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麽要幫忙？說個理由先。”美如畫中一般的謫仙道。

戀月緩緩吟道：“正所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既然已經幫過一次忙了，再幫一次又有何妨？”

墜崖時，最後有一股氣流托了一下戀月，不然她早就摔成一灘了，鑒於臉朝下著地的，死相會得很慘。而這股氣流，除了這位謫仙人，顯然不會是別人了。

“哼……”謫仙人兒負手仰頭，朝天看看，哼一聲表示默認，同時等著戀月的感謝與膜拜。

而戀月給他的只能是這樣的回答：“你兩次想要殺我，現在救我一次，就當抵消，還欠我一次，幫忙把泉水下的靈力源結晶撈上來，就當都抵消了。”

“你可知我是誰？！”謫仙震驚，怎麽有人能這麽跟他講話？他俯視坐靠在洞壁上的戀月，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

戀月搖頭：“你是誰我不感興趣。”

“……”氣死大神了，這樣的不給面子，不給面子也要說，謫仙般的男子傲然地道：“相信每個人都聽說過如來佛祖的傳說……”

如來……汗……戀月揶揄道：“難道你是……”

“正是！”

“是如來佛祖架下添燈油小沙尼養的狗狗旺財踩死的屎殼郎滾過的那團……？”

“你……”謫仙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戀月在說什麽，待反應過來，氣到臉都紅了，呼呼的直喘氣道，“我就是傳說中的如來佛祖！”

“哦。”戀月淡淡應道，算是聽到了他的話了，“你到底幫忙撈靈力源結晶，還是不幫忙？”

知道自己是傳說中最大的神仙，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震驚在哪裏？膜拜在哪裏？

謫仙真被戀月這樣的女子氣得冒煙了：“你不相信？我的神跡太多，凡人無法揣摩神的意思，當然在傳說中我有很多別的名字，被人們想象很多不同的形象，而我真正的身份從沒有凡人知道……我乃無棱山上的修仙門派無棱山掌門無棱掌門是也。”

戀月看了看如畫般暈著光芒的臉龐，打著哈欠吐出一句：“還是俗氣——自我介紹。”

“你不要挑戰神仙的耐性！”無棱掌門發飆了，“惹急了我……我……我就殺了你！”

戀月挑眉：“你不會殺我的，我早就在想，如果你真的要殺我，不至於兩次都失手，尤其是經歷這次被刺之後，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真的要殺你的人是不會跟你說一句話的，真正要殺你的人上來便是直接動手，而你每次來殺我，動手之前都廢話連篇，可見你根本不是真的要來殺我。”

“確實如此，你的小命從出生那天就在我的手上，我若是想殺你，在無棱山上輕輕一捏你就扁了，還用得著來見你麽？”無棱掌門上下打量戀月一番，評價道，“可以算是聰明的人，就是性格不遜了些，但也不是不可教也。”

戀月問道：“我倒是很奇怪，你為什麽屢次要假裝殺我？”

好容易這個殺自己的人是按照小說中的路子走的，會說為什麽要殺自己這類的臺詞——雖然不是真的要殺自己吧，可是，難得無棱掌門這麽配合，這在身體裏的血流光之前，戀月決定把心中的不解問問清楚。

終於沒有被忽視了，無棱掌門自我感覺又好起來，咳嗽一聲道：“嗯哼，那是本掌門在考驗你，看你有沒有資格做我的弟子。”

哪有你這麽考驗的？萬一我真的被你殺死了怎麽辦？再說我說要做你的弟子的麽？你自我感覺也太好了吧？……戀月在心裏罵了他無數，可惜沒有力氣罵出口，只能勾起嘴角淡淡道：“承蒙厚愛，戀月沒這個福氣。”

