有些憋氣,詢問一旁的襲人道。
“寶玉自從林姑娘走後就一直哭,這個樣子也沒有辦法去上學。”襲人恭敬回答道。
“你這個狠心的,寶玉都這樣了還上什麽學,你要逼得他和珠兒一樣嗎?”賈母聽到了王夫人和襲人的對話,啐了一聲。
聽到賈母提起賈珠,王夫人閉嘴不說話了。
薛寶釵並未隨眾人來寶玉這裏,她借口生病,中了風寒,懶得去寶玉那裏。
“你這不是沒事兒嗎?怎麽不去看看寶玉,還借口生病了,如今林姑娘走了,寶玉正是傷心的時候,你去了之後,寶玉說不定心裏就有你了。”薛姨媽道。
“我前些日子去看過了,如今寶玉心中心心念念的只有林姑娘,我這時候去,也是枉然,還會讓他不高興,等他過了這個勁兒,就該來找我了,媽媽,你且先別管,姨媽來了你也別說漏嘴了。”薛寶釵道。
女兒一向比自己更有主意,既然女兒這麽說了,薛姨媽也就不說了。
“哥哥呢?”薛寶釵扯開了話題問道。
“誰知道他去哪裏鬼混去了。”提起薛蟠,薛姨媽就有些不自在。
“哥哥又找你拿銀子了?”薛寶釵道。
“也沒多少銀子,你哥哥是男人,在外面也是需要應酬的。”薛姨媽更加的不自在。
薛寶釵嘆了口氣,“罷了!他在媽媽這裏要不到銀子,也會去外面鋪子裏去拿。”
薛寶釵只覺得有些悲哀,原先她還覺得林姑娘可憐,雖然還有父親在,可是也只能把她送來榮國府孤苦無依,如今看來可憐的是她自己,林姑娘受了委屈,哥哥立刻就把她給帶走了,不像她,哥哥完全依靠不上,還得她一個姑娘家來扶持家中。
林黛玉在林家如今是忙得不可開交,林府到底是很久沒有主子住了,雖然下人維護的還不錯,那也只是表面樣子,實際還是需要大修一下,如今大哥哥已經將管家的權利給她,就需要她來安排,每天都過得很繁忙,她根本沒工夫想起賈家的事兒。
林黛玉這裏沒有想起賈家的事兒,但是架不住她身邊有一個榮國府出來的丫頭。
“姑娘!咱們什麽時候回榮國府呢?咱們可都出來一個月了?該回去了,不然寶玉該急了。”紫鵑提醒道。
說起去榮國府,黛玉自然是不想回去的,相比在榮國府,她覺得林家才是自己的家,她呆在林家更加自在。
見林黛玉沒說話,紫鵑又勸道:“老祖宗最疼愛姑娘,姑娘回來了這麽久,老祖宗肯定特別想念,還有寶玉,和姑娘的關系最好了,當時走得匆忙,都還沒好好道別,如今已經回來一個月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是紫鵑姐姐想家了嗎?”雪雁端著一碗牛乳回來,就聽到紫鵑正在勸說林黛玉回去賈家,雪雁眉頭微蹙,問道。
林黛玉一楞,她都忘記了紫鵑是榮國府的丫鬟,她去榮國府不自在,想必紫鵑在林家也會不自在的。“紫鵑,你如若是想家了,我就讓管家把你送回去榮國府可好?”
