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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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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綠油油的高爾夫球場上,微風輕拂,陽光溫煦,韓家男丁四代同堂,韓在予陪著父親、爺爺、太爺爺,前來例行性的家族男丁聚會,韓家男人從小就被要求培養高尚的休閑活動,像高爾夫球就是其中一項。

二十一歲的韓在予在嚴格的家規約束下,從七歲拿到第一個生日禮物,也就是高爾夫球桿開始,就展開他漫漫的小白球生涯,十四年來,球技不但日漸精湛,還拿過無數大小獎杯,其打球英姿比起老虎伍茲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是,對於剛過二十一歲生日的他而言,過完這個生日正是頭痛的開始,韓氏家族有個不成文的祖訓,從清朝末年就一直傳到今日。

「想當年,你的老祖宗曾預言甲午戰爭清廷會戰敗,結果,清廷果真一敗塗地,後來他又預言八國聯軍一定會打進紫禁城,結果,聯軍果真攻進城內,老佛爺驚慌西逃……」八十四歲的韓錫山在果嶺上輕輕推桿,他屏氣凝神,手穩腳定,一桿就將小白球推落進洞。

博蒂!

見他打出低於標準桿一桿,一旁的兒子韓進陽,孫子韓震天,曾孫韓在予,站成一橫排,齊力給予熱烈掌聲。

「爸,你真是厲害,這一洞這麽難打,你還能打出個博蒂,真不簡單。」六十三歲的韓進陽拿毛巾給父親擦汗。

「是啊,爺爺,你老當益壯,氣定神閑,我們怎麽打都無法超越得了你。」四十二歲的韓震天將補氣茶端上,同時不忘美言兩句。

這種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文化,在韓家是必上課程,韓在予自然也不例外。

「太爺爺,你真是一代宗師,球技之高超無人能出其右。」他豎起大拇指,佩服得五體投地。

韓錫山沒有被這些話灌得暈陶陶,之前被中斷的話照樣能接得上。

「當時,你們的老祖宗就是因為料事如神,所以被街坊鄰居尊稱為韓半仙,他不但能預測國運,還能預測家運,他尤其不忘對著子子孫孫反覆叮嚀,要讓韓家家道興旺,子孫綿延,其男丁必須皆在二十一歲就結婚娶妻,如果不按他所說的去做,就會遭來無妄之災,一輩子貧病交迫。」

他雙手背在身後,搖頭晃腦地續道:「在予的叔公和大伯就是不信老祖宗的話,不在二十一歲那年結婚,結果一個不到三十五歲就英年早逝,另外一個結了三次婚,三次都被女人把錢給騙光光,搞得現在妻離子散,重病纏身。」

這些治家格言,韓在予和他老爸、爺爺,聽到都能倒背如流,可韓錫山還是不忘在每次的家族男丁聚會中重新說上一遍。

「爸,你說的這些我們都了解,咱們的老祖宗真是英明偉大、未蔔先知,才造就了我們韓家世世代代興隆昌盛。」韓進陽恭敬地站在父親身邊,說著至少已經重覆八百遍的老話。

「不,咱們老祖宗英明的地方還不止於此,他還提醒我們,過於年輕貌美的女人絕對無法持家立德、相夫教子,所以他特別三申五令、耳提面命,要韓家的男人都得娶比自己大上五歲的女孩子。俗話說:『娶某大姊,坐金交椅』,你們看看,你們就是聽話,娶了大上你們五歲的女人,如今個個事業有成,兒女孝順,這不正是應驗了老祖宗的那句話嗎?」韓錫山發現就在他說完話後,韓在予一桿揮去,小白球飛呀飛的,直接掉進沙坑。

