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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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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湖得到天牢傳來的消息,整個都有些懵,江家太爺死了,死在了天牢,死因是畏罪自殺,這怎麽可能呢?是因什麽罪畏罪自殺?怎麽就自殺了。

“你要去做什麽?”林如海連忙攔住林湖,就怕他去做傻事,如今老江大人已經去了,林湖再去,就是去送死。

“大哥!先生怎麽會死呢?他怎麽會畏罪自殺,我去找陛下求情,不是的,不應該這樣。”林湖眼睛都紅了,他慌張的看著林如海,祈求他讓他去。

“如淵!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老江大人已經去了,如今陛下還在氣頭上,你現在去,就是去送死,你想想母親,想想你媳婦。”林如海勸說道。

“可是,可是,憑什麽?”林湖是真的無法接受,如若他先生真的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兒也就罷了,蠱惑太子算是什麽罪,憑什麽?

林如海抱著林湖,拍了拍他的後背,“我知道你難以接受,伴君如伴虎,江家太爺有今日,想必他也料到了的,所以才拜托江管家來托付身後之事,你如若也出事,他如何能心安,還有你媳婦,誰去護著?”

“太子都去求情了,為什麽?為什麽還是走了。”林湖眼睛紅彤彤的,他有一種無力感。

江月總覺得自己今日有些心神不寧,她原本想給自家孩子繡一個兜肚,才繡了沒幾針,繡花針便戳到了自己的手指。

“奶奶,您沒事兒吧?”喜兒關心的問道。

江月搖了搖頭,道:“今日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不繡了,你們陪我出去走走吧。”

“是!”喜兒和飛花將江月攙扶了起來,自家奶奶已經9個月了,臨近預產期,可馬虎不得。

出來散散步江月倒是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就在她和喜兒樂兒說說笑笑的時候,就聽到假山後面有小丫頭在說悄悄話。

“老江大人真死了?”

“死了。”

“那咱們家二公子要去收屍嗎?”

“應當是要的吧,畢竟是二奶奶的親祖父,還是二公子的先生。”

“罪名是啥?不是才抓進天牢不久嗎?怎麽人沒了?”

“據說是畏罪自盡。”

......

“混賬東西!在背後嚼什麽舌根呢,給我滾。”飛花連忙呵斥。

“出來!你們兩個剛剛說什麽,是誰?”江月她確信自己沒聽錯,是她祖父嗎?祖父怎麽了?

“奶奶,沒事兒,你聽錯了,不過是小丫頭嚼別人家的舌根,您不用在意的。”飛花連忙阻攔道。

“是呀,奶奶,不是什麽大事兒,您太較真,她們會被罰的,您不是最心善了嗎?這次就繞過她們,咱們去別的地方走走。”喜兒也連忙幫腔。

“不對,是我祖父出事兒了,我原本就在嘀咕,府上有大事兒瞞著我,只是我想著我有身孕,你們怕刺激我所以我才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沒想到居然是祖父出事兒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們為什麽要瞞著我,祖父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呀。”江月激動了起來,她捂住自己的肚子,覺得肚子抽抽的疼。

“飛花、喜兒,我肚子好痛。”江月哭道。

喜兒和飛花嚇了一跳,她們兩個往江月下身看了,發現江月下身已經濕了,她們連忙大聲求救,讓人把江月帶回產房去。

“二爺,不好了,奶奶要生了。”小丫頭過來報信。

林湖顧不上傷心,連忙往東院跑去。

林如海則連忙將管家叫了過來,讓管家去請大夫,如今雖然已經九個月,但是也才剛滿,如今發動,可還沒有到預產期,這可是林家第三代第一個孩子,可千萬不能有事。

林湖回到東院,直接進了產房,他看著虛弱又痛苦的江月,連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沒事兒的,沒事兒的。”

江月見林湖來了,眼淚就落下來了,“相公,祖父是不是沒了?”

林湖見江月知道了,他替江月擦了擦眼淚,保證道:“小月,你放心,你還有我呢,我會對你很好的,我這一輩子絕不負你。”

江月得到答案,傷心大哭。

“產婆來了,產婆來了!”小丫頭大聲道。

“二少爺,產房血汙重,為了奶奶好,您還是先出去。”產婆道。

“沒事兒,我就站在這裏不會打擾。”林湖想陪著江月,江月剛剛得知先生身亡的消息,他不敢讓小月一個在產房。

“最好不要,您站著會耽誤事的。”產婆道。

“湖兒,出來!”林母叫了一聲。

林湖看了看江月,又看了看外面,他對還在哭泣的江月道:“小月,你放心,我就在外面等著,你有事就知會我一聲,我馬上進來。”

