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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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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淵示意江杏在石凳上坐下,又去內室燒了壺熱水,沖泡了兩杯丹桂茶。

“早秋的清晨已有涼意,你先喝一點暖暖。”

“多謝。”江杏彎了下唇,伸手接過。

茶杯太小,兩人的指尖有了短暫的觸碰,轉瞬分開。

楚子淵收回手臂的動作頓了頓,見眼前的小姑娘捧著茶杯,眉眼彎彎的喝著,便也不自覺跟著勾了下唇,才簡明扼要地道明了裴睿身在沂太城的目的。

江杏聽罷,慢慢放下了茶盞,暗暗驚詫裴睿的皇親身份,推敲了半晌,道:“裴公子希望你將耶律鳶帶回去,以此當做契機?”

昨日楚子淵將耶律鳶送入客棧大門口便走了,路上正巧遇到裴睿的親信前來淮南尋他。

現如今的沂太城滿城都張貼著耶律鳶失蹤懸賞的告示,上回調換馬車時,裴睿知道跟著楚子淵的是耶律鳶。

如今她失蹤,裴睿便猜到她肯定來了淮南。如果他能將耶律鳶完好無損的送回城主府,便能以此接近耶律修,查探清楚他的政治立場。

天光大明,旭日徐升。

江杏親自將楚子淵送至門外,望著少年人的背影,心裏頭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可到了嘴邊,卻只剩下一句淡淡的“早去早回。”

楚子淵望著她的雙眸,如水盈盈,令人移不開眼。

他的眼中帶了些暗湧,薄唇輕啟:“等我回來。”

少年郎的嗓音低緩而醇厚,言語中卻夾雜著一股濃烈的掛牽。

官道之上,駿馬奔馳,耶律鳶只覺得胃都要顛簸出來了,忍不住道:“楚哥哥你慢點,我都要吐了。”

她今天特地起了個大早,正準備去糖水鋪尋楚子淵,剛走下客棧大堂便看見了他的身影,心中頓時一喜,結果,楚子淵卻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直接將她扔進了馬車。

她猜到他想將她送走,掙紮著從顛簸的車廂裏出來,只是剛露了個頭,就被一把散發著寒光的利劍擋在了身前。

“耶律姑娘千金貴體,請安生待在馬車內,若再亂動,小心刀劍無眼。”

說話這人是裴睿的親衛小武,軍營裏頭混的,三大五粗,加上一身黑衣,面冷,語氣也冷,看著讓人生畏。

耶律鳶從小沒聽過一句重話,當即怏怏不樂,眼眶發紅的望向另一側專心驅使韁繩的楚子淵,想尋求安慰。

哪想楚子淵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留給她。

“若是江杏被人這般呵斥,你必定心急如焚吧。”耶律鳶的語氣添上了一絲羨慕的悲涼。

她驟然提到江杏,楚子淵的表情才有片刻的松動,卻也只是將眸光出神地望向遠處,並未看向她。

耶律鳶的心裏漸漸沈了下去。

她也是天之驕女,拋下自尊一路跟過來,仍舊得不到半點回應。

沒意思,當真沒意思得很。

耶律鳶重重舒了一口氣,放下廂簾坐了回去,安安靜靜地沒再開口說一句話。

馬車緩緩行駛在城門口,不少民眾正在排隊出入關口,因著人有些多,通行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楚子淵有條不紊地驅使著馬車,不經意的擡眸,視線卻突然一頓。

青衣麒麟暗紋,楚家的衛兵?