“沒有!奴婢是姑娘的丫鬟,您怎麽要把我送走呢?”紫鵑連忙拒絕。
“小姐也沒有想送走紫鵑姐姐,只是紫鵑姐姐一直勸說小姐回去榮國府,我還以為紫鵑姐姐想家了,小姐,這是大少爺讓奴婢給您送來的牛乳,他讓您喝了之後再睡,會睡得香一些。”雪雁將牛乳遞給林黛玉。
“哥哥也太貼心了,日後有了嫂嫂,嫂嫂必定幸福。”黛玉想起了宮中的司徒雪,不由得眼睛彎彎的,大哥哥和公主很配。
雪雁笑瞇瞇的伺候著林黛玉,不著痕跡的將紫鵑擠開,這裏已經是林家了,她不用再避讓。
等林黛玉喝完牛乳,雪雁就開始整理床鋪,服侍林黛玉休息了。
紫鵑看著休息了的林黛玉不由得嘆了口氣,在她跟著姑娘離開榮國府的時候,老祖宗讓她身邊的鴛鴦姐姐悄悄和她說,讓她多提提榮國府,讓小姐快些回榮國府,可是在林家待了一個月,她明顯感覺姑娘在林家更自在一些,除非她提起榮國府,姑娘就再沒有提起過榮國府了,很顯然,姑娘更加喜歡呆在林家。
其實她也能夠理解姑娘為什麽喜歡呆在林家,林家的下人都十分的本分,做事時都規規矩矩的,完全沒有榮國府的下人一雙富貴眼,她在林家也比榮國府待得更自在一些。
等林黛玉睡下了,雪雁把紫鵑叫了出去,道:“紫鵑姐姐,少爺知道你是榮國府的丫鬟,如果你能好好服侍小姐,少爺會找個機會把你的賣身契從賈家買回來的,如若你不能好好服侍小姐,生有二心,少爺會直接把你送回榮國府。”
紫鵑一楞,她看著雪雁,有些被戳破的難堪,“小姐是老祖宗的外孫女。”
“小姐是林家的小姐,是林家嫡出的長房大小姐,即使是小姐的外祖家,也沒有資格輕視小姐,賈家不能好好對待小姐,小姐自然有林家照顧。”雪雁認真道。
紫鵑沈默了下來,開始盤算自己的未來,是跟著姑娘留在林家還是被送回榮國府。
雪雁也不管她,只讓她自己想清楚,在賈家的時候她伺候小姐也十分的得力,小姐和她的感情也很好,如非特別的原因,大少爺也不想動小姐身邊的人。
此時,榮國府也收到了林如海送過來的信件,賈母看完信後,完全沒想到林如海居然就這樣讓林家小子把黛玉帶了回去,而且表示那林家小子就代表了林家。
賈母看完信後,眉頭緊鎖,正準備把賈政夫妻叫過來商量的時候,這時候賈政闖入了賈寶玉的院子裏,要把賈寶玉送去祠堂家法伺候。
賈母聽到丫鬟過來報信,急得不行,連忙去攔。
賈寶玉哭得不行,見賈母來了,連忙求救:“老祖宗救我!”
“你這是做什麽?你這是要剜我的心呀,孩子你好好教導不行嗎?一定要又打又殺的。”賈母哭著攔住了寶玉。
“老太太,你可知道這家夥都說了什麽?”賈政看完林如海寫來的信後,只覺得自己的臉全部都被丟盡了,平時老祖宗寵溺著,如今不罰真的不行了。
“說了什麽你也不能要打要殺呀!孩子沒學好你好好教導,我的珠兒就是被你們兩夫妻給逼死的,現在又要來逼我的寶玉,你們這般容不下我,我帶寶玉回金陵,不礙你們的眼。”賈母又把回金陵的那一套搬了出來。
“老太太!”賈政無奈,每次他要教訓兒子,老太太都是用這一套攔著。
賈母繼續護著賈寶玉,賈寶玉戰戰兢兢的躲在賈母懷中,驚恐的看著他父親。
賈政挫敗,他每次想教子都會被母親攔著,他總不能真讓母親帶著寶玉回金陵去,最後賈政也只能挫敗的帶人離開。
見賈政走了,賈母和王夫人都松了口氣,賈寶玉還在驚恐當中,躲在賈母懷中不肯出來。
“寶玉,你又做什麽錯事惹得你父親生氣?”王夫人問道。
“寶玉這些日子都在屋子裏休息,是不是因為寶玉沒有去學堂?”襲人道。
“這個殺千刀的,寶玉明明就是身體不好才不去學堂的,他定是在外頭不順,故意來找寶玉生氣。”賈母並不知道林如海還給賈政寫了一封信,賈政是看了林如海的信知道賈寶玉說出了‘祿蠹’的言論才想著教訓賈寶玉。
賈寶玉被嚇到了,哭得淒慘。
眾人連忙將賈寶玉送回了他的屋子。
