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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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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少宮主和她的小白臉◎

遲露尚未反應過來, 沒來得及有別的動作,手腕被人牢牢抓住。

景述行用力握住遲露手腕,雙手覆上。

那雙骨節分明的,冷白的手十指張開, 搭在碧色的手環上。五根手指像是靈巧冰涼的, 扭動的毒蛇,慢慢順著皙白纖細的, 向上攀附。

遲露輕輕抽了一口涼氣, 鴉青色的長睫毛顫了顫, 偷眼去看景述行。

雙手的主人眼中火苗未歇,寒涼的目光攏住遲露。

靈脈周圍盡是黑夜, 除去靈力凝出的浮光,皆是靜謐無聲的濃墨。

景述行眼中的欲望無處躲藏。即使被他小心地縫合, 藏起,仍暴露在遲露眼底,一覽無餘。

是發現純白玉觀音亦有瑕疵時的暢快, 是食肉游魚聞到血腥味的激動。是一直匍匐在地, 只敢對其頂禮膜拜的信徒, 忽然發現那觀音像並非白璧無瑕的愕然。

原來她也會欺騙,會寄生。

只需一個理由,就能與他上前的機會,把她從高位上捧下。

遲露從景述行的眼中讀到索取, 他似是在苦苦壓抑,但用以遮掩的柔光早已所剩無幾。

仿佛有惡狼藏於漆黑的雙眸之中。會隨時躥出,將她撲倒, 露出血盆大口咬下。

景述行始終攀著遲露手環, 指節用力到青筋展現, 他牢牢地握住共生環,似乎要為自己的卑劣,與無恥鋪路。

他的動作忽地停滯。

他聽到遲露說:“你想要這個手環嗎?我可以送給你。”

遲露被景述行抓著手環,早就徹底傻眼了。

這都是什麽和什麽?她就睡了個覺,什麽都沒做,周圍就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第一反應,就是系統做了什麽:“到底怎麽回事?以應漣漪的醫術,景述行的身體不可能差成這副模樣。”

系統保持靜默,像是真被景述行擒住那般,過了足足數息,才閃出光幕。

“進入靈脈時,我不僅為宿主執行死遁,避開陽壽終結,身死道消的結局,同時將景述行的體質重塑,倒回與少宮主相遇前的狀況。”

“為什麽?”遲露的質問夾雜明顯怒音。

“……設定是如此,宿主完成任務後,反派角色會自動回歸屬於他的劇情線。”系統語調冷冰冰。

遲露看看手環上浮動的光屏,又看看臉色蒼白,嘴角掛上猙獰殷紅的景述行。

自動回歸?

怕是回歸到她的夢裏。

“我早就懷疑,你自稱什麽書中系統,通曉古今的說辭,到底有幾分是真的。”遲露狠狠翻了個白眼,對系統的答覆嗤之以鼻。

自從遲露醒來後,系統再沒要求她做別的任務,不知是真的依照之前保證安分了,還是在醞釀別的大招。

真真假假且不論,這個破系統確實厲害,不僅可以隨意攻擊人,還能操縱靈脈。

就是厲害用的地方不對。

系統附加在遲露身上那麽久,除了幫她打退一次景逸,把傷害全加諸在她和景述行兩人身上。

她拜托應漣漪在景述行身上耗費的精力,被系統眨眼間抹消幹凈。

遲露恨恨咬牙,她既心疼自己,又心疼景述行。

蹲下身,擡起左手,對景述行道:“你是不是想要這個?”

她和系統的交流雖然無聲無息,但時常控制不住目光,不自覺地朝手環的方向瞥。

景述行何等敏感,當是被他察覺什麽。

眉頭蹙起,遲露斟酌如何與他說明這個系統的作用。

她想破腦袋,也沒明白該如何說。

幹脆破罐子破摔:“這不是什麽好東西,你要是喜歡,我把它取下來,借你玩幾天。”

她是不能透露系統的存在,但沒說直接給景述行看,若是被他看出什麽,概不負責。

說著,遲露再次試圖取下手環,她還沒來得及有大動作,手腕便被牢牢抓住。

景述行的聲音幾近顫抖:“不可,絕對不可!”

遲露眨了眨眼:“有何不可?”

