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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橫濱好鴨,用心做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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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麻煩你把衣服送給爆心地了。】

回覆這封郵件的時候,我正在家裏準備晚餐。

【是,爸爸。】

我的父親幾年前轉行去支援公司當了一名英雄戰鬥服設計師,因為他原本就是服裝設計師,所以成績倒也挺不錯,時常有英雄指名由他設計或改良戰鬥服。

爆心地就是其中之一。

爸爸誤把寄給爆心地的戰鬥服寄到了我家,中午我收到包裹後問了他,他大概很忙,到了晚上才回覆我。

然後他只好拜托我抽空去送給爆心地,因為他家離我這裏不遠。

提起爆心地,我有一肚子感慨。

這個小時候我在海邊沙灘上看到都要繞著走的惡犬少年,最後一次看到他,是在機場電視實況直播的新聞裏,他被淤泥怪抓了。

節目我沒看完,就登機離開了日本。

後來才知道,他不僅活下來了,還成了一名優秀的英雄。

時常有報紙把他、人偶和歐爾麥特的名字寫在一起。

……我好酸。

是真的酸。

誰還不曾是個歐廚!

我和幸村說過爆豪會成為反派,幸村不準我在背後說人壞話,我只能默默地在心裏說。

結果最後成為反派的是我,爆豪走的是光明正路。

我的視線移到了亂步他們偵探社四月份發的員工福利上,是英雄周邊的盒裝抽紙,亂步拎回來的都是爆心地款的。

不知道這款抽紙的設計師是不是一個爆心地黑,竟然用了爆豪最兇神惡煞的照片,紙巾也是從他大張的嘴部抽出來的。

……惡趣味。

我尋思著晚上去他家不太合適,幹脆明天送去他的英雄事務所。正想著,手機又響了。

是太宰發來的郵件。

我點開一看,陀思坐在沙發上認認真真地熨著衣服。

我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這比亂步將我公主抱更讓人難以想象。

等等!

為什麽太宰會拍到陀思的照片?他們兩人住——

……這是引狼入室啊!

【太宰君,請快點讓他離開你家!】

發出這封郵件後,我連鍋子裏煮的濃湯都顧不上了。陀思這招太陰了,裝田螺姑娘,打入太宰家,然後吃住不愁,繼續謀劃他的下一個計劃。

我敢肯定陀思拖著病體從俄羅斯來到日本是有陰謀的。

太宰直接打了一個視頻電話過來。

鍋子咕嘟嘟地響著,我一邊接視頻一邊掀開了鍋蓋。

從鍋裏冒出的熱氣氤氳開來,模糊了手機屏幕,我擦了擦上面的水汽,入眼的是他擡起的下頜,以及……敞著的睡衣。

“清溪醬,他不在啊啦嗚啦啦咕嚕咕嚕——”

奇怪的尾音是他含著牙刷而產生的。

聽起來像是一只正在喝水的大貓。

他的皮膚被身後灰色的墻壁襯得更白,是一種冷白。

但出人意料的,他的身材很好。

“那張照片是?”

“在他的動態裏看到的,就轉來給你看看了。”

“你們加了好友?”

“……嗯,方便聯系啊。”太宰的目光落在我煮的湯上,“這是什麽湯,看起來好好吃。”

“羅宋湯。”

他低下了頭,視頻裏傳來了水龍頭被擰開的聲音,然後是一陣沖刷的水聲,我只能看到他的睡衣。

“我也很想吃。”

他重新回到視頻前,牙膏的泡沫已經沖洗幹凈了。

嘴角一牽,唇紅齒白。

“真羨慕亂步桑啊,每天回家都有人在等他。”

我笑著說:“如果太宰君有空,以後可以過來吃飯。”

太宰笑得更加燦爛:“可以麽?”

“當然。”我岔開話題,“你這麽早就洗臉刷牙了?”

“沒有晚飯吃的人,只能刷牙洗臉了。”驀地他揉了揉自己頭發,“開個玩笑,我早睡早起,過會兒就睡了,就差剃須了。”

“太宰君也刮胡子嗎?”

