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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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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這號人物,她頓時覺得,自己的出身也沒有那麽難以啟齒了。

“葉師兄就這麽借給你了?難道他不會覺得不妥嗎?”

沐雅聳聳肩:“他覺得,早晚還得做,現在看看又有何妨?”

白喬徹底拜倒。

第 4 章

此後的一段日子,師兄姐們或是到崖邊畫高山,或是到林間畫飛蟲走獸,而白喬就一直在畫院裏對著她的雞蛋。

她自然不知道承宣到底想看到什麽樣的作品,所以她又想盡辦法,把雞蛋畫得更逼真一點,再配上更華麗的背景。於是,這顆雞蛋的故事是這樣的:

它出生在皇宮內院,有一堆宮女太監伺候著。閑來無事,它可以滾到禦花園賞花,也可以滾到金鑾殿頂去曬太陽。它還可以滾到後宮跟妃子們一起嘮嘮嗑,或是和皇帝一起接見朝臣。

皇宮內院的樣子,白喬當然不陌生了。春宮圖的背景都是這些,所以她已經駕輕就熟了。

當承宣傍晚寫生回來,看到白喬放在他桌子上的這疊作品時,真有種想把眼睛戳瞎的沖動。

看來,想等她自己領悟,是不太可能了。雖說一把花種撒下去,發芽時間各不相同,也總有那麽一兩顆遲鈍的,死活就是不長。

他只能幫忙“拔苗助長”了。

於是,在白喬畫了半個月雞蛋後,承宣終於宣布,她可以畫別的了。這可把她高興壞了,要知道,雞蛋的可畫性真的不高,圓滾滾的一顆,怎麽能和山川草木這樣多變的東西相比呢?大師兄這個決定實在太明智了。

“應各位師弟妹要求,我們今天的課題是:人物丹青。”承宣坐在書案前,攤開一幅畫卷。那是丹青子所繪的十二仕女圖,畫中女子身姿婀娜,儀態萬千,是繪畫界參照的典範。

承宣將其掛在墻上,繼續道:“雖是參考,但我不希望各位局限於仕女,其實男子的姿態也可以很完美。所以,請各位兩兩一組,互相為對方作畫。”

承宣話畢,男弟子們一擁而上,圍在白喬周圍。

“師妹,我們一組吧?我一定將你描繪得傾國傾城。”

“呸,五師弟你會不會說話?師妹本就天香國色,還用靠你畫?師妹還是跟我一組吧?”

“呸,二師兄和五師兄好無恥,懂不懂謙讓下後輩啊?白喬師妹又不是你們的。”

……

白喬真希望有人來搭救她一下。她可不想對著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那樣她就別想有片刻寧靜了。

“白喬跟我一組。”鬧哄哄的爭搶聲中,冷不丁擠入一道沈穩的聲調,不容人商量的口氣,一錘定音。

白喬叫苦不疊,她沒想過會是大師兄來救她,她寧願和付夏師姐一組。剛想回頭搬救兵,就發現眾人已經鳥獸散不見了。偌大的學堂裏,就只剩她和大師兄。白喬暗咒了聲,這群沒義氣的!

擺好畫板以後,承宣的筆已經開始在紙上勾勒,時不時擡頭看白喬一眼。白喬猶豫了好半天,也不知從何著手。她之前畫過的人物,都沒有穿戴這麽整齊的。尤其是最近幫師兄們畫美女圖,越畫衣服越少,她已經不會畫正兒八經的人了。

“怎麽?有什麽困難嗎?”見她久久不動筆,承宣出聲詢問。但他覺得不應該有任何問題才是,為了遷就她,他已經選了她擅長的人物丹青。

白喬遲疑了片刻,道:“師兄你能不能把衣服的領子解開點?”

一道雷劈下來,承宣的筆滑了那麽一下,畫紙上初見雛形的女子,頓時成了刀疤婆。承宣不悅地扯下那張廢紙:“為什麽?”

白喬有些心虛:“……我沒畫過衣服這麽多的。”

承宣握了握拳,強忍成內傷:“既然是藝術,總有虛構的成分,你可以發揮一些想象空間!只要別畫成女的,你隨意!”

白喬一聽,頓時有底氣多了。大師兄真是好人,早知他那麽好說話,她也不用嚇得小心臟亂撲騰了。

而且白喬發現,和大師兄一組有個好處,就是耳朵邊很清凈。他不會主動和你說話,你有問題,他通常三句以內就解答了。所以,這一天,她的日子過得異常舒服。

到了傍晚,其他同門都回來了。大家互相交流作品。承宣畫的白喬毫不意外地得到了眾人的追捧,道是與白喬的神態有九分相似。葉新更是差點跪下來求承宣把畫送給他,然後也毫不意外地被拒絕了。

而後,眾人的目光轉到白喬的畫上。畫中,大師兄臥於榻上,衣裳半敞,清瘦的胸膛裸露無遺,臉上帶著幾分魅惑的神態。

眾人吐血,沒想到大師兄平時冷靜自持,竟然為了小師妹做出如此犧牲。小師妹真是夠牛的!

