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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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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番耳提面命後, 順治以為他再也看不到小皇後跟佟氏言笑晏晏的場景了。結果……

再沒想到兩人竟然更親密了!!!

“這個啊?”娜仁笑:“那日被皇上批評後,我回去想了想, 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從現在開始, 就漸漸對她疏遠唄。”

結果被對方一通眼淚泡軟了心腸,選擇性說了心中顧忌。

然後……

在順治面前膽小如鼠的康妃就秒變解語花:“是妾糊塗,忽略了娘娘為難。不過若如此, 咱們才更應該珍惜可以毫無顧忌的這幾日不是麽?”

“畢竟過了正月初十, 便再難這般毫無顧忌地相處了!”

“不怕娘娘笑話,妾自小性子弱, 家裏也沒甚年齡相仿的姐妹。以至於虛活了許多年, 竟無一個知心好友, 只跟娘娘您能敘談幾句。”

那素素純純, 如風中青蓮般的小模樣, 純然信賴又充滿渴望的小眼神兒!

瞬間就把娜仁煞到了好麽?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麽點頭的, 總之回過神來後就又跟康妃出雙入對了!還加倍護著她,不讓順治隨便放冷氣嚇唬人。

聽聞這理由的順治:……

生氣之餘,竟隱隱有了幾分想跟佟氏取取經的意動。

學習學習, 怎麽能更有效地討好皇後。

可惜他之前眼神殺太多到位, 佟氏已經被嚇破了膽。連跟他眼神交匯都不敢, 更別說交談了。順治唯恐娜仁誤會, 又不敢背著她召見佟氏。

以至於直到正月初十, 景仁宮順利解封的那一日, 也沒找到機會。

只看佟氏長出一口氣, 逃過一劫般的雀躍。唯獨看向皇後的眼神裏,才充滿了不舍。眼睛一眨一眨的,眼淚都含在了眼圈兒。不知道的, 還以為她其實是皇後的妃!

當然他絕不是介意!

就, 就酸皇後對她和顏悅色,對自己卻……

看似和顏悅色,實則冷漠疏離。細品品,還頗有點陰陽怪氣!

被這對比傷到的順治:……

不免對康妃的不待見上,又多加了個更字。終於等到解封日,要回到他與皇後的位育宮了。這家夥居然還在膩膩歪歪?

順治狠瞪了她一眼,上前牽著娜仁的手:“時候不早,皇後走吧,別讓皇額娘與眾卿久等。”

“又非久別,等閑見不到!沒必要這般依依惜別的吧?”

見面歸見面,哪兒還有這般自在隨意呢?!

娜仁嘆,到底沒掙脫順治的爪子。只微笑看著康妃:“皇上說得是,又不是久別。康妃快別傷感,好生照顧玄燁。待坤寧宮修繕好了,本宮請你們母子倆過來玩兒啊。”

“妾多謝娘娘相邀!”

一來一回間,兩人便恢覆了以往客氣有餘親近不足的樣子。

但偶爾眉眼相對時,卻又格外親近熱絡。

看得順治原地檸檬,拉著娜仁便往景仁宮外走。再沒想到大門一開,就看到太後盛裝站在門前。她身後,還跟著諸王貝勒、文武大臣。

一見到他跟娜仁,太後便紅了眼眶:“謝天謝地,哀家的福臨總算是勝利凱旋了!終於尋到了遏制這天花惡疾的良方,我大清子民再不懼痘疹!”

“是!”順治勾唇淺笑,繼而撩起袍子跪在了當地:“兒子不負皇額娘所望,親身驗證。牛痘確系良方,可用於防治天花。是以,兒子準備下旨。”

“從即日起,凡我大清子民無論老幼。但凡未出過痘、種過痘的。都必須由朝廷派人,安排種牛痘。不論男女,不分良賤……”

他這一跪,在場除了太後外的所有人等也都悉數跪下:“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皇上英明果敢亙古未有,得遇皇上,追隨皇上左右,誠乃奴才等榮幸!”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片讚揚聲中,太後親手扶起順治。剛想說我兒瘦了,辛苦了。結果一瞧,好麽!