“不過是個普通手環罷了,就是箍得有點緊,摘不下來。”

她撩起袖子,整根手臂遞到景述行面前,大咧咧道:“你來試試,要是能摘下,送給你也不是不行。”

對方沒有反應。

良久,景述行伸指在手環上輕輕一點。

飾品表面發生變化,仿佛水面蕩起一圈波紋。須臾後,水波靜止,手環再度和其餘普通的首飾相差無幾。

遲露嚇了一跳,還以為系統真的被景述行發現,剛打算在腦海中呼喚系統,一只手圈住手環,將其微微上移。

覆又將袖擺拉下,遮住手環。

“少宮主可知,這個手環是做什麽用的?”景述行嗓音低沈。

許是咳得久了,夾雜幾分沙啞。

遲露的心跳慢了半拍,結結巴巴地說:“不,不知道,我就是看它好看才戴的,沒想到摘不下來。”

景述行一邊不停地咳嗽,一邊告誡她:“少宮主切記將手環藏好,別被旁人奪去,這可不是簡單的飾品。”

眼中眸光暗沈。此前躥起的火苗仿佛遭受當頭冷水,硬生生澆滅,連煙灰都不剩。

遲露聽不懂景述行的話,但自信地回覆:“我當然會保護好它。”

又有些不甘心,湊上前問:“這個手環叫什麽?它究竟有何作用?”

景述行以袖遮面,不停地咳嗽,就是不回覆遲露的話。

他按住前胸,咳得撕心裂肺,明明離火堆幾近,卻控制不住地渾身發抖。

是因為冷,還是因為難受,他也說不清楚。

指尖與遲露的肌膚相觸,他仿佛碰著炭火,飛速地往後縮,擡眸看遲露,眼中的貪欲與戾氣盡數熄滅,只餘幾近滿溢而出的惶恐不安。

她不知道。

遲露說謊時滿是漏洞,謊言和紙糊的窗布一樣,一戳即破。她表現得一無所知,就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他方才都想了些什麽?

察覺遲露心中或許有無人知曉的陰暗面時,他竟然遏制不住地感到欣喜,欣喜自己終於有機會,可以輕松踏足向前。

最終只來得及挪動腳步,就被逼退回來。

耳邊響起遲露擔憂的聲音:“你先喝點水,我們快些找到靈脈的出口,我帶你回靈華宮找醫修。”

她的眼中是擔憂,以及毫不掩飾地心疼,她表現得越是真摯,就讓他愈是羞愧難當,在遲露目光的剖析下,景述行的卑劣與骯臟無所遁形。

他想去拿遲露手中的水杯,但遲露平舉於空中,不讓他觸碰。

她語帶嗔怪:“你還想再打翻一次?”

邊說,邊將水杯湊到他唇前:“就這麽就著喝,我幫你拿著,很穩的。”

景述行索性將臉扭轉到另側,不敢看她。

遲露心說身體狀況倒退也就罷了,心性怎麽也跟著倒退。她伸手掐住景述行的下顎,硬把他的臉掰正。

她聽見一聲悠長地喟嘆。

“少宮主,我不值得。”景述行喃喃道,“何況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歡這樣。”

他在拒絕她。

難以想象,就在前不久,景述行還拉著她的手,可憐兮兮地說什麽:

“少宮主,別丟下我。”

“少宮主,別喜歡景洛雲。”雲雲。

如今居然擺出生人勿近的姿態,連水都不喝,這副模樣,倒和初見時有幾分相似。

遲露按住景述行的肩膀,用力一掰。

景述行哪怕覺醒權能,明面上依然是靈力盡失的廢人,身子骨比普通人還差些。遲露稍稍施加力道,他就有些受不得,控制不住地往後仰倒。

他枕在遲露的肩上,手忙腳亂想重新坐起。

眼前俶爾亮起一雙圓圓的杏眼,遲露低頭俯視他:“是麽?”

“可我怎麽覺得,在逢月城時,你很喜歡這樣?”

