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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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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子看到原本把碗湊到嘴邊的段寒蕪將碗拿下來,不由心裏七上八下的,他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膽戰心驚的問道,“皇後娘娘?您怎麽不喝了?趁熱才有功效。”

段寒蕪一直低著腦袋,看不出她的情緒,時間這麽一分一秒的過去,珍珠和小李子都疑惑的盯著面前那個垂頭不語的人,突然的,段寒蕪仰起頭笑了起來,仰著頭,眼淚順著眼角滾滾下滑,掉進了她手上拿著的碗裏。面前的兩個人都被段寒蕪這樣的行為舉止給驚呆了,不解的看著段寒蕪,珍珠則是有些擔心的伸手在段寒蕪手上拍了拍,“娘娘,您怎麽了?笑什麽啊?”段寒蕪這個笑容,讓珍珠前所未有的害怕。

段寒蕪笑容驟然僵硬在臉上,再正視面前的小李子,面若冰霜,眸子裏飛出來漫天飛雪,一絲一毫溫度都沒有。就在小李子僵硬的前夕,段寒蕪才輕飄飄的丟出一句話,“麻煩李公公回去告訴皇上,不要和本宮用這樣的小計倆,以為這樣子就能將本宮的孩子不聲不響的做掉嗎?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段寒蕪驟然狠厲的一揮手,手裏的碗拋物線的飛了出去,甩在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湯汁也灑了一地。

小李子被這一系列變故給震懾到了,擡頭和段寒蕪寒冰般的眸子對上,他不由的瑟縮了一下,趕緊惶恐的跪在地上,“皇後娘娘饒命,皇後娘娘饒命,這一切都不是奴才擅自決定的,是皇上,是皇上要奴才這麽做的!”說著他還重重的給段寒蕪磕了幾個頭。

珍珠有些驚愕,看了面前兩人半晌,才明白過來,紀長情剛才送的那副湯藥是來要了小皇子的命的,當下她就惱怒了,直接走過去伸腳踹了小李子一下,小李子像是翻了殼兒的烏龜一樣,四腳朝天的躺在那裏。珍珠氣惱不已,“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謀害皇嗣!竟然還往皇上身上潑臟水!誰給你的勇氣啊?恩?要不要你的腦袋了!”

“珍珠姑娘饒命啊,真的不是奴才做的,真的不是啊!”小李子趕緊爬起來,惶恐的繼續磕著頭。

段寒蕪面容依舊沒有波瀾,一揮手,“罷了,你起來,本宮只是要你給皇上帶句話,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主子交代的事,做奴才的哪有不做的道理。”說著她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你回去告訴紀長情,孩子在我在,孩子沒我死。知道嗎?”

小李子趕緊點頭,“是是是是,奴才這就回去告訴皇上,這就回去。”

“回去吧。”段寒蕪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如獲大赦的小李子狼狽的爬起來,連浮塵都忘了拿,屁滾尿流的跑了出去,還不小心撞到了門上的柱子。屋內只剩下了主仆二人,珍珠忐忑的看看安靜的不像話的段寒蕪,小聲的問道,“娘娘,您沒事吧?”

段寒蕪半閉著眼睛,倚靠在床榻邊,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覺得有些累。”

“娘娘,皇上怎麽會這麽做?那肯定不是皇上吩咐的,定然是宮裏的那個嬪妃看不慣娘娘懷著小皇子,才買通了小李子這麽做,對不對?娘娘您不要多想,真的不是皇上下的旨意。”珍珠生怕段寒蕪心裏不舒服,趕緊湊過去開解,“早知道是那個家夥搗亂,我剛才就應該多踹他幾腳才解恨。”

段寒蕪聞言,嘴角輕輕的一勾,這個珍珠總是有本事讓自己笑出來。她伸手拍了拍珍珠,眸子也微微睜開,晶亮一片,不過卻透著淡淡的死寂,“我清楚是誰,珍珠你沒必要為紀長情說話。那個人從頭至尾就不相信我,這個孩子也認為是胤齊的,恨不得處之而後快。早知道這樣,我當初為何還要瞞著呢?”說著段寒蕪輕輕的笑出來,帶著孤寂和蒼涼。

珍珠啞然,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主子們的事的確不是她們這些做丫鬟奴才的參與的事。眼下她只能陪在段寒蕪身邊安慰著她,“娘娘,您別著急,珍珠相信皇上早晚會相信娘娘的,畢竟皇上那麽愛娘娘,對不對?”

