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您是只看到我抽風，沒看到父親大人也在抽風嗎？”林碧涵撅嘴。

“死丫頭！說的什麽渾話？”林清遠本來心情就不太好，聽到這句話，手一揚，一個巴掌就甩過來。

林碧涵早有準備，頭一歪，輕捷避開。

“你再敢躲！”林清遠跳過來追打，被林氏伸手拉住。

“林清遠，你夠了！”她叫，“你能怪她說你嗎？你今日可不就是一直在抽風？一直罵長安，一直誇那個瑤姑娘……”

“還要認她作女兒！”林碧涵頓足，“你自個兒沒有女兒嗎？還有啊，表哥那模樣，一看就不想娶她！你倒好，一個勁的逼著表哥表態，你說，你圖什麽啊？不要跟我說，你覺得瑤姑娘人好，人好的姑娘多了去了，可像她這種身份的，你還是第一次拿正眼瞧，又把她誇得跟朵花似的！”

“是啊！”林氏其實也早就看出不正常，不由也附和道：“清遠，你這到底玩的哪一出呢？”

“我自有我的計較！”林清遠擺手，“男人的事，女人不要插嘴！”

“那我們女人的事，你也不要插嘴！”林碧涵擰過頭，“表哥不想娶顧思瑤，你別想硬逼他！表哥這樣的身份，就得身份相當的人，才能配得起他！”

“你說的身份相當的人，指的是你自己嗎？”林靖軒一針見血，戳破她的心事。

“不可以嗎？”林碧涵昂著頭，並無半點羞赧扭捏之色。

林清遠和林氏沒料到她竟會有這樣的打算，互相對望一眼，皆是目瞪口呆。

“涵兒，他……他是你表兄啊！”林氏結結巴巴道。

“那又怎麽樣？”林碧涵回，“我朝男女，表兄妹通親，再正常普遍不過了！”

“可是，你難道沒聽說過，他們的後代，十之八九，是殘缺憨傻的嗎？”林氏呆呆看著她，“現在大蕭朝中，已經很少有這種聯姻了！”

“我們這一代還不知道要怎麽活，母親倒想到下一代去了！”林碧涵不以為然，“父親你想要控制表兄，最合適的工具，難道不應該是我嗎？若是我跟表兄成了夫妻，便能知道他更多的事，更多的秘密，父親也就能更好的用利他，不是嗎？”

這話一說出來，簡直石破天驚！

屋裏的幾個人，統統被這番話驚住了，集體石化。

待醒過神來，林清遠一個箭步沖過去，牢牢捂住林思涵的嘴，而林靖軒則飛奔出屋外，察看外面是否有人偷聽，林氏兩眼發直，仍做在那裏發怔。

“唔唔……”林思涵掙紮了一下，用力推開林清遠，埋怨道：“父親，你快要捂死我了！”

“我幹脆捂死你算了！”林清遠氣急敗壞，卻又不敢大聲叫，只拿指頭用力戳林思涵的額頭，“你都說的什麽呢？啊？你是想死啊！想死自己死去，別扯上我們大家！”

林碧涵“嘁”了一聲，撇嘴：“最煩你們這種道貌岸然的假正經了！怎麽，敢做不敢說嗎？”

“林碧涵！”林氏霍地站起來，揚手“啪”地給了她一巴掌，惡狠狠叫：“你日後再敢這般口無遮攔胡說八道，我就拿針縫了你的嘴！”

“好了，不說了！”林碧涵見每個人都惡狠狠的瞪著自己，也終於知道害怕了，她小聲咕噥了一陣，又發狠：“反正，我就是要嫁給表兄的！父親，我不管你跟顧思瑤有什麽事兒，但是，別礙我的事兒！”

“孽障！孽障啊！”林清遠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林氏和林靖軒忙上前扶住他。

“又裝病嚇唬人！”林碧涵嘀咕一聲，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擰腰，回了自己的房間。

青湖別院。

蘇青鸞一直在等正院的人來叫她。

可是，直到家宴開始又結束，直到夕陽西下，那小橋上仍是一片寂靜，並沒有正院過來的半只人影。

這讓她十分不安。

“小姐，他們不來叫你，豈不是更好？”如錦咕噥，“多清靜啊！誰要跟林家人打交道啊！”

“可是，該來卻不來，林家人心裏到底又在琢磨什麽？”如畫想問題比她深刻。

“我也是奇怪這一點！”蘇青鸞道，“這麽多年以來，林清遠一直就像一條瘋狗，蘇家人到哪兒，他就咬到哪兒，哪怕咬到最後，自己失去所有，也是堅決不肯松口！這樣的人，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的咬人機會呢？”

“你是明王妃，從禮數上來說，他們該主動來拜見你的！”如錦道，“許是怕被當場打臉，所以索性就不把臉伸過來了！”

“不對！”蘇青鸞搖頭，“我是明王妃不假，從明面上來說，也確實可以壓他們一頭，但是，明王妃再尊貴，終歸是比不過明王爺的！若是明王讓我去伺候他們，於禮數上來說，我是必須遵從的！這麽好的折騰我的機會，他們居然不用，真是令人好生意外呢！”

“許是……也知道自己實力不夠，又知道朝廷急著用人，學會收斂了？”如畫猜測著。

“一條瘋狗，是不會知道什麽叫收斂的！”蘇青鸞搖頭，“他要是知道，當年就不會被趕出蕭京城！”

“那就有可能是憋著更大的壞！”如錦緊張道，“小姐，你可千萬要做好準備！免得他們算計你！”

“小姐早就開始準備了！”如畫笑，“死敵回京，這麽大的事，誰敢掉以輕心？”

“是啊！實在不敢再大意了！”蘇青鸞輕嘆，“就大意了一回，差點連小命也葬送了！哦，對了，如畫，他們回京的消息，你應該散布出去了吧？”

“小姐放心！應該聽到的人，全都聽到了！”如畫回，“這條老狗，瘋了這麽多年，老實說，也是得罪了不少人！他想咬死我們，卻不知，想咬死他的人，可以排成一條長龍呢！”

“嗯，好！”蘇青鸞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笑道：“有棋子在手，我就放心了！”

“王妃！”婢女綠沁匆匆踏進房門。

“嗯……”蘇青鸞放下茶杯看著她，“你可探出什麽消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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