這對總是表現傑出的韓在予而言,是個反常現象。

「爺爺,每次只要你說到這個,在予馬上就出狀況。」韓震天臉上冒出三條黑線,介於爺爺和兒子之間,他這夾心餅幹當得並不好受。

「爸,現在時代不同了,年輕人一向晚婚,再說,要讓在予娶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對他而言是不是……」韓進陽明白時代在變,以往那種早婚甚至還得娶比自己大上五歲女人的舊習,或許也要隨著潮流稍稍改變一下。

「你給我閉嘴。」說到這,他兩眼瞪得像鐘馗似,嚇得韓進陽與韓震天立正站好,自封大嘴。

對於守舊、傳統又固執的韓錫山而言,改變家規,求新去舊,就是在向他老人家的威權挑戰。

「你們知道我為什麽要常常把這件事掛在嘴邊嗎?要是我沒在這嚴加把關、督促你們,咱們可能像現在這樣有四代同堂的好光景嗎?在予有辦法跟我這個太爺爺快快樂樂在這打高爾夫球嗎?」要不是他父親在一百零五歲那年不慎滑一跤,現在說不定還能五代同堂。

因此記取老祖宗的話,並且嚴格執行,對他而言是莫大的驕傲,他當然也希望子孫輩們恪守。

三位長輩走到沙坑邊,韓在予正好一桿將球打上果嶺。

小白球滾呀滾的,正好落在韓錫山的腳邊。

他緩步朝曾祖父方向走去,內心滋味可說是五味雜陳。在這樣嚴謹傳統的家族框架下,他想要打破傳統、打破迷思,看來不是那麽容易,可偏偏他爸爸和爺爺又都是乖乖牌,要叫他們替他說兩句,求個情或講講道理,那可是比登天還難。

曾祖曾孫倆四目相對,淩厲的目光對上無奈的眼神,韓在予很想鬧家庭革命,好好來個變法維新,可是他很清楚自己肯定會遭遇到像光緒一樣的下場,也許用不到一百天,他就會樹倒猢猻散,兵敗如山倒了。

「你現在有要好的女朋友了嗎?」這是每個子孫輩在過完二十一歲生日隔一周,韓錫山不忘問起的問題。

「有,當然有。」就算沒有,也得掰有。

「幾歲?」

「這個……」他這年齡當然是跟自己差不多歲數的女生交往啊,「二十。」

「什麽?二……二十」韓錫山聽了簡直快要吐血,怎麽韓家每個男人都愛吃幼齒,要不是他把關把得好,韓家說不定早已家道中落了。

韓進陽與韓震天趕緊沖過去扶在他兩側,一個將心臟病的藥遞上,另一個則送上水杯,手忙腳亂一陣子,這才控制住韓錫山那顆要命的心臟。

「不行,二十歲太小,無法相夫教子、持家立業。」他對身邊兩人說道:「你們倆聽好,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給我去找二十六歲左右,與我們韓家門當戶對的女人。我不管她長得是不是比諸葛亮他老婆還醜,或是比唐明皇的楊貴妃還胖,總之,娶妻要娶德,只要學歷、人品都能堪稱中上之等,通通都給我找回來相親,聽見沒有!」

接受命令的兩人面面相覷,皆是莫可奈何。想當年,他們也是這樣被霸王硬上弓,鴨子趕上架的。

「太爺爺,你千萬不能這麽做,如今已非封建社會,現在是民主法治……」他要革命、要抗爭,他不能淪為家族盲目迷信下的犧牲者。

「少啰唆,我就是你的民主,你要相信你老祖宗的智能,那麽多前車之鑒,那麽多面鏡子給你看,你還不願相信?」

韓進陽也加入勸說行列。「你看爺爺娶了你奶奶後,事業愛情兩得意,沒什麽不好啊!」

韓震天當然也得西瓜偎大邊。「老爸娶了你媽,做事一帆風順、如魚得水,說有多好就有多好,還生出你這麽一個聰明挺拔的兒子。我說寶貝兒子呀,你就別再ㄍㄧㄥ了……」他突然壓低聲音,認真說道:「別把你太爺爺氣壞了,到時候,宗親們會把這筆帳算在你頭上的。」

