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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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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諶騎著弛原,拉動韁繩,微微調整了一下弛原的身位,讓懷玉徑直跑到他身邊。

只見懷玉居然抱著弛原的前蹄,痛哭流涕:“薛諶……你死了,我也死了!我們都太、慘、啦!嗚嗚哇——”

薛諶高深莫測的表情產生了細微的裂痕,他頭疼地彎腰,準備一把撈起這位令他困擾的罪魁禍首,不料懷玉還在掙紮著,坐在馬上就不老實地抱著馬脖子哭哭啼啼:“薛諶,不用你背我!你已經夠慘了!你居然被餓死了!我怎忍心讓你背我!”

雖然話是這麽說,也沒看著挪動一下屁股。

“虞懷玉,你喝酒了?”薛諶捏過懷玉的下頜,扭向他的方向,微微俯身。

因為醉酒的原因,竟然把馳原錯認成他。

“什麽,什麽酒?”懷玉微楞,金絲穗隨著她昂頭從雙頰邊劃過,她的腦海略微閃現出了自己被莫名其妙地灌了一杯,便怒視著薛諶,雙手握拳錘他,“你們都欺負我,反正我就是一葉浮萍,失了身份,要殺要剮隨你們!哦,我已經死了,那我就不怕你這鬼怪,吃我一拳,哈!後人也會追思我為驅鬼公主的!”懷玉本就在他的雙臂之間,因非要揚拳打他,口中還振振有詞地說著一些並不存在的擬聲。

“虞懷玉,喝了幾滴馬尿就這副德行了?你丟不丟人?”

一番下來,二人離得更近了,呼吸間,他可以聞到從少女身上散出的濃郁酒氣,揮散不去。

“別再亂動了。”薛諶不耐煩了,單手制服懷玉,扼住她的雙腕在背,一手拉著韁繩,弛原擡腿輕松越過火盆。

他從馬上下來,一手扣在懷玉的腰間,一手持著長刀,喜婆和付嬸子不敢上前。

懷玉應是撒酒意的勁頭又過了,又變得乖巧,軟成一灘水,任由他擁著。

他俯身撿起扔在地上的紅蓋頭,抖了抖灰塵,重新覆在她發頂。

懷玉不滿意地哼了幾下,像是想走,又被薛諶扣了回來,“我想你目前還是需要它。”

說罷,他就這樣闖入內堂,來客皆驚,因今日長風成親,不宜見刀光,便無一人帶武器。

這讓擁有著唯一兵器的薛諶占盡風頭,他二話不說就撂倒了幾名大漢,和長風四目相對,他勾起一抹快意的笑容,將刀橫在了他的脖頸上。

長風大驚:“你……你是怎麽出來的?!”

“我想,無需對手下敗將多做解釋吧?”

不出一會,懷玉還抱著薛諶的腰嚶嚶說著頭好暈呢,薛諶已經將長風五花大綁,而他身後,忽然湧進來一群黑衣人,也將其他人綁起來,為首的男人拍了拍薛諶的肩膀,“好啊,我果然沒看錯你,說把這狗東西抓到就抓到了。”

“那是自然,他今日成婚,寨子中戒備不嚴,是下手的好時機。”他摟著懷玉,繞過誇讚他的男人,隨意地坐再上賓之位,那上賓位置不如普通人家那般,赫然擺著一張虎皮,威猛十足。

他散漫地目光環視全場,勾起游刃有餘的笑意,而懷玉依偎在他懷中,這般一看,還頗有水匪老大的威風凜凜。

“前幾日,搶了這狗東西點東西,竟然帶著人直接來搶我們寨子,真他媽活的不耐煩了,幸虧有你提供情報,不然還不知道這小子今日成親呢!”為首的男人笑的猖狂,“說吧,你要什麽,若是銀兩的問題,我盡量滿足!”

“王老大,小弟不需要其他,只要這位便可。”他用下巴指了下身旁的懷玉,

“原來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那人瞅了一眼懷玉,被蓋頭遮著臉,竟然死不要臉地想伸手去掀,“不知是什麽樣的美人,會讓小兄弟放棄錢財?”

不等他的手碰到紅蓋頭,就被薛諶死死地抓住了手腕,那人一下子心有不服,用力向前伸,卻紋絲未動。

他瞄了一眼薛諶,只見他氣定閑神,並看不出用了多大力氣,還沖他笑,薄唇的輪廓間卻蘊藏著絲絲寒意。

這人的實力不容小覷。他一瞬間想起和這年輕人相遇的那刻,他以為這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口小兒,獨自一人只騎一匹老馬,在他們寨子前就說要談個交易,他當然覺得可笑,下令讓弟兄們趕緊收拾掉,細皮嫩肉的公子哥,拿來磨磨刀子也好玩。

但他沒想到,竟無人攔得住他。

“你是這裏的老大?”他還記得那夜男人睥睨著手上的長刀,鮮紅的血液順著刀刃滑到他手中,變得粘膩。

好似他的眼神也變得鋒利,“我可以幫你們解決掉卷刀寨,我們,談個生意吧?”

