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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戰役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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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半月冷照,江戶的夜晚處處回蕩著妖怪冤魂那令人戰栗的哭叫聲,無論何處人們都緊閉屋門不敢出去。而在鬼火的游蕩下,整個江戶陷入不祥和的氛圍。

夏花和明鬥一解開結界,幾只天狗就沖進江戶周邊與滑瓢等妖怪當面對峙,而大天狗也在此時從天而降,伴隨著清脆的木屐著地的聲音,大天狗那雙血紅的眼瞳在黑暗中顯得可怕。

“滑瓢,真是大膽啊。”大天狗看著他身後的妖怪們都是不起眼的雜碎,不禁露出冷笑:“你竟然要發動整個江戶的妖怪與我對抗,有沒有想過事後結果會怎麽樣?”

“這個倒是有想過。”滑瓢指了指身後的家臣們,帶著不可一世的口氣說道:“但是像你這種千古的妖怪何必又攪起血雨腥風大戰一場?難道不覺得自己可以退出歷史舞臺了?”滑瓢心裏其實知道,雖然自己的手下光是數量上是大天狗帶來的數十倍,可是對大天狗自身的實力來說,也恐怕難以對抗。

滑瓢這麽一說,大天狗的臉上立即顯出不悅,他放眼看著滑瓢身後的妖怪們,心想總計也超過一百多個了吧。殘月的照射下,在迷茫的輕霧中他們的身影若隱若現,而他們所以其為中心的滑瓢——“如果我們早就死了的話,這個家夥就可能是萬妖之主了吧。”大天狗心裏告訴自己,紅色的眼睛也漸漸瞇了起來:“好大的口氣啊……真是一點也不尊重前輩。”這時,大天狗伸手揮動一下羽毛扇,四處突然凝聚起狂風向滑瓢他們靠近,而目一坊則立即握著自己的法杖敲擊在地,與此同時他們的四面豎起了屏障擋住了狂風的攻擊。

“……”大天狗看著沒有說話,但是很快卻感應到一種十分熟悉的妖氣。而另一邊,滑瓢拔住腰間的太刀指向大天狗:“那麽就用實力來說吧。”大天狗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自己的左肩就突然被滑瓢狠狠刺穿。

“混蛋——!”

大天狗一聲怒吼,在場的妖怪們紛紛震驚,完全沒有看到滑瓢什麽時候沖向大天狗。也就在這時,在場聚集的百妖們都紛紛對抗起來,一下子現場混亂起來。從剛才就隱藏在山林中的天狗們紛紛沖向滑瓢的百鬼們,一時間戰場上妖魔們都使出全力將對方打掉。

發女將自己的頭發作為束縛的最佳武器,對於那些會飛來飛去的天狗來說,只要抓住他們的腳不然他們逃走就可以。“他們的弱點就是翅膀,把他們先打到地上再說!”影女在地上指揮著,並且醜時之女也興奮地等待發女將天狗們抓住,在沿著她的長發跳上去,用手中的鐵錘和五寸釘開始進行自己的‘惡趣味’。

“我說你別這樣惡心好麽!?”看著天狗的心臟流出大量的鮮血,發女覺得自己的大腦上一陣麻麻的感覺:“滴到頭發上我要洗三個月的頭了!”

“哈哈,也難怪了。”目一坊這時拿著法杖將一只天狗從天下打倒在地,再用法杖刺穿他的心臟說道:“醜時之女興奮過頭了,等到這裏結束後我們讓滑瓢大人懲罰她把。”

“好野蠻……”站在遠處的橋姬並沒有動手,只是看著身邊的同伴們紛紛忙於對抗,“呵呵……”但是她又對自己這個純粹醬油的角色感到十分滿意,在露出淡淡的冷笑之後,自己的視線便與身旁同樣沒有動手的狐貍姐妹們撞在了一起。

“……”四周回蕩著妖怪們廝殺的聲音,玉稻桉的腦海裏想起了最初狐族被攻擊的畫面,沒錯,那個時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到玉藻前出戰。她的確是只強大的狐妖,但是自從酒吞童子那戰後就一直音訊全無。而玉稻殷也是一樣,在她心裏現在的一切無非是一種撕裂傷疤的工具……