真是三個思想腐敗的韓家男人!都什麽年代了,還在相信清朝老祖宗說的話,不但信,還信得走火入魔,難道說自己的幸福人生,就要這樣白白葬送在傳統禮教的規範下。

他,韓在予,二十一歲,正值青春年華,要他娶個二十六歲的女人當老婆……

天啊!他死也不願意。

臺北市某家故事屋中,一位女老師正認真地對小朋友講述「彼得與狼」的故事。

故事講到中段,大野狼已經將鴨子吃進肚子裏,彼得進屋拿了條粗繩,爬到高高的石墻上,沿著樹梢爬上大樹,然後將繩尾交給樹上小鳥,請求它的幫忙。

倪馨亞刻意壓低聲音,學彼得說道:「你飛下去到大野狼的頭頂上繞圈圈,但是要小心,千萬不要被抓了喔!」

接著,她又學小鳥啾啾,膽怯地叫道:「我不敢我不敢,它的牙齒好尖好利,它會把我美麗的翅膀給咬掉的。」

說完,她又跑到另一頭,將食指豎在唇間。「噓,小聲點,別吵到大野狼,我告訴你,你不要怕,我已經把繩套做好,你只要把這圈圈套在它的尾巴上,它就會被繩結綁住,我們就能抓到大野狼,救回小鴨子了。」

話一落,她又套上小鳥翅膀,用著堅定語氣說:「好,為了救出小鴨子,我試試看。」

這是倪馨亞每天的工作,有時為了讓故事更為逼真,她還得套上道具服,一下子學鳥叫,一下子學狼嚎,無論如何,費盡心思就是要這些娃兒們對她說的故事感興趣。

她今年二十六歲,為了拉近跟小朋友間的距離,她學水蜜桃姊姊梳妹妹頭,纖白手腕上掛著成串叮當響的琉璃環,腿上還套著泡泡襪,但不管她怎麽裝可愛,還是令人覺得她像一顆熟透了的水蜜桃。

「到最後啊,這大野狼總算被彼得和小鳥一起吊在樹上,然後……」

「然後小鴨子就從大野狼口中掉出來,從此以後,大野狼就再也不敢到村子裏來了,對不對?」一個看起來很欠扁的小鬼,一邊挖鼻孔一邊吐倪馨亞的槽。

這死豬太郎,又是你!

「呵呵,朱泰郎,你好聰明喔,老師故事還沒講完,你就知道結局了!」雖然很想扁他,但看在新臺幣的份上,還是得把他當神童般誇獎一番。

「這故事你已經講了八百遍,講得我都快睡著了!」他說時還不客氣地打了個呵欠。

「那……你想聽什麽呢?」

「我想聽……」朱泰郎兩眼一亮,「想聽你跟你男朋友的故事。」

「老師沒有男朋友啦,情人節又沒人送巧克力給老師。」另一頭有個像永澤栗子頭的小男生,非常放肆地大笑起來。

這個番瓜燈,早晚會把你拿去參加萬聖節造型比賽!

「小朋友,不要鬧了,我們先休息一下,待會再繼續下一個故事。」

她加快腳步走回休息室,一刻也不多作停留。每天被這群早熟的小鬼搞得都快瘋掉,要不是從小跟人家有著不同的志向—不想長大,以她現在這個年齡,早該是辦公室裏的OL,做個快樂的上班女郎。