她坦坦蕩蕩,所言所行澄澈如明鏡,不加半分遮掩。

景述行的臉“刷”一下慘白,而後泛起不自然地潮紅。

他又羞又惱,低頭就著遲露的手喝了幾口溫水。沒壓住咳意,轉臉朝下,枕著手背,捂住嘴用力咳嗽。

咳得他整張臉紅透,跟顆鮮嫩水靈的蜜桃似的。

遲露猶豫片刻,伸手輕拍景述行後背,為他順氣。擔心他在靈脈中被陰氣侵噬,操縱火堆往前挪,讓景述行離熱源更近些。

又在空間袋一頓翻找,取出件狐裘,披在景述行身上。

心中更加篤定,景述行絕對遇到難處,搞不好和系統口中的“劇情線”有關。她不能擅自打聽,只能將此事壓在心底,打算日後再找機會細問。

……現在,先讓他別那麽難受,緩過來再說。

遲露搗鼓半晌,將自己的靈力捏成極細的一縷,確認不會對碎裂的靈臺造成二次損傷,這才操縱靈力鉆進景述行體內,慢慢深入。

饒是如此,在觸及體內靈力紊亂的經脈時,仍能感到景述行渾身一顫,他努力忍受不適,一聲也沒吭。

遲露有些不忍心:“你喊出來吧。”

景述行緊咬牙關,緩了許久,悶悶道:“少宮主還是離我遠點為好。”

他撐起身子,按住胸口低喘許久,才把氣息調回來。

“我是會騙人的,少宮主,我不僅會騙人,我還會想著害人,我……”

“我也會騙人。”遲露用笑聲打斷他:“再說,你又沒害過我。”

相反,是她被系統脅迫,不停地找他麻煩。哪怕做出彌補,也被系統折騰沒了。

她半強制地把一整杯溫水灌進景述行嘴裏,拍拍肩頭,笑問道:

“要不要再靠過來休息會兒?”

景述行確實靠過來了,但姿勢有些古怪,他抖開寬大的裘衣,把遲露一同攏了進去。

“靈脈陰氣重,有甚者甚至連修士都能侵蝕,少宮主自己也需註意保暖。”他小聲道。

從後環住遲露,將臉埋入頸畔側窩,閉目蹭了蹭。

遲露聽到景述行的提醒,笑著往他額頭敲了一下。

“陰氣連修士都能侵蝕,你不更應該裹緊點?別顧著我了。”

景述行嘴唇蠕動,幹脆不再說話,閉目享受被他騙來的擁抱。

他被手指抵住肩膀,慢慢往前推。遲露挑起狐裘的拉繩,在景述行脖頸處縮緊,俶爾卸力。

景述行沒有防備,往下栽倒,他原本可以撐住身體,或許是察覺遲露在故意逗她,幹脆閉上雙目不加反抗。

誰知遲露也沒有躲,穩穩地接住他。

他枕在少女雙膝之上,眼中充滿愕然,艱難地轉身正面朝上,看見一雙飽含笑意的眸子。

遲露的掌心疊上景述行的手背,少女的手要小得多,無法將他的手背包嚴實,但在掌心聚集的靈力順勢釋放,溫暖地流入四肢百骸。

“休息會兒,我來替你守著。”她笑著提議。

景述行應該立刻起身,從遲露身上離開。

遲露不明事理,不代表他不懂。這樣如膠似漆地貼在一起,叫旁人看了,斷會被當成一對熱戀期的道侶。

他垂下睫羽,顫顫閃動幾下,抿唇悶悶答道:“確實……”