話出口,我意識到我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其實我的本意不是問這個,我只是驚訝他這麽年輕居然就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

“我要刮……”他眼眸一深,歪過了頭。“你總不會懷疑我的性別吧,清溪醬——”

這一聲尾音拉得更長。

然後屏幕突然貼近了他的下頜。

跟剛開始點開視頻看的角度是一樣的。

鍋子裏的羅宋湯再次沸騰,從下方又一陣熱氣撲上來,模糊了屏幕上他的面容。

“你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這句話有些不合時宜。

我想我也沒看到什麽,就掛了電話,反正他沒被陀思當冤大頭給纏上。

我關了火,蓋上鍋蓋,將湯燜在鍋裏。

距離亂步到家還有二十分鐘,他事先打電話給我說是會加會兒班。

他的工作能力很強,應該不會是工作上的事,況且他的同事太宰都洗洗睡了。

多半是哪裏又出了限量版的零食,他跑去買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噗噗噗的聲音。

很奇怪。

如果是客人拜訪,應該會按門鈴,如果是亂步提前回來,早就在門口喊了。

更奇怪的是,我從貓眼裏沒看到人。

……難道是陀思搞的鬼?

我打開門,看到的竟然是——

中原中也的Chu鴨。

“Chu,晚好。”

Chu鴨“呱”了一聲,它看上去有些疲憊,站在門口不進來。

“Chu,沒事,地板我可以再擦,主要是我沒有鴨子鞋套。”

Chu鴨堅持不進來,它是一只很有原則的鴨子。

我抽出幾張面紙,蹲下來替它擦了擦鴨掌,它示意我把紙巾鋪好,然後自己站在上面踩了幾下。

鴨掌擦幹凈了,但紙巾上留下了一點血跡。

“Chu,你受傷了。”

Chu鴨徑直走到了沙發前,然後窩在地上,盯著電視機,又朝我“呱”了一聲。

我知道Chu鴨很聰明,但是沒有想到它這麽聰明,竟然會看電視。

中原中也真是神人,居然能教一只鴨子看電視。

出於好奇,我打開了電視,想看看Chu鴨會看什麽電視節目。

第一個節目是法制節目,Chu鴨擡頭朝我“呱呱”了兩聲。

我猜這是不感興趣的意思。

我換了個節目,電影頻道,放的是黑手黨的電影,正在槍林彈雨的激戰。

身為黑手黨成員,中原中也應該經常和Chu鴨看這類電影吧。

“呱呱。”——還是不感興趣。

我換了好多節目,它都不感興趣。

連農業頻道裏的一群優秀的母鴨子,它都不看。

最後我播到了維密模特走秀的節目,Chu鴨突然不呱了,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機。

它還站了起來!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於是我換了個臺。

Chu鴨突然“呱呱呱”地叫了起來,像是抗議。

我趕緊又換回了維密走秀的節目,它才終於安靜下來,繼續看著那些維密天使。

……這鴨子!

難道說,中原中也平時都在跟鴨子看這種節目?

難怪跟我相親了兩次,我就涼了。

我完全不是他中意的類型。估計那兩次也是礙於外婆的面子不得不去。

維密的節目看完,我給Chu鴨切了一點橙子,它吃完就離開了,還朝我低了一下脖子,大概是在鞠躬。

它走路的樣子,有點內八……還有點好看。

Chu鴨其實已經成年了,但在成年的鴨子裏,它的身材很矮小。

它就是之前亂步在花丸外婆那裏玩時,吞食了亂步的彈珠並狠狠啄傷了他的領頭鴨。

亂步揚言要燉了它,但是它的個頭太小了,就算是當作肉鴨來吃,也不夠一小鍋,外婆舍不得它。

小小的鴨子,有時候卻比鴨場的工人還可靠。

鴨場裏有鴨子不遵守紀律亂跑亂吃,就會被Chu鴨猛啄一頓,立馬就學會了規矩。後來它有一天偷偷坐上了中原中也的車,跟去了橫濱,外婆發現後打電話拜托中原中也照顧它,Chu鴨就正式成了一只黑手黨鴨。