賈政想到林如海信中的內容,只覺得心中苦悶,他又去找他的那些門客們喝酒,安頓好賈寶玉後,王夫人就過來尋賈政,聽到下人稟報,賈政去與那些門客喝酒去了,王夫人才松了口氣,也只以為賈政突然發難,是在外受了委屈找賈寶玉生氣。
鬧了這麽一通,賈母回到自己的院子時也有些累了,只不過她腦袋裏還想著林如海送來的信,信中表達的內容代表什麽?意思是林家日後都要給那個小子嗎?賈母很想把兒子叫來商量一番,但是想起剛剛才鬧了那麽一出,只能過兩日再說。
聽說賈寶玉差點被賈政打了,薛寶釵帶著丫鬟過來探望賈寶玉。
“寶兄弟,你沒事兒吧?”薛寶釵看著賈寶玉躺在床上癡癡呆呆的,關切的問道。
賈寶玉沒有反應,只癡癡的看著薛寶釵。
“今日被嚇到了,太醫說要好好靜養。”襲人端著安神湯走了過來,她對賈寶玉道:“寶玉,喝藥了。”
賈寶玉還是沒有反應。
“給我來餵吧!”薛寶釵伸手接過了藥碗。
薛寶釵一勺一勺將藥全部餵給賈寶玉後,又拿出手帕給賈寶玉擦了擦嘴。
賈寶玉喝完藥後,終於是有了反應,他突然驚喜道:“林妹妹,是你來看我了嗎?”,說著,還扯住了薛寶釵的手,“林妹妹,你終於回來了。”
薛寶釵剛準備說自己不是林姑娘的時候被襲人攔住了。
“林妹妹,我好想你,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賈寶玉握住薛寶釵的手不肯放手。
薛寶釵任由他握著,只因為賈寶玉喝了安神湯,他說了一會兒對林黛玉的想念,就慢慢的閉上眼睛睡著了。
見賈寶玉睡著了,薛寶釵也松了口氣,她小心翼翼的把手抽了出來,抽出來的時候賈寶玉嘴裏還念叨著林妹妹。
“寶姑娘不要介意,寶玉就是這樣純粹的性子。”襲人寬慰道。
薛寶釵搖了搖頭,表示她沒有介意,她問道:“林姑娘不回來了嗎?寶玉這樣,應該讓林姑娘回來看看呀!”
“人家回家去了,哪裏還想著寶玉,可憐寶玉,一直念叨著林姑娘,真是冤孽。”襲人沒有沒有明說,卻也能感覺得出她對林黛玉的不滿。
“寶姑娘身體好些了嗎?好一段時間沒來了,說是寶姑娘病了,因為要照顧寶玉,我都不得空去探望寶姑娘。”襲人關心道。
“已經好多了,只因為害怕過了病氣給寶玉,就沒有過來,如今身體好一些了,又聽說寶玉被姨夫給打了,就過來看看寶玉。”薛寶釵解釋道。
“那就好!寶姑娘日後要常來,寶玉也惦記著寶姑娘道。”襲人道。
襲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日後定是寶玉的姨娘,她也想為自己謀劃一番,選一個和善的主母,相比林黛玉,襲人更中意薛寶釵,因為薛寶釵平日為人和善,出手也大方,定不是一個為難人的,薛寶釵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寶二奶奶人選。
“身體好了自然是常來的。”薛寶釵笑著應下了。
榮國府發生的事情絳玉不知道,他回了京城事情也是有些多的,要去拜訪大伯的好友,還有要去拜師,大伯給他推薦了一個老師,他平時白天還要去老師那裏念書,等絳玉在京城的生活上了正軌,他和大公主的賜婚也下來了。
因為早知道要賜婚,香案這些早就準備好了,等天使到來,直接把香案擺出來就行。
林家兩個當家人都不在京城,聖旨只有絳玉和黛玉一起接的。
天使頒旨之後,笑瞇瞇的看著絳玉道:“恭喜駙馬!賀喜駙馬!雜家今日有差事在身上,不方便給駙馬請安,等改日雜家再來給駙馬請安。”
“多謝天使!”絳玉對自己的小廝使了一個眼神,小廝立馬會意,上前一步遞上一個荷包,道:“辛苦天使跑這一趟,我們家主子請天使喝茶。”
“多謝駙馬!”天使也沒拒絕,笑瞇瞇的收下了荷包。
等頒旨的天使走後,京城中炸開了鍋,紛紛都在打聽林絳玉是誰?不是京城裏的青年才俊,似乎是突然之間冒出來了,陛下還給他和大公主賜婚了。
