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恢覆了戰神之力之後沒幾日，一名不速之客降臨了少陽。

玄素看著眼前的人，並沒有一絲意外：“還是你本來的面目看著順眼多了，你都回去一個多月了，我還在想你什麽時候才會發現我的身份。”

昊辰，不，現在應該是柏麟，他狠狠地盯著眼前的少女，恢覆神力以後再看她，她已經是自己印象中的面孔，並不是自己在凡間時候看到的模樣：“你對著我下了禁制，讓我看不清你的容貌。”

玄素不否認：“不僅是針對你一個人，你神殿的人看到我都認不出來。”

“若姜，”柏麟冷冷地說道，“你究竟是什麽意思？你身為應命女神，不以維護三界和平為己任，竟然助戰神恢覆神力，若有朝一日，她戾氣再生，危害人間，你該當何罪？！”

呵，好大的一頂帽子！玄素冷笑一聲：“該當何罪？！在我面前想論我的罪？那我倒要問問你，明明只是天魔兩界的恩怨，你卻將靈匙交給凡間的修仙門派掌管，強行將人間生靈也卷入天魔紛爭之中，如今天墟堂作惡多端，殘害無辜凡人無數，柏麟，你又該當何罪！”

“妖魔之心詭譎，不斬草除根就是今日的情況，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三界永久的太平！”柏麟說得義正言辭，“倒是你，戰神歷劫九世好不容易消磨了戾氣，你如此做，若是她再生戾氣可如何是好？屆時你就不怕引發的後果危害三界嗎！”

“呵，為了三界？為了天下蒼生？我還真是替那些無辜枉死的凡人謝謝你了啊！”玄素嘲諷地一笑，“至於引發什麽後果我是不知道，危害三界我看也不一定會，我為何要怕？不過要說到有人會怕，三界之中，有誰會比你更怕戰神想起她的過往？”

“若姜！！！”聞言，柏麟暴怒，他其實知道玄素就是若姜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或許她已經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了，此時她這番話聽在他耳中分外刺耳。

“怎麽？”玄素絲毫不畏懼他的怒火，“柏麟帝君這是被我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了嗎？不過說起來，我有個問題已經好奇了很久了，一直沒找到機會問......”玄素頓了頓，帶著一絲看好戲的表情看著他，“柏麟，我很好奇，高傲如你，可曾想到有朝一日你會愛上你自己親手制作的一個‘工具’？這感覺怎麽樣啊？”

“休要胡言！”柏麟暴跳如雷，“本君修煉無情訣，怎會對別人生情！尤其是對戰神！”

“沒關系，你說沒生情就沒生情吧，”玄素敷衍地點點頭，“駐影燈我還留著呢，可以借給你回神殿慢慢看看，細細品味一下。”

柏麟狠狠一噎，他又想起浮玉島上，他看到他的心燈破土而出的時候，心裏的那股震驚，惶恐，害怕的情緒，璇璣的身份他比誰都清楚，他怎麽會對她產生感情？！這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柏麟情緒有些不對，一看就知道他的心魔恐怕又控制不住了，此時他在少陽，若是他的心魔在這時突然跑出來，傷害到旁人，就得不償失了。

玄素立刻掐了個靜心咒打入他體內，見他體內的神力沒有再躁動，這才停了手，見他睜眼，玄素道：“你的心魔越來越強大了，早點回頭，小心再做出什麽讓自己追悔莫及的事來。”說完就轉身要走，她和柏麟共事幾千年，說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但不否認他的才能。他這樣一意孤行，心魔橫生，到時候是三界的災難！

柏麟及時清醒了過來，他看著玄素離去的背影，身形一閃再次來到她身前：“你是跟著我才下凡來的，如今我已回去，你也應該回到你該回的地方去了。”雖然璇璣已經恢覆了戰神之力，但她那些重要的記憶還被他封印著。若姜若是繼續留在她身邊，遲早會助她解開那些封印，他現在就是要把她也送回天界去！

“你倒是提醒我了，”玄素並沒有接他的話，“你不經渡厄道，從落仙臺強行化為凡人之軀，以便自己插手凡間諸事。柏麟，你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我不是插手凡間事，我是為了三界，要渡化戰神！”柏麟強調。

