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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逃跑失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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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天色快要黑透, 阿緋離開三生樹, 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去。她的住處是符劍卿命人安排的,一間普通的小屋子, 天黑以後, 院子裏的燈籠次第亮起,唯獨她的屋子一片漆黑。

阿緋推開屋門, 摸索著點燈, 忽覺身後有人影晃動,立即警覺道:“誰?”

“相思勿驚,是我。”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阿緋立即走到門邊,將屋門合起。她手中捧著一盞燈, 昏黃的燭火自燈罩中透出來, 罩著戚渺渺熟悉的容顏。

“戚師姐, 你清醒過來了,太好了!”阿緋面露激動之色, 險些連手中的燈盞都沒有捧住。

戚渺渺面色覆雜的點點頭。大夢一場,如渡三生, 她在這一場裏經歷的,比她這一生還要多。

“師父說,只要顧師叔找到你, 你就能清醒。戚師姐, 你可是在夢裏遇見顧師叔了?”

戚渺渺神色更加覆雜了。她不但遇到了他,還差點……

思及此,戚渺渺的面上騰起兩朵小紅雲, 幸好燭火昏黃,看得並不十分清楚。

“戚師姐,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裏。師父說,符劍卿恐為了覆活師清漪,對你實施禁術‘奪舍’。”

“我知道。”顧曦澤也推測出了符劍卿的目的,她來此,就是為了和阿緋一起離開。

“相思,你看這是什麽。”戚渺渺從袖中取出一件東西。

阿緋定睛一瞧,戚渺渺手裏拿的是一面木牌,牌子上刻著繁覆的咒文。這個木牌她見過,符氏兄弟一人一個掛在腰間。

“我醒得比你早,醒來後,我繼續假裝師清漪,騙取符劍卿的信任,從他那裏偷出這個東西。”戚渺渺將木牌在手中拋了拋,眉眼間皆是得意之色,“有了這個,我們便可以離開結夢城了。”

“那我們趁著入夜趕緊走吧。”阿緋將手中燈盞放在了桌子上。

屋子裏留著一盞燈,二人一直等待深夜所有人都睡下之後,打開了門,悄悄離開了春園。出了春園,就不再是符劍卿的地盤。戚渺渺悄悄告訴阿緋,符劍卿與符流風都是幻姬的兒子,而幻姬是魔君帝無炎的侍妾。

這些內幕都是她扮作師清漪從符劍卿那裏套出來的。

阿緋驚訝:“符氏兄弟是帝無炎的血脈?”

戚渺渺搖頭:“符氏兄弟的確是符氏家主親生的,幻姬殺了符夫人,取代了她的地位,但也承擔了她的責任,為符氏家主誕下血脈。”

“符氏家主可知道真相?”

“自然是不知的。”戚渺渺與阿緋一路朝著城門的方向走去。

夜色中濃霧籠罩,城門的輪廓逐漸顯現,她將從符劍卿那裏盜來的木牌取出,貼在城門交合處凹進去的地方,木牌的大小剛好和圖案吻合,貼上去的瞬間,白光綻放,城門在二人面前緩緩打開。

阿緋嘆道:“這麽說來,逍遙城符氏並未落入銀月教手中。只可惜,符氏家主並不知曉,自己的妻子和二兒子皆是魔道中人。”

也難怪東方未白和顧曦澤探訪逍遙城無果,這麽多年來,幻姬能騙得了逍遙城符氏上下,又怎麽會輕易露出馬腳。

說話間,二人走出了結夢城。阿緋靈力被化靈丹化去,無法禦劍飛行,戚渺渺化出飛劍,載著她在夜空中穿行。因為想快點擺脫符氏兄弟,飛劍的速度極快。穿行了一段時間,阿緋察覺出不對勁,連忙喊道:“戚師姐,你快看!”

戚渺渺足下飛劍一頓,她四處張望了一遍,面色劇變。原來一眼望過去,一片白茫茫,這白不是霧氣的白,而是空無一片的白。視線所及之處,什麽也沒有,就好像這個世界已經不存在了。

“怎麽回事?”戚渺渺驅劍落回地面。

地面的情況也是一樣,什麽也沒有,二人所立之處,一片混沌。

“本座早說過,你們走不出結夢城的。”符流風的聲音驀地自二人身後響起。

阿緋與戚渺渺回頭,瞧見混沌中兩道頎長的身影漸漸顯現出來,符流風身後站著的是一臉寒霜的符劍卿。

“清漪,你騙我。”符劍卿說。

戚渺渺火冒三丈,叉腰罵道:“呸!到底誰騙誰?你看清楚我是你姑奶奶戚渺渺!師清漪她早就死了!”

符劍卿淡淡道:“我會將你變成她。”

阿緋低聲對戚渺渺道:“戚師姐,跑。”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一張“天羅地網”兜頭罩下,二人瞬間被抽幹了所有力氣。阿緋掙了掙,卻還是敵不過鋪天蓋地而來的黑暗,很快那黑暗便席卷了她的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似乎有人在說話。

“大哥,你當真要這樣做?”這是符流風的聲音。

“我已經等不及了。”符劍卿道。

“你可知若是失敗會是怎樣的後果?”