臭小子不但沒瘦,還精神奕奕,滿面紅光的。

一看就被照顧得極好。

倒是皇後許雖當機立斷,做出了那般重大而又睿智的決定。

卻終究年紀尚小,承受了巨大壓力。又親力親為,張羅小玄燁與福臨種種。勞累又勞心的,看著清瘦了不少。

原就對娜仁欣賞至極的太後松開順治,轉而拉住她的手:“這些日子,辛苦皇後了。又勞心又勞力的,瞧著瘦了不少。”

“回頭讓太醫給把個脈,瞧瞧身子可有虛耗,又適合怎麽補?哀家庫裏還有些個老參雪蓮等物,讓太醫瞧瞧可合適?若可,便悉數與你。”

“此番啊,你可是大功臣!哀家與滿朝文武都得與你說聲多謝。”

多虧你攔住了那魯莽小子,否則……

讓他那麽毫無準備地跑去景仁宮,萬一有個萬一,說不得大清江山就危了!

見識過少年君主沖動的群臣們紛紛點頭。才剛剛起身就覆又跪下,齊齊叩謝皇後娘娘。

突遭襲擊,被跪了個結結實實的娜仁:……

嚇得後退一步,連連擺手:“諸位大人們快快請起,本宮只是做了自己分內之事,實在當不得諸位如此。”

畢竟這清瘦什麽的……

純屬順治來後,她跟康妃無所事事,每日裏吃吃喝喝。嗑著瓜子,聊著八卦。不知不覺間,小臉兒漸圓,衣衫漸瘦。

她唯恐變成胖紙皇後,又是節食又是運動的。

才弄出這般美麗的誤會。

實際上有歷史野史為證,她明確知道小天花奈何不了未來的康熙大帝。

更有億萬成功例子在,絕對相信牛痘效果。

所以擔心是不怎麽擔心的,壓力也沒甚壓力。聞言忙輕啟朱唇:“皇額娘過獎了,妾並未做什麽,全是皇上當機立斷,英明果敢……”

一溜兒的彩虹屁過去,直把順治誇得功蓋千古,冠絕當世。肉麻歸肉麻,但堅決擁護皇上的好皇後人設絕對不倒。

直說得太後含笑頷首,文武大臣爭相應和。

倒是順治一反常態,不但沒欣然受之,還拼命往她臉上貼金:“朕知皇後謙虛,但也不可這般妄自菲薄。此番,皇後確實付出良多。”

“痘疹能止步於景仁宮,未向外擴散一絲一毫。全憑皇後當機立斷,聰慧絕倫。”

“旁的不說,各種消毒方法。口罩與手套的發明與使用,再有多封閉景仁宮這十二天等,樣樣良策。”

“更心懷慈愛,每每親自下廚為皇三子洗手做羹湯。不懼傳染危險,親自餵飯。正是這種無微不至的關愛,才能讓三阿哥這麽快痊愈……”

說著,他還拱手深深對娜仁施了一禮:“此番真真多虧了皇後,皇後辛苦了!”

皇上都這般,朝臣又豈會怠慢?趕緊再度跪下,齊齊參拜皇後娘娘啊!

直叫娜仁越發手足無措。

順治微笑,他就是要讓原本在朝野間便頗有賢名的皇後更水漲船高。

絕對古今賢後典範!

好到萬民稱頌,朝野稱善。深深覺得有她這個皇後在,是他這個皇上之幸、朝野之幸。便獨寵後宮,也是人之常情。家有美玉,誰還願意委屈自己去就頑石呢?

娜仁聰明歸聰明,可卻從沒認真想過跟帝王談戀愛這種偽命題啊!

自然更無從體會他這種深意,只熟練福身:“皇上折煞妾身了,身為皇後,妾本就該好生管理後宮與諸妃,上孝順皇額娘,下撫養諸皇子皇女。如此,才好讓皇上毫無掛礙,全身心投入到國家大事中。”

“分內之事而已,哪兒值當萬歲爺如此?”

“哈哈哈!”順治大樂,上前親手扶起娜仁:“皇後這就過謙了!責任二字說來簡單,實則千難萬難。若世間男女都能牢記責任、擔負起自身責任。不玩忽職守,亦不越俎代庖,天下該是何等安然和樂?”