大公主可是皇後的嫡女,和太子殿下一母同胞,還是雙生胎,居然被陛下許配給了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
很快京城中的人家就將絳玉的身世給扒了出來,原來是林公的後人,林家二房的孩子,而林家不僅僅只林如海有出息,二房的林湖如今已經是青州的巡撫,從二品大員,只不過這些年在青州未曾回京,十分的低調。
更有甚者,還將皇帝和林湖、蘇瑾年幼便互相交好的消息扒了出來,當然,這個消息是司徒琛主動放出去的。
榮國府對這個消息後知後覺,還是有人來恭喜賈政,賈政才知道京城討論得十分熱鬧的大公主賜婚的消息居然是林家的孩子,雖然是林家二房,那和賈家也是親戚呀!理應上門恭喜拜會。
賈政回去後都來不及換衣裳,就去了賈母的院子。
原本和姐姐妹妹在賈母這裏說話的賈寶玉一看到賈政來了嚇得縮在了探春身後,賈政自然也覺察到了賈寶玉的動作,但是他現在的心思也不在教訓賈寶玉身上,“你們這些孩子都先出去玩吧,我和老太太說幾句話。”
聽到賈政這麽說,姑娘和賈寶玉都快速的出去了。
王熙鳳和王氏原本也準備出去的,結果被賈政給叫住了,讓她們兩個在這裏。
“發生什麽事兒了?”見賈政衣服都沒有換直接來她這裏了,賈母就知道賈政有正事商量。
“母親!陛下給長公主賜婚的消息你聽說了嗎?”賈政問道。
“已經賜婚了嗎?是賜給誰家的公子,咱們也好隨一份禮。”賈母連忙道。
“就是林家。”賈政道。
“哪個林家?”賈母一時沒轉過彎來,當然,在她潛意識中只覺得絳玉是青州一個小縣令的兒子,根本就沒有資格尚公主。
“就是如海家,長公主被賜婚給了林家二房的少爺,母親,你快些準備一下,咱們明日便去林家拜訪。”賈政十分的激動,元春那裏一直沒有什麽消息,還可以通過林家去打聽一下元春的消息。
“怎麽回是林家二房,林家二房不是青州的一個小縣令嗎?他的兒子怎麽會尚公主?”賈母有些暈,怎麽也想不明白。
“什麽小縣令,人家小林大人已經是青州巡撫了,從二品大員,只不過這些年沒有回京城所以低調罷了。”賈政解釋道。
賈母這下終於是明白林家那小子和她對峙為何那樣有底氣,這下真的是她有眼無珠了。
“完了,這下得罪人了,怪不得姑爺那個態度。”賈母的心都涼了半截。
賈政有些不明所以,“究竟是怎麽了?”
“那日林家那小子上門拜訪,我們只以為是林家來打秋風的,便有些怠慢,後來我寶玉又來了,說了一些不著調的話,把他給惹生氣了,還將黛玉給帶回了林家。”王夫人道。
賈政聽完有些生氣,但是這裏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妻子,還有王熙鳳這個小輩在,他生氣也不能直接怪罪她們兩個。“糊塗糊塗!聽聞陛下和林如淵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如若不是因為當初卷入義忠親王的事情中去,還礙於太上皇在,林如淵早就被陛下調回京城了,人家即使在青州當知縣,等陛下登基,那升遷的速度也非常快,第一次升遷就是知府,二次就是巡撫,人家才十七歲,已經是從二品了。”
“而且據聞長公主和林家小子是陛下和林如淵好多年之前就定下的娃娃親,當初陛下和他還有一味如今在西北的鎮北將軍是感情極好,那位鎮北將軍就是出自武安侯府,當初武安侯府也卷入了其中,就是當今陛下強力保下來的。”賈政把打聽到的消息告知了賈母。
“這可怎麽是好!”賈母她真的不知道這一層,賈母對林湖的印象還停留在賈敏找她要物資單子的時候,她沒想到人家早就翻身了,如若早知道他是青州巡撫的兒子,她又怎麽會那樣怠慢。
見賈母擔心起來,王熙鳳眼睛轉了轉道:“老祖宗,林妹妹不是回林家了嗎?她回去這麽些日子,林家也沒有女眷,不知道林妹妹過得好不好,咱們是不是應當上門瞧瞧?”