江月點了點頭,放開了林湖的手。

等林湖走後,產婆才開始道:“二奶奶,二爺還真是一個好男人,一般的男人是絕對不會進產房這種血汙的地方,他們覺得不吉利,但是二爺沒有,但是,女人生孩子的時候面目猙獰,下身完全不能自控,女人整個人都崩潰的,被二爺看到了不利於夫妻關系。”

江月哭著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產婆掀開被子看了一眼,道:“才開一指,奶奶先別哭了,哭會浪費力氣,生孩子的時候便沒有力氣了。”

“可是我忍不住。”想起疼愛自己的祖父已經不在了,江月就難過得不行。

“那也要憋住,您如今已經動了胎氣,要快些把孩子生下來才行。”產婆並沒有嚇唬江月,而是實事求是,她本來就還沒有足月,提前動了胎氣,她還是頭一胎,這樣最是容易難產,再加上她還如此傷心消耗體力,到時候胎兒在母體中待的時間過長,不僅對胎兒不好,對母體的損傷更嚴重。

江月努力忍下眼淚。

產婆又吩咐一旁對丫鬟,讓她去準備一些飯食讓二奶奶先進食,不然等下生孩子沒力氣。

林湖出去便看到了林母、林如海和賈敏都來了,林湖一一行禮。

“無須多禮,裏面情況怎麽樣?”林母問道。

“小月知道先生的事情了,很傷心。”林湖傷心的回答道。

“你媳婦是怎麽知道老江大人的事情的?”林母有些生氣,她們林家千盼萬盼盼來的孩子,可千萬不要有什麽事才好。

“聽丫頭們說,是小月去園子裏散步的時候,是小丫頭在假山後面嚼舌根,小丫頭在議論先生的事,正好被小月聽到了。”林湖解釋道。

林母看向賈敏道:“仔細去查一查,看是什麽情況,特別是嚼舌根的小丫頭背後的身份要徹底查清楚。”

賈敏連忙道:“母親放心,兒媳明白,會好好查清楚的,如若有人敢背後使壞,兒媳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林母滿意的點點頭,除了這個媳婦不能生孩子外,其他的她都是滿意的,她也相信今日這件事與這個兒媳無關,都是女人,她自然是明白賈敏不願意給如海納妾,既然不納妾那就只能過繼湖哥兒的孩子,江月如若出了事,那誰來生孩子呢?

林家四個主子都等在產房外,林湖聽到產房裏江月淒慘的叫聲,再看到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來,林湖的心都揪了起來。

“會沒事兒的。”林如海安慰著弟弟。

林湖胡亂的點了點頭,他的心思都在產房裏面,他祈禱江月千萬不要有事,順利生下孩子。

江月這一胎確實生的不順,被產婆料到了,早產再加上第一胎,心情又波動很大,能順利生下來的概率非常低。

“太太,用力。”產婆道。

江月一邊用力一邊慘叫,“真的太痛了。”

林湖聽到江月痛苦的聲音,來來回回的踱步。

江月這一次生了兩天才將孩子生下來,是一個男孩,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在母體中憋得太久,孩子生下來皮膚呈現青紫色,而且看著十分的虛弱,看著身子骨就不是特別好。

林湖看著這個孩子有些擔心,這裏是古代,可沒有恒溫箱,醫術也不是特別的發達。

林母看著孩子滿臉的憐愛,只是這個孩子太弱了,哭聲也小的可憐,這麽弱的孩子,還是要請太醫來府上瞧瞧才是。

林湖不敢把孩子體弱的事情告訴江月,他害怕江月受不了。

至於老江大人,江家已經將他的遺體接回來了,後世是江管家幫忙打理的,因為給的理由和借口是老江大人畏罪自盡,家中也不敢大辦,整個江家都冷冷清清的。

等江月醒過來,她便想去江家看望老江大人最後一面,被林母和賈敏拒絕了。

江月本來就動了胎氣早產,生孩子的時候也特別不順利,如今也還沒度過危險期,如若她現在去江家給老江大人上香守靈,情緒激動之下,有血崩的風險,這時候她怎麽能去冒險?