這誇獎中就帶著點硝煙味兒了啊!

有點借題發揮,嗯,閑篇中扯出來把刀子的感覺。

娜仁面上乖巧遜謝,實則好奇心滿滿,超想知道狗皇帝這刀子到底舞向誰?

很顯然,底下跪著的朝臣們也如是想。

並拼命反省,看皇上罷朝這段兒,自己可有甚不妥之處。盡忠職守自然心裏有底,有點不妥的就難免心裏發虛。順治眼神一掃,心裏就大概有了幾分把握。

眉眼含笑間,順治不免對太後拱手:“兒子此番大半月沒上朝,政務積壓了不少。朝臣既來,便也不好再荒廢下去。”

“兒子這便送皇額娘回慈寧宮,讓皇後陪您敘話。兒子與眾卿說些個政務,稍後在太和殿辦宴吧?也算是慶祝咱們大清終有良方,天花惡疾將成為歷史。”

太後笑著點頭:“政務要緊,哀家哪兒還用送?”

“福臨且去忙正事,皇後與哀家一道兒往慈寧宮便是。咱們娘倆好生敘敘,順便商量下宮宴事宜。”

她這麽一說,娜仁趕緊笑盈盈上前攬住她胳膊:“是,皇上且日理萬機去!皇額娘這邊,交給妾身便是。”

“如此!”順治拱手:“便有勞皇後了。”

娜仁笑著福身:“分內之責,焉敢當萬歲爺一聲有勞?”

明明小兩口未有任何逾越處,連眼神交匯都少。

可一直為這倆小冤家操心的太後就是敏銳感覺到,景仁宮一段兒後,兩人間有了某種良性的、質的變化。就……

雖還有距離,但她盼著的帝後和諧甚至嫡皇孫終於有了些許可能的樣子!

只想想,太後就心中歡喜。

連責怪的語氣都帶著點喜氣兒:“你這丫頭啊,可真是個膽大包天!那可是天花!無孔不入,蔓延起來十室九空的天花!!!”

“你都不怕麽?”

怕什麽怕呢?

我連酒品都能帶過來,嚴重懷疑卡介苗也在持續生效中啊!被感染的機會本就微乎其微,還有靈泉金手指……

根本就不是藝高人膽大,是有恃無恐好麽?

可惜真相什麽的不可說,娜仁也只有硬著頭皮將盡責人設艹到底:“說不怕肯定是騙人的,可當時情況危急啊!兒媳若不去,您兒子就身先士卒了。那可是個皇上!!!”

“一身關系到社稷安危,天下太平的那種。若他有個甚不測,後果才真真不堪設想呢。”

“書上說兩害相權取其輕,玄燁見喜、康妃昏厥。景仁宮群龍無首,必須得去個能主事兒的,那還考慮什麽呢?肯定我去,留皇上在外面主持大局啊!”

娜仁苦笑:“只可惜,兒媳料中了一切,就沒想到皇上那麽的……”

“咳咳,果決!”

“聖駕突然駕臨景仁宮的時候,兒媳都嚇傻了。尤其他還不戴口罩、手套。就那麽大刺刺地進了玄燁屋子,伸手摸他的臉。娜仁,娜仁情急之下,直接伸手拍了他一巴掌!”

說這個話的時候,娜仁還縮了縮肩膀。

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小獸一樣可憐巴巴地偷覷太後臉色,唯恐她責備的樣子。

太後只想想這看著嬌嬌弱弱,孩子般的姑娘卻在危難之際當機立斷,寧可舍棄自己也絕不讓兒子有半點危險。心裏就軟成了一汪蜜水,暖暖的,帶著滿滿的甜。

縱然傻兒子已經迷途知返,這丫頭卻冷了心,頻頻讓他碰壁。

她也再沒有怨怪的,只滿滿疼惜。

太後又不像娜仁跟順治似的,知悉歷史發展,更談不上對小玄燁這個區區庶孫有多重視。

聞言忙又疼又憐地,把娜仁攬在懷中:“好孩子,此番可苦了你了。”

“你的忠心、苦心、責任心皇額娘知道,福臨知道,早早晚晚的滿朝文武、天下百姓都會知道!可……答應皇額娘,以後再不可這般魯莽了!”

