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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玉稻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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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中宮娘娘被狐貍吃掉一事幾乎傳遍了整個京都,而伊織姬也由此讓百姓們都將她視為天賜的神子,心裏都默默祈禱凈化之日能夠快點到來。

“夏花,來嘗嘗特制的蜜糖丸子!”丸子店外,明鬥雙手插滿了丸子,跑到了正在街角歇腳的夏花面前。

“……這個……”夏花看著眼前橙黃色的丸子,半信半疑地拿著一串嘗了起來——“嗯!好好吃!”

“怎麽樣?我可是自己親自研制的!”明鬥開始自己的口碑:“為了這個丸子我可是想了整整一個晚上@#¥%……”

聽著明鬥在那裏說著,夏花一臉不知該欣慰還是無奈地安靜吃著一串又一串,“所以特地拜托大叔試試看這種做法@#¥%……”不過眼看明鬥要說的沒有止境了,夏花相當巧妙地轉移了話題——“話說回來明鬥,為什麽現在一只妖都沒有,難道是因為知道中宮被妖狐吃掉的事情被發現了,所以所有的妖怪都躲起來了嗎……”夏花這時咬著竹簽開口道:“聽說那個伊織姬,妖狐碰她的時候被反彈了……很厲害不是嗎?”

“怎麽了?”明鬥這時疑惑地看了看她:“人家是有靈力的,跟我們這些人不一樣。”

“……”夏花沈默一陣:“也對……對於你這個觀星白癡來說——”

“你說誰是觀星白癡啊!”明鬥最恨的就是‘觀星白癡’這四個字,雖然從去了蘆屋家修煉夏花就發現明鬥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占蔔——白天睡覺,即使是千歲老師講課也會偷偷地睡覺,一到深更半夜就像一只猴子一樣爬到樹上觀星……久而久之,夏花就給他取了這個綽號……

“好好好,我不叫你那個了好嗎!”夏花知道明鬥相當介意這個稱號,苦笑著發誓不會再那樣叫他了——“不過,如果伊織姬能夠對他起作用的話……”

“他?”明鬥一開始沒有理解,但是很快——“不知道。”

“……”夏花嘆了口氣,輕聲說:“算了,反正那個妖怪的首級由我收下。”

“其實我很奇怪,酒吞童子不是已經被降服了嗎……”這個問題其實明鬥一直都很想問,已經伴隨了這麽多年,明鬥都找不出什麽適合的時間問——畢竟,聽夏花說她的父母就是酒吞童子所殺。

是被酒吞童子吃掉了嗎……

明鬥這時將自己的視線轉向夏花,那雙金色的眼裏不知不覺便悄悄地泛起一絲真摯的憐憫——“沒有啊。”夏花正好在這時停下腳步,轉過身就看到明鬥正以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你…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果然很可憐啊。”明鬥說到這裏,夏花伸出雙手,狠狠地拍在明鬥的臉頰兩側——“啊!!痛啊!——”一聲慘叫,明鬥立即捂著自己的臉躲得老遠:“你打我幹什麽?!”

“我倒想問你你在想什麽啊……”夏花覺得剛才的明鬥真的很莫名其妙,不過她也知道跟明鬥在一起也不用在乎一些沒必要的細節——她這時回答起明鬥之前的問題道:“你以為,三大妖怪之一的酒吞童子這麽容易就被人給殺掉?”

“不然呢?”明鬥摸了摸自己的臉,火辣辣的感覺仿佛在臉頰上燃燒著——“酒吞童子的話…… 究竟在平安時代死了還是沒死,反正十幾年前他又出現了……被他的心腹們帶來的……”

“心腹?……”明鬥對酒吞童子的事情並不關註,畢竟自己和夏花不一樣,她要殺的就是那個妖怪:“為什麽你會知道這些?你真的見過他?”

“……”夏花默默點頭,沒有說話——“那麽你之前也說過,三大妖怪之一的酒吞童子不可能這麽容易被人給殺掉,你有把握殺掉他嗎?”