眼見那人也要望過來,楚子淵立刻壓低頭上的鬥笠。

果然是楚家的人。

他們真的找過來了。

楚子淵的眸光微深,眼皮直跳,一種不好的預感開始滋生。

前頭隊伍松動,馬車順利駛出了城外,自官道上一路飛馳。

可是距離淮南城越遠,楚子淵內心的擔憂便越重。

“小武,你來。”楚子淵猛地拽緊韁繩,而後遞給他。

小武見他跳下馬車,心下一怔,連忙問道:“公子,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可是.....”小武不解,眼下還有何事重要過這個。

“你將耶律鳶平安帶回沂太城,至於裴睿...他會明白我的。”

楚子淵交代完,便去驛站買好了馬匹,踏上駿馬一路朝著淮南的方向疾馳。

等回到城中時,已經快要正中午了,這個點正是糖水鋪客人最多最熱鬧的時候,可此時鋪子前面卻空無一人,透著一股違和的寂靜。

景福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外,忽然聞見馬蹄聲由遠及近。

他擡頭看著來人,滿臉詫異:“你怎麽回來了?”言罷,又焦急道:“對了,主子被人帶走了,咱們怎麽辦?!”

明明他與楚子淵相同年歲,可一看到他,景福就好像看到了主心骨一般,懸著的心落了大半。

楚子淵猛地拽緊韁繩,長腿利落邁下馬,沈眸問道:“怎麽回事?”

卻說白天那會兒,糖水鋪如往常般打開門營業,可突然間,四五個官兵兇神惡煞沖了進來,直指糖水鋪的衛生有問題,將顧客吃得上吐下瀉。

眼見著官兵要直奔後廚去搜查,林銀暗道不好,想攔住他們,卻被那帶頭的官兵狠狠推開。

“本官奉命帶走廣式糖水鋪的後廚師傅前去問話,你個婦人膽敢阻攔!”

景福見林銀倒地,連忙上前扶住。

林銀的掌心擦破了皮,正冒著血珠。

曉丹見狀,伸開雙臂擋在門口,憤憤不平道:“搜查也要講證據吧,你們憑什麽推人。”

“讓開,否則將你們以妨礙公務一起抓走。”

兩方頓時僵持不下。

忽然,那面厚重的暗紋垂掛灰簾慢慢掀了開來。

一襲鵝黃軟羅百花裙的女子走進了眾人的視線,面容凝脂玉肌,頰似粉霞,身段綺麗綽約。

周遭頓時響起一陣驚訝的抽氣聲音。

“我就是糖水鋪的後廚師傅,我願意跟你們去縣衙調查清楚,只是這鋪子裏都是熟客,還請官爺莫要嚇到他們。”

江杏的眉目含著淡淡的笑,屈膝福身,落落大方。

常來糖水鋪的顧客見此,不由瞪眼咂舌:“你,你就是糖水鋪的老...老師傅?”

“怎麽可能,竟然是這麽年輕的女子?”

“瞧她額頭,這都還沒及笄呢。”

“沒及笄就有這般好手藝,當真難得啊,這手藝可是逸仙樓那些積年的老師傅都比不上的。”

江杏聽著這話,擡眸看了眼林銀。

林銀會意,向眾人解釋道:“原先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謠言,說我們家阿杏是個老師傅,其實這是我娘家外甥女,自小就跟著我們老家酒樓裏頭的老師傅學手藝了。”

“好了好了,既然你是糖水鋪的廚師,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官兵不耐煩地打斷,他們奉命帶人,晚了可是要挨責罵的。

曉丹滿是擔憂的跟在江杏身後,她的心裏很是不安,總覺得自家姑娘這一趟去了必不會有好果子吃。

江杏朝她搖搖頭,粉唇動了動,無聲道:“記得我方才的叮囑。”

曉丹紅了眼眶,總覺得不安,卻也沒有辦法,只得連連點頭讓江杏放心,倚在門口依依不舍地看著她的背影。

日落西斜

江杏望著周身裝潢奢華的轎壁,心下滿是疑惑。

方才她被帶去縣衙簡短問了幾句話後,就被人押著上了一頂轎子。

她還沒見過哪個被帶去衙門問完話的人,是坐著轎子回去的。

又或許,他們壓根不是要將她送回糖水鋪?

