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心中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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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餓毒，拜托你了。”奈奈輕輕在對方的眼瞼下面摸了摸。
對方溫和蹭了蹭她的臉，騰空飛起，狂風卷動著奈奈的長發和衣袖。
在高昂的尖嘯聲中，它一頭沒入那片藤蔓的樹海，無數光芒四散，屬於捕食植物們身上代表性的斑斕色彩濃郁擴散開來。
那些亮起的光點宛如怪物睜開了眼睛，五顏六色的光直直朝著奈奈這邊望過來。
那些肆無忌憚，期待而又愉悅的目光，越來越多，越來越急迫。
“啊，”奈奈嘆笑了下，“我這就來，別擔心，我不會丟下你們的，我的卡組啊。”
“唔！呃！！！”約翰瞪大雙眼，其他人都在陷入了沈睡之中，唯獨萬丈目還有他還清醒著。
黑發的少年半瞇著眼睛，他的精靈是在場最弱小，早已陷入半昏迷中。
約翰望著那片瑰麗又令人觸目驚心的樹海，心中滿是絕望。
不行啊！！！
不可以！奈奈，你知不知道十代他喜歡你的，縱使這個蠢貨對這件事毫無察覺，所以真的不可以！
你這樣義無反顧地走向死亡，這小子回頭醒悟過來，要多痛苦啊。
往後餘生十代都不可能走出這個坎，親眼看著愛著的人在面前消亡。
你真是溫柔到殘酷，這簡直是世界上最嚴厲的懲罰，海馬奈奈！！！
你給我回來！！！
“奈奈！！！”十代咬斷嘴邊的藤蔓，不顧嘴裏那苦澀的味道，帶著迫切的心情喊住對方。“不要去，不要過去，好不好？像以前那樣呆在我身後不行嗎？”
就算是他也聽得出奈奈之前那句話是交代遺言了，為什麽不相信他啊，他真的可以保護好一切的。
“為什麽？”奈奈沒有回頭，輕輕笑了一聲，“我已經逃避了十年了，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面對的。”
“別擔心，我是真的不會死的。”
也就是，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僅此而已。
柔嫩堅韌的藤蔓再次束縛住對方，奈奈低首喊了聲“饑厄毒。”
從最初就一直陪伴著她的魔龍，碧綠色豎瞳溫和凝視著奈奈。
“謝謝你們，陪著這樣任性的我。”
“足夠了，開始吧。”
綠紫色的魔龍仰頭長嘯一聲，定定看了眼奈奈，朝著那片樹海落下，瞬間淹沒在翠綠色藤蔓之中。十代敏銳得察覺它的聲音和平常不太相同，那種急促不是不是音量可以形容的，那是赴死靈魂的震嘯。
他一呆，不顧藤蔓勒入|皮|肉的痛苦，奮力掙紮。
奈奈走向刑場，那是屬於她溫柔埋骨之地。
在那片詭異的樹海面前，奈奈停頓了下，五彩斑斕的光落在她臉上，她扯了扯嘴角，試圖露出一個笑容，最終發現根本做不到。
“唯獨對不起的就是我兩個哥哥呢，有我這樣的妹妹真是倒黴。”
話音剛落，她就輕輕一步踏入。
像是終於得到捕獲的獵物一般，無數花朵綻放，氤氳著五光十色的顏色。
翠綠色的藤蔓和花朵爬滿奈奈全身，一朵搖曳的紅花蜷縮又舒展花瓣，鮮艷的緋色輕飄飄掃過她的臉，莫名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花開了，奈奈低頭蹭蹭攀附在自己掌心，柔嫩的花瓣。
我的花，這輩子都不會開了吧。
黑暗之中，花不會開。
以她為中心，不斷翻湧著粘稠黑霧。
她輕笑下，慢慢握緊了雙手。
往束縛在最中心的尤貝爾走去，一步又一步，緩慢又沒有絲毫遲疑。
短短幾步，粘稠的黑霧越發厚重，雙足淹沒其中，慢慢得堅定得順著她雙腿往上翻湧。
她走過的地方，花朵枯萎，樹藤化為灰塵，五彩斑斕的光匯聚成最深沈的黑暗。