脫離了食物階層,變成了寵物,但這並不是它的終極追求。

Chu鴨天生正義感極強,在橫濱幹出了不少有名的大事,因而被橫濱市市長和議長給予了特殊榮譽——可以破例並免費搭乘交通工具。

它曾在公園的長椅上發現了□□包一枚,它叼起□□包飛撲著扔進河裏,拯救了二十多個人的生命。

它在巷子裏發現了正在銷贓的盜竊團夥,啄瞎了盜賊頭目的眼睛,並引來了英雄的註意。

它在河邊撿到過一條名貴的項鏈,叼著送去了附近的警察局,並等到了一個老奶奶失主。

……

Chu鴨偶爾也會做做小事,比如替小朋友撈起掉在水裏的羽毛球,替少女叼回被風刮走的手帕。

它被人親切地稱為“港黑無冕幹部”、“橫濱好鴨”,收到的錦旗據說已經掛滿了一面墻。

它的攻擊性也很強,中原中也手下的一個成員酒後想駕車,握著方向盤不松手,被Chu鴨把手背啄得鮮血淋漓。

Chu鴨起初很聽中原中也的話,但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和中原中也鬧翻了,時常離家出走。

……難道是一人一鴨看維密走秀起了爭執,或是看上了同一個天使?

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亂步回來後,問是不是有人來過了,我說沒有,他也沒多問,開心地吃完喝完就去洗澡了。

茶幾上放了一個大盒子,上面寫了我的名字。

【清溪溪收︿( ̄︶ ̄)︿】

我打開,裏面是一個小盒子和一盒巧克力。

小盒子裏是一條水晶手鏈。

我想了想,今天也不是什麽節日吧。我的生日也早就已經過了。

為什麽要送我禮物呢?

我早就洗過澡了,坐在房間的飄窗上看著這條水晶手鏈。

珠子的顏色都是綠色的,和亂步的眸色一樣,很漂亮。

亂步洗完澡出來了,穿著和我同款的小黃鴨睡衣,頭發沒有吹幹。

……前額的劉海有點長了。

“清溪溪。”他也爬上了飄窗。

這個飄窗很小,平時他不在家,我就一個人睡在這裏。

“你喜歡這個嗎?”他指了指我的手鏈。

我問:“為什麽突然送我禮物?”

他湊過來又問了一遍:“你喜歡嗎?”

“……喜歡。”

沒有人會拒絕漂亮的禮物。

“喜歡就好啦。”

“誒?”

“因為我覺得清溪溪會喜歡,所以就買了,要問理由,就是因為你會喜歡啊。”

這個理由,不算理由。

但我心情很好,摸了摸他的頭發說:“謝謝亂步桑。”

他往這邊又擠了擠,明明只有兩個人,他偏要小聲地在我耳邊說:“我今天狀態很好喔……清溪溪,你的狀態應該也很好吧。”

我笑著說:“你覺得呢?”

“我覺得很好!”他在我手心裏蹭了蹭,繼續說,“要是今天決定了的話,十個月之後,就有很大概率能看到江戶川家的下一代喔。”

江戶川家的下一代啊……

“亂步桑想當爸爸了嗎?”

他自己還有著小孩子脾氣,居然就想當爸爸了。

“我想要看看我和清溪溪的寶寶,會比較像誰?而且親子裝也好好看。”

我想了很久,說:“這事不用急吧,其實二人世界也不錯,我們才結婚半年,多享受一些才是……”

亂步聽了倒也沒生氣:“那也想……開車。”

飄窗太小,其實不太好發揮。

但亂步也喜歡這裏,說一擡頭就能看到窗外的星星。

“我今天要草莓味的,不想用橘子味的。”

“味道不都一樣嗎?又不能吃。”

“不一樣。”他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撒嬌道,“清溪溪,你幫我——那是什麽啊——”

亂步驚呼一聲,沒抓穩,直接從飄窗上摔到了地上。

我回過頭,看到飄窗的玻璃外站著一只鴨子,它張開翅膀,擺出一副大鵬展翅的樣子。

“C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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