“天神若是歷劫，必定經渡厄道投胎，從嬰兒開始，生老病死，沒有例外。而你直接從落仙臺入人間，強行化作凡人，違反天條不說，更是有違天道，任你有千萬個說辭都不是你犯錯的理由。”玄素道，“若是可以以為了三界為由便可擾亂秩序而不被懲罰，將來是個神仙都可以效仿你的做法，天界法度何在？！”

柏麟狠狠地攥著手心，卻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他確實是犯了天條，還被司法天神抓了個正著，但他又是豈是坐以待斃的人？他問道：“那麽應命女神，你此次下凡難道就敢說你沒有私心？”

“我卻有私心，但是我經渡厄道投胎，名正言順，我現在就是個凡人，不管在人間做什麽事，都和天界無關，”至於自己的法力和記憶，這本就沒有明文規定，也不能算她犯規，是以玄素也大大方方承認了，“不過柏麟帝君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天庭找帝江，他會按律給你應有的懲罰。”

玄素只字不提她要回天庭的事，柏麟道：“看來你是執意要留在人間，留在戰神身邊了？”

“待璇璣歷劫成功之時，我和璇璣曦玄自然會一起回去。”玄素回答道。

聞言，柏麟眼神一厲：“曦玄？！禹司鳳？！”是了，他早該猜到的，當時戰神為何沒被處死，就是因為曦玄求情，用一身仙骨換了戰神十世輪回，之後天界似乎就再也沒見過曦玄！

而在戰神九世歷劫的記憶裏，都有同一個男人！在這一世更是和這個禹司鳳糾纏不清！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再次縈繞在柏麟心間。

“要發瘋回你的神殿去，”已經幫柏麟恢覆一次神智的玄素已經不想管他了，卻還是不得不提醒他一句，“你執念太深，還是早日回頭，免得鑄成大錯！”

說完便離開了，沒過多久，玄素就感覺柏麟的仙氣在少陽消失了。

這時，璇璣和司鳳奔了過來，璇璣的神情帶著憤怒，她拉著玄素問道：“若姜，柏麟來過了？！”恢覆了戰神之力的璇璣能感受到柏麟的氣息來到了少陽，顧及著少陽派的其他弟子，怕他們發現自己有異常，就沒有飛，以最快的速度跑過來，沒想到晚了一步。

“已經離開了。”玄素說道，“他是來找我的。”

“跑得真快，我還想找他算賬呢！”璇璣哼了一聲道，雖然她記不起因為什麽事，但是她知道一切的事都是因他而起。

玄素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著急，將來有的是機會和他算賬。只不過眼下估計有好幾個月他不會有什麽動作了。”

“為什麽？”璇璣不解。

玄素輕笑：“因為他強行通過落仙臺化為人身，犯了天條，被我當場撞見，回天庭他就要去領罰，他要修養一陣子了。”

聞言，璇璣更吃驚了：“什麽？柏麟來過人間？！”

“他變成的那個凡人我們都認識，”玄素道，“他就是昊辰。”

此言一出，司鳳和璇璣都震驚了，司鳳更是萬萬沒想到，堂堂天界的柏麟帝君竟然為了璇璣下了凡。不過現在想起昊辰的所作所為，也能理解為何他會對璇璣鍥而不舍了，或許喜歡是一回事，但是更想繼續將璇璣控制起來吧。

玄素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他不是坐以待斃之人，他必定還有後招，只不過現在我們對他已經有所防備，也不必太被動，他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了。”

璇璣點點頭，卻有一些疑惑，她不知道自己和柏麟究竟有什麽仇怨，她為何會被貶下凡。只是每次想問玄素的時候，卻又生出一種膽怯的感覺，又讓她不敢問了。

璇璣沒有再說話，玄素看向司鳳問道：“司鳳，你先前說你想回離澤宮一趟？”

司鳳點點頭：“是，我還是想弄清楚離澤宮究竟和天墟堂有多少關系。剛剛我已經和璇璣商量過了，準備明日就去向伯父辭行，回離澤宮一趟。”

玄素點點頭：“這樣也好。如果需要幫忙的話你就用傳音鈴告訴璇璣。”

“好。”司鳳點點頭，這幾天，他已經知道了玄素的身份，她開口要幫忙，司鳳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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