“孩子!不是母親不讓你去,是你的情況太過於危險了,江家如今只有你一人了,你要是出了問題,你忍心江家的先祖日後無人祭拜嗎?”林母安慰道。

江月看著林母失聲痛哭,她心裏難過。

“好妹妹,快別哭了,月子裏不能流淚,江家那裏有湖哥兒和他哥哥,據說蘇家那小子和三皇子也去守著了,你不要太擔心。”賈敏擦了擦眼淚站在一旁也勸道。

江月哭得不能自己。

林母握著她的手安慰著。

林如海看著了老江大人的遺像最後一眼,嘆了口氣,君恩難測,這才入仕多久,如今便永久的閉上了眼睛。

“湖哥兒,你沒事兒吧?”蘇瑾擔憂的看著林湖。

林湖搖了搖頭,“我沒事兒,只是過了年我便要外放了。”

“我們懂。”司徒琛和蘇瑾拍了拍林湖的肩膀,兩人內心都有些難過,湖哥兒這一走,他們好兄弟想再見面,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去了。

老江大人的屍身只停靈了三日,江管家就帶著老江大人的屍骨扶靈去了徐州,至於江管家的兒子,就被江管家留給了江月,成了新的管家,江管家自己會待在徐州替老江大人守靈。

林如海則開始活動,想要把林湖外放,林湖如今是從六品的編撰,但是京官下方到地方,職級都會往上升一等,他下放到地方應當是六品的通判,如今只看是去哪個府比較合適,林如海私心,自然是去富裕些的府,這樣也好累積功勞早日回京。

林家也開始分家產,之前已經把林家的家產盤點出來了,現在只需要將林湖那份分給他。

江月在坐月子,林湖則開始清點他們兩個小夫妻的家產,林家的三成再加上大半江家的家產,兩個小夫妻如今很是有錢,夫妻兩個加起來得有一百多萬的家產。

林湖看著清單想了想,來找江月商量了一下。“小月!過了年我們便要離開京城了,可是有許多固定田產鋪子我們兩個是帶不走的,如若發賣怕也賣不出一個好的銀錢來,所以,我想把這些固定的田產鋪子送給三皇子,你覺得如何?”

江月直勾勾的盯著林湖,想從他眼睛中看出什麽來。

林湖目光並不躲閃,回應的看著她。

江月瞬間明白了,她道:“你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吧,我都支持你。”

“放心!”林湖抱了抱江月,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那個位子小三也想爭,如今他遠離京城,已經幫不了小三什麽了,唯有贈送一些小三如今欠缺的東西聊表心意。

林湖將司徒琛和蘇瑾約去了香滿樓,如若不出意外,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在香滿樓相聚了,等下次再見,不知道要過幾度春秋,恐怕到時已經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已經確定要去哪兒了嗎?”司徒琛問道。

“我大哥給我定的方向是去荊州,還沒確定好是去哪個府。”林湖道。

“荊州也不錯,荊州離江南近,水澤比較多,也是很富裕的,還不像江南那樣打眼,還容易累積政績。”司徒琛覺得這個地方選得不錯。

“嗯!”荊州在如今湖北湖南貴州一帶,雖然已不見當初的雲夢澤,可是還有八百裏洞庭,這裏確實挺好的。

“如淵的哥哥為了他還真是煞費苦心。”蘇瑾看著林湖心中很是羨慕,想想他們家,真的已經不叫家了,看蘇管家寫來的信,蘇家雞飛狗跳的,大皇子的女兒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嫁進來就想因為自己的身份掌家,小楊氏又怎麽可能會同意,她才是長媳,是世子夫人,她管家才是名正言順,蘇瑜媳婦雖然身份高,但是按輩分也只是弟媳,是不能管家的。

原本楊氏是站在蘇瑜媳婦這邊的,畢竟是自己的兒媳,好處她兒子也會得,當楊氏發現自己的兒子蘇瑜被兒媳籠絡過去,對她這個母親多有疏忽,她馬上改變了陣營,幫起了小楊氏來。

三個女人把整個侯府鬧得雞犬不寧,如今她們還只是在府上鬧,臘月送禮,估計家醜也會傳出去,到時候整個京城對侯府議論紛紛,那時候的場景就真是好看了。

“是呀!”司徒琛也很羨慕林湖有這麽一個對他掏心掏肺的兄長,他的兄長們,不提也罷。

“咱們好兄弟,我兄長就是你們的兄長,等我走後,還望二位好兄弟能幫忙照顧一下家中,特別是我母親,年紀大了,我這一走,都沒辦法孝順在她膝下了。”說著,林湖眼睛都紅了,他對林母是真的萬分感激。

