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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抹殺的真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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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個孩子嗎……”茨木童子這時擡起頭,看向眼前的伊織姬漸漸發覺她與夏花有幾分相似,可是,他又不能接受這一事實——星熊童子的女兒,會成為凈化儀式的中心人物……

“我不會原諒你的……如果……你真的要包庇那個家夥的話……”伊織姬看著夏花,恨意已經完全抹去了所有的理智:“我不會原諒的……即使是你的話……我也不會原諒!!”伊織姬這時大喊,一種極度冰冷的語氣突然從迷霧中傳來——“是啊,害死你父親的,正是你眼前的姐姐和你那無能的母親啊……”

此時迷霧中走來的是一個身姿妖嬈的身影,並且在霧中那茵茵泛光的雙瞳此時包含著對某種恨意,越來越清晰——“你是誰?!”蘆屋千亭立即回過頭去,跟著阿伊一同護在了伊織姬的前方。

“沒想到對現況已經發展到敵我不分了嗎……”看著那個身影漸漸走近,茨木童子面對那張五十年不見的臉孔瞬間驚呆:“你……貓又……”漆黑的長發撒落而下,白皙的皮膚近乎透明,茨木童子看著眼前的她,腦海裏不斷閃過那個喜歡惡作劇、成天喜歡壞笑的妖怪。

她的臉上,冰冷到沒有任何表情,一點溫度也沒有。

“哎,我是活著,這五十年沒能回大江山真是抱歉了。”貓又看到茨木童子嘴角不禁淡淡上揚著,很快便看向蘆屋千亭身後的伊織姬還有夏花:“果然還活著啊,那個女人的孩子……”她微微挑起秀眉,;看向夏花的眼中充滿了怨恨。

“我……我和母親害死了……”夏花剛要重覆下去,突然感覺到一陣冷風猛然襲來——“夏花!!”蘆屋千亭這時一喊,夏花的眼睛瞬間瞪大,不知何時,自己的眼前就有一張巨大的爪子出現,瞬間,全身上下一下子涼了起來,夏花的腦袋陷入了一片空白。

“狐貍啊,你要阻止我嗎?”貓又瞬間移動到了夏花的面前,速度快到蘆屋千歲他們都無法用視線捕捉。不過幸好玉稻桉立即作出了防禦,緊握住的剃刀刀刃直指向貓又的脖子,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這才使得貓又停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你跟夏花的父母發生了什麽,但是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的。”玉稻桉說到這裏,茨木童子和大天狗這時上前一步,“你……現在好像是站在敵方的吧。”大天狗拿著羽扇,置於夏花身前以示保護,而茨木童子也一同拔出了太刀,指向貓又道:“真正殺死星熊童子的……是不是你……”這一聲質問,雖然很輕,但是卻在所有在場的人面前響亮之際。

“什麽……”夏花頓時一怔,轉過頭看向身旁的茨木童子驚呆住——殺死父親的……不是酒吞童子?

“……”蘆屋千亭這時看著現況,和開花院悟史還有蘆屋千歲交流下了眼神,立即拿起手中的紙符迅速默念起咒語,三道白色的光突然湧現,直徑沖向了背對他們的貓又。

“……”貓又其實早就註意到他們這個小動作,立即一躍而起跳到了上空——“小心!”就在白光眼看向著夏花他們沖過去時,伊織姬立即大喊危險。而夏花則不慌不忙,立即拔出靈切丸置於眼前,一手手持紙符緊貼在劍身,迅速出現一道銀白色的屏障將沖過來的三株光所吸收。

“……”伊織姬和蘆屋千歲他們不禁松了口氣,而茨木童子和玉稻桉則是眨了眨眼睛,仿佛還沒從剛才的危機中反應過來——“哼,竟然會被你這個丫頭保護……”大天狗倒是很直接地接受了被救這一事實,“堂堂天狗的首領竟然會被你所救,真是笑話。”冷笑著擡起頭,看著上方的貓又漸漸淡下嘴角的笑意:“雖然同樣是平安時代的妖怪,貓又,但是我也會……”大天狗說到這裏,茨木童子和玉稻桉仿佛已經和大天狗商量好了一樣,釋放出大量的妖氣。