“福臨是皇上,你也是皇後、是堂堂國母呢。再沒有為個區區庶子,而置自己於險地的道理。”

啊???

娜仁楞,誠受寵若驚:“娜仁多謝皇額娘記掛,當時……當時沒想那麽多,只知道福全、玄燁是皇上現今唯二兩點骨血,絕不能有絲毫閃失!”

小姑娘那‘若再來一次,我還這麽選’的小表情,老實說在太後眼中是極不智,甚至可以歸類為傻的。

但人心古來偏。

當額娘的,哪個還不盼著自家兒子能有這麽個傻乎乎全心為他打算,甚至枉顧生死的福晉呢?

就在太後看皇後,怎麽看怎麽好。怎麽疼都疼不夠的同時,順治與百官已經到了太和殿。

雖一應大事等,都已經專人專折送往景仁宮。順治著人傳口諭出來,泰半都已經得到了妥善解決。但些個瑣碎的、非那般急切的,也是積累了不少。

好在順治前後兩輩子當皇帝,深谙其中規矩。

效率還是很不錯的。

個把時辰,就已經把些個典型性的處理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容後再議,現在只說牛痘問題。

提起這個,就歌功頌德者眾。

畢竟能有幸在這太和殿中有一席之地的,不是黃帶子也是三品大員。都經過順治五年的慘烈,自然知道小小天花的大厲害。也因此才更加歡喜雀躍,深深感念皇上的勇敢與能耐!

願意追隨其後,做大清種痘的第二三四人。

對此,景仁宮中數日,順治早就跟娜仁反覆討論過。知道牛痘毒性輕,便有不良反應也只體現在皮膚病上,沒聽過危及生命的。

而天花的易感人群就是沒有見過喜、或者種過痘的。餘下皆易中招,不分老幼。想要徹底杜絕,只有全民接種。

既然一個都不能少,那還有什麽猶豫的呢?

順治大手一揮:“眾卿不必爭執,先各自登記好。除見過喜、種過人痘的除外,餘下人等皆需種牛痘。只這一來,每人都要耽擱三天到七天不等。順序要商量好,莫因此影響了各自差事。”

“再有便是,舉凡新興事物出現,難免不被誤解排斥。”

“尤其牛痘事,事涉天花,更茲事體大。”

“眾卿一定要做好其中宣傳,可將側重放在牛痘有效、安全上。連朕與百官都親自體驗過,百姓也該無恙。若如此,還有人冥頑不靈,必要時可使用些許強制手段。但……”

順治眸光一沈,威儀盡顯:“請各位記住,必要時不是必須時!”

“若讓朕知道有哪個敢濫用職權,欺壓百姓。莫說朕不顧及君臣情分,將之褫職流放,闔家發配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

這般狠厲之言一出,哪個還敢怠慢?

朝堂之上忙又呼啦啦跪倒一片:“奴才/臣等謹遵皇上吩咐,絕不敢恣意妄行分毫,給皇上英明抹黑!”

順治滿意點頭。

至此,轟轟烈烈的全民種痘行動算是正式拉開了序幕。

為防太後娘娘說得出做得到,執意當大清第二。散朝後,濟爾哈朗還特特多留了會兒。嚇得順治心裏好生發虛,就怕這老叔王上來擰脾氣,逮著他好一頓的忠言逆耳。結果……

他踟躕了一會子,竟然直接跪下:“按說奴才為人臣者,本不該對主子決定多加置喙。”

順治心裏一突,可真怕死這個但是,跟但是所代表的無盡啰嗦了!

只萬萬沒想到,叔王今兒這但是後邊關聯的居然是皇額娘:“前頭奴才已經苦勸過好幾波,無奈太後心如磐石。非要以身作則,支持皇上,做大清第二個種痘的。”

“可她身體再好,也誠有了春秋,還是小心為上。皇上都敢為天下先了,還不夠表率麽?”

居然逃過一劫的順治樂,這親手把人扶起:“好好好,叔王一片忠心,朕知了。這就往慈寧宮,就算跪也跪得皇額娘收回成命。”

“等種痘的人越來越多,相關數據越發翔實。技術也越來越成熟了,再給皇額娘……”

“哦,不止皇額娘!”