“我不在乎。”符劍卿的聲音平淡得沒有絲毫起伏。

阿緋眼皮顫動著,意識漸漸恢覆,她努力的睜開眼睛,一張放大的臉龐猝不及防地跌入她的視線中。

“醒了?”符流風唇畔挑起一抹弧度。

阿緋動了動,才發現自己竟是被鎖住的。鎖住她的是一條黑色的鐵鏈,足有嬰兒手臂粗,將她周身困在一根柱子上。她擡眼,發現周遭還有好多這樣的柱子,柱子中間是一張石臺。戚渺渺雙目微合,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安靜地躺在石臺上。

符劍卿站在石臺邊,垂眸看她,眼底是執拗瘋狂的神色。

“戚師姐!戚師姐你醒醒!”阿緋焦急地喊道。

石臺周圍貼滿了血色的靈符,似乎連月色都蒙了一層血色,籠罩下來的是一片紅光。阿緋心中充滿不安,她極力喚著戚渺渺,但戚渺渺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別喊了,她聽不見的。”符流風道。

阿緋想起師父所說的“奪舍”,渾身不可察覺的顫抖起來,她朝著符劍卿望去,疾聲道:“符劍卿,你不能這樣做,她是戚渺渺,不是師清漪。”

她見過徐清風抽取靈魂,將戚渺渺的魂魄抽出來,再將師清漪的魂魄融進去,這對戚渺渺來說,太過可怕,也不公平。

“她只能是清漪。”符劍卿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在盯著戚渺渺。

符流風擡頭望了一眼頭頂的血月:“大哥,時間差不多了。”

“你不能這樣做,符劍卿,你這樣做會遭天譴的!”阿緋奮力的掙動著身上的鐵鏈,“也會害了戚師姐!”

符氏兄弟並不加以理會,他們二人彼此對看了一眼,一左一右走到石臺邊。阿緋不知道“奪舍”是如何施行的,但從名字來看,也不知道此術罔顧被奪舍者意願,是邪術。

“都帶上來。”符流風道。

他渾身沐浴著血光,臉色陰沈沈的,眼底俱是殺意,站在高臺上施號發令之時,和平時輕佻孟浪的模樣大相徑庭。

一聲令下之後,有侍從押著兩名少年少女走上來,用鐵鏈鎖在了柱子上。少年少女臉上稚氣未脫,俱是滿臉驚慌之色。少年破口大罵符流風,嚇得侍從連忙施了個禁聲法術。

“放血。”符流風並不在意少年的辱罵,反正現在他為刀俎,少年為魚肉,辱罵他也只是過過嘴癮罷了。

侍從見符流風不生氣,松了口氣,擡起袖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拿出一支白色的瓷瓶,用刀子割開少年少女的手腕,鮮血從傷口處淙淙流淌而出,侍從連忙拿瓶口對準,接住了噴湧出來的鮮血。

瓷瓶看著不小,內部空間卻似無窮無盡,隨著鮮血的流淌,兩人面色漸漸發白,直到昏厥過去,瓷瓶卻依舊沒有裝滿。

阿緋看不下去了,冷聲道:“符流風,你要他們的血便罷了,何必趕盡殺絕,再這樣下去,他們會死的。”

侍從伸手去探二人的鼻息,回身對符流風道:“稟教主,他們已經死了。”

符流風對阿緋攤手:“你也看見了,不是本座要他們的命,是他們自己撐不住。”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阿緋氣得臉色發紅,咬牙怒道。

符流風笑道:“本座就是故意的,你能奈何我何。相思,別忘了,在這裏,本座才是主人,你該討好本座才是。”

阿緋憤怒的扭過頭,不再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

符流風逗弄夠了,轉過身去,從侍從手中接過瓷瓶,走到石臺前,彎身,將瓶口傾斜,鮮紅的血液盡數傾倒於石臺上的凹槽處。

阿緋轉過頭來,這才驚覺石臺的周身刻滿了覆雜的圖案,流淌而過的血液像是一支紅色的筆,在石臺上勾勒出古老的咒文。直到將石臺染成一片血紅,符流風才收回手,將瓷瓶隨意丟置於地上。

他擡頭看了一眼血月,沈聲道:“大哥,時間到了。”

符劍卿走到石臺前,雙手結印,並用手指沾著血,淩空寫下咒文。這些咒文多是阿緋沒有見過的,他每寫下一個咒文,咒文便騰空而起,泛著血紅色的光。

就在寫下大概上百個咒文之後,四周卷起一陣陰風,夜空中罩下一片陰影,瞬間將所有的光都斂盡了,只剩下頭頂一輪血月。血色的月光罩在符劍卿的臉上,襯得他俊美如玉的一張臉龐陰森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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