篝火躍動,愈燒愈旺,將那些陰冷潮濕盡數驅走。

景述行將臉背向火堆一側,輕輕吐出口濁氣,閉眼假寐。

他確實累極,這具身體自從破碎重塑以來,又變成了一月前那樣,走上數步都會微微喘息的狀態。

他早已習慣了那般苦楚,即使在暖爐前閉目養神,亦能控制住自己神識不渙散,免於墮入夢境。

他聽見遲露保持許久的安靜,而後似是以為他睡著了,將掌心從他的手背上移開,搭在他的肩頭,輕柔地哼唱不知名的歌兒。

柔軟的歌聲像是一片羽毛,不停地在景述行的心頭騷動。

而每當他覺得無法忍受,下一刻就要不管不顧瘋魔時,硬質手環便會觸及他的肩胛,提醒他事態非同尋常。

或有一雙眼睛,正在遲露和他看不到的角落,陰森地註視這一切。

他恨不得把那雙眼睛從角落裏摳出來,扔進泥灰裏,再踩上幾腳。

以此洩憤。

景述行心頭的想法,全沒有表現在臉上。

在遲露眼中,景述行自從閉上眼睛後,就陷入安靜的沈睡。

他睡著的樣子很是好看,長眉平展,鴉青色的睫羽像是面圓扇,時不時輕輕顫動。

景述行睡著的時候,像是個精致的瓷娃娃,上好的白釉將他從頭塗到腳,叫人忍不住左看右看,可勁兒欣賞。

看著看著,甚至想伸手去薅上一把。

遲露的小心思,在一片精鬼的吱呀亂叫中止住。

靈脈中多山精鬼怪,一陣陰風吹過,遲露就知有東西在接近,她迅速布下結界,等小怪們上門。

雜亂無章的叫喊由遠及近,十幾只小怪形態各異,擡著頂大紅轎子,朝遲露的方向跑來。

口中高喊:“錯了,錯了,那個搞錯了!”

跑近後,幾只小怪將頭轉向遲露方向,機靈點的眼珠一轉:“這個才是對的!”

說著,朝遲露的方向一擁而上。

遲露還沒有別的動作,那些小怪身體騰升至半空,像是被無形之網兜住,猛地一邊扔去。更有甚者身體部件被撕裂,幸虧靈脈處靈力充沛,不一會兒便長好。

小怪們頓時嗷嗷直叫,圍在遲露身邊,不敢靠近。

遲露護住篝火,白了那些自己出手都綽綽有餘的小怪們:“幸虧我提前布下結界,否則,這團火就保不住了。”

她心有餘悸地低頭看景述行:“要是害他凍著,可如何是好?”

夢裏的那副模樣實在過於憔悴,遲露不打算放任景述行身體惡化,又什麽都不做。

氣定神閑的少女,溫柔地照顧躺在她膝蓋上的病弱美男子。如此場景豁然擺在小怪眼前,令他們不由得浮想聯翩。

它們長居於靈脈,對外界諸事所知甚少。從話本中得知,修真界有些實力強大的女修好養面首,尤其是合歡宗的女修,屋裏的男人,跟皇帝的後宮似的,數不勝數。

此情此景,不就是傳說中的——

霸道女修和她豢養的小白臉?

窮鄉僻壤的小怪大受震撼。

遲露也在打量小怪們。

那些小怪模樣奇特。有些初具人形,頂著的卻是動物頭顱,又有的脖子奇長無比,或是頭重腳輕,應當是修為不高,無法準確化形。

其中一名比較像人的精怪鼓起勇氣,上前怯生生地交涉:

“這位真人,我們是在這兒修行的靈怪團,想借您的男寵一用。”

遲露差點被口水嗆著,好容易忍住咳嗽,為不吵醒景述行,特地壓低了聲音:“男寵?!”

靈怪伸出細若無骨的手指,點了點景述行:“就是他。”

“我們本是普通靈怪,在此安安分分的修煉。不久前,靈脈忽然被一個怨魂霸占,說是要用作娶親的聖地。”

“那怨魂把我們修煉的地盤當婚房,叮叮當當好一頓裝修,末了到了成親的時候,就讓我們按照她給的靈力氣息,去把另一人帶來。”

靈怪委屈地訴說,遲露警覺地發現不對勁:“你們之前,已經把人帶過去了?”

“我們是帶過去了,可那人說帶錯了性別,大發雷霆,不僅將人扣下,還說若是找不到新郎官,就把這片靈脈毀了。”人形靈怪膽子大,強打精神和遲露解釋。

靈怪哭哭啼啼:“我們在這兒修行,哪想到遇到這種事?在化形前又不得離開靈脈,只能依照她的想法去捉人。”

說完,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看向景述行。

景述行也恰逢此時,睜眼“醒”了過來。

眼前“刷”一下圍了數十只小怪,要不是遲露用結界作屏障,怕是分分鐘要扒拉到他身上。

“這位郎君,求您幫個忙。”靈怪說著,還神秘兮兮地補充,“若是郎君願意幫這個忙,我自有好禮相贈。”

一兜手,在袖口露出一瓶藥,上面印了個“情”字。

都說後宮的面首需要爭寵,把這個給小郎君,絕對沒錯。

遲露沒看到他袖子裏的東西,當下探頭過來:“你要給他什麽?”