“所有老人、孩子的都先停停。橫豎現在數九寒冬時候,也不是天花高發期。先給青壯種,技術成熟了再給老人孩子。彼時想必春暖花開,一應護理也方便。”

濟爾哈朗楞,繼而再度撩袍子跪下:“皇上聖明,奴才代天下所有老弱婦孺謝過皇上!”

“哎!”順治再度把人扶起:“該是侄兒謝過叔王才對。”

“侄兒到底年幼,所思所慮未免稚嫩片面,性子又……素來是個沖動不計後果的,虧了叔王您跟一眾股肱之臣從旁提點。才不至於讓侄兒行差踏錯,幹出誤國誤民的舉措來!”

這等恭維,濟爾哈朗哪裏敢應承呢?

忙一陣萬歲爺天縱英明,頗有先帝之風的彩虹屁過去。將順治拍到眉開眼笑後,才委婉相勸。讓他千萬千萬收著點兒,這等身先士卒的嘗試可不敢再有。

萬一有個萬一……

“奴才鬥膽說句僭越的,皇上親身經歷過,該知主少國疑的苦!”

不想讓福全或者玄燁再經歷一次,就好歹給自己加個韁繩。

真的,娃娃還小!

順治:……

沒法坦言自己其實胸有成竹的結果就是,要被直白的、婉轉的,反覆來回地勸。

到了慈寧宮,自家老母親跟前。

他堂堂帝王更直接被擰了耳朵:“個不省心的混賬王八羔子!當日立後大典過,你與皇後過來請安時,是怎生跟哀家懺悔保證的?”

“痛改前非?回頭是岸?再不惹哀家生氣,做個好兒砸?結果呢?”

“先斬後奏,偷偷種了那勞什子的牛痘,又親往景仁宮!是順治五年過去太久了,你小子飄了?還是被喊幾聲萬歲萬歲萬萬歲,就傻乎乎信了,以為自己是甚金剛不壞之體了???”

一個個的大問號砸過來,手上的力道也一下比一下更重。

直擰得順治倒抽口冷氣:“額娘,疼啊,皇額娘!你快松松手,好歹給兒子留點面子。”

“噗!”娜仁忍笑:“皇上放心,妾身早就安排所有人退下,蘇麻親自守著殿門,保證任何人都窺不見分毫。”

言外之意可不就是:偶像您放心,我都清好場了。您啊,不必顧忌,盡管揍!!!

可她沒想到啊!

清場後不光她偶像沒有顧忌了,狗皇帝也沒有了。

就聽著啊地一聲痛呼後,順治特別哀怨的聲音響起:“皇後素來賢良,最是設身處地為朕著想。便景仁宮那等險地,都毅然決然地替朕去了,又……”

“又怎會這般落井下石?你一定是個假皇後!”

“額娘您快停手,咱們母子倆合力。好好審審這個假貨,把真正的娜仁給救回來!”

再沒想到他能戲精如斯的太後一楞,接著熊兒子就靈巧擰身。

如一尾泥鰍,滑溜溜地擺脫了她的掌控。

此刻正委屈巴巴,一臉控訴地看著她的乖乖好兒媳:“朕都挨揍了,皇後不但不心疼,還幫皇額娘清場?說好的夫妻一體,同生共死呢?”

???

娜仁眨眼:“容妾冒昧地問一句,甚,甚時候說好的?”

順治一噎,委屈加倍。

樂得太後前仰後合:“該!讓你小子嘚瑟,這回碰上克星了吧?”

順治委屈噠噠地看過來:“皇額娘您看看清楚,福臨才是您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親兒砸。您就算喜歡皇後,也不好這般本末倒置!”

“這個時候,一般的婆婆都會把兒媳婦揪到面前。女戒女德地扔過去,好生教她學個乖。再不然給親家修書一封,問問他們是怎生教養的姑娘?”

“哦?”太後眉眼含笑:“那些哀家都覺得太輕了,不如將人送回去好生反省?”

順治一楞,繼而轉身抱住了娜仁:“你瞧!”