無棱掌門郁悶，一般二般的人他都看不上，好容易看中一個弟子，人家竟然還看不上自己，這可是無數人求之不得的機緣，這個女子竟然一點都不在乎。

“嗯哼，不拜我為師，你就死定了，這樣也無所謂麽？”無棱掌門微微仰頭看著側上方，完美的側臉讓人移不開目光，其實他心裏在說：來求我吧來求我吧……

“無所謂。”身上如漏壺一般的窟窿，肯定是活不了了吧，血流光了就會死吧，除非有奇跡發生，除非有仙人起死回生的能力……這些，戀月知道的很清楚，可是她真的不在乎，她看待生命，總覺得是夢一場，死定了也不過是夢醒了罷了，她真的無所謂。

“你……”連威脅的招數都用上了，這個女子竟然還不為所動，無棱掌門決定出壓箱底的絕招，告訴戀月一個關於她的驚天大秘密，他相信戀月在聽了這件事之後，一定會哭著喊著求自己收她為徒的。

他咳嗽一聲清清嗓子道：“嗯哼……你可知為何你的身體裏面幾乎什麽器官都沒有，卻可以活將近二十年？”

“我是妖怪？”

“愚鈍，世上怎麽可能有妖怪？所謂妖怪，只是那些不為自己所熟悉的物種罷了。你能活下來，是因為本掌門在你出生時就救了你一次，這近二十年，你也是仰仗著我的仙力活著。”

戀月不禁看著他問道：“你說什麽？”

見她終於把全部註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無棱掌門感覺好得不得了，他是那種一定要周圍的所有目光都在自己身上的人，而且，哪一次他出現時不是吸引了所有凡人的目光，被膜拜著呢？只有戀月不把他當一回事，實在是太讓他氣憤了，真的氣得恨不得真的殺了這個女子。

好在現在終於讓她註意自己了，無棱掌門無限得意地回憶道：“想當年，你剛出生，因為早產五個月根本活不下來，就跟個老鼠差不多大，你的身體裏心臟等器官都沒有長全，甚至很多器官根本沒有來得及長出來，你出生那會就被宣判死刑，正好那天本掌門來這裏找皇甫星凡，有感於一代絕世舞姬的消逝，又憐你出生便要死去，便出手救了你。”

“所以，我身體裏被你使了什麽法術？讓我的身體裏是空的？”戀月問道。

“哈哈，”無棱掌門得意道，“你不用感謝本掌門，本掌門只是用仙力在你的身體裏做了一個法陣，支持你的生命繼續運轉。其實你的身體裏不是什麽都沒有，沒有長好的器官還是有一個兩個的，本掌門以這些器官為核心，用自身的仙力啟動法陣，這些年，你能活著全靠法陣運轉，而你身體裏的器官並沒有長大，還是你出生時的大小。看著身體裏是空的，身體裏什麽都沒有，卻能活下來，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與其他人有什麽不同，哈哈，在凡人看來不可思議的奇跡，對於修仙者來說，不過是認真修行就能做到的功課罷了。”

無棱掌門說完，俯視戀月，那個意思是說：怎麽樣厲害吧？來求我吧求我吧……求我收你為徒吧……哈哈……

“原來如此……”戀月這才明白這些年心裏的感覺，總覺得這身體是是空的，原來感覺是那樣的正確，如今一切都明白了，也不算有遺憾，只是，還有一個遺憾也不能留下，“我還有一個問題。”

“問。”

“你在這裏的不是你的真身吧？”

“還算聰明。”無棱掌門滿意地點頭道，“你現在看到的本掌門只是一個幻影，本掌門的真身此刻正在萬裏之外的無棱山上，這樣高端的仙術，只有修為到上仙大圓滿的修仙者才能做到……”

“你……”戀月打斷他的話接著問道，“所以，你其實不是不想拿這個靈力源結晶，是真身不在這裏，沒有辦法拿到吧？”

“呃……”無棱掌門沈默了，確實是戀月說的這樣，他的真身不在這裏，所以沒辦法拿到這個靈力源結晶，不然，他早就拿了——要知道，這可是能凈化法術攻擊的好東西啊。

戀月看他不說話了，知道自己猜中，接著又說出自己的猜測：“這裏是不是被你設下什麽？我若是叫六六出去報信怕也是出不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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