在十代和約翰眼中就是斑駁陸離的光淹沒奈奈以後，濃重的黑暗暈染開來，連束縛他們的藤蔓也開始逐漸枯萎消散。
奈奈走到不斷掙紮的尤貝爾面前，黑霧已經蔓延到她脖頸處，仿佛扼住她的喉嚨。
“尤貝爾。”奈奈輕輕笑了聲，“十年沒見了呢，你也沒有想到會被我抓住吧。”
此刻她的臉頰上浮現出熒光綠的鱗片，眼白變成純黑，配著那猩紅色的豎瞳，看起來可怖又猙獰。
“謔，比我看起來還像怪物，”尤貝爾挑眉，異色的眼瞳裏是興趣盎然的光，全然不在乎自己被束縛，“你也堅持不了多久，綁住我又有什麽意思？”
“十代不是你的。”
“他是我的，約好了他的愛永遠屬於我。”尤貝爾黃綠二色的異瞳牢牢盯住奈奈，宛如被激怒的野獸，氣勢鋒利又狂暴。
“他不是你的，”奈奈緩慢堅定反駁，勾起嘴角，“這世上沒有誰從一開始就決定一個人的人生，神也不行。”
“這句話就算是說上十遍，百遍，千遍也好，游城十代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嗎？”半人半龍的精靈嗤笑，“看看這周圍的一切，這是你的心吧？多麽駭人的黑暗，你說你不想要十代，我可不信？”
“啊，所以這就是我長眠之地，”奈奈的眼睫微微顫了顫，露出一個飄渺清淡的笑，“人心是非常寶貴的，要小心慎重得、溫柔細致得對待。”
“我決不會傷害十代，無論身體還是心靈。”
她擡首望著被蛛網一般的黑霧層層疊疊鎖起來的尤貝爾，眼中是灼灼閃耀的火光“如果成長要伴隨著鮮血的話，那麽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也要擋在十代前面。”
“我希望握住的手和他的心一樣幹凈。”
“我想十代一如既往熱愛決鬥，他怎麽可以用那種慘烈的代價成長！”
“我想十代所在乎的一切都留在他身邊，抱著這樣的信念，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會解決你。”
“他的人生要他自己說了算，上輩子的因緣和宿命，我會替他一並斬斷！”
“可笑，就憑你？”尤貝爾瞧了眼不斷崩裂又重新攀附上她的黑霧，嘴角的獠牙閃爍著鋒利光芒，“很快就要堅持不住了，你也就這點程度而已。”
“他不需要自以為是又把他紮的遍體鱗傷的愛，我只希望十代為自己而活 。”
“！你這個小鬼，你到底懂什麽？我和十代之— —”
“我會帶著你一起上路的。”奈奈笑容燦爛輝煌，語氣卻瘋狂又森然，“被黑暗浸染的東西，就該在黑暗之中消失，沾染鮮血的玩意，就該在碰到他人之前，安靜得死在一邊啊。”
“和我一起下地獄吧，下三濫的玩意！”
黑霧一口吞沒奈奈。
這個瞬間，周圍的變成一片漆黑，一絲聲響也無。
尤貝爾一驚，瞳孔劇烈收縮，面前的少女被黑氣重重包裹著變成一個漆黑不詳的繭，宛如心臟般跳動著。
原本只是纏繞在身上宛如泥沼的霧氣，此刻卻像是火焰一般熊熊燃燒了起來。
尤貝爾立馬動用自身的力量隔絕這黑色的火焰，在這片純然的黑暗之中，微微發著淺淺的白光。
作為可以察覺人心黑暗的精靈，敏銳得感受到舔舐著她的火焰到底是什麽。
是海馬奈奈的深深不甘，難以釋懷的懊悔，以及燃燒著她全部的恨意。
所有的霧氣都是對方迄今為止的心中黑暗的具現化，是她的絕望和哀嚎。
被恨意的業火持續焚燒的尤貝爾透過扭曲的空氣望向那個巨繭，艱難地動了下自己被束縛的翅膀。
必須要在這怪物被孕育出來之前離開，那是對方心中生出的魔物，是她所有陰暗情緒的具現。
現在已經變得尤其濃厚，對她的恨意成了它的養料，只要她呆在這裏，誕生之後就會第一時間朝她廝殺過來。
藏在尤貝爾心靈深處的破滅之光，扭曲愉悅笑了起來，太好了，一切都按照當時預言般進行著，吞噬所有的滅世之龍就要誕生了，屬於它的夙願馬上就要實現。
被黑暗吞沒以後，奈奈驟然下墜，呼嘯的寒風凜冽刮過她，不斷往更深的深淵落去。
這是屬於她自身的絕望，聆聽著屬於自己心靈的哀嚎和悔恨。