“什麽大清最好婆婆,都是騙人的吧?一旦她兒子我露出絲毫不喜來,好婆婆也能變成惡婆婆!這還沒怎麽呢,就要遣你回科爾沁啊……”

“事實為證,婆婆是靠不住的。只有夫妻才一體同心,皇後可千萬別想岔了!”

娜仁:……

就一臉覆雜,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個戲精了。

還是看夠了兒子笑話的太後擺手:“去去去,收起你那潑皮無賴樣兒。別以為這,哀家就不追究你大膽妄為,將自己陷入險地的事兒了!”

“好嘛!”順治委屈噠噠伸手:“皇額娘若實在不解氣,就抽兒子幾戒尺!長不長記性的,好歹您順順氣兒,千千萬萬別氣出病來。”

“得長長久久地陪著兒子,看當年的懵懂小兒是如何一步一個腳窩地,將大清治理得繁榮富強。再現甚至超越盛唐時期,實現真正的萬邦來朝!”

罪己詔、金銀礦、玻璃、水泥、鏡子、土豆、番薯、玉米再到如今的牛痘。這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兒子的改變、發現與成長,早就讓太後驚嘆不已,萬分自豪。

也許是這皇後立得實在好,也許是臭小子終於醒悟。

總之封後大典後,他仿佛換了個人般。

變化大的,讓太後都一度懷疑記憶中那個剛愎自用,沖動暴躁的他是自己錯覺般。如今這個豐神俊秀,自信滿滿的他才是本真的樣子。

讓她這個當額娘的歡喜不已,自信滿滿。

饒是聽他吹出這般驚天牛皮,太後也能眉眼含笑地點頭:“額娘相信,我兒一定可以!不過……”

“這等身先士卒事,哀家希望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否則便皇後護著你,不肯讓你丟醜。哀家也絕不姑息,便攆到金鑾殿也讓你小子痛哭流涕喊皇額娘兒子錯了!”

話都說到這兒,順治還能怎樣?

當然憨憨撓頭,道一句皇額娘放心,兒子再也不敢了呀。

至於真不真,就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咯!

太後被他這敷衍氣樂:“滾滾滾,瞧你這混賬玩意就頭疼,快滾回你的位育宮去。”

臉皮這東西,厚著厚著也就習慣了。

發現拋棄節操反而更快樂後,順治登時就把不要臉發揮到了極致:“額娘說反話,分明是疼兒子與皇後這些日子辛苦。想著讓咱們在宮宴前,好生休息一二呢!”

“既如此,兒子與皇後就謝過皇額娘恩典咯。”

說完他笑嘻嘻地,拉起娜仁就走:“非跟你好好算算賬,讓你分清楚親疏遠近不可!到底誰的福晉啊?居然都不跟自家爺一路的!”

仗著娜仁要在太後面前裝乖,他可沒少插科打諢。

各種占便宜。

娜仁瞇眼,告訴自己忍忍忍,忍到位育宮就讓丫好看。結果這廝才一出慈寧宮,就規規矩矩地放了手:“朕剛在太和殿被叔王一頓耳提面命,實不想再被皇額娘苦口婆心。”

“免得無端惹她老人家傷感,遂不得不出此下策。有唐突之處,還請皇後多多海涵了!”

正握拳蓄力,結果對方就慫了什麽的……

娜仁咬牙,深恨這裏不是現代,不人人平等。否則單打不成就群毆,非叫這討厭鬼不敢踏足自己身邊十米之內!

可現在……

她也只能做疲倦乏累狀,堅決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跟丫多費。

無奈點亮了戲精屬性的順治特別會給自己加戲,禮輿剛到了位育宮。一眾宮女太監等大禮相迎,李佳氏甚至還言準備了柚子水、火盆等。

眼見順治眉心微蹙,似很有反對之意。

她還趕緊柔聲相勸:“非是奴婢迷信,實在萬歲爺娘娘此番確實辛苦又危險。好歹跨個火盆,泡個柚子水澡去去晦氣,免得……”

“朕知嬤嬤好意,但折騰了這麽多天朕與皇後都累了。橫豎夫妻一體,不如這火盆朕來,柚子水也朕泡,讓皇後好生歇歇!”