滑瓢這時將太刀插進大天狗的左肩,露出陰森可怕的冷笑::“對我來說,那種生活在過去的東西就應該消失掉。”滑瓢這時的口氣完全變了,就好像是另一個他:“你你可以去殺酒吞童子,也可以去殺別的妖怪。但是要在這裏動我的東西,我會親手斬斷你的雙手。”

“……”大天狗沒有說話,只是將低下頭將自己的劉海擋住臉孔,很久很久,滑瓢的耳邊就聽到了這一句話:“你的口氣真大啊!小鬼!”電光石火之間,滑瓢立即拔出腰間另一把太刀往身後擋去,只聽太刀相互撞擊發出了清脆、響亮的聲音,滑瓢擡起頭便發現身後站著的是一點傷都沒有的大天狗。

而他再轉過頭,眼前的大天狗換成了羽毛漸漸散去——“真是大意了,我也在想堂堂大天狗怎麽可能這麽容易被傷到。”滑瓢這時挑眉看向大天狗,立即後退一步與大天狗拉開了距離。

“你也不想想,我可是唯一可以把酒吞童子殺掉的妖怪。”大天狗這時笑著把自己的太刀往肩上一扛:“我堂堂大天狗怎麽可能被你所殺呢?”滑瓢聽到這裏,也不禁露出淡淡的苦笑:“那麽還真是可怕呢。”

“不過我也知道,你作為妖怪向來對人類十分袒護……”大天狗這時冷下口氣,紅色的眼瞳也顯得暗紅了許多:“也不知道你帶來的兩個陰陽師能力如何?”

“……”滑瓢頓時一怔,灰色的眼瞳漸漸變得銳利可怕:“大天狗…你…”手不由得緊握著太刀,連青筋也清晰可見。

在靠近百姓居住的村莊周邊,夏花和明鬥早已豎起了結界,可是結界沒持續多久,天狗們似乎有目標地找向了他們——

“夏花!!”明鬥向她丟去護符,停在夏花背後的天狗立即被護符中出現的金色鎖鏈捆住,掉落在地上。

夏花立即轉過身,抽出符打在了地上,只見到一道金色的光聚集起來,結界之外正有一個大範圍的法陣迅速形成。明鬥曾經在蘆屋家的書院裏見過,那個是束縛陣,能夠將在結界範圍內天上地下的妖怪們紛紛困在陣裏,也在瞬間,法陣中出現無數跟鐵鏈將天上的天狗們紛紛抓到地上。

“夏花你做的太好了!”明鬥這時抽出封印的符要和夏花聯手,夏花也點頭示意表示同意。兩人此刻幾乎同步,心神集中,可是就在他們相互握著護符畫桔梗印時,夏花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裏有什麽東西突然湧上來,胸口一陣絞痛。

“唔——”夏花立即捂住胸口,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而一旁的明鬥也頓時驚呆了,一直以來都跟夏花聯手從來都沒有出現這種事,怎麽會……?

“夏花!夏花!!”明鬥立即放下符剛要拉起她,卻見她手上的念珠沒有了。“你……”明鬥頓時睜大雙眼,大腦裏一片空白。“念……念珠呢……?”明鬥想起了蘆屋千歲和滑瓢的話,念珠不能離開夏花的,那麽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我……我找不到它……”夏花這時的表情非常痛苦,整個心臟都在劇烈的跳動,呼吸也變得莫名的困難——“在戰前……”

“你是說我們還沒出來之前?!”明鬥這裏扶她起來,語氣焦急地問道。

“……嗯。”夏花覺得大腦一陣麻麻的感覺,自己勉勉強強站穩:“沒關系,只要封印了它們……”這時明鬥擋在自己的面前,握著護符迅速畫出桔梗印,瞬間在他們的頭頂形成了同樣的大規模的桔梗印,迅速向束縛術中的天狗們壓去。只聽天狗們的一聲聲慘叫,它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兩個法陣之間。