“這點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的。”夏花打斷他,並且取出一張符:“我一直都在思考是否利用五行封印……”

“五行封印?”明鬥這時抓了抓頭,疑惑半天便在臉上浮現出無辜的苦笑道:“那是什麽啊……”“……”夏花看著他的樣子真恨不得代替千歲老師把他打飛,明鬥這個家夥還算陰陽師嗎……真的是除了觀星什麽都不知道!

“水……我……水——”走到拐彎處,夏花突然踩到了什麽便立即躲開:“什麽東西?!”夏花低眼一看,意外發現一只妖此刻樣子狼狽地趴在地上,嘴裏還說著:“給我水啊……”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這只妖成狗爬式趴在地上,頭上的耳朵下垂,這讓夏花和明鬥分不清是狗還是……

“妖怪…………”對於這只突然出現的妖怪夏花感到很疑惑,她這時從袖口立即抽出一張護符要進行治退,一旁的明鬥立馬攔住了她。“夏花,你看她這樣子,怪可憐的還是算了。”

“妖怪就是妖怪,你對它好它也不會報答你的。”夏花說到這裏,明鬥反駁道:“我不求它報答我。”他蹲下身,將腰間的竹筒遞給他了。哪知道那只妖抓起竹筒就往自己的嘴裏倒——“這是……你發明新的東西嗎……”夏花看了看明鬥和那只妖怪,緊蹙眉道:“一會發生什麽事情我可不管。”她看向四周,好在這只妖怪像話將自己隱藏起來,不然大街上看著一個人以那種姿勢倒在街上沒人管也未免有些可憐……

這時,竹筒裏的水喝完了,那只妖的耳朵立即豎了起來——“精神了嗎?太好了。”明鬥看著眼前的這只妖,淡淡地笑著。

“……”而那只妖這時眨巴著自己如露水般清澈的眼瞳,半響突然對著明鬥大喊——“夫君!!”

“哇!——”看到眼前的妖突然向自己撲來,明鬥還來不及做出任何躲閃的反應就被撲倒在地上。

“夫君夫君夫君!!!”白色的尾巴露了出來,夏花很快就知道她是只狐妖。“不錯呢,第一次幫妖怪竟然幫上了狐貍。”

“我說夏花,你快點……你快點——”看著狐妖坐在自己身上狂蹭自己的臉,明鬥欲哭無淚地說道:“你幫我一把啊……”

“你自己不是有符嗎?”夏花看著他可憐的樣子有點想笑,不過看著這只狐妖,是發情了嗎……

腦海裏閃現了多種(無可奉告的)景象,“啊……有點惡心……”夏花心裏告訴自己——“符……我沒帶啊……”明鬥艱難地說出這句話:“跟你在一起,我有必要帶符嗎……”

“……”夏花的眼睛頓時瞪大,她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想把他連同那只狐妖打飛掉:“你怎麽不早說!”夏花抽出一張護符就往狐妖的背上打去,瞬間,狐妖失去了知覺,當即昏了過去。

“啊啊……我…我得救了。”明鬥立即把狐妖推開,慢慢站起了身。

“讓你好心幫妖怪,看,這就是報應。”夏花蹲下身戳了戳狐妖的臉頰,好柔軟,暈倒的狐妖這時簡直就像個陷入沈睡的小女孩,細長的眼睫毛,銀色的長發襯托著白皙的皮膚,淡淡的薄唇小巧可愛。其實,在夏花剛剛修行的時候,自己就曾想象傳說中的狐妖是怎麽樣的……酒吞童子她見過,但是三大妖怪的另兩個她卻相當好奇。玉藻前,據說是所有狐妖的首領……

“這只狐妖……發情了嗎……”明鬥揉著自己快變形的臉,不知該因為狐貍那樣感激他而開心還是因為狐貍的反應太激烈而悲傷:“這種報答方式未免也太激情了點吧!”