一走進休息室,就看見同事阮綿綿背對著她啜泣,哭到一半還不忘回頭看看她有沒有在註意她。

「有什麽忙要我幫就直接說,別用這一招了!」

她走到開飲機前,拿起茉莉香片茶包泡茶,對於阮綿綿每次有求於她都用的這一千零一招早已麻木不仁。

阮綿綿立刻破涕為笑,拿出貓功膩在她身邊。「好姊妹,就知道你最夠意思。」

倪馨亞回瞪她一眼。「有屁快放好不好?看你笑成這樣我心很不安ㄟ!」

「別這樣嘛,也是因為真的沒法子了才想到你。」

「說不說,一句話。」

「好啦好啦,我說就是了,是這樣的……我希望你……今晚能去酒店代我的班,就今天晚上,錢我會加倍給你。」

「什麽?阮綿綿,你在酒店上班」她不自覺地大叫起來。

阮綿綿連忙摀住她的嘴,確定外頭的家長和老板在聊天沒有聽到,這才把手給放下來。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只是兼差當女服務生不行啊,我又不坐 。」她倒是說得理直氣壯。

「餵,你白天當老師,晚上去酒店上班,這樣會不會誤人子弟啊?」

「我又不是講潘金蓮與西門慶的故事給小朋友聽,哪來的誤人子弟,我求求你,今晚幫我去代班,我真的找不到人了。」

倪馨亞細眉一擰,不解地問:「找不到人就請假啊,幹麽做得這麽辛苦。」

「就是因為今晚是禮拜六,我們領班死都不讓我請,要不是我姊和我姊夫今晚突然從美國回來,我也用不著急成這樣。」

她一臉好象她不點頭,她下一個動作就是去燒炭或上吊的樣子。

「你有那麽缺錢嗎?」話才講完,看見阮綿綿桌上那些名牌包包和全身上下行頭,就自問自答,「忘了你是卡奴。」

「和銀行協商完,一個月還得付將近三萬塊,我要不努力賺錢,日子要怎麽過……嗚嗚……」說到傷心處,她不禁潸然淚下,「我們那個領班說什麽也不準我請假,說周末沒人在請假的,要是要請假就叫我請長假,幹脆都不要去了……嗚嗚……」

看她哭得有聲音沒眼淚,明知道她是在裝樣子,但要是不幫她這個忙,今晚睡覺好象夢裏會一直浮現她那張哀怨的臉。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刷卡,沒那本事還敢亂花錢。」

「我知道錯了,你到底幫不幫嘛!」持續哀兵姿態。

「真的不用我坐 ?」這有關女人名節問題。

「人家只要十八歲到二十二歲的小姐,我問你,你幾歲了?」

「二十六。」

「那就對了,輪得到你坐嗎?」

「可是我外表看起來不像二十六。」

「卸妝後就很難說了……」見倪馨亞變臉,她連忙改口,「開玩笑的,別生氣。」

「我跟你說,就這麽一次,下不為例。」雖然是服務生的工作,但那燈紅酒綠的環境還是讓她良心不安。

「馨亞,我真是愛死你了,你比水蜜桃姊姊還可愛ㄟ!」阮綿綿抱著她,開心的又叫又跳。

兩人全疏忽掉班主任就站在窗戶外,直到看見一對虎眼瞪過來,她們才乖乖回到教室去,開始下一節的故事課。

美人窩大酒家。

這裏就像是臺中金錢豹,豪華絢爛的霓虹燈管,壯觀宏偉的歐式建築,青春亮麗的年輕辣妹,一輛接一輛的名貴轎車裏,走出一位又一位的大哥級人物,這裏是他們的銷魂窟,也是他們的美人窩。

一輛朋馳加長型轎車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只是過了快三十秒,還不見有人從裏頭走下來。

韓在予朝車窗外看去,發現是特種營業場所,立刻對身邊的男子說道:「叔叔,這就是你要給我的驚喜?」

韓震紹相當肯定,而且還很興奮地說:「是啊,你二十一歲了,這是叔叔送給你的成人禮,喜歡吧,待會進去,你想要什麽樣的辣妹,叔叔通通都幫你介紹。」

「叔叔,你怎麽可以帶我來這種地方呢?如果讓爺爺和太爺爺知道你就死定了!」韓家祖訓規定戒貪、戒淫、戒擄、戒騙,這四項祖訓中,韓震紹就違背其中兩項,韓在予當然氣急敗壞。

「叔叔只是帶你來開開眼界,讓你了解萬一有人帶你來這種地方,你該要怎麽保持鎮定,才不會沈淪墮落下去。」嘿,這理由充足吧!