等到光束散去,夏花只覺得自己的全身就像失去了力氣,不禁向後一倒——“餵!”明鬥立即伸手接住,夏花才努力堅持住自己的意識。

“謝謝你……”夏花支起自己的身體,努力再一次站穩,“念珠不見了你怎麽不告訴我?”明鬥這時口中的語氣帶著責備,金色的眼瞳盯著她沒有移開。

“……”夏花低下頭,很久才擡起頭說:“其實我怕……”還沒有說下去,明鬥的臉頓時變得異常的驚訝,他這樣的表情夏花完全是第一次見到。

“你怎麽了?”看著明鬥的嘴唇顫抖,夏花疑惑地看著他,卻久久都沒有聽到答案。

“到底怎麽了?”夏花不耐煩了,提起語氣對明鬥問道。可是就在這時,她卻聽到了一個讓自己十分意外的消息——“你的眼睛,有一只是紅色的。”

“……”夏花頓時一怔,仿佛一瞬間天昏地暗,“不會的……”夏花似乎註意到了什麽,向後退了一步不敢說下去。“夏……夏花你……”明鬥剛要伸手拉住她,卻被夏花打掉。

“我不是怪物!!別這樣看我!!”夏花這時大喊一聲,轉過身就跑進了叢林,“夏…夏花!!”明鬥也立即追了上去,可是就在叢林裏,明鬥在空中感覺到了一種輕微的妖氣:不好,這裏有妖怪……

“夏花!!”明鬥又一次大喊,眼看夏花已經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明鬥立即加快在叢林中追逐的腳步。可是在這時,遠處卻傳來了夏花驚叫的聲音,明鬥立即使出全力趕過去,卻看到月光下,一灘鮮血刺眼地留在地上……

而另一邊,滑瓢和大天狗的決鬥也進入末尾,這次大天狗損失同族慘重,眼看再打下去自己必敗,大天狗這時不得不出全身而退。

“很好,小鬼……”大天狗這時手握著太刀冷冷笑著,看著滑瓢的眼神也異常的可怕銳利,簡直就像一把尖錐。而滑瓢也依舊警惕著,可是就在這時大天狗突然揮出太刀釋放毒氣,滑瓢的右手臂上立即被劃出了一道血口子。

“唔——……”滑瓢幾乎連惹痛的時間都沒有,大天狗又緊緊接著下一擊,兩把太刀在他們的主人手中相互對持,一聲聲響亮的撞擊聲也愈演愈烈。

“啊,真沒意思。”這時大天狗手持太刀與滑瓢的撞在了一起,“我接下來還有一個家夥要去收拾,你要記住了,你這個家夥的頭我可預定了。”“你……”滑瓢剛想趁機反擊,大天狗一個向後飛躍就站在空中:“走了,下次他們不會這麽好運了。”一聲令下,戰場上對抗的天狗們紛紛接下命令,在回擊一下之後,迅速飛到天上跟著大天狗一起消失在夜空中。

“該死!!”目一坊剛要上前去追,滑瓢卻突然伸手攔住他:“別去。”此刻滑瓢的臉蒼白得可怕,豆大的汗珠也開始慢慢流下。

“滑瓢大人?!”目一坊低頭一看他攔著自己的手,發現手臂上開始湧出黑色的血液,立即嚇得握住滑瓢的手:“那個家夥竟然傷了你!!”

“傷了我沒什麽,倒是這毒……”滑瓢突然覺得自己的意識模糊,自己的身體也一下子失去站著的力量而瞬間倒下——“滑瓢大人!!??”在場的妖怪們紛紛喊著這個名字,立即圍在他的身邊。

“滑瓢大人!滑瓢大人你醒醒啊!!”

“他是中毒了?!那個大天狗到底下了什麽毒啊 !!”

“解毒!!我們快點解毒!!”

看著在場的妖怪們亂成一團,玉稻桉和玉稻殷這時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這就是所謂妖怪的戰爭吧……當時的玉藻前對戰酒吞童子、現在的滑瓢對戰大天狗,會不會是相同甚至更悲慘的結果呢……

而這時,她們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漸漸走近,從氣息中姐妹兩個都能判斷出是明鬥——“明鬥!!”玉稻殷立即轉過身,卻突然看到明鬥的表情異常凝重:“…………”

明鬥也只是看了看她,沒有說話。

“怎麽了?”玉稻桉這時看了看他們兩個,打破這有些沈重的氣氛。

“夏花被妖怪殺了。”明鬥這時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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