也有師弟憤憤不平,大師兄分明是以權謀私,企圖勾引小師妹,令人不齒。

付夏一看畫,立時兩眼一紅,轉身跑出了門。

沐雅湊到白喬耳邊:“尺度還不夠大!”

白喬茫然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什麽都沒做好不好?她真的只是想象呀餵!付夏師姐是怎麽回事?該不是以為她和大師兄有什麽茍且吧?

沐雅凜然點頭,你猜得沒錯!白喬立馬沖了出去——她得去解釋下,不然以後還怎麽在一個屋子睡?

承宣轉到白喬的畫板前,頓時臉色一沈,眼珠子定在畫中自己妖嬈的臥姿上,隱隱要發作的前兆。眾弟子見狀,互相打了手勢趕緊退散,免得遭池魚之殃。

待眾人離去,承宣才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師傅,你快回來!

西陽城乃前朝都城,自古以來出過不少文人騷客。勝朝不少文官告老還鄉以後,都遷到了西陽。此地山水有靈,適合養老。

丹青子雖然年邁,但腿骨還靈便,一路賞花緩行,半個月便從玉丘山到了這裏。按地址尋到了老友的居處,進門寒暄了兩句,便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布包。

“受老友所托,我小心翼翼地保管此物二十年了。如今也該原物奉還了。”

丹青子的對面坐著一同樣白發蒼蒼的老人,長須如雪,一身布衣平添了幾分看破世俗的淡然。他只是輕輕地掃了一眼那件東西,道:“亦霞兄還是替我收著吧。盛世天年,這東西也許可以永埋地下了,亦霞兄尋個時機,將它毀去便是。”

丹青子已經許久沒聽到人喚自己的名字,一時有些悵然。猶記得二十年前,他和老友在溁水之濱分別,他交給自己這個布包時,曾遠望蒼山,道:“勝朝重文不重武,君王愛畫成癡,長此以往,恐有外憂。此物保管妥當,能備不時之需。”

當年的亦霞鄭重地接過東西,一眼未看,就這樣藏了二十年。至今,他仍不知此物是什麽。雖也曾好奇過,卻一直謹記好友的叮囑,知道越少,對自己越好。現在,既然好友讓他毀去,他是否可以一問?

“這包袱裏,到底是什麽東西?”丹青子忍不住問,眼光在那包袱上探尋。好友淡淡一笑:“我當年沒做錯決定,亦霞兄你當真是無愧天地的君子。”

丹青子擺擺手,並不覺得這樣的虛名讓他多高興,反而是這二十年來,他小心翼翼地守著東西,又得拼命壓抑自己的好奇心,真是無比煎熬。

好友嘆了口氣:“我定力不如亦霞你,所以,這東西不能在我身邊。如今告訴亦霞兄也無妨,這包袱中乃是一張地圖。”

丹青子驚詫不已:“莫非,這是一張藏寶圖?”

好友點點頭:“確實!”丹青子嚇得不輕。敢情這些年他天天睡在一堆金銀珠寶旁邊,而竟然無所覺?

“二十多年前,撫遠將軍崔事貴大敗羌人,俘虜了大批奴隸和金銀財寶。在回朝的途中,卻被奸臣閔太師假傳聖旨,連下十二道追殺令。崔將軍帶人突圍,一直逃到赤岐山谷,被困在那裏三天三夜。”說起這往事,老人的臉上無法抑制地悲傷,“閔太師在谷口伐木焚燒,想用煙將崔將軍逼出來,可惜,焚了一整天也不見有人出來。後來,他們沖進山谷,發現崔將軍和一幹部下早已窒息身亡。”

丹青子聽到這裏,嘆了口氣:”自古名將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又猜:“那批寶藏肯定不見了。”

“正是。”好友繼續道,“那批寶藏,早在崔將軍班師回朝之前就已經被轉移了。他知道閔太師一定會下手,所以先做了部署,這才將這些東西留了下來。”

“崔將軍何以見得?要知道閔太師權傾朝野,富可敵國,實在犯不著冒這種險。”丹青子有些不解。好友目光幽深地投在他臉上:“亦霞你猜對了。閔太師在乎的,不是這批錢,而是這批寶藏之中的一幅畫。”

丹青子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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