奈奈無奈勾了勾嘴角，原來這就是自己心中的黑暗啊，居然累積到這種程度，被痛苦澆灌著，成長著，果然不能再靠近十代了，自己恐怕沒辦法繼續壓制著了呢。
最終她輕輕落在深淵之地，入目是一片寧靜的黑暗，由她怨恨生出的惡業之火，如同粘稠的沼澤籠罩著所有。
許久，她才瞧到源源不斷誕生火焰的事物。
那是一個小小的身影。
是七歲的她。
是那個被半塌的墻壁掩埋住淚流滿面的自己，一個無能為力，只能被迫迎接死亡的自己。
她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原來如此，”奈奈忍不住露出發自內心的悲涼笑容，她跪下輕輕伸向七歲的自己，小心避開對方身上的傷口，虛虛地籠罩著她，“我最恨的是自己本身啊。”
無數屬於她自己的聲音響起，那是這一年來她無數次質問怨恨自己的聲音。
為什麽那麽弱啊？
為什麽逃避了當年？
為什麽呼喚了饑厄毒？
為什麽不知道自己是實體化的黑暗游戲？
…
“抱歉，”奈奈低頭對上那雙熟悉又陌生的冰藍色眼眸，輕聲安慰對方“我已經長大了，已經不會再為那件事痛苦了，所以別哭。”
“對不起，直到現在我才鼓起勇氣面對，”奈奈抱緊過去的自己，對方的鮮血染上她的衣袖，屬於過去葡萄味的香氣環繞在身邊，“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所以別難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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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TM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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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肆無忌憚，期待而又愉悅的目光，越來越多，越來越急迫。
“啊，”奈奈嘆笑了下，“我這就來，別擔心，我不會丟下你們的，我的卡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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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望著那片瑰麗又令人觸目驚心的樹海，心中滿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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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奈奈，你知不知道十代他喜歡你的，縱使這個蠢貨對這件事毫無察覺，所以真的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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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餘生十代都不可能走出這個坎，親眼看著愛著的人在面前消亡。
你真是溫柔到殘酷，這簡直是世界上最嚴厲的懲罰，海馬奈奈！！！
你給我回來！！！
“奈奈！！！”十代咬斷嘴邊的藤蔓，不顧嘴裏那苦澀的味道，帶著迫切的心情喊住對方。“不要去，不要過去，好不好？像以前那樣呆在我身後不行嗎？”