能站在位育宮恭迎聖駕的,除了順治的心腹就是娜仁的死忠。

哪個不盼著皇後娘娘能早日原諒皇上,兩人重歸於好呢?頂好早日誕下小阿哥或者小公主,為這冷清清的位育宮添上幾分熱鬧!

那一個個欣喜若狂的小表情,看得娜仁皺眉:“瞧皇上說的,妾哪兒就那麽嬌貴了?連討采頭的事兒,都勞皇上您代替。還是妾自己來吧,到底心誠則靈。”

順治還要再說什麽,娜仁已經對他做了個請的姿勢。

順治無奈,只能大長腿一邁,輕松松跨過了火盆。隨即便轉身,緊張兮兮地盯著娜仁:“皇後別怕,你就閉著眼睛,放心大膽地邁。朕在呢,肯定第一時間護著你!”

娜仁瞅了瞅那低到小孩子都能平安跨過的火盆,再次佩服這貨給自己加戲的能力。

為防繼續被煩,她謹守沈默是金的準則。

輕松松跨過了火盆後,就急忙忙去泡澡。等終於收拾停當,可以休息會兒時。娜仁瞧著那被屏風分隔的兩張床,都已經快被遺忘的記憶重又湧上心頭。

氣得她恨恨咬牙,搶在順治前頭把所有人攆了出去。

同想起來怎麽回事兒的順治心裏一虛:“咳咳,那什麽。折騰了這許久,皇後快好好歇歇,好有精神參加稍後的宮宴。朕前頭還有些折子要批,就去忙了!”

娜仁雙手插肩,抱胸而立。

笑得別提多嘲諷:“皇上稍等,且聽妾一言。放心,要不了多久,保證耽擱不了您的軍國大事!”

順治尬笑,試圖商量:“罷朝多日,實在積攢了不少的政務。若皇後不是十分緊急的話……”

“急,特別的急!”娜仁正色:“不然我也不會這麽沒有眼色。竟然狗膽包天,連皇上的宮務都敢拖延!”

躲躲不過去,那就只能洗耳恭聽咯!

順治苦笑:“皇後但說無妨。”

“皇上可記得你我之間的約定?”

生怕她又老調重彈,說些個甚和離之類的話戳他心窩子。

順治趕緊點頭:“與皇後說的每一句話,朕都銘記著。只……”

“今時不同往日。”

“你我情況過於特殊,絕不能洩露分毫。而朕以為,最能保守秘密的除了死人,就是兩人結為夫妻,有共同的利益、孕育共同的孩子了,你說呢?”

我說什麽呢?

說你丫這明晃晃的威脅麽?!

娜仁白眼,心裏對著狗皇帝花式國罵。面上也冷冷一哼:“便,便結為夫妻,生兒育女,也得等我滿了十八歲吧!現在我才十五周歲都沒滿,都沒滿!!!”

“在現代還是個初中生呢,誰碰一下都三年起步。孕育孩子……”

“你怕不是要把牢底坐穿哦!”

見順一臉訝異,滿滿懷疑的樣子,娜仁還耐著性子跟他科普了一把未成年人保護法。

聽得順治頻頻點頭:“嗯不錯,這法子真不錯。”

“朕回頭上朝跟百官好生討論一二,爭取研究出一部大清版本的未……未成年人保護法?起草相關的法律法規,禁止那些喪心病狂的爹娘隨意買賣、甚至扼殺孩子。”

娜仁生在現代,從小遵紀守法,妥妥社會主義好青年。

自然對人口買賣,遺棄甚至扼殺女嬰的事情深惡痛絕。可是……在封建社會玩兒未成年人保護法,搞人權什麽的。真的不會步子太大,扯著蛋麽?

反覆思量了許久,她才皺著眉:“想法超前是好事兒,超出太多又不結合當時社會環境,卻足以把好事變成壞事。皇上若不信,便想想王莽!”

順治楞,繼而大笑,看著娜仁的眼神閃著濃烈而狂喜的光。

直看得娜仁羞惱,狠狠瞪了他一眼:“我雖然小市民一個,懂不來那些江山社稷。但這字字句句也都發自肺腑,你若覺得幼稚不采納也就算了。這麽大加嘲諷算什麽英雄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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