妖氣漸漸形成一道深紫色的濃霧,包圍著夏花他們漸漸向貓又那處彌漫,而夏花這時將靈切丸插入地面,地上便出現了三個光斑……

“哎……這是……”伊織姬完全沒有明白接下來他們要做什麽,而蘆屋千亭這時不禁苦苦一笑道:“還真不愧是你的徒弟啊……竟然能這麽快讀懂我們的意思。”他看向一旁的蘆屋千歲,他自然是得意洋洋,“她好歹也是我的愛徒啊……而且,意念通靈這種東西,只要在場的每個人達成一致的話,就很容易進入狀態了。”開花院悟史這時手持著手中一張金色的紙符轉向伊織姬,示意讓伊織姬看向下方——從開花院悟史手中的金色紙符開始,一道細到幾乎看不見的金色光線從地上慢慢延伸,直至夏花那處。

“……”而上空的貓又看到這一狀況不禁皺起眉,心裏尋思著他們要做什麽的同時,光斑突然形成一道強烈的白光光束,迅速照亮了霧中的一切。

“呃……”那種刺眼的白光照的讓貓又很不舒服,而她還沒有下意識準備逃跑時,光束漸漸交融進玉稻桉他們的妖氣中,形成了一團巨大的深紫色光球向貓又迅速沖來——“什麽……”貓又本想立即閃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也動不了。轉移視線,她看到地上的伊織姬身後,兩個式神正在對她施行定身術。

“……”貓又緊緊咬牙,瑩綠色的雙眼不禁瞪大。連動也不能動的身體,此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來到自己腳下的光球像是要吞噬掉自己一樣,發出陣陣刺耳的電絲聲——“可惡……”視線在進入一片空白的瞬間,貓又的腦海裏漸漸回響著那句話……

此身我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留住你……

腦海裏,那抹深藍色的身影仿佛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緊緊擁抱住她……

灰白的記憶漸漸恢覆顏色,她手持著一把細長的太刀,看著自己親手造下的罪孽,不住顫抖著:“為……為什麽……?”瑩綠色的眼這時泛起不解的淚光,濕潤了眼眶的同時地滴落下從未知曉那是什麽的液體。

貓又看著刀直直地插在那個妖怪的胸膛,在灰白的世界中唯有那些不斷湧現出的鮮血是那樣鮮紅,鮮紅到,刺激自己的雙眼……

平安時代的大江山,有一只相當厲害的妖怪名叫酒吞童子。他不像其他妖怪來的那麽低俗,只以貴族少女的血肉為酒為食的他,似乎從中提高了不少妖力,強大到在整個京都城中都令人聞風喪膽,甚至連當時的陰陽寮都對這個大妖怪棘手。

所以,如此強大的妖怪才有眾多的妖怪想隨之跟隨,都從各地湧來想加入酒吞童子的大江山——

而她,雖貴為貓又一族的最後血統,可卻為了自己才下定決心,加入這個大江山從此生活下去——“我可不把自己的名字給你們,我就叫貓又!”加入大江山的條件,就是要將自己的名字親自交給酒吞童子。不過這仿佛是酒吞童子自己定下的規定,可是在當時,交出自己的名字就等於是交出自己的全部,別的妖怪不談,貓又覺得自己好歹也是最後的貓又一族血統,絕對不能丟下貓又族的臉就這樣隨便把自己交出去。

“……”殿上的紅發妖怪這時手持著酒碟,微微皺起眉看向一旁引進貓又的茨木童子:“這次來的三千八百六十一個妖怪中,這位還真是特別啊。”酒吞童子淡淡說著,瞇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揚。

“……”茨木童子的處境微微有些尬尷,他想躲開酒吞童子那寒氣逼人的視線卻又不敢動,只能看著殿下的貓又漸漸瞪了下眼:叫你交你就快交!

好好的我幹嘛把自己名字交出去!我又不是要嫁給他!