“是是是!是應當去瞧瞧黛玉。”賈母松了口氣,她拍了拍王熙鳳的手,還是她想的快。
王夫人心思一動,如若這樣,那寶玉還是娶林黛玉會比較好,雖然她心中更加屬意寶釵,可是寶釵身份到底還是低了一些,不如林黛玉給寶玉的幫助大。林黛玉父親是揚州巡鹽禦史,叔叔是青州巡撫,堂兄是駙馬,雖然她身體不是特別好,倒是多給寶玉納幾房姨娘也成。
“你去準備一份厚禮,咱們明日去林府。”賈母吩咐道。
“是!老祖宗放心。”王熙鳳也十分的激動,她真的沒想到,賈家還有這樣一門親戚。
說是準備一份厚禮,王熙鳳卻犯了難,府裏賬面上的銀子已經不多了,要準備一份厚禮出來還有些困難。
王熙鳳看了看自己的嫁妝,只能將平兒叫了過來,再拿幾件嫁妝去當。
平兒有些心疼,卻也無奈,奶奶向來好強,這些年下來,奶奶不知道變賣了多少嫁妝卻填不平榮國府這窟窿。
“先去當了應應急,等到了月末把放出去的印子錢收回來,再將東西贖回來也就是了。”王熙鳳心中也不舍,但是如今也沒有辦法了。
平兒只能無奈的把東西拿給小廝,讓小廝去典當。
拿著典當的銀子,總算是置辦了一份厚禮,王熙鳳這才松了口氣。
晚上賈璉才回來,王熙鳳便和他說了林家公主被賜婚的事情,賈璉驚呼,“原來我們家還有這樣一門親戚。”
“是呀!但是林家那小子先來我們榮國府拜訪,結果把人得罪得死死的。”王熙鳳把當時林湖上門時發生的事情說了。
賈璉聽了也有些無語,還真是把人給得罪得死死的,不過想著,賈璉噗呲一聲笑了。
“你笑什麽?”王熙鳳不滿道。
“我笑寶玉。”賈璉道。
“寶玉?寶玉怎麽了?”王熙鳳不解。
“家中都覺得寶玉有大來頭,老祖宗也寵著寶玉,只覺得日後賈家的爵位要讓寶玉繼承,可是在外人看來,我們榮國府,那是不知禮節,瞧瞧他說得話,‘祿蠹’,直接把林家給得罪得死死的了,林家那小子也是有骨氣的,直接就把妹妹給接走了,老祖宗這麽容易放林妹妹離開,也是想要借此拿捏一下林家,好讓林姑爺以後多幫幫寶玉,殊不知人家根本就不吃這一套,寶玉和林妹妹的婚事成不了。”賈璉笑道。
“你就這麽篤定寶玉和林妹妹的婚事成不了?”王熙鳳道。
“當然!以前是不知道林家二房有這本事,老祖宗只覺得林妹妹沒有兄弟幫襯,只能依靠榮國府,讓林妹妹和寶玉培養感情,林姑爺疼愛女兒,即使寶玉配不上林妹妹,為了林妹妹去婆家過得好,也只能選擇榮國府,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林家二房出現了,堂兄弟也是一家人,林妹妹背後已經是有兄弟幫襯了,這個兄弟尚了公主,林家人怎麽能看得上寶玉,寶玉也只是榮國府二房的次子。”賈璉分析道。
王熙鳳覺得有道理,林妹妹如今這等家世,還怎麽看的上寶玉。
“那我們要怎麽辦?”王熙鳳問道。
“明日去林家,你不要提起寶玉,你只關心林妹妹就好,寶玉得罪了林家人,咱們可沒有得罪,林姑爺也不僅僅是二房的姑爺,那也是我的姑爺呢。”賈璉笑瞇瞇的。
“還是你滑頭,放心,我知道了。”王熙鳳笑瞇瞇的。
第二日賈家一行人便去了林家,賈家來的人很多,女眷有:賈母、王夫人以及春,男丁則是賈政、賈璉以及賈寶玉。
原本是沒有讓賈寶玉來的,但是不知道誰說漏了風聲,是說來林家的,賈寶玉拼了命要跟過來,賈母拗不過他,只能讓他跟著一起來了。