不知過了許久,轎子才算停下,而後有人輕叩了兩聲轎沿,示意江杏下來。

看不見外頭如何,江杏的心跳沒來由地增快,她擡起掌心稍微壓了壓,才掀開轎簾走了下去。

畫閣朱樓,長廊曲回。

這是.....私人府邸?

為什麽官兵會將她帶到這種地方?

她的心裏隱隱有些不安,前後左右都被人看著,她想跑都跑不了。

“進去待著。”

丫鬟模樣的人將她推進了一個房間,江杏一個踉蹌,連忙回身想要開門,卻見那人已經將門給鎖上了。

江杏不安地咽了口小唾沫,正不知所措時,身後忽然傳出一句男人的低笑聲:“我當是什麽老師傅,原來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小美人。”

那笑聲陰森得仿佛從深谷中發出來般詭異可怖。

江杏猛地回過頭,便見一個男人挑起墜地的珠簾,從裏頭走了出來。

一匹千金的孔雀紋雲錦衫,腰間墜著價值不菲的佩玉,足見男人的身份之貴。

“你是何人?”江杏蹙緊眉問。

男人自上而下掃過她的身軀,墨黑的雙眼散發著不懷好意的光芒。

清純之人可尋,妖艷魅惑的秦樓楚館更是一抓一大把,可介於純與魅之間的女人卻最難得。

楚敏蘇嘖嘖了兩聲,果真是難得的美人,便是他京城後院那些女人加起來,都沒有眼前之人秀色可餐。

“我的妾室在你家糖水鋪吃壞了肚子,正躺在床上起不來。”楚敏蘇的謊話信手拈來。

江杏微微一怔,想起來方才在縣衙時的回話。

她不著痕跡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試圖將那股惶惶不安的感覺壓下去。

“原來是糖水鋪的客人,那麽請問,可有大夫的詳細診單?若真是糖水有問題,我們自當盡力賠償。”

“爺缺你那點錢?”楚敏蘇像是聽見了極大的笑話,勾唇微嗤。

言畢,那毫不掩飾的侵略目光又一次掃了過來,摸著下頜面露覬覦。

“爺的妾室病了,缺了個服侍的人,不如你來補上,爺就跟縣衙那邊打聲招呼,撤了訴訟。”

江杏的眉心狠狠一跳,雙手暗暗握緊,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迅速在腦海中理清思路。

所謂妾室吃壞肚子必定是縣衙為其想的借口,可是此人到底是何身份,竟然連縣衙都能聽其差遣?

幾番思索後,江杏面上不動聲色:“公子儀表堂堂,必是人中龍鳳,既然看重我,想必也會給我時間考慮吧?”

說罷,星眸微轉,刻意露出害怕的神色,惹得楚敏蘇心頭一陣發癢,恨不得立刻就將人攏進懷裏好好疼愛一場。

“還考慮什麽啊,日後你就乖乖在這府邸住著,不用再管什麽糖水鋪,只要你將爺伺候好了,爺給你的銀錢是你那破鋪子賺來的好幾十倍。”

說罷,忽然大步走上前拽住了江杏的手臂,一把扯入懷中。

溫香軟玉,楚敏蘇當即心猿意馬。

正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了衛眙急切的呼喊:“二爺,屬下有急事稟報!”

趁著這個空檔,江杏一把推開了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楚敏蘇頓時大動肝火,朝門口怒喊:“滾!”