就算是他也聽得出奈奈之前那句話是交代遺言了，為什麽不相信他啊，他真的可以保護好一切的。
“為什麽？”奈奈沒有回頭，輕輕笑了一聲，“我已經逃避了十年了，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面對的。”
“別擔心，我是真的不會死的。”
也就是，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僅此而已。
柔嫩堅韌的藤蔓再次束縛住對方，奈奈低首喊了聲“饑厄毒。”
從最初就一直陪伴著她的魔龍，碧綠色豎瞳溫和凝視著奈奈。
“謝謝你們，陪著這樣任性的我。”
“足夠了，開始吧。”
綠紫色的魔龍仰頭長嘯一聲，定定看了眼奈奈，朝著那片樹海落下，瞬間淹沒在翠綠色藤蔓之中。十代敏銳得察覺它的聲音和平常不太相同，那種急促不是不是音量可以形容的，那是赴死靈魂的震嘯。
他一呆，不顧藤蔓勒入|皮|肉的痛苦，奮力掙紮。
奈奈走向刑場，那是屬於她溫柔埋骨之地。
在那片詭異的樹海面前，奈奈停頓了下，五彩斑斕的光落在她臉上，她扯了扯嘴角，試圖露出一個笑容，最終發現根本做不到。
“唯獨對不起的就是我兩個哥哥呢，有我這樣的妹妹真是倒黴。”
話音剛落，她就輕輕一步踏入。
像是終於得到捕獲的獵物一般，無數花朵綻放，氤氳著五光十色的顏色。
翠綠色的藤蔓和花朵爬滿奈奈全身，一朵搖曳的紅花蜷縮又舒展花瓣，鮮艷的緋色輕飄飄掃過她的臉，莫名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花開了，奈奈低頭蹭蹭攀附在自己掌心，柔嫩的花瓣。
我的花，這輩子都不會開了吧。
黑暗之中，花不會開。
以她為中心，不斷翻湧著粘稠黑霧。
她輕笑下，慢慢握緊了雙手。
往束縛在最中心的尤貝爾走去，一步又一步，緩慢又沒有絲毫遲疑。
短短幾步，粘稠的黑霧越發厚重，雙足淹沒其中，慢慢得堅定得順著她雙腿往上翻湧。
她走過的地方，花朵枯萎，樹藤化為灰塵，五彩斑斕的光匯聚成最深沈的黑暗。
在十代和約翰眼中就是斑駁陸離的光淹沒奈奈以後，濃重的黑暗暈染開來，連束縛他們的藤蔓也開始逐漸枯萎消散。
奈奈走到不斷掙紮的尤貝爾面前，黑霧已經蔓延到她脖頸處，仿佛扼住她的喉嚨。
“尤貝爾。”奈奈輕輕笑了聲，“十年沒見了呢，你也沒有想到會被我抓住吧。”
此刻她的臉頰上浮現出熒光綠的鱗片，眼白變成純黑，配著那猩紅色的豎瞳，看起來可怖又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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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代不是你的。”
“他是我的，約好了他的愛永遠屬於我。”尤貝爾黃綠二色的異瞳牢牢盯住奈奈，宛如被激怒的野獸，氣勢鋒利又狂暴。
“他不是你的，”奈奈緩慢堅定反駁，勾起嘴角，“這世上沒有誰從一開始就決定一個人的人生，神也不行。”
“這句話就算是說上十遍，百遍，千遍也好，游城十代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嗎？”半人半龍的精靈嗤笑，“看看這周圍的一切，這是你的心吧？多麽駭人的黑暗，你說你不想要十代，我可不信？”
“啊，所以這就是我長眠之地，”奈奈的眼睫微微顫了顫，露出一個飄渺清淡的笑，“人心是非常寶貴的，要小心慎重得、溫柔細致得對待。”
“我決不會傷害十代，無論身體還是心靈。”
她擡首望著被蛛網一般的黑霧層層疊疊鎖起來的尤貝爾，眼中是灼灼閃耀的火光“如果成長要伴隨著鮮血的話，那麽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也要擋在十代前面。”