靈怪和景述行同時將臉扭向別處,男子白如雪的皮膚上赫然飄上緋紅,連聲音都變得期期艾艾:“不,不是什麽好東西,靈脈裏隨處可見的草藥罷了。”

遲露也不追究,她心裏惦記被靈怪綁架的人,直截了當地追問:“你們綁了誰?綁去哪了?可有性命危險。”

靈怪們面面相覷:“那是個大活人,靈脈最忌濺上活人鮮血,想來短時間是死不掉的。那位怨魂說,只要我們帶回正確的人,就能放了那位小娘子。”

遲露擡頭,目光落在那頂花轎上,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別說是她,提起花轎,誰會想到裏面會坐上名男子呢?想來那怨魂生前當是名有財有勢的大小姐,這才能招婿入贅。

“這有什麽?”她聳了聳肩,擡手去拆自己的發髻,“我扮做男裝,你們帶我去見那新娘子就行。”

取下發簪,如瀑青絲飄然垂下,襯得眼前的少女清冷無雙,她一直以來溫和甜美的眉眼,竟在此刻平添冷意。

遲露正打算為自己綰上男子的發髻,被一只冰涼的手掌壓下。

“何須如此?”景述行的嗓音有些沙啞,“我們這兒正好有名男子,讓我去就行。”

掌心撈起遲露濃墨般的黑發,景述行五指當做木梳,小心翼翼地梳理遲露的秀發。

遲露向來是給別人梳頭,練就了一手好技巧,自從她會各種發型後,就喜歡拿長輩的頭發把玩。長大以後,第一次由旁人為自己梳理頭發。當下就覺別扭,又不好拒絕,只得脖子僵直一動不動。

她背對景述行,語帶擔憂:“不成,那可是怨鬼,你在靈脈就會受陰氣侵擾,等靠近怨鬼後,必然受到影響更深。”

景述行蹙起眉,偷偷散開遲露打結的發尾:“若是你被認出,我必然要去救你,到那時,或許受到的侵蝕亦會更重。”

他皺緊眉頭,用力瞪周圍靈怪:“況且,靈華宮珍寶眾多,少宮主若是不放心我,隨便給我個抵禦陰氣的靈器即可。”

他故意將語速放的很慢,盡力拖延時間。

久而久之,遲露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環顧一圈靈怪神色各異的模樣,她忍不住擡手,撫上自己的頭頂。

五指從上到下齊梳,景述行輕呼一聲,手中的長發被遲露一把奪走。

遲露青絲垂落,信手握於掌心,回首淺笑盈盈地盯著景述行:“原來,你不會啊。”

景述行移開目光:“非也,是少宮主一直在亂動,打斷我的動作。”

話還沒說完,頭頂一松。

遲露笑瞇瞇地把冰藍色的發帶遞到景述行手中:“來,紮一個追雲髻我看看。”

她的兩只手靈巧波動,配合靈力流轉,三下五除二就將頭發重新束好。再看景述行,同時面不改色地放下手,示意自己也完成了。

他仍規規矩矩地束著發,眼底藏著赧意,似是要努力遮掩自己技巧的拙劣。

遲露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看上去是真的不會。”

周圍的靈怪齊齊背過身去,不去看那兩人的打情罵俏。

很快,靈怪的視線就被遲露空間囊裏的東西吸引。

遲露兩手捧著蘊藏靈力的小型法器,一邊與景述行介紹用法,一邊隨手堆到一旁。

她甚至掏出一件法衣:“這些都是無需調動靈力,憑借主人的意念就可操縱的東西……”

拿出法衣時,靈怪怯生生地打斷這位財大氣粗的女修。

“這位仙子。”靈怪道。

“那名怨魂有規定,送過去的新郎官,必須要穿喜服。”

作者有話說:

阿露攜小景祝各位端午安康!(給小景蓋上紅蓋頭)

亂入作者君:此文必定he,超級無敵合家歡大團圓he,不要被過程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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