“哎,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夏花瞇起眼,狐疑地看著明鬥。“既然這樣,這孩子就交給你了。”

“哎?!為什麽啊?!”

“把它帶到我們那裏的,畢竟——”夏花勾起嘴唇:“你是他的夫君啊。”

“餵,夏花!!”沒有理會一旁的明鬥,夏花抱起狐妖的身子就交給了明鬥:“嗯,明鬥的妻子,請多多關照。”

“夏花你夠了!!”雖然接下了狐妖,但是明鬥還是很不快——“怎麽了?不會讓我也做你的妻子吧?”夏花帶著開玩笑的口氣說道,明鬥頓時整個人呆住了。

夏花做我妻子、夏花做我妻子@#¥%……

某人已經陷入了自己的幻想,而夏花也不理會地左右看了看,起步離開了。

“啊餵!你等等啊!”明鬥橫抱起狐妖的身體就跟著追了上去——“夏花,你把它丟給我真的很過分啊!”

夏花沒有理會,心裏卻偷偷竊笑——暫時留著這只狐貍,等到她醒了,再讓她走吧。

夏花這時垂下眼,不禁皺起眉:妖怪畢竟是妖怪,不管人怎麽對它好,都會被它傷害……

到了小屋,明鬥將狐妖放在榻榻米上,夏花便施術將狐妖喚醒——“嗯——?”狐妖睜開雙眼,伸手揉揉眼睛慢慢坐起身。

“……”夏花看著她似乎已經恢覆了體力,剛想說什麽——“夫君……”狐妖看向明鬥,慢慢微笑了起來,那種笑,太攝魂了。雖然她是狐妖,但是卻沒狐妖本身的妖嬈,一臉清純可愛的樣子。

“啊……我不是你夫君啊……”明鬥剛要搖手,狐妖便搖了搖頭道:“您救我玉稲殷的命,就是我的夫君。”自稱玉稲殷的狐妖看著他,緩緩露出淡淡的微笑——“有這種規矩嗎……”明鬥苦笑著,說真的,即使他不忍放下這麽可愛的孩子不管,可是人家畢竟是妖怪。

“狐貍報恩……不錯哦。”夏花露出微笑,但是很快,笑意之下是——“可是你要知道,我們的身份是陰陽師,陰陽師和妖怪是正邪不量力的。”

“妖怪不能和人一起生活嗎?即使是陰陽師?”玉稲殷看了看明鬥,輕聲說道。

“不哦。妖怪只會害人,即使真的不做什麽不好的事情,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妖怪的本性就是害人。”夏花回答到這裏,玉稲殷默默點了點頭,“那麽,請夫君和姐姐能否幫我一件事?”

“都說了不是你的夫君啦……”明鬥欲哭無淚,而夏花則是沈默片刻,不一會才說:“只要我們能做到,請說。”

“請幫我找我的姐姐……”玉稲殷開口道:“我的姐姐,前些日子被皇宮的人趕出來後就至今未回……”

“皇宮”夏花和明鬥幾乎異口同聲——難道說,那只吃掉中宮的狐貍是她的姐姐?

“……”夏花垂下眼,心裏開始陷入了矛盾之中:如果那只吃掉中宮的狐貍是她的姐姐,那麽按照原則夏花和明鬥不應該幫她……但是……

“……”玉稲殷這時看著他們兩個,眼裏閃爍著隱約的淚光:“姐姐,夫君——如果你們能幫我找到我姐姐,我一定會帶著姐姐離開這個京都。”

夏花和明鬥這時不約而同地看著對方,心裏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如果不讓那只狐貍在做出什麽惡事,他們也可以試試看幫這只狐貍看看。只是希望,她們能遵守約定……

“好,那麽就答應你吧。”就在一片沈默中,先說話的是夏花,而見到夏花答應了,明鬥也沒有什麽理由拒絕:“交給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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