會帶自己的親侄子到這種地方來,說到底還不是韓震紹自己愛玩,打著要為他舉行成人禮的幌子,實際上則是自己想來。

「叔叔,我看是你自己想來吧?」

韓震紹一時張口結舌,但經驗老道的他,很快就恢覆鎮定。

「這個嘛……在予啊,其實叔叔也不是很想來的,可是……裏頭有個叫安妮的女孩子,她的家境很淒涼,爸爸中風躺在床上,媽媽弱智,奶奶又是一百多公斤的超級大胖子不良於行,更慘的是她還有四個弟弟妹妹要養,其中兩個有小兒痲痹,所以我……唉……」他是又搖頭,又嘆息,一副要解救蒼生卻力不從心的感慨貌。

「所以你就要去普渡安妮,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要幫她做業績,讓她能有錢好養活家人?」韓在予順理成章地就叔叔的話說下去。

「你怎麽知道?」韓震紹眼睛一亮,好個聰明睿智的侄子。

「叔叔,我們當叔侄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在想什麽我會不清楚嗎?」

「唉,天底下很少有哪對叔侄像我們這麽同心的了,你能了解叔叔的處境就好。」他緊緊握著他的手,眼眶泛淚。

「對不起,我沒你那種慈悲心腸,我要走了!」他打開車門,正要離開之際,韓震紹卻死命將他拉住。

「親愛的侄子,求求你,你一定要陪叔叔進去,要是讓我爸和爺爺知道,他們會打斷我的骨頭的。」

「既然知道會被打斷骨頭你還去?」

「因為……上回我來找安妮,結果……她把我一條內褲藏起來,說、說今晚要是不來找她,她就要把內褲拿去給媒體,還要把裏頭的毛發拿去驗DNA,證明……」

「證明你跟人家亂搞?」

韓震紹羞得在自己侄子面前低下頭,不敢擡頭望他一下。

「我實在被你打敗了,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管他是叔叔還是叔公,只要有錯,韓在予照樣開罵。

「那……那你就幫叔叔這一回吧,只要能拿回內褲,我……我保證下次打死我也不敢再來了!」

看到叔叔一臉孬樣,他又好氣又好笑,礙於是自己的親叔叔,不幫又說不過去,可這種地方他實在沒什麽好感,於是……

「兩小時,給你兩小時的時間去拿回內褲,夠了吧?」

「兩、兩小時?」連美眉的小手都還沒摸夠,這太少了吧!「多一點,四小時行不行?」

「你要討價還價是不是?」他拿起手機,假裝做了一個撥打動作。

韓震紹看到馬上嚇得險些挫屎,以為他要告狀,忙改口,「好、好啦,兩小時就兩小時,我聽你的就是了。」

「這就對了,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僅止一次,下不為例!」

叔侄倆商量好,這才從車裏走了出來。

兩人被安排前往包廂,一路上許多小姐看到韓在予,全都睜亮眼相互討論,深深地被他外在的優質條件所吸引。

他一八五的身高鶴立雞群,傲視群雄。身著鐵灰色手工西裝的他,發鬢濃黑整齊,輪廓深刻,一雙眼深邃得像藏著秘密,整個人看起來耀眼如星,就算混在人群之中也掩不住其銳利光芒。

通常會來此地的男人,個個看到美女莫不眉開眼笑,或投以挑逗的狎笑,唯有韓在予不同,他幾乎是板著一張臉,對走過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完全不正眼看上一眼。

因為他知道這裏的女人無一不是愛慕虛榮,虛假不實的拜金女。

還好他只待上兩小時,兩小時後,就能脫離苦海,跳脫這種虛幻迷茫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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