“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林妹妹了,也不知道林妹妹睡得好不好,用的香不香,她還有沒有悄悄躲起來哭,祖母,我們今天就把林妹妹給帶回去吧。”賈寶玉靠坐在賈母身上,嘴裏念叨著林黛玉。
王夫人和春就坐在一旁,聽著賈寶玉碎碎念。
賈母摸了摸賈寶玉的頭發,現在要將黛玉帶回去怕是不容易了,林家那小子尚了公主,有公主這個長嫂在,也沒有外人說黛玉的教養問題,今日能不能帶黛玉回去,還得說動黛玉。
春對視一眼,她們也沒想到,林家哥哥居然尚了公主,她們想到那日見到林家哥哥的身影,確實特別的優秀,不怪公主能夠看得上,她們人這次來林府也是有任務的,就是勸林黛玉回榮國府,春都覺得挺懸的,林黛玉有自己的家,為什麽要回榮國府去住。
賈家的馬車來到林家是,小廝上前敲門,林家的大門打開,門房看著是賈家的馬車眉頭皺了起來,賈家上門來都不先遞名帖的嗎?雖然是親戚,但是基本的禮節還是要的吧。
門房讓賈家的人稍等,他去叫管家來。
門房把林管家叫了過來,這位林管家是揚州老管家的兒子,如今在京城林府成了管家,林管家讓賈家男丁從大門進來了,女眷則從偏門進入,雖然他們少爺去賈家受辱,但是林家也沒用同樣的手段報覆回來,畢竟林家還是要臉的。
林家的馬車進了院子,林家在偏門候著的下人就看到了賈寶玉。
“這位少爺!您是男丁,不能進入後院,還請去前院吧。”林家的婆子直接開口道。
“我是去見林妹妹的,不是外人,好姐姐,你就讓我進去見林妹妹吧”賈寶玉請求道。
婆子對小丫道:“去把林管家請了來。”
賈母能感覺到林家婆子身上濃濃的不悅,她連忙勸說道:“寶玉,聽話!你先去前院”
“好姐姐!我真的是去看林妹妹的,我不是壞人,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林妹妹了。”說著,悲從中來,賈寶玉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
婆子可不管這位公子是不是哭了,她的職責就是不放男客入內院。
見賈寶玉哭了,賈母連忙把賈寶玉抱在懷中安慰。
“這位嬤嬤!是真的兩個孩子關系好!你就讓他進去吧,兩個孩子還都這樣小,真的是因為感情好。”王夫人也趕忙勸道。
婆子依舊是不放人,心裏卻對賈家有了天大的意見,一般滿了六歲的男孩家中去人家做客,就已經不會去後院了,這家人倒好,帶著八九歲的孩子要去人家後院,成什麽體統,即使再親也沒有這樣的做法。
原本在前院招待賈家男丁的林管家聽到丫頭過來稟報,說有男客要闖後院,林管家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
賈政也想到了這個要闖後院的男客是誰,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這位應當是犬子,這孩子性子有些癡,本官與你一同前去吧。”賈政倆忙道。
“請!”林管家沒有拒絕,讓小廝伺候賈璉,然後就帶著賈政往偏門下客的地方走去。
等賈政走後,賈璉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這賈寶玉以為這裏還是榮國府呢,後院想進就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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