衛眙心知此刻來的不是時候,可他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道:“二爺,事關表少爺,屬下不得不報。”

楚敏蘇暗罵了兩聲,擡眸冷冷瞥了眼江杏,對她方才的推動很是不滿,舔了舔幹燥的唇,語氣佻薄:“等爺回來再好好疼你。”

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室內安靜了下來。

江杏閉了閉眼,渾身戰栗地跌坐在地上,攤開右手,掌心裏握著一枚珠釵。

方才只差一秒,只一秒,珠釵尖銳的頭便會刺向楚敏蘇的脖子。

庭院內

楚敏蘇大步走了出來,二話不說,先擡腿狠狠踹了衛眙兩下。

衛眙痛得悶哼兩聲,壓著湧上來的血腥味,垂眸拱手道:“二爺息怒。”

“怎麽,你們是找著他的屍體了,你這麽急壞爺的好事!!”楚敏蘇陰鷙著臉。

衛眙:“表少爺沒死。”

楚敏蘇嗤笑了兩聲,不管人死沒死,只要人在他手裏,結果都是一樣的。

他的怒氣消散了不少,心道此次來淮南這個窮地方真是收獲頗豐,後院多了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不說,眼中釘也先祖父一步尋到。

“算你們還有點用,人在哪?”

“在...在門口。”

衛眙險些壓不住喉間的血,剛想稟報並非是他們的人找到的,而是楚子淵自己送上門的,只是話還沒說出口,便見一身玄色衣衫的少年大步跨入了院內。

“二哥對我可真是兄弟情深,竟不辭辛勞,從京城來到淮南尋我。”

兩世再見,楚子淵望著眼前的男人,心中百端交集。

“子淵,你受苦了,祖父和大哥都記掛著你。”楚敏蘇就跟變臉似的,端著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走上前作勢要擁住楚子淵。

楚子淵後退了兩步,懶得與他廢話周旋。

“我今天不是來跟二哥敘舊的,我與你做一個交易如何?”

說話間,楚子淵的目光掃了周圍一圈,最終將視線落在楚敏蘇身後的院落。

“哦?什麽交易?”楚敏蘇放下雙臂,尷尬的摸了摸鼻尖,暗罵這人的不識好歹。

“我知道外祖父派人尋我是何目的,但我並無此意,二哥一心肖想的位子盡可拿去。”

楚敏蘇自己入不了仕途,他後院的正房夫人楊氏卻有好幾個正在任上的兄弟。

由他們接下楚相為楚子淵安排的那個香餑餑,便能給楚敏蘇帶來助力。

“那是祖父為你安排的,我如何能取。”楚敏蘇的眼眸轉了轉,唇角勾勒出一股尖銳的妒火,明明他才是親孫,可祖父一心卻只為楚子淵安排打算。

楚子淵只當沒看見他眼裏的嫉恨,聲調平緩道:“自然能。”

“為何?”楚敏蘇的語氣裏帶上了一股迫切,不得不承認這番話確實令他心動。

“因為我不會回京。”

少年擲地有聲的一句話,讓楚敏蘇的臉色驟然大變。

“你的條件呢。”

“將你從廣式糖水鋪裏帶走的女子交出來。”

楚敏蘇霎時楞了兩秒,他以為他會要回他母親的產業,又或者銀錢萬金,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條件,當即難以置信的拍掌大笑了兩聲。

“祖父誇你年少有為,前途無量,怎麽,竟也有為一個女人出頭的時候。”

楚子淵沈眸不語,他並不在意他的譏諷。

江杏他今夜是一定要帶走的,至於楚敏蘇占據的其他東西。

少年的眸光閃過一抹寒厲,有朝一日,他會讓楚敏蘇親手奉上。

“子淵,你這單槍匹馬貿貿然就闖了進來,要是我手底下的人不認識你,把你當賊人砍了可怎麽好。”

楚敏蘇的笑意慢慢淡去,意有所指的話音一落,高墻院內,頓時殺機盡顯。

楚子淵卻仿佛感覺不到似的,薄唇微勾,面上仍舊一派坦然。

“便是我客死異鄉也無關要緊,所幸我已經寫了封信給驛遞,若是我明日之內沒親自去取消,驛遞快馬加鞭送入楚家也不過幾日光景,屆時自有外祖父來替我收屍。”

