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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突如一夢度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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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老夫人走近大夫,一字一句的問道:“大夫,我兒……”看了靜靜躺著的陽天翼一眼,心中難以言說的痛楚。

“他沒事,只是最近太累了吧!休息幾天就可以了。”大夫看著眼前哭哭啼啼不成樣子的婦人,心中有一絲動容。

是這樣麽?休息一下就好了,陽老夫人看了一眼陽老爺,陽老爺點了點頭。

陽天翼自從昏迷之後,風若筠一直守在他旁邊照料著,什麽事情都是親自做的,餵藥等等。

三日的時光彈指一揮間,“小彌哥,你什麽時候會醒過來?”為何還是不見你醒?!

每日風若筠都坐在陽天翼旁邊,看著他蒼白的臉漸漸有了一些血色,她還是有些開心的,但開心背後便是失望:為何三日了他還是不醒?

是不願意醒來麽?!風若筠想起現在該餵他喝藥了,只是這一次為何知落還沒有將藥取來?風若筠起身打算自己去拿,剛起身……“小若……”陽天翼虛弱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醒了麽!風若筠轉身回看陽天翼,回頭的那一瞬間終究還是失望了,原來他還沒有醒來,那剛才是她幻聽了。

風若筠不禁苦笑,自己何時也有這幻聽的毛病。

再次回轉身,這一次沒有聽到陽天翼的聲音,就是風若筠將藥取來還是未見他有醒來的兆頭,若是談到失望,那是有的,但是她願意就這樣守著他,等著他醒來。

“你什麽時候才會醒來?”風若筠一邊餵著他喝藥,可是試問一個人若是連意識也沒有又怎麽會喝進呢?風若筠只能餵一點然後擦幹嘴角旁邊的藥汁。

“咳……”陽天翼突然咳嗽了起來。

“……”快醒了麽,說不清現在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只是想讓他快點醒來,醒來就可以。

緩緩的睜開雙眸,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熟悉又陌生的環境,這裏不是他的房間,那又會是哪裏?移動著自己的視線,此時的風若筠不由喜極而涕,真好,他終於醒了。

“傻丫頭,哭什麽?”眼前梨花帶雨的人兒,若非這裏是汀蘭水榭?

陽天翼四周觀看了一會兒,更加確認了,這裏是風若筠小住的地方汀蘭水榭!那這些日子是否一直留在他身邊照顧。

風若筠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只是叮嚀了一句:“醒了就好!我去告訴伯父他們。”說完也不理陽天翼,徑直往陽府二老的地方而去。

昏睡了三天三夜不醒的陽天翼現在終於醒過來了,這對於陽府來說定是一個好消息。

月圓之夜,這一次不是在靜安寺中度過,風若筠心中難免有一絲絲的失落,不知道現在靜安寺中的師傅現在可好?!

湖中倒映著那一輪明月,風若筠站在湖水旁的那一方石頭之上,擡頭望著星空,她喜歡看著天上滿天星舞的的景象,這是最美的。

知落就靜靜的看著風若筠,不言一詞,覺得自己明白她就應該讓她有自己的追求,其實她好多次的望見風若筠呆呆的望著星空,而她家的少爺陽天翼便傻傻的看著風若筠,其實她很好奇這兩個人是怎麽會走到一塊兒的。

“知落姐姐?!”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人,風若筠稍稍有些驚訝,她居然這次沒有發現背後有人在看著自己,以前她總能發現陽天翼的目光,想到自己每次都能發現陽天翼在她的背後稍稍有些自豪。

“小若,為何每次都一個人傻傻的望著星空呢?”其實這個問題她很早就想問了,只是尋不到合適的時間。

風若筠走下石頭,動作很慢,踏下石頭走近知落,緩緩的開口道來:“知落姐姐,從小我便失去爹爹和娘親,後來我聽我師傅說,每一個人離開之後都會變成一顆顆明亮的小星星,我想在這滿天星中找到我自己的父母……”

她知道爹爹和娘親不會丟下她,堅信他們會一直在某一處看著她,守著她!

如果細說遭遇,知落的身世也絕對不會比若筠好到哪裏去,但是此時此刻聽著若筠的述說,她覺得自己又了解了她幾分。

“小若……”喚了一聲,現在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姐姐,什麽時候你也跟我講講屬於你的故事?”不知道為什麽,她很喜歡聽別人講故事,就好像陽天翼他們一樣,現在她也很想知道知落的故事。

知落似乎沒有料到風若筠突然會如此說道,心中一驚但下一秒又釋懷:“真的想聽我的故事?”

風若筠對著知落調皮一笑:“想,做夢都想!”

這樣的話語逗笑了知落,本來聽了風若筠的故事她想起了自己的遭遇,難免心中帶有一絲絲悲傷,當聽到風若筠的話語她還是忍不住笑了。

十六年前,京都的香滿閣花魁蓉煙名動一時,當時她純潔如雪,也許身在青樓的確不適合用這樣的字眼描繪她,但是她與別的青樓女子的確不同,她如一朵聖潔的蓮花,出淤泥而不染卻最後為了一人不惜一切,就連生命都可以拋下。

雪花飄揚的季節,蓉煙為那人生下了一個女嬰,香滿閣的老鴇容不下這個女嬰,暗中指使下手將那個剛剛出生的女嬰拋向森林由她自生自滅;蓉煙知道了事情之後,自然舍不得骨肉冒著風雪趕到了那片樹林,到處尋找孩子。

“……”聽到這裏,風若筠漸漸了解了一些事情經過,也猜到了幾分。

“蓉煙拋不下這個孩子,就像她拋不下那個人一樣!”知落咬了咬牙說道,在她心裏,她為蓉煙不值,那個人如此相對為何還要為了他拋下那麽多?!

“姐姐……”原本她只是好奇想聽聽知落的故事,卻不想這樣惹得她哭,是否現在她又是知落流淚的罪魁禍首,突然好恨自己的好奇心。

自責與愧疚占滿了她的一顆心!若能重新選擇,她寧可重來未曾問過,就讓她永遠冰藏在知落的心底,不曾被揭開那至少就不會痛!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忘記那些往事了,沒想到今日才發現那些都存在自己的腦海裏,而且根深蒂固。

“姐姐。”風若筠伸手將知落擁在懷裏,意圖減輕她心裏的傷。“忘記那些事情吧!姐姐,師父曾經經常和我說,一個人心中會有太多放不下的東西,可是放不下會很痛苦,姐姐,答應小若放下吧!”

其實一句放下是多麽簡單的字眼,可真正能夠做到麽?她不知道她曾經答應過師父,會放下那一段血債的,可是若真的做到了,那她為何現在尋找那個人又是為了什麽?!

你看,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又有什麽能力去說服別人呢?

風若筠自嘲的笑了笑,放下說說哦如此簡單,可是要真正做到,她其實根本做不到吧!

知落輕輕覆上風若筠的背脊,若筠說的其實很對,自己是該學著放下,這麽多年來其實她一直都不能停止對那男人的恨意,利用了她的娘親之後,就狠心的拋下了她們母女二人,這般的絕情。

知落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的恨意,這裏、包括整個陽府終有一天會是她知落的囊中之物,她才是這裏真正的未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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