貓又回瞪茨木童子,通過眼神跟他交流著,整個大殿無形間交織起看不見的火光,有點無語的酒吞童子也在殿上坐了片刻,終於覺得有點坐不住時,起身後便走向後殿——“啊!酒吞童子大人!”茨木童子剛要叫住他,酒吞童子便開口道:“無妨,先讓她留在這座大江山上……”酒吞童子這時回過頭,看向殿下的貓又,金色的眼中不禁浮現上一抹笑意:“她跟普通的妖怪沒什麽兩樣……她很快便會知道。”

“哎……竟然沒有把名字交給酒吞童子大人?”深色的雙瞳不禁瞪大,星熊童子相當慶幸那個貓又沒有被酒吞童子攆出去。此時的他看向身旁拿著酒碟不斷往肚中掛酒的茨木童子,淡淡苦笑道:“不過偶爾有這麽一個逆著酒吞童子大人的意思的妖怪,好像也不是什麽壞事啊。”

“什麽啊,酒吞童子大人沒殺掉她已經不錯了。”茨木童子一飲而盡,放下酒碟後便和星熊童子看向庭院的景色。此時的大江山被夜幕籠罩,四處彌漫著的除了淡淡的酒香外就是那些隨風起舞的夜櫻,在平安時代,月亮還遠沒有江戶時代那樣冰冷慘白。

“月色不錯啊,今晚。”就在兩只妖怪都看向天上的明月漸漸陷入各自的世界中時,一個充滿磁性又透著威嚴的聲線突然從後方響起——“酒吞童子大人!”月下,紅色的長發倒映著月光折射出明亮的鮮紅,一張精致俊俏的臉上明暗分明,嘴角掛上的笑意透著淡淡的關懷:“雖說妖怪不會生病,你們這等時候於此飲酒賞櫻與月為何不叫上我?”

“怎麽會呢?”星熊童子和茨木童子對視一眼,立即讓出了一個位置給酒吞童子坐。也只有這時,三只妖怪才將彼此視為兄弟,雖然在平時酒吞童子和星熊童子他們之間都相互照應,可是茨木童子和星熊童子卻在百鬼面前都將他視為萬妖之王所敬仰著。

“不過……偶爾有這個機會欣賞這些也不錯啊……”酒吞童子在他們之間剛一坐下,茨木童子便在這時一手拿起酒碟斟滿了酒,交給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大人…您這樣說……”星熊童子一楞,嘴角漸漸上揚起來:“時光輾轉不止,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何事——不過請您放心,我和茨木童子都會追隨你。”

“是啊酒吞童子大人。”茨木童子這時也點頭道:“我們會永世追隨著您,只為您效力啊。”

茨木童子和星熊童子,從一開始這個伊吹山上只有他們三個妖怪開始便一直支持著自己,酒吞童子知道,現在得到的是必然是成為妖怪後他應得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是命運奪走了太多該屬於他的東西……

“呵……比起這個,星熊童子,這個大江山好像出現了第二個愛逆我意思的妖怪了。”酒吞童子其實心裏很感謝星熊童子他們對自己的支持與執著,可是他並不想深入說出心裏的想法——有時候,有些事情有些話,大家心裏清楚便可。“貓又啊,據說是貓又一族最後的血統了。”酒吞童子這時轉移話題,腦海裏不禁閃過大殿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妖怪。

“這句話我不知道是在誇讚我還是在諷刺啊……”星熊童子這時有些無奈地苦笑,不禁心裏開始回憶起關於酒吞童子吸食人類女子的事。其實在他眼裏,他並不希望酒吞童子那樣胡亂殺人……甚至還被冠上‘殘忍’的罪名。

他們成為鬼的理由有很多,可卻有著一個交織點——那就是,改變這個世界……

人類的他們無法做到的話,那麽就成為一個鬼去完成好了……

實行報覆、發洩仇恨、宣洩一切憤慨……不被世人所接受的他們,有著諸多的難言之隱。

星熊童子這時端起酒碟,正打算喝下一口時,一個身影突然映入了自己的眼簾——他的前方,立著一個嬌小的身姿。漆黑的長發飄落在充滿了幼嫩、天真的臉上,一雙瑩綠色的眼睛這時看著夜櫻飄落,漸漸浮現出一抹喜悅興奮的神色。

“那個是……貓又?”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茨木童子的聲音:“餵!你在哪裏幹什麽啊!”妖怪似乎在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突然被嚇到,趕緊回過頭看了過來:“……”而在那一刻,星熊童子和她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那時候,貓又還並不知道,自己的今後都因為這樣一個妖怪而展開了千年的苦戀,直至最後,親手殺掉了他——

“話說回來……你的名字還沒有告訴酒吞童子大人嗎?”不知不覺貓又來到這裏已經快到了人間的十年了,等星熊童子剛反應過來時,眼前的貓又已經漸漸長大,從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妖怪漸漸成長成一個相貌秀美的少女妖怪。