“哈哈哈,子淵你說笑了,二哥又怎麽會讓別人傷害你。”

楚敏蘇暗地裏恨得咬牙切齒,卻不得不重新考慮起他的提議。

楚子淵一旦入了官場,在楚家的地位必定更加穩固,到時候他楚敏蘇就更沒人正眼瞧了。

只要楚子淵不回去,那個位子落不到他手裏。

這個交易對楚敏蘇來說,確實是極好的買賣。

庭院深深,萬籟寂靜。

江杏的手中緊緊握著那枚珠釵,珠釵的尖頭不小心劃破了指尖,她都沒有在意,只是一個勁的盯著那扇緊閉的門。

忽然,腳步聲由遠及近響起,迅速而沈穩。

是那個男人回來了!

方才他出去之前的威脅言猶在耳,江杏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連忙躲在門後,想要趁著推開門時襲擊他,自己再趁機逃出去。

不稍片刻,那扇雕花木門咿呀一聲被緩緩推開,露出一角玄色衣衫。

楚子淵還未看清室內光景,眸光一斜,擡起手,一下便握住了殺氣襲來的細腕。

他的力道有些大,江杏的手腕頓時凝固發麻,擡眸一瞧,卻立刻楞住。

“阿...阿煦...”

楚子淵見她手中竟然握著一支尖利的簪子,就連手指尖都劃破了血珠。

“你受傷了!”他微微蹙眉,將簪子從她手中抽走。

“我以為...以為是”,劫後餘生的恐懼感存在,江杏的粉唇發著顫。

少女的臉色蒼白,發髻亂,衣衫也有些淩亂。

楚子淵臉色一沈,想到一些不好的念頭,頓時怒火中燒,咬著銀牙壓著怒火,一字字問:“他動你了?”

江杏一楞,繼而輕輕搖了搖頭,“沒有。”

表情脆弱,惹人憐愛。

楚子淵的心底仿佛被一雙手狠狠揪住,用力的拉扯著他的心臟。

他見不得她露出這副無助而脆弱的表情,在他心裏,她就應該永遠是在糖水鋪裏運籌帷幄,笑意盈盈又自在愜意的模樣。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伸出手,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裏。

寬厚的掌心一下下安撫著她的後腦勺,像哄小孩兒似的姿勢,眸光溫柔,語氣也刻意一壓再壓,“沒事了,有我在。”

不知怎的,聽到這話,江杏的眼眶一下子就發酸了起來。

她的臉緊緊地貼著他寬闊溫暖的懷,他的身上那股好聞又熟悉的味道讓她漸漸放松,一直處在恐懼當中的神經也慢慢落了下來。

等江杏的心情徹底平覆後,楚子淵才牽著她的手走出了庭院。

楚敏蘇的目光自他二人交握的雙手處慢慢移開,轉至江杏那張堪比月色的美人面容,心裏頭的欲.火又攀升了起來。

錯身的瞬間,楚敏蘇冷不丁的傾身,在江杏的身側低聲惡狠狠道:“爺遲早會得到你。”

男人的話好似冬日夜晚的陰風,讓人心裏頭發寒。

江杏的臉色未變,心底的那根神經卻猛地繃緊。

察覺到她的異樣,楚子淵立即與她交換了位置,半擁著隔絕開楚敏蘇的目光。

直到那雙影子揚長而去,楚敏蘇周身的駭人氣息才釋放開來,擡腿狠狠踹向庭院中的花草盆栽。

衛眙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胸口那處被狠狠踹了幾腳的地方正疼得厲害。

“衛眙。”楚敏蘇寒聲道。

“屬下在。”

“收拾行裝,立刻回京。”

男人滿臉陰鷙地盯著楚子淵與江杏離開的方向,深邃的瞳孔泛著駭人的波光。

少頃,忽然發出一絲詭異的冷笑。

既然是你自己放棄的,那就怪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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