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安恍然驚覺，松開了她的唇，卻又向脖頸進攻，由此一路向下……

他的喘息聲越來越重，動作卻越來越輕柔，薄唇似羽毛一般，輕輕撩拔過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他好像突然就變了一個人，像一個經驗老到的獵人，布好陷阱設好網，耐心的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蘇青鸞沒想到，真正的折磨，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她心裏，明明萬分唾棄憎惡著這個男人，可是，她的身體，關於這個男人的記憶，卻在慢慢覆蘇。

那些久遠卻又甜蜜的記憶，原本已然塵封。

可他指間的溫度，唇間的溫柔，卻將這煙塵慢慢拂去，讓沈寂已久的身體，陡然又變得鮮活敏感。

蕭長安也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

他擡起頭來，略有些驚愕的看著她，片刻之後，那手指和唇齒間的動作，愈發令人羞恥難言。

蘇青鸞最終還是閉上了眼。

太恥辱了！

她居然，對著一個禽獸，動情……

蕭長安看著她，面色覆雜難言。

然而，他此時已來不及考慮太多，他現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將面前這女人，拆解入腹，吞食入肚。

她太甜太美太可口，令他欲罷不能。

當他挺身刺入的那一瞬間，蘇青鸞的淚水，潸然而下。

蕭長安卻已陷入難以言狀的滿足和愉悅之中……

狂風停，暴雨歇。

蘇青鸞蜷縮著身體，躺在那裏，已陷入暈迷。

黑發如瀑，遮住她的臉，潔白胴體上，青紫一片。

蕭長安從峰谷跌落，燒灼內心的欲情如潮水般褪去後，看著暈厥過去的蘇青鸞，卻又陷入另外一種覆雜的情緒之中。

她，果然已非處子。

所以，在嫁給他之前，她與她的師父，便不知有過多少耳鬢廝磨，顛龍倒鳳，紅燭帳暖，鴛鴦雙飛。

所以，她怕是早就愛上了他師父，要與他雙宿雙飛，卻不知為何，又非要嫁到他明王府來，卻又掛著明王妃的名頭，與白清寒茍且……

蕭長安坐在那裏，心中說不出的絕望頹敗。

絕望過後，是憤怒，是羞惱，是難以言說的挫敗感和羞辱感。

他生平，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這般牽腸掛肚過。

初時當她是仇人，他極力克制，後知道他們曾是一對生死戀人，他心裏歡喜不盡。

他放下仇恨，伏低做小，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心尖上。

結果呢？

結果，就是這樣，他做了生平最瞧不起的最醜惡的事，像一個瘋子一般，強迫了她，占有了她。

然而，他便是做了最惡的那個人，自己卻沒能因此好過一點點。

他心裏那個破洞，卻越來越大，大到令人心如死灰。

蕭長安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厭棄過自己，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頹廢過，一直相信著的東西，此時全都化為了齏粉，只剩下殘忍的現實。

這現實，他無法面對，亦拒絕面對！

既然，她讓他沈淪，那麽，他就拉著她，一起沈淪下去吧。

不管怎麽樣，她都別想離開他！

蘇青鸞是被吻醒的。

不，確切的說，不是吻，是咬。

細細的嚙咬，帶著粗重的喘息，一下，又一下，輕扯著她的皮膚，受傷的地方，疼痛很快又蔓延開來。

她睜開眼，茫然的打量著身上的男人。

暈黃的燭影，將他的身影投到墻壁上，那影子像一只黑色的獸，忽爾變成狼，忽爾又變成虎，又或者，饕餮，或者隨便什麽惡獸……

惡獸獲取了獵物，自然會一次又一次的享受著吞食的樂趣。

蘇青鸞動不了，也不想動，只是大睜著眼，茫然的盯著他看，看著他將自己折來彎去，肆意褻玩，一遍又一遍……

她十分虛弱，精神也有些恍惚，時暈時醒，是以，也並不知他到底有過多少遍。

又一次醒來時，她看著他，咧嘴笑：“蕭長安，你不累嗎？”

蕭長安不說話，只用紅得嚇人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她，又是重重一刺，額角汗水滾下來，落到蘇青鸞的臉上。

她想到一事，突然咯咯笑出聲來。

蕭長安本已氣力衰竭，被她這一笑，身體又是一陣緊繃堅硬。

他雙手緊緊將她困在身底，每一寸肌膚，都緊緊的貼著她，兩人身體交纏如蛇，姿勢極其奇怪。

“以前聽聞京人稱明王為戰神，我總是不信……”蘇青鸞目光放空，唇角微彎：“不過，現在，我信了！這也是一場戰爭啊！你是想用這種方式，為你的母後報仇嗎？孝寧皇後，生得好兒郎啊！”

“日後西關若再生亂，便不用費兵力去圍剿了，派殿下一人，去往敵國後宮之中，赤搏搏殺，占有了敵人的女人，就贏得了這場戰爭，真真是好計策啊！殿下英明神武，我等佩服之至！”

她這一番話，在這極盡纏綿之時，極盡嘲諷之能事。

蕭長安聽得怒火攻心，只覺胸口一陣腥甜，突然“噗”地一聲，一道血線自口中激射而出。

蘇青鸞利落轉頭，那血便全噴在了床塌之上。

“嘔……”蕭長安趴在床邊，又接連吐了幾口血，那堅硬軀體，瞬間潰散。

蘇青鸞掙紮著爬起來，扯了被子，蓋在自己身上，靠在墻邊，仍是咧著嘴笑。

“殿下竟這般經不得誇嗎？才誇你一句，你就不行了！說好的大戰三百回合呢？還戰不戰得動了？”

蕭長安腦袋耷拉在床沿下，雙目緊閉，一言不發，胸口某個地方，卻是火燒火燎般的疼痛。

他趴在床邊，又嘔了幾口血，自己盯著那紅艷艷的血跡，忽然轉過頭，看著她，也咧嘴笑起來。

他一邊笑，那嘴裏的鮮血，淋漓落下來，漸漸的，那眼裏也似有水流出來，和著臉上的鮮血，竟似流了血淚。

蘇青鸞被他笑得毛骨悚然。

瘋了。

這個男人，真的瘋了。

她下意識的鉆進被子裏，裹緊自己。

初夏的天氣，白日裏常覺得熱，可是夜間，卻是十分沁涼。

她縮在那裏，看著蕭長安，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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