漫長的大江山府邸,長廊曲曲折折,不斷環繞著最大的妖湖——琉璃湖。湖水自身散發出透明夢幻的光芒,就像湖底藏著一塊巨大的琉璃一樣,閃耀出絢爛的光芒。而湖面所泛起的點點熒光,或白或青或藍,將這裏照亮。

其實老實說,星熊童子相當喜歡來這裏散步,甚至貓又也會突然跟著自己到這。人間的十年雖然短暫,但是在大江山中星熊童子和貓又之間似乎相處的遠比貓又跟其他妖怪好,也許是——兩個妖怪都有一樣的偏好吧。

“不要,我才不想就那麽乖乖就範,酒吞童子那個家夥,為什麽一定要把別人的名字交給他!”貓又撇過頭,嘟嚷著心中的不滿。

快十年了,雖然貓又在酒吞童子這邊,那個主人好像完全沒有要趕走自己的意思,但是很快貓又便發現,周圍的妖怪似乎將她視為異類——只是來大江山,祈求酒吞童子的保護而已。

一想到這些,貓又心裏就極度不爽,她這時緊握著雙手,微微皺起眉:“星熊童子……你的名字告訴過他嗎?”

“……”貓又這時的話一下子止住了星熊童子,他不禁楞了楞,轉過頭回答道:“為什麽……那麽討厭把自己的名字交出去?”

“……名字不是自己的一切嗎!”貓又不知為何臉色不禁泛紅,在她心裏,她一直憋著不說的理由就是這個。因為在那些不愛惜自己的妖怪眼中,名字根本就不算什麽,想說就說出去,一定猶豫都沒有。

貓又在意,她這個理由一旦被所有的妖怪知道,一定會笑話死自己——不過星熊童子不一樣……

貓又擡起頭,小心翼翼地看向眼前的星熊童子不禁有些害羞,她也不知道為何會毫不猶豫地把原因告訴他,只是覺得——他跟他們不一樣。

“……”星熊童子這時楞了一下,尋思片刻漸漸明白了貓又的想法:“原來如此啊,那麽,愛惜自己固然是好事。”

“那麽來回到我的問題吧,你告訴酒吞童子的名字了嗎?”貓又這時彎下腰,俏皮地微微一笑道。

“……沒有……”星熊童子左右環顧了一下,搖搖頭道:“因為……我不需要交給他名字。”話音剛落,貓又瞪大雙眼看向星熊童子:“為什麽呢!”她一下子好奇得激動起來,立即抓著星熊童子的衣袖問道:“酒吞童子那個家夥竟然沒找你要名字!”

“我說啊…聲音輕點。”星熊童子這時將手放在貓又的唇上片刻,貓又頓時全身一怔,“因為我是酒吞童子的手下,今後會永世追隨於他……”貓又接下來的話根本沒有聽清,只是感覺自己的嘴唇被一張溫暖的手所覆蓋著,不禁心裏開始猛烈跳動——怎麽會成這個樣子?

貓又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星熊童子放下手後,才緩過神:“星熊童子。”貓又這時擡起頭,對向眼前那雙深邃的眼睛深吸一口氣——“跟我交換名字吧。”

如果一定要在這將名字交出去,那麽貓又寧願將自己的交給星熊童子而不是酒吞童子……貓又只是覺得有些迷茫和奇怪,為什麽在這個大江山裏自己最喜歡和星熊童子在一起的時候?

“……”星熊童子當場被貓又的話嚇住,不禁微微一怔:“跟我……?”向來直覺敏感的星熊童子此時也有些迷茫起來了,他心裏不禁想著貓又到底作何想法……

不過他的潛意識在告訴他,貓又似乎喜歡自己?

“……”貓又這時看向他,渴望得到他的同意。即便還不知道內心的那份感情是什麽,可是她卻很希望星熊童子能在只有他們兩個所在的地方,親口呼喚她的名字。

“下次吧……”星熊童子有些慌張地避開她的視線,不知道要怎麽回答時只能拖延——“馬上就是宴席了,可不能遲到啊。”星熊童子這時轉過身,沒有回頭地直徑走遠。

“……”此時,貓又是第一次在一向愛笑的臉孔上,首次浮現出一抹黯淡的失望,“下次……”可是很快她又打起精神道:“那麽下一次再告訴我吧!”貓又深吸一口氣,重新露出她一貫的微笑,起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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