“我希望握住的手和他的心一樣幹凈。”
“我想十代一如既往熱愛決鬥，他怎麽可以用那種慘烈的代價成長！”
“我想十代所在乎的一切都留在他身邊，抱著這樣的信念，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會解決你。”
“他的人生要他自己說了算，上輩子的因緣和宿命，我會替他一並斬斷！”
“可笑，就憑你？”尤貝爾瞧了眼不斷崩裂又重新攀附上她的黑霧，嘴角的獠牙閃爍著鋒利光芒，“很快就要堅持不住了，你也就這點程度而已。”
“他不需要自以為是又把他紮的遍體鱗傷的愛，我只希望十代為自己而活 。”
“！你這個小鬼，你到底懂什麽？我和十代之— —”
“我會帶著你一起上路的。”奈奈笑容燦爛輝煌，語氣卻瘋狂又森然，“被黑暗浸染的東西，就該在黑暗之中消失，沾染鮮血的玩意，就該在碰到他人之前，安靜得死在一邊啊。”
“和我一起下地獄吧，下三濫的玩意！”
黑霧一口吞沒奈奈。
這個瞬間，周圍的變成一片漆黑，一絲聲響也無。
尤貝爾一驚，瞳孔劇烈收縮，面前的少女被黑氣重重包裹著變成一個漆黑不詳的繭，宛如心臟般跳動著。
原本只是纏繞在身上宛如泥沼的霧氣，此刻卻像是火焰一般熊熊燃燒了起來。
尤貝爾立馬動用自身的力量隔絕這黑色的火焰，在這片純然的黑暗之中，微微發著淺淺的白光。
作為可以察覺人心黑暗的精靈，敏銳得感受到舔舐著她的火焰到底是什麽。
是海馬奈奈的深深不甘，難以釋懷的懊悔，以及燃燒著她全部的恨意。
所有的霧氣都是對方迄今為止的心中黑暗的具現化，是她的絕望和哀嚎。
被恨意的業火持續焚燒的尤貝爾透過扭曲的空氣望向那個巨繭，艱難地動了下自己被束縛的翅膀。
必須要在這怪物被孕育出來之前離開，那是對方心中生出的魔物，是她所有陰暗情緒的具現。
現在已經變得尤其濃厚，對她的恨意成了它的養料，只要她呆在這裏，誕生之後就會第一時間朝她廝殺過來。
藏在尤貝爾心靈深處的破滅之光，扭曲愉悅笑了起來，太好了，一切都按照當時預言般進行著，吞噬所有的滅世之龍就要誕生了，屬於它的夙願馬上就要實現。
被黑暗吞沒以後，奈奈驟然下墜，呼嘯的寒風凜冽刮過她，不斷往更深的深淵落去。
這是屬於她自身的絕望，聆聽著屬於自己心靈的哀嚎和悔恨。
奈奈無奈勾了勾嘴角，原來這就是自己心中的黑暗啊，居然累積到這種程度，被痛苦澆灌著，成長著，果然不能再靠近十代了，自己恐怕沒辦法繼續壓制著了呢。
最終她輕輕落在深淵之地，入目是一片寧靜的黑暗，由她怨恨生出的惡業之火，如同粘稠的沼澤籠罩著所有。
許久，她才瞧到源源不斷誕生火焰的事物。
那是一個小小的身影。
是七歲的她。
是那個被半塌的墻壁掩埋住淚流滿面的自己，一個無能為力，只能被迫迎接死亡的自己。
她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原來如此，”奈奈忍不住露出發自內心的悲涼笑容，她跪下輕輕伸向七歲的自己，小心避開對方身上的傷口，虛虛地籠罩著她，“我最恨的是自己本身啊。”
無數屬於她自己的聲音響起，那是這一年來她無數次質問怨恨自己的聲音。
為什麽那麽弱啊？
為什麽逃避了當年？
為什麽呼喚了饑厄毒？
為什麽不知道自己是實體化的黑暗游戲？
…
“抱歉，”奈奈低頭對上那雙熟悉又陌生的冰藍色眼眸，輕聲安慰對方“我已經長大了，已經不會再為那件事痛苦了，所以別哭。”
“對不起，直到現在我才鼓起勇氣面對，”奈奈抱緊過去的自己，對方的鮮血染上她的衣袖，屬於過去葡萄味的香氣環繞在身邊，“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所以別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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