“你不懂。”段寒蕪搖搖頭,“那個男人腦子裏只有皇位,只有他自己。幹娘說得對,皇帝當真是薄情寡義,我怎麽還傻傻的相信那個男人的真情呢?”這話像是在對珍珠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段寒蕪一直帶著深深的笑意。還好還好,自己沒有和許鳩合說那個荒謬的想法,不然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自己。

珍珠瞧見段寒蕪楞神的模樣,也閉上嘴巴,此刻她什麽忙都幫不上,只能默默的在段寒蕪身邊坐著。珍珠心裏念叨著,這個時候若是傲霜姐姐在就好了,她一定有辦法哄娘娘開心的。

入夜。

一輪明月在夜空懸掛,庭院當中都吹拂著凜凜的寒風,已然是深秋,夜晚尤為冷,屋子裏若是不燃著暖爐都沒辦法好好呆著。外面的風似乎很大,天上隱約的雲彩都被吹走了,只剩下孤苦伶仃的月亮在那裏掛著。

段寒蕪房間的燭火還燃著,一個人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屋內,她則是手裏捏著個茶杯,出神的盯著地面,好像是要盯出一個窟窿一樣。

“吱呀”,門被打開了一個小縫隙,隨後便走進來一個人,不看人,段寒蕪也知道是誰。她唇瓣蕩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背對著來人輕飄飄的開口,“這個孩子,你當真就這麽容不下他嗎?”

進來的男人身子一頓,冷淡的一笑,“你何必要這麽明白?乖乖喝下去不是更好?”說著紀長情慢步的走到段寒蕪身邊,低頭便看到面前的女子早已經是淚流滿面,心口不由的一緊,還是忽視掉這種感覺,他聲音有些不太自然,“朕不是和你說過了,要一心一意的在朕的身邊嗎?你這樣是不是在告訴朕,你早晚會背叛?”

段寒蕪沒說話,只是眼淚流的更兇猛。

“不對,你懷孕是兩個月之前,那時候朕似乎還沒有和你說這些。”紀長情清淡的一笑,“朕真的是高看你了,想不到你剛見到胤齊的那個月便出了這樣的事?寒兒,你只要告訴朕你是被逼無奈的,朕選擇原諒你。但是前提條件是你要把這個孽種給打掉,如何?”

段寒蕪流淚的眸子頓時一楞,目光有些空洞,半天唇瓣才顫抖了一下,一股紀長情從未聽到過的聲音傳了出來,“你就這般想我的?”

“朕只問你,孩子是打掉還是不打掉。”紀長情已經沒了剛進門的那股耐心,眸子迸射著寒氣,“這孽種朕定然是留不得,你選擇其一。”

段寒蕪含淚的眸子閃動了一下,終於轉過頭,目光灼灼的盯著面前完全變得陌生的男人,突然勾唇一笑,“你連自己的孩子都容不下?”

“這不是朕的孩子。”紀長情顯然有些慍怒,“朕沒有直接賜死這個孩子已經是萬幸,寒兒你偏偏不領情,那就不要怪朕冷漠無情了。”

段寒蕪聞言,突然慘淡的笑了,擡頭盯著紀長情,眸子裏迸射滾燙的恨意,“紀長情,是你冷漠無情嗎?你根本就沒有情,從何而來的情?”

紀長情突然伸手捏住段寒蕪的下顎,目光陰冷的盯著面前的女人,“你是不是以為朕喜歡你,朕寵愛你,就仗著這個對朕越發的膽大妄為了,恩?”

“呵呵呵,臣妾怎麽會有那個心呢?”段寒蕪忍著下顎傳來的疼痛,忍住鼻尖湧起的酸澀感,僵硬的開口,隨後眸子緩緩的閉上,“皇上是天子,怎麽會是臣妾這樣的人可以拿捏的住的呢?”

“你知道就好。”紀長情嫌惡的一甩手,將段寒蕪松開,自己則是冰冷的看著面前的女人,“朕的決定不會改變,這個孩子你留不得。”

段寒蕪臉頰依舊是傳來陣陣刺痛,她不為所動,看著面前男人涼薄的臉,輕輕一笑,“皇上,臣妾白天應該讓小李子給皇上傳話了不是嗎?孩子在臣妾在,孩子沒臣妾死。”

“你威脅朕?”紀長情危險的瞇起眼,聲音也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繼續說道,“寒兒,你這樣威脅朕可考慮過什麽後果?”

段寒蕪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腹,這裏是自己孕育小生命的地方,不知不覺已經有了感情,作為一個母親,她怎麽能容許自己的孩子被人傷害呢?此刻,段寒蕪像是一只護犢子的母豹,不顧及紀長情邪肆的眼睛,不卑不亢的開口,“臣妾不是威脅,臣妾是在做一個做母親的責任。父親既然不要他,那便由母親護著,難道皇上這個也要管嗎?”

“呵呵呵、、、”紀長情終於笑出聲音,“你最終還是選擇胤齊了,是不是?千方百計的留著他的骨血,是不是還想著要回天武?”紀長情情緒有些不正常,暗藏著點點的瘋狂,他大手鉗制住段寒蕪的肩膀,手上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道。段寒蕪疼的直皺眉,他還是不肯放手,咄咄逼人,“告訴朕!你到底和胤齊還有多少牽連!是不是背著朕和胤齊多次肌膚之親!你說你說啊!你只要說一個不是!朕就相信你!朕依然給你以前的寵愛!不,比以前更多的寵愛!”

面對紀長情的歇斯底裏,段寒蕪不為所動,眸子泛著平靜的水波,只是因為胳膊傳來的疼痛稍微皺起眉頭,她看著紀長情半晌,才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是又如何?皇上難道還能因為臣妾回答了這麽一句話,就留下臣妾的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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