想到這裏,王老大的表情好似見到了什麽嗜血殺神,他神情躲閃,從喉嚨中擠出兩聲幹笑:“哈哈,我就不奪人所好了。小兄弟真不需要別的?”

薛諶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他恍然大悟道:“啊,你們這麽一說,我還真想到了些別的——你們打算怎麽處理這批人?”

他指著長風,還有跪成一片的卷刀寨眾人,其中還有長生,他心智不全,只知道哥哥遇到了危險,死活也不肯消停,被塞住嘴巴,扔到一邊。

王老大做了一個抹脖子的表情,“不聽話的,殺了。”

實則,他連薛諶都想殺,他想著,之前是他輕敵了,不過他再怎麽厲害,不過還是一個人?等到慶功宴,他定要把他灌醉,當著他的面占了他的女人,再把他弄死。

他殺了他幾個弟兄,還對他趾高氣昂的,還真他媽的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利用他解決到卷刀寨,就不需要他了。

“我有個提議,不如把這個領頭的,砍斷手腳,做成人彘,如何?”

長風:“你敢!!”

王老大大驚,他其實本身就是個吃裏扒外的慫貨,雖然殺人越貨不少幹,可沒這個膽量幹這事。

薛諶蹙眉,一副輕蔑的模樣:“你很怕嗎?我還以為王老大是勇猛之人,既然你這麽厭惡這人,他可是殺了你不少兄弟,為何不動手?”

“這……”你小子也沒少殺啊!

但王老大可不想被薛諶看扁了,心裏暗自想著今晚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腦內一番纏鬥,最終沖著長風舉起了刀。

可他還未砍下去,他的胸口就被一刀捅穿,他呆呆地回望身後的薛諶——那把捅穿他心臟的刀的主人。

同時間,跪在地上的長風手上的繩索一松,搶過已經一命嗚呼的王老大的刀,“我他媽以為你真要砍老子!”

薛諶睨了他一眼,“你應該多和她學學,演技實在太差。”

長風:“你女人是在撒酒瘋好不好?!”

便投身於戰鬥中。一時間,所有被綁住的卷刀寨人都用匕首解開了草繩,和處於震驚狀態的黑衣人短兵相接。

黑衣人沒了主心骨,也根本不敵薛諶,馬上敗下陣來,內堂上大大的喜字噴灑上了血跡。

懷玉是在一切結束之後醒來的。

她腦袋還暈暈乎乎的,只記得薛諶跟什麽人在說話,後來大家好似打起來了,她頭上有個紅蓋頭,又沈醉在酒意中,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回憶中並無多少血腥之色。

“你醒了。”

熟悉的男聲傳到耳中,沙啞的,慵懶的。

她瞬間清醒了大半,“薛諶你是不是沒死啊——啊!”

她還沒看到薛諶的臉,就被薛諶的手指招呼了腦門。

“你幹嘛!”

“看你還不清醒。”薛諶撐著下巴,眉眼帶笑。

她怒瞪了他一眼,但又想著確實是薛諶救了她,那怒氣就沒了底氣,低頭去看床沿,驕裏嬌氣地問:

“我們不是被那個長風虜來了,怎麽又變成一夥的了?你又是怎麽出去的?”懷玉有太多的問題了,是呀,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呀!

“累死了。”薛諶故作神秘地推了推他,趴在床邊,打了個哈欠,“這幾天沒休息,你都不知道那個姓王的有多難搞。你醒了我就要睡會,有什麽事問別人去。”

“我去問誰呀,我可不想問長風!”

回答她的只有薛諶埋在手臂間,悶悶的聲音:“沒事,別怕。”

懷玉抿了下唇,想了想,薛諶不是在那種地方睡的,就是在外面風餐露宿,況且,他還是等她醒了酒才睡下的,自己還是不要打擾他休息了。

她從床上下來,推開門,恰巧就看到長風站在門旁。

他已經換成了平日裏穿的衣服,可能是不用再嫁給他了,懷玉看他的刀疤也柔軟了許多。

他雙臂抱在手後,看到懷玉出門,正巧對上她的眼,便扭頭向另一邊“我姓隋,隋長風。”

懷玉:“什麽?”

長風:“你從未問過我的名字。”

她楞楞地點點頭。

長風吐出嘴裏叼著的草根,“你男人還是挺有本事的。”

上次在地牢,長風就和薛諶達成了一個協定,他假成親,而他保證可以將他的仇家一網打盡。

懷玉面上一羞,忙道:“他不是我的男人!”

說過了,她喜歡清風君子,不是這種紈絝。

長風一臉我懂的表情:“也是,其實我也覺得他太花心了,你都這麽漂亮了,他居然還不給你扶正!”

懷玉這回徹底懵了:“你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你還是可以考慮留在這裏,幹嘛當他的第十八個小妻?”

懷玉的臉恨不得從腦門紅到腳心。

“你聽他放屁!”

臭薛諶,薛山豬,虧她還這麽擔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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