“放心,你母親就是我們的母親,三爺不方便去你家,但是我沒有這個顧及,逢年過節,我會替你去孝敬的。”蘇瑾連忙道。

“多謝!”林湖拱手。

“對了!這次來我也給你們帶了一些離別禮物,還望你們千萬不要推辭。”林湖道。

“什麽?這麽神秘。”蘇瑾笑道。

竹葉和竹節將盒子拿了過來,有兩個盒子,林湖將大的那個交給司徒琛,小的那個交給蘇瑾。

兩人打開盒子,看到裏面的東西後吃了一驚。

“如淵,你這是......”司徒琛嚇了一跳。

“我馬上就要離開京城了,我們家分家了,這是兄長分給我的家產,我一共占了三成,還有田家的家產,先生在的時候大部分都送給了小月,這些田產、商鋪、莊子大多都是京城的,我也帶不走,賣了也可惜,三爺,就送給你了,我想你現在最缺的就是這個了。”林湖笑道。

司徒琛摩挲著盒子,他現在確實最缺的就是這些東西,他已經入了朝,他已經不缺銀子了,但是他缺這些東西,京城的地不好買,鋪子也不好買,莊子也不好買,這些早就被京城的大戶人家瓜分了,想買也是不容易買得到的,林湖可算是雪中送炭,只是,這禮物實在是太豐厚了。

“如淵我確實需要這些,但是這也太多了,你外放之後還需要銀子呢。”司徒琛道。

“不是說要要助你一臂之力嗎?如今我外放了,即使到時候想幫你也有心無力,這些便是我的一點點小心意。”林湖看著司徒琛,目光中帶著堅定。

以前他真的不在意自己當多大的官,也不在意誰上位當皇帝,但是,他現在覺得自己的想法錯了,如若你不站在高位,你完全無法保護想保護的,就比如先生,憑什麽蠱惑太子的是先生,最後死的是先生,那榮國公呢?那張太傅呢?

如若只有站得高才能保護家人,他想要站得高,站得很高。

司徒琛明白了林湖的意思,他拍了拍林湖的肩膀道:“你放心,我明白了,不會讓你失望的。”

“但是你也要保護好你自己,我不希望我身邊的人再因為這種事兒喪命。”林湖眼睛瞬間變得紅紅的,足以見得老江大人的死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那我呢?你怎麽給了我這麽多銀子,有五萬兩。”蘇瑾看了自己盒子裏裝的東西,吃驚道。

“現在給你產業你也管不住,你那父親說不得還會把那些產業沒收,只能給你一些銀錢傍身了,你把這些銀錢好好收好,日後你想做個什麽也能有本錢。”林湖道。

蘇瑾眼睛紅紅的,感動極了,明明林湖要離開京城了,有那麽多事兒,還放不下他。

“如淵給你的你好好收好,莫要讓侯府的那些人知道。”司徒琛也叮囑道。

“嗯!”蘇瑾狠狠的點頭。

“陛下!林如海正在給他弟弟活動,似乎是要外放。”洪德寶稟報道。

“林如海的弟弟?”皇帝眉頭皺了起來。

“就是老江大人的孫女婿,也是老江大人的學生,這一屆的探花郎。”洪德寶提醒道。

皇帝想了起來,問道:“原來是他呀!外放到哪裏去?”。

“聽說是想送去荊州。”洪德寶道。

“林家還真是謹慎,這麽快就給老江大人的學生活動了,莫不是其中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吧?否則跑這麽快幹嘛?”皇帝如今恨屋及烏,他覺得是老江大人帶壞了太子,自然對老江大人身邊親近之人沒有一點點好感,即使當初他還挺欣賞林湖。

“大概是想放出去歷練吧。”洪德寶道。

“歷練?怎麽選的荊州,哪個府哪個職位?”皇帝繼續問道。

“據說是想去長沙府的通判位置,畢竟小林大人如今是從六品的編撰,下去地方自然會高一等,自然就只能是通判的位子了。”洪德寶回答道。

“一上來就是通判的位置,這樣能夠達到鍛煉的效果嗎?去的還是荊州富裕地。”皇帝冷笑一聲道。

“確實達不到鍛煉的效果。”洪德寶附和道。

“既然是要外放去鍛煉,那就必須真正的體驗百姓的疾苦,好好當一個父母官,就讓他當一個知縣吧,荊州也不好,朕記得他之前科舉的那篇文章還不錯,是一個辦實事的,就放他去青州吧,如若他有能力,便能讓青州擺脫窮苦,這也算他的政績,這才算是外放鍛煉,否則,去的是富裕的地方,什麽都給你安排好了,只需要去鍍鍍金,算得上什麽鍛煉?”皇帝嘴角泛起譏笑。

洪德寶擡頭看了皇帝一眼,然後快速低頭,道:“陛下放心,老奴明白,會知會吏部的。”

“去吧!”皇帝冷笑一聲